()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一身白色锦衣的宗源身上吸满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跟那日那个一身灰衣的小童简直判若两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陆含之忍不住多看了宗源几眼。
冷不防被身旁的宇文珏抵了一下:“擦擦口水。”
陆含之下意识吸了吸唇角,蹭了一下嘴巴,说道:“别说,上一届京城第一美的复制品就是不一样哈!”
他猜想,这小郎君肯定是用了东瀛那边的什么秘术,否则为什么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尹平梧?
除非是尹平梧自己生的,否则怎么可能长那么像?
宇文珏说道:“来者不善,应该是特意过来找你的。”
陆含之拈着没有胡子的下巴,说道:“不是吧?找我干什么?我跟他又没仇?二哥的事我还没找他们家算账呢!哎你说他穿这身,来工地上走一趟,白孔雀不就成灰孔雀了?”
宇文珏清了清嗓子,宗源便已经来到了面前。
小孩儿的眼神里透着几分傲气,如宇文珏所说,这的确是来者不善。
陆含之倒也不是怕事儿的人,一个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呢,就被东瀛送来给大昭和亲,还要被一个老头子收入后宫,想想也觉得挺可怜的。
小孩儿倒是也不嫌弃工地上脏,直接穿着他那双白到纤尘不染的描金绣鞋便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陆含之也不能假装没看到,只得迎上前去,说道:“哟?这不是宗源小世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看我这儿……脏成这样,您穿成这样过来,不太合适吧?”
几步路,他脚上那双白色描金绣鞋已经沾满了泥巴。
对方浑然不在意的在石头上磕了磕,说道:“随便过来看看,会会您这位京城第一美人,陆含之陆三公子。”
陆含之随手抱了个拳,说道:“不敢不敢,哪儿能跟……前京城第一美人的……高仿品相提并论呢?”
“噗……”宇文珏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宗源小脸儿绷得冰凉,上前一步道:“你……”
陆含之一摆手,乐呵呵道:“小世子别生气,开个玩笑罢了。不过这也是事实嘛!尹先生之名京中人人皆知,如今又来了个小尹先生,恐怕又要自此君王不早朝啦?听说皇上有心封宗源小世子为贵君,以后小尹先生怕是要夜夜承层恩泽喽?”
旁边的宇文珏憋笑要憋出内伤,心道含之这张嘴,怕是练到极致了。
宗源也不知道陆含之是不是故意的,怕是他知道了自己两次都没能上去龙床?
搞得他现在都怀疑,狗皇帝是不是真的唧儿有问题。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宗源便被陆含之气得头顶冒青烟。
不但骂了他是冒牌货,还取笑皇帝对他没性趣。
果然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嘴上也是个不饶人的货色!
宗源气道:“好个牙尖嘴利的陆含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陆含之吊儿郎当的冲他抱了抱拳,说道:“客气客气,这才哪儿到哪儿,有机会再切磋。所以,这宗源小世子今天过来,到底所为何事?”
宗源看着眼前那高耸入云的方形建筑物,刚要说话,便被其夺去了目光。
他的瞳孔缩了缩,大概也被这鬼斧神工的建筑惊叹了。
可能是看得太入神,而忘了回答陆含之的话。
陆含之倒也不着急,只是这么看着他。
说起来,老天爷也是不公平,为什么要给一个人设定颜控这么一个属性。
十人九颜控,陆含之就是那九颜控之一。
是不是对方阵营不重要,好看就对了。
宇文珏无奈,含之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不正经了点。
待宗源终于反应过来,看到陆含之盯着自己的脸一眨不眨的看时,皱眉没好看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陆含之也没拐弯,直接答道:“你好看。”
宗源:……
宗源看着陆含之那张人神共愤的脸,说道:“那你不如拿张镜子看自己。”
陆含之连想都没想便答道:“天天看,看够了。”
宗源:!!!???
他一脸无语的看向陆含之,憋了半天才说道:“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种……这种……”
陆含之不故意气人了,他以扇抵唇笑了笑,清了清嗓子,说道:“宗源小世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会是来和我打嘴仗的吧?”
宗源上下打量了他一翻,问道:“听说,你和太子侧妃有过结?”
陆含之心道果然,这又是一个被苏婉凝洗过脑的。
只不过,这次这个有些不一样。
从前都是猛男,这次怎么换成了小郎君?
苏婉凝一个女人,收一个小郎君有什么用?
众所周知,小郎君虽然也有其功能,但是……只有在男人的面前才能发挥作用。
谁知道呢,可能她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陆含之一脸无辜道:“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婉儿是我表妹,我怎么可能与她有过结?小世子一定是听错了。”
宗源心道这个陆含之果然不好对付,就是属滚刀肉的。
他心里冷哼了一声,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又故意问道:“她是你的表妹?那就是姑姑家的女儿?那不知你的姑姑还在吗?”
陆含之心道,苏婉凝和你关系那么好,难道她没跟你说过吗?
陆含之没由来的心里一阵伤感,脸上的表现情变得落寞起来,竟没了再和他贫嘴的兴致:“不巧,姑父姑母死于意外,唯独留下一个孤女,在这世上孤身孑孑。千里孤坟,好不凄凉。这世上,我对谁都可以不好,唯独不能对不起我那表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宗源说这些,觉得有点傻。
对面的宗源也着实有些纳闷了,看他眼中的落寞,不似假的,可是婉儿姐姐更是不可能骗他。杀了爹娘的,肯定是这个陆含之。
宗源心中藏着秘密,却不能宣之于口,一时间觉得胸中憋闷,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他承认陆含之是个人才,否则也不会在作下这种惊天大案以后还密不透风。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陆含之,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不让他插手这件事了。
陆含之,的确是个对手。
此刻的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姐姐要绕那么大的圈子,不惜自己去给太子做侧妃,不惜让自己去给狗皇帝生孩子。
他瞬间也没有要继续和陆含之聊下去的**了,而是转身朝马车走去。
在上马车的一个瞬间,宗和又转过身来对陆含之笑了笑,说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会向我行礼。”
直到目送宗源的马车离开,宇文珏才问道:“向他行礼?什么意思?”
陆含之答道:“是要做我们小妈的意思。”
宇文珏:……
陆含之又说道:“啧,果然还是年纪小,两次了还没弄明白。都这样了,你又长成这样,他还是不动你,就是有问题啊!”
宇文珏问道:“他好像对你积怨已久?”
陆含之道:“我觉得也像,可我真的不认识他啊!”
莫名奇妙结个愁家,陆含之也觉得很无辜。
他拍了拍肚子里折腾的小阿蛛,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们回去吧?”
宇文珏点头:“回吧!”
回去的路上,陆含之的马车竟和宗源的马上神奇的并排了。
宗源的车驾,不知道皇帝是不是故意的,弄得像个贵妃的香车一样。
缓慢而又优雅,仙气有余而做作。
陆含之探出头去问道:“哟?未来玉贵君果然贤良温淑啊!”
宗源也不知道是跟谁呕气,描金绣鞋一脱,翻身骑上了马,一夹马腹笃笃笃跑没影了。
陆含之冲着他的背影吹了个口哨,说道:“小脾气还挺倔哈!”
宇文珏无奈道:“你别逗他了,就是个孩子。”
陆含之道:“满十六了吗?东瀛真是造孽啊!”
宇文珏道:“大昭年十三就能选秀女了,民间年十三也可成婚了,为什么说是造孽?”
陆含之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不能理解古人早婚的考量。
毕竟古代生活条件不及现代,医学不发达,人均年龄低。
古代为了鼓励生育,都会早婚,早育,人均要生五六个子女才能很好的控制人口负增涨。
陆含之乐呵呵的看着宗源的随从们忙里忙慌的去追宗源,指挥着和鸣改道,朝庄子里行去。
他之前答应了钟尧,每月让阿蝉和小六子来上三次陶艺课。
阿蝉过来就是瞎混的,跟着亲卫们捉蛐蛐,逮蝈蝈,还下水摸鱼捞瞎,简直成了野孩子。
钟尧倒也耐心,还给他捉的蝈蝈编了笼子,给他抓的蛐蛐烧了蛐蛐盅。
其实相处久了,陆含之发现,钟尧这个人其实是外冷内热。
他给阿蝉编了十几个各式蝈蝈笼子,一看就是心灵手巧的人。
而且心思细腻,编蝈蝈的竹丝,都是泡软的,生怕扎了小孩子的手。
陆含之远远的看到他们正在收拾烧制好的陶器,钟尧为了让小孩子感兴趣,特意给他们烧了小陶俑。
小六子正在乖乖给小陶俑上色,没察觉陆含之来接他们了。
钟尧转头看了陆含之一眼,回头对小六子说道:“阿尧,你师爹来接你了。”
小六子回过头,一脸迷茫的看向他,钟尧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陆含之笑眯眯的上前问道:“阿尧?阿尧为什么要叫小六子阿尧?”
钟尧就这么沉默的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含之的问题。
却听陆含之说道:“不过这个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刚好我们小六子还没有大号,不如就给我们小六子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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