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一周,全新的一天。
换其他时候,学生们才经过周末的洗礼,在家休息一番,都能在周一以饱满的精神神采奕奕地来上学,但是丽日御茶子却不能如此,甚至雄英a班的每位同学都不能如此。课间,男生们已经尽量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但只要同学们的视线触摸到绿谷出久与太宰治空荡荡的座位,欢笑声也会凝固。
太宰治转入雄英有一段时间了,他本来就很懂人心,用霍克斯的说法,只要太宰治希望与他人交好,没有谁能够对太宰恶语相向,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希望与其他人好好相处。而雄英的学生,说来也奇怪,太宰明明热爱无差别地对人散发恶意,要不然折寺班上的男生就不会那么讨厌他,但在雄英高中,他实打实是个受欢迎的人物。
长得帅气,是名作家,说话幽默风趣,对女性态度很好,最后一条似乎不太妙,雄英a班确实有些人嫉妒太宰到了用牙齿撕扯校服布料的地步,但是个别同学的行为被普罗大众一同忽视了。
这样的太宰同学在斯坦因与歌利亚的对决中出镜,本就很让人担心,就视频中流露出来的意思看,他分明是被迫害的一方。
而且那之后,太宰就没有来过学校了,相泽老师说他在修养。
至于另一人……
丽日御茶子的眼神飘移到了属于绿谷出久的空荡荡的课桌上,更让她也更让班上同学在意的是,绿谷同学从那天之后也没有来了。
“绿谷啊。”被问及“失踪”的同学,相泽消太只是扒拉自己的头发,表情看不出是在意还是不在意,“他校外实习活动出了点意外,受伤进医院了,不用担心,再过段时间他就会回来上学。”他还挺体贴少女心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反正都快好了,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得到了来自班主任的保证,丽日御茶子长舒一口气,心里还是惴惴的,她总想知道送绿谷出久进医院的“意外”是什么,但既然相泽消太说了他没事,就肯定是真的没事,作为教师他是严厉得过分,但在关键问题上却不会含糊。
“哗啦——”门被推开了,丽日御茶子尚且忧心忡忡地垂首,连带着她脸颊上两抹跳动的红晕都变得沮丧,但下一秒,来自同学的呼喊让她的心情再度高涨起来。
“哟,绿谷!”
“终于回来了!”
“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丽日御茶子猛地回头,半长的发丝在空中划出彩虹似的弧度:“出久君!”
绿谷出久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改变,他身穿熨烫笔挺的校服,雄英高中校服的外套有垫肩,那会让他看上去比本身更加高大,说实话,有的时候校服外套穿在他身上比不合适,因为那让绿谷出久看起来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但是现在,或者说当他走进班级的时候,丽日御茶子却觉得,那件有点大人的校服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他肯定经历了什么事,这些事情让他看上去更沉稳,更强大,更像名英雄。
“早上好。”他把书包放在桌面上,端正地坐下来,随后露出一个非常绿谷出久式的笑容,“好久不见了,各位。”
他以笑容作为开场白,而那些担心绿谷出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上鸣电气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你总算回来了。”
陆陆续续有其他同学送上了慰问,还有这段时间的学习笔记,八百万递上笔记的时候还有点羞涩,她不太擅长处理同学间的关系:“如果不嫌弃的话,请用这个,绿谷同学。”她说,“我做了点课堂内容的记录,希望你能用得上。”
“谢谢!”
丽日问:“所以你现在没问题了吧,出久君。”她想来想去,实在没办法问绿谷出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到头来只憋出一句话。
“是的。”绿谷出久说,“完全没有问题,我恢复得很好。”
同学们又三三两两聊起天来:“说起来,原来职场体验也会出问题吗?”
“当然咯,参加之前不是让我们签了合约吗?说到底是进行英雄活动,受伤的机率虽然不太高,但也有,前两年甚至有学长在职场体验中受了重伤。”
“哎——”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恢复就行了。”
“所以绿谷,你之前是参与追捕敌人了吗?”
班上一片其乐融融,但正在这样的气氛中,爆豪显得格格不入,大部分人都围着绿谷出久转,就算是轰焦冻也问了一两句话。
绝大多数时候,轰都是那个不大会说话的人。
但是爆豪,他坐在最后一排,脚翘在桌子上,双手交叠在脑后,这本来是个适合望天的闲适动作,然而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却紧紧锁定在绿谷出久的侧脸上。
[这家伙,那天肯定也到保须市了。]他不需要询问就知道答案,在相处了这么多年之后,爆豪胜己比谁都清楚,绿谷出久是个多么自大的人。
[按照他的脾气,从知道那混蛋在保须市搞活动开始,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到保须去。]事实上,爆豪也试图做出跟绿谷出久一样的事,但在那天潮爆牛王的管辖范围内也出了点问题,他不得不协同处理,实在找不到前往保须的时间。
一旦确定了大前提之后,推断出绿谷出久为何受伤,对他来说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当天在城市里肆虐的敌人只有两类,斯坦因与脑无,脑无一共放出来四只,有三只一直在英雄们的跟前,还有一只脑无在小巷子里被找到了,尸检报告公之于众,是斯坦因杀死了脑无,一击毙命,干脆利落。
[但是……]
在事件结束后,爆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看当天的视频,斯坦因与歌利亚的对决也好,英雄们对脑无也好,他甚至记不得自己看的遍数。
当看多了之后,自然就会发现一些问题,更不要说爆豪是个非常敏锐的人,大约在看到第二遍的时候他就产生疑虑,为什么斯坦因在天台上找到太宰时会受伤。
那不算是遍体鳞伤,但他的状态与才同脑无战斗的歌利亚差不多,从他对太宰说的话可以看出,在此之前他就已经遇见过太宰,并且两人有交流,很有可能是斯坦因试图杀死太宰治,但被太宰逃脱了。
[应该有英雄保护太宰。]当他冷静思考时,甚至能够摒弃绝大多数的情绪,就连混蛋的头衔都不被贯在太宰的名字前。
[这个英雄本来应该是霍克斯与相泽老师,但很显然他们去对付脑无,而当时在保须的其他英雄,不是在疏散群众就是在围攻脑无。]他甚至列出了当日在保须的英雄名单,只要有心,找到完整的名单不算是难事。
[没有人宣布自己与斯坦因交手,更没有人原因不明地受重伤。]
在谨慎的,一个都没漏地查完英雄们的信息后,爆豪得出最终结论,与斯坦因交手的不算是英雄,至少是不能公之于众的英雄。
他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假期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绿谷出久的身上。
而现在,绿谷身上气息的改变更加验证了他的想法。
爆豪自己都不想承认,但别说是雄英了,放眼全日本社会也少有人比他更了解绿谷出久的,他的懦弱,他的强大,他的志向,他的努力,与他的骄傲,或许正因为了解这些,了解了他内心的强大之后,爆豪才会格外地憎恶绿谷出久。
“憎恶”这个词或许是恰当的。
想到这,他血红的瞳孔一阵紧缩,视线几乎化成了实体,箭一般从后贯穿绿谷的后脑勺,当事人给他这样的眼神盯着看,当然不会忽视。绿谷微微向后看,在与爆豪眼神相撞的时候微微瑟缩一下,这是下意识的反应,多年受欺负的经验镌刻在灵魂上,无法消抹。
但很快的,当他意识到爆豪眼神的真实含义时,佝偻的背又挺直了,他露出了近乎于“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爆豪说。
[去死!]
爆豪凶暴地瞪了绿谷出久一眼,把他所有想说的话都瞪了回去,随后他换了个姿势,翻开课本,似乎在做课前预习。
“叮铃铃铃——”
上课铃响了。
……
一天过去得很快,绿谷出久迅速地回归了校园生活,上课、做笔记、吃午餐、与同学们交流,有人问他知不知道太宰去哪里了,问话的人当然不知道绿谷出久参与了保须事件,他们只是觉得,他跟太宰是非常好的朋友,应该对他的动向清楚。
只可惜绿谷摇摇头,非常诚恳地说:“我不清楚,我最近也不怎么能联系得上他。”他讲,“上次太宰君告诉我,他要去为了新的作品搜集素材,要去采风。”他停顿了一下,“不过相泽老师可能会知道太宰君去哪里了,他们关系不错。”
“饶了我吧。”问话的人苦这一张脸,“我可不敢去问相泽老师。”他最后感叹一句,“太宰同学,究竟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他想知道的,广大网友,太宰治的书迷也想知道。
视频曝光的不只歌利亚与斯坦因,还有太宰,他的书迷中有一部分是英雄迷,还有一批是单纯的书粉,不管怎么说,对这些人而言,比起关注社会上的动荡与争端,寻找自己钟爱的作者老师,好像成了更加重要的一件事。
尤其是,太宰治太过传奇了。
他年轻、富有才华、惊人得帅气,超高的偏差值就不用说了,当他容貌曝光在众人面前的刹那,他过去可以被挖出来的经历也一同暴露出来。真正打动书迷的,是他在斯坦因刀下的影子。
刀光、月光、冷冷的光洒在他属于人类的白皙脖颈上,在面对斯坦因时,他的姿态近乎于温驯,但是他的表情,不知道该说是嘲弄还该说是神秘,总而言之,他是没有丁点儿恐惧的。
他在拥抱死亡。
太宰的作品中本来就透露着一股子让人毛骨悚然的美感,放在其他国家,非积极意义的文章大众应该不会买账,但这个国家的人,从古至今就被物爱之美包裹着,凋零的樱花、死去的人,国人能从这些代表着衰败的意象中汲取到惊人的美感,而太宰,他过分符合人们的审美,就连秀美的长相也是为人所爱的。
太多标签贴在他身上,在并不算小众的圈子里,他被捧到了相当可怕的高度。
书迷们开始疯狂地寻找太宰,很难说他们想要做什么,是想要见见他的人,还是想要说话,还是想跟太宰握手,又或者只是徒劳地做着寻找的动作。
从折寺时代开始,最后一个太宰停留的地方是雄英。
“他们跟记者一样可怕。”上鸣电气对绿谷出久说,“学校已经公布了,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校门口都贴了告示,太宰同学最近请假并未到校,但是那些书迷,他们甚至试图突破雄英的防御翻墙进来,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件事情后,学校的安保措施变得更强了。”但是想到当时的场面,想到那些疯狂喊着太宰治名字的人,他还是忍不住缩脑袋,“但我说真的,绿谷,追星真恐怖啊。”
“没办法啊。”绿谷说,“那是太宰君啊。”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态度包容得过分,上鸣电气打量他很久,差点从绿谷身上看见了慈父的光芒。
[果然是我的错觉吧,慈父什么的,怎么可能。]
他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现在教室里只有绿谷出久与上鸣电气两个人,他们正在做值日。
绿谷出久回来的日子太凑巧了,正好轮到他做打扫,为此上鸣还善意地嘲笑了两句。
“哐当——”门又被推开了,但是推门的人显然有点粗暴,他的力气太大了,门板不受控制地撞在框上,光听见声音,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上鸣电气回头,刚想说声“爆豪”,就被对方的气势震慑到了,放平时,他的气场已经足够强了,但现在的爆豪胜己怒气冲冲,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黏在绿谷的身上。
[噫,发生什么事了?也太可怕了吧,爆豪。]
他这样想着,却还算有点脑子地插科打诨,主要是想保住绿谷。
[糟糕糟糕,绿谷不是第一天回来吗,怎么就惹到他了,爆豪看上去好凶啊,不会真要打绿谷吧,我要是阻拦的话应该会被一起打吧,不过要是不管的话,也不行啊。]
“哟,爆豪,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想来想去也没找到好的解决方式,只能先挺身而出把人拉住了,不管怎么说,上鸣电气还是很够朋友的。
“没事,上鸣同学。”哪里知道爆豪什么都没有说,被护着的绿谷出久反而率先拆台,他将手上的扫帚塞到了还一脸蒙的上鸣手里说,“不好意思,接下来的工作就拜托你了,我跟小胜有事情说。”
[等、等等!]
他的身伸得老长,想要抓住绿谷的衣角,但两人实在走得很快,门又被无力地合上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上鸣电气今天也很摸不着头脑。
……
爆豪很不高兴。
他走在路上,看见脚下有块石子,飞起一脚,石子跳了很远。
以他的脾气来说,不高兴是件顶正常的事,高兴才是很不正常的。
等走到天台上,前后探查一番,确实没有人,两人就关起门来说话了。
爆豪的声音很沙哑,这不太符合他的年纪,光听嗓音他像个成年人:“找我有什么事。”他缓缓说出具有侮辱性的称呼,“废久。”
当遇上绿谷出久时,他的语言系统就崩坏得厉害,不骂上两句就一点都不爆豪胜己。
而后者已经能够百分之百无视这些称呼了,甚至将其作为两人竞争关系的证明:“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小胜。”
[哈,有事情,这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说法,废久这家伙以为自己是谁啊!]
话来没有出口,就被绿谷的下一句话给堵住了。
“我想说的是关于太宰君的事情,小胜。”
爆豪再也忍不住了,他出声嘲讽道:“三年都没改过来的太宰同学终于变成太宰君了?在保须时自己一个人单挑斯坦因很有种啊废久。”
“啊。”绿谷出久先愣了一下,随后便释然说,“你都猜到了啊,小胜。”他倒是不意外,因为小胜其实是个头脑派,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件事了。
[不过连我称呼改变都能发现,还真是细致入微啊小胜。]
“保须市的时候我运气好,侥幸从斯坦因手下活过来了。”
他的话让爆豪更加烦躁,侥幸?侥幸能对斯坦因造成伤害吗?更不要说那还不是普通轻伤,不爽不爽不爽不爽,绿谷的谦虚让他更加不爽了。
“但是在保须那件事情后我发现了一件事。”他说,“太宰君似乎真的很想死。”
“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爆豪呛声说,“那个自杀混蛋,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去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有人去晚点的话,他就会死在朝仓老师那里。”他说,“废久你难道以为他只是说了玩玩而已嘛?”
“不,并不是。”绿谷出久很难形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理智上来说,他也早就察觉到太宰的死志,但是情感上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他总觉得太宰没有死亡的理由,而且对绿谷出久这样向往着成为英雄的人而言,自杀是一件没有办法理解,并且实在是太过遥远的事。
“喂,废久。”他猩红色的眼珠子向下看,“你想要救自杀混蛋?”
绿谷出久点点头。
“我劝你还是别那么做了。”他说,“你知道对有些人来说,死亡是比活着更好的事情吗,自杀混蛋就是那样。”他难得按捺怒气跟绿谷出久进行几乎是心平气和的对话,“对那家伙来说,死肯定是比生更加让他高兴的,他现在还在你面前活蹦乱跳着,只是因为‘死不掉’而已。”这话说得很奇怪,但爆豪确实用他的观察力,发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是想让我盯着太宰,让他不要死?不可能的,那家伙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更何况……”他说,“你又想用你高高在上的同理心揣测别人了吗?也要看看自杀混蛋需不需要!“
他不可抑制地带入了淤泥事件时自己的心情,自己需要绿谷出久的帮助吗?没错,他不需要,绝对不需要!
“但是……”绿谷出久沉默了一会儿,沉默之后紧随而来的是坚定,“太宰君,他在求救。”他无比确定地说,“他的眼神是在求救。”
“因为他在求救,所以我没有办法放着不管。”
在将称呼切换成“太宰君”的那一刻,绿谷出久打碎了太宰治与他们之间树立的厚厚的坚冰,看到了某些更加深层的东西。
[他看上去一直在笑,内里却一直在哭。]
[不,说是哭不大妥当,但是太宰君他跟正常人不一样。]他在绞尽脑汁,将一些抽象的概念变成更加实际的话语,[普通人的话就算是再不高兴都是完整的,但是太宰君他是破碎的,很早以前开始就那样。]
因为从认识太宰开始,他就是那副模样,所以在过去漫长的时间中绿谷出久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
“我知道很难,但我会尝试帮助他。”说是拯救实在是太过了,不如说绿谷出久并不认为自己能够拯救太宰,“我希望小胜能够知道这件事,能够帮助他。”
他无比诚恳地说:“我认为,在太宰君的心中,我们俩都是他的朋友。”
……
[说什么蠢话!]
爆豪很不高兴,从背影看来他像只怒气冲冲的猫。
[谁跟那家伙是朋友!]
想着,他又飞起一脚,把石子踢远了。
爆豪拒绝承认的是,绿谷出久的话可能真的对他造成了一丁点儿的影响,真的只有一丁点儿。
在上雄英之前,爆豪的朋友也不太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没有。
他在班上很受追捧,但女生那是肯定不喜欢爆豪的,就算是也只能偷偷喜欢,谁叫他看上去就是没有恋爱神经的样子,就算是跟他告白了,也指不定会做出让异性下不了台面的事。
而男性,与其说是他朋友,不如说是畏惧爆豪,他们的跟随都是基于人类本能的慕强心理,爆豪讨厌谁他们就去欺负谁,爆豪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
背后却总是说他暴君,调笑他比狗还要差的脾气。
这些爆豪都知道,但他不在乎。
当时折寺中学的班上,若说没有朋友,似乎就只有他、太宰治跟绿谷出久,哦不对,后面两人勉强抱成了一团,说是朋友好像也不至于,却也不能说他们不是朋友。
爆豪关注绿谷,也关注太宰,前者的体现方式是欺负,而后者,很难说是因为太宰的偏差值比他高,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久而久之,他也看见了太宰身上与常人不大相同的一点,爆豪看在心里,什么都没说。
之后基于那些事,譬如朝仓老师,又或者是其他事件,他跟太宰好像交集变多了,却也谈不上太熟悉,因此在听到绿谷出久“朋友”的说法时,他嗤之以鼻。
只不过,太宰那天确实绑他去酒馆了,而他也确实能猜到,太宰的某些想法。
在某种意义上,他也许称得上了解太宰,说到底,在三年中他把对方当成学业上最大的敌人,一直观察着试图超越太宰。
想到这,爆豪又变得有些心烦意乱,一会儿想“废久那个废物,谁要听他的”,一会儿又是“自杀混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有家游戏机厅,爆豪有个不怎么样的习惯,一旦他不爽了,需要放松了,有的时候就会进游戏机厅,只不过以此方法消遣的可能性不高,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喜欢疯狂锻炼自己的身体,疲劳了,就没有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今天他凑巧心情不太好,念头一转就干脆进游戏机厅了,这时间段在厅里的人不算少,也不算多,爆豪估摸着去玩射击游戏,爆几个敌人的头发泄一下。
谁知道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屏幕前的太宰治,他已经玩了一段时间,成绩不错,周围有几个小学生盯着他看,不知道是看太宰治这个人还是看他的游戏水平。
爆豪目瞪口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随后一阵心头火起,大步上前说:“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太宰闪身躲开,动作却牵扯到了电子机枪末端连着的线,屏幕中他操控的人晃荡一下,就被射中了,他现在打的关卡很难,中弹后游戏就结束了,大大的“gameover”闪烁着,他轻巧地抱怨说:“你害的我死了。”
他的话听在爆豪的耳中变成了双关语,显然爆豪被激得更加怒火高涨,他伸手去抓太宰治,于是头一回触摸到了太宰的外套,从未有过。
爆豪愣了一下,更加愤怒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失踪了吗?”
“如你所见,我在这里打游戏。”太宰把枪放回了原位,而后一个问题,他竟然跟爆豪认真解释了,“而且在网络世界失踪不代表现实世界就失踪了。”
书迷们交流太宰在哪里都是通过网络媒体,他们有一个两个或者无数个群,用来交流与太宰相关的信息,但这也意味着,一旦他们无法在网络上发布相关的资料或者图片,那么太宰的行踪就永远是个谜团。
在电子网络成为主要交流方式的现在,能够在网络世界中自由自在行走的波澈健几乎就成为了神。
“事实上,我有个认识的人,他的个性很厉害,能够对网络动手。”太宰愉快的、毫不避讳地告诉爆豪一些他绝对不应该知道的事,“于是我跟他说,我想要到处走走,想要休息,但是那些可爱的书迷实在是盯得太紧了,我不想被他们发现,如果是在街上意外遇见我能接受,但在发现我后蜂拥而至,那真的有点夸张。”他耸肩,像个西洋人,“他帮我屏蔽了一切可以找到我的检索资料。”
[能够对网络动手的个性……]
先前就说了爆豪的脑子转得很快,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拖拽着把太宰拉出游戏机厅,走到人迹罕至的小巷,这是个谈话的地方,也不会有其他人打扰他们。
“歌利亚的事情是你干的。”他话中全是笃定的色彩,“你故意进行全国直播,让所有人都看见。”他说,“在与斯坦因对决之后歌利亚受了重伤,按照时间来看,英雄们来得很及时,理论上可以抓住他,但在那之前受伤的人就消失了,也是你做的。”
太宰又变得不那么慷慨了,他还是耸肩:“你可以猜猜。”却一个字都不准备说。
爆豪恨得牙痒痒,想要给太宰一拳,他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理智:“这段时间你都做什么去了。”
“什么也没错。”太宰说,“我给自己放了一个悠长的假期,为了下一步作品而采风。”他自顾自的说起了下一本书,“我之前听过一种说法,人要趁早出自传,或者说要在很早的时候就做准备,记忆是会随着时间不断消退的,与其在未来绞尽脑汁编纂些不存在的事情,不如早点动笔。”
“我去了一些地方,拍了点照片,那些地方是我以前生活过的去过的地方,时隔多年再去,心情也变得不一样了。”他补充说,“我还去了些清单上列的想要去的地方。
[以前。]
爆豪注意到了这个词,他今天被太宰惊到了好几次,无论是他让人触碰到也好,还是说起以前也好,他对自己的过去向来讳莫如深,折寺时有许多女孩子想要知道他的过去,却被太宰笑着带过了。
“你是老头子吗?”爆豪似乎冷静下来了,“只有老头子才会干这种事。”追忆自己的过去什么的。
“我挺年轻的。”太宰说着,他的声音清脆,那无疑是年轻人的声音,“对了。”他忽然拔高了自己的声音,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人在意的有趣的事,“我正要想要去游乐园,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哈?”爆豪发出了无意义的短音节,他跟不上太宰跳跃的思维,更不知道对方是为什么忽然扯到游乐园这件事情上去了。
“走吧走吧。”太宰几乎要推搡他,“如果是我一个人去的话就太无趣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约不到可爱的女孩子,就跟你凑活凑活好了。”他在爆豪耳边吐出无比让人火大的两个字,“小胜。”
“自杀混蛋你想死吗你叫我什么?!”
……
津岛修治与正田宏义抱腿,团坐在沙发上,多数时候两人的娱乐活动比较贫瘠,他们得窝在家里躲过漫长的搜查期。
为了打发时间,正田宏义弄来了一台老旧的投影仪,还有放磁盘的连接设备,他会去店里租电影碟,回来放映,带着津岛修治一起看。
今天放的是部老电影,叫《遗愿清单》,津岛修治看得兴致缺缺,他没什么愿望,对死也缺少特殊的想法,而正田宏义,这男人的情感阀值很低,眼前的电影触动到他了。
“我也应该做张遗愿清单。”当电影放到最后,字幕出现的时候,他向津岛修治宣布,“考虑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或者会被□□,在活着的时候应该尽量完成清单才对。”
津岛修治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阿宏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他说,“你能坚持把手下的事情完成就行了。”
下一秒,成年男人的手掌落在他的脑袋上。
“活得有点朝气。”他语重心长说,“还得有点童心。”他拉起津岛修治,“来吧帮我一起来做遗愿清单。”
津岛修治很不情愿:“我才十岁都不到,阿宏你很快就会成为老头子了,但那时候我还回事风流倜傥的男性。”他说,“死亡离我太遥远了。”
那时候的他,根本想不到死。
“说是遗愿清单,其实只是想要做的事情。”正田宏义说,“你就当给自己找个乐子好了,也对看过的电影有个反馈,干什么不愿意做?”
于是他们一大一小就拿着笔,绞尽脑汁坐在矮桌子前。
“首先,我要实现自己的梦想,让社会治安变得更好,建立更加健全的社会制度。”正田宏义说。
“哎。”津岛修治说,“不可能的,以你的速度一辈子都不可能说的。”
“啰嗦!”正田宏义接着说,“然后我要在死前把曾经去过有趣的地方再去一遍。”
“比如游乐园吗?”
“你喜欢那个?”正田宏义有点惊讶,但还是在本子上刷刷刷写了游乐园的名字,“没想到啊没想到。”
津岛修治抗议:“我才不喜欢,我只是提一句。”
“知道知道。”
他们写了很久,最后正田宏义说:“你有什么愿望,也写上去吧。”他说,“就我一个人在写,也太孤单了吧。”
津岛修治看了他一眼,眼神还挺一言难尽的,但他真的在清单上写了自己的愿望。
/跟阿宏一起办公司/
这是津岛修治,生命结束前,最大的愿望。
[身体:太宰治]
[同步率:95%]
作者有话要说:是个大章!
ps:加更是不可能的,我国庆并没有假,明天又要去上课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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