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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才子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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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娉婷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有些眼熟,然后她把已经迈入饭堂的一只脚又退了回去。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大家表情都很奇怪,开始抓痒痒。

只听秋月在说:“干什么?你们是在跳舞吗?”

一学子说:“不是跳舞,那是女子的玩意儿嘛,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浑身痒痒。”

另一个也道:“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朱娉婷离得更远了,坚决不打算进饭堂吃饭,隐约听见秋月说:“哎呀,应该是有跳蚤吧,你们快把衣服脱了甩一甩。”

“啊?不好吧!”

“在这脱衣服?”

秋月:“怕什么嘛,怎么婆婆妈妈的,万一是毒跳蚤那问题就大了。”

周臣走过来,看到她:“哎,朱庭,你怎么不进去吃饭?”

朱娉婷说:“哦,老师,我还不饿,我的书童说今天中午会给我送饭。”

周臣说道:“何必送饭这么麻烦,我们六艺会馆的伙食还不错的,你试试就知道了。”但是不论他怎么说,朱娉婷都不肯靠近食堂,坚持要去吃书童带来的饭,她还顺便跟他请了一下午的假,坚决不打算和这些满身跳蚤的人待在一个空间,要回去配了驱蚊虫的药再来。

周馆主走到食堂门口,看到里面的情景,不由得气急败坏地教训:“你们在这干什么?衣衫不整,成何体统啊!秋月姑娘是女儿家,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简直是有辱斯文。”

因为大家都穿了里衣外衣,又有周馆主到来,秋月大半夜抓跳蚤放到饭堂里让大家脱衣服的计划也没能成功,反倒弄得自己身上怪痒的。

秋月也注意到朱娉婷不在,其实她对朱娉婷是最先排除怀疑的,因为他们是同一天进入六艺会馆,也知道朱娉婷之前与六艺会馆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谨慎起见,如果其他人那里都没有线索的话,她仍然会去调查朱娉婷。

这天是八月十四迎月,也是秋分。

万物春分而生,秋分而成,也就是一个生长周期的结束。国人相信阴阳,中秋拜月即是膜拜太阴之精,随阴尊阴,因为从这一天起,阴气将左右天地万物,直到来年春分阳气重新破地而出。

中秋自古以来就是团圆的日子,迎月这一天会馆照常上课,第二天可休沐一天,放学之后大家而纷纷回家去与家人团圆,无家可回的就留在会馆中。

朱娉婷正在欣赏一幅画作,周文斌的油画很有意境,且不提后世赋予的艺术价值,每一幅画都很美,有金灿灿的太阳花田,有黄昏傍晚的满天云霞,有忙碌的码头劳作的人群。每一副都用色大胆,该艳丽的艳丽,该沉重的沉重,写实中透着几分浪漫主义色彩。

安安进来回报说:“小姐,少爷来了,正在楼下大堂等你。”

朱娉婷走下楼:“你又来干什么,不是回京城了吗?”

朱子健装情圣,说:“郡主,我是特地来陪你过中秋的。”

朱娉婷不悦地说:“我没兴趣和你过中秋,而且你要记住不能暴露我的身份,不可以再在王府外叫我一声郡主。你没做到我爹交代的事他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又因为你暴露我的身份让我前功尽弃,你说他要怎么处罚你呢,会不会觉得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朱子健表情收敛了一些,不再叫她郡主,说到:“我也只是想多陪陪你罢了,特地从杭州办事赶过来,你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朱子健是宁王的义子,宁王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他,在宁王看来,就算不是亲生,从小养大也要比外人来得可靠,可以说除了东厂的刘瑾,他是宁王的头号心腹。

朱娉婷这个时候又不能跟他翻脸,想打发掉他,还得花了一点时间。朱娉婷干脆决定把他送出城去,有什么事情路上说,不准他留在苏州,这样还能亲眼看着他离开,以免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再留下来。

朱子健早就习惯了朱娉婷的刁蛮任性,向来都对他不假慈色的。朱娉婷肯送他一程,送他出城,他便从善如流,争取路上相处的时间努力表现:“我已经让人运送了最好的月饼,有双黄的,莲蓉的,都是你喜欢的,还有你最喜欢的阳澄湖大闸蟹,各色品种的菊花也送来几盆供你观赏。对了,客栈掌柜受到我的吩咐,应该没敢怠慢你吧?”

朱娉婷说:“何止不敢怠慢,现在那一层除了我,他都不敢收别的客人,你让人家损失那么多,要把银子补上吧?我可没钱包下客栈。”她身上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

朱子健似乎对她的说法觉得很好笑:“你带着有宁王府的印鉴,想取多少钱都行,何况是包下一个小小的客栈,不过这点小事哪用得着你操心呢,我早就安排好了。”

朱娉婷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宁王若真的是已经富可敌国,又何必到处去找那什么藏宝图呢,她来之后,还没有拿印取过钱,奢侈享乐的生活人人羡慕,不过还不如把钱花到有用的地方去,想到日后的处境,简直如刀架颈,她就什么享乐的心思都没有了。

朱子健他们是骑马来的,为了配合朱娉婷的步伐,这时牵着马再慢慢走。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被文徵明看到,他自言自语道:“朱子健?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这儿?朱庭和他认识,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文徵明悄悄跟了上去,离得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到朱子健常常露出笑容,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到了城外三里处有个亭子,朱子健意犹未尽地说:“虽然很不想就此分别,不过郡主你该回去了,不然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城,还是要送你回去,送到天黑也走不成。”

朱娉婷根本不想跟他上演互相相送的桥段,不由得眯起眼睛,刚要发作。

朱子健也知道见好就收,朱娉婷今天已经是难得的有耐心,竟然还会送他出城,就算目的是赶他走,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那就让侍女陪你回去,我这就走了,不久之后我们在京城再见。”

朱娉婷不耐烦地说:“你快走吧,我在这休息一会儿。”

等到朱子健一行人走了之后,朱娉婷说道:“跟了我一路了,还不出来!”

文徵明从旁边的草丛走了出来,有点尴尬:“你知道我在后面跟着?”想到他跟来的目的,又理直气壮了:“你和朱子健到底有什么阴谋?”

朱娉婷:“你在胡说什么?”

文徵明说:“你还想狡辩,周文斌不是好人,朱子健更加不是好人,你和他们都认识,要说你进入六艺会馆没有阴谋谁相信,你是不是想做出什么事情陷害六艺会馆,要把我们六艺的名声搞臭?”文徵明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道理。

朱娉婷则是被他的脑洞大开打败了:“文徵明,我看你不应该写什么书法,凭你的想象力,出话本故事一定比现在的名声大。”

她起身要离开,文徵明却张开双臂拦着不让,“不能走,你还没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安安气道:“喂,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公子好言相向,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朱娉婷说:“没有阴谋,我没想过要对六艺会馆不利,就算有,也不会算计到你头上,因为在我看来你毫无价值,所以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里。”

文徵明说:“不行,口说无凭。”

朱娉婷没想到他这么难缠,说:“那你想怎么样,再找我去见官,以什么名义?”

文徵明说:“总之今天我若是不查出你有什么奸计,你就别想离开。”

安安忠心护主:“喂,你别动手动脚的,离我家公子远点儿。”

朱娉婷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呆的人,认准了死理儿就要坚持到底,几个人在争执之间都是把注意力放到对方身上,没注意到亭子旁边的树上爬下来一条蛇,当朱娉婷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它已经狠狠的咬了她的小腿一口。

安安吓得叫道:“啊!有蛇啊!”

朱娉婷当下受毒素的刺激,就有些站不稳了。

文徵明说:“喂!你怎么了?别以为装模作样就可以蒙混过关,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

朱娉婷说:“是毒蛇!你走开啊。”

文徵明这时也看到她腿上那个带血的牙印,“我扶着你吧。”

朱娉婷挥开他说:“我说了让你走开,不要来管我。”他走开她才能处理伤口,否则怎么能在一个男人面前把腿露出来呢,郡主多年的皇家礼仪教育让她做不出来这种事。

“安安,赶他走。”

安安已经六神无主了,“公子让你走开啊,听到没有?”

文徵明是个十分固执的人,看到她受伤需要帮忙,更不可以这时候一走了之了,却不知道他留下只能越帮越忙,只会将小事化大。

朱娉婷已经意识越来越模糊,只能时不时掐一下自己,保持清醒。知道这蛇毒已经扩散出来,就算是再放毒血也没有用了,时机稍纵即逝,只能回去想办法解毒,“那就先带我回去。”

正在文徵明不知是抱是扛还是背她的时候,朱子健和他的手下又出现了,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是惊愕:“住手!你在干什么?!”

文徵明被他喝得一愣,“我……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安安惊喜道:“少爷,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快来看看小……公子,公子她被毒蛇咬了!”

“什么?!”朱子健快速勒马下来查看,朱娉婷蛇毒发作,腿已经麻木无知觉,她声音也透着虚弱,“扶我上马,客栈里有一些解毒丸先服下,不过还要找当地的大夫问清楚是什么蛇毒,再配专门的解药。”

朱子健说:“好,你别说那么多话了,我这就带你回城!”

朱子健对文徵明说:“如果她有个好歹,我要你们全家都人头落地!”

文徵明遭遇突发状况也有些懵了,特别是朱庭被蛇咬,跟他也脱不开关系,被朱子健一威胁又清醒过来,撒腿往城内跑,去找唐伯虎,让他找长乐坊的华丙演大夫过来,华丙演是他见过医术最高明的大夫,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神医。如果蛇毒很严重的话,普通的大夫未必能够治得了,还得请华大夫出马。

客栈里有解毒丸,朱娉婷被带回熟悉的客栈房间安置,而且她说过不能泄露身份,所以朱子健也不敢逆她的意思带她去别院,回程的路上已经让属下快马加鞭去请来全城最好的大夫在客栈等候。

不过大夫请过脉看过之后,神色凝重直摇头。

朱子健的手下建议说:“少爷,要不要六百里加急通知王爷?”

朱子健低声训斥道:“你疯了?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多严重,如果通知义父,义父只会怪我保护不周。”

大夫终于得出结论,说:“老夫也无能为力,蛇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形成毒疮,可是我连是哪种毒蛇咬她的都不知道。”

朱子健说:“你到底救不救得了?”

大夫说:“最多只有两天命了,准备后事吧。”说完,这个无能为力的大夫就走了,因为已经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这这蛇毒果然很厉害,两天的延缓还是归功于朱娉婷自己解毒丸的功劳,她在服下药丸之后就已经晕了过去。其实她的药丸虽然不能完全清楚蛇毒,却能起到很好的保护自身不多受侵害的作用,只不过发挥见效慢一些而已,蛇毒发作的又快,毒疮也是身体排毒的一个过程。

朱子健听了大夫的话正想着如何向宁王交代,就算找了人领罪,恐怕也难以交代过去,宁王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向来视为掌上明珠,若她出事,就连他这个义子也要受牵连,至少是个保护不周之罪。

这时手下来汇报,说文徵明来了。

朱子健大步走出来:“好啊,你还敢来?”对左右道:“给我抓住他!”面对文徵明的不解,好心解释道:“省了我派人抓你回来,你知不知道她是何身份?她如今出了事,你一颗人头都不够,至少诛你九族!”

文徵明说:“我若是怕你报复,根本就不会来,我是真心的担心朱庭怎么样了。”

朱子健恨恨地说:“连大夫都说没救了!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文徵明说:“你等等,你要报复无可厚非,不过,我是带着大夫来的,华大夫医术高明,一定能救得了他!你先让华大夫给他看看。”

朱子健闻言暂且没有将他收押,他们现在这没有大夫,只能让华大夫试试了。他们在外面焦急等待了半天,华大夫终于走出来。

文徵明急切地问:“他怎么样?”

华大夫水平比上一个大夫高多了,不过仍然一样的面色沉重,“这种蛇奇毒无比,号称‘七步追魂钉’。”

文徵明表情一松,说:“知道是什么蛇那就好办了,那应该用什么来解毒呢?”

华大夫毫不犹豫地说:“断肠草。”

文徵明简直要喜形于色:“太好了,终于有的救了。”

华大夫说:“救不是没得救,只不过机会很微。”

朱子健争切道:“她是千金之躯,一定不能死!”

华大夫说:“先听我说完,现在蛇毒已经进了五脏六腑,基本上只有一天的命了,而断肠草只有在杭州虎跑泉才有,可是一来一回起码要两天。”

文徵明:“那不是来不及?照你这么说,药没回来他就死了。”

华大夫:“那倒未必,她虽然看似只有一天的时间,不过她体内却有一股生机,或许可以等到解药到来,不过保险起见,要把她送到金山寺后面的寒冰洞,用寒气拖延的体内毒血流动,也许还能再拖两天。”

朱子健说:“好,我姑且相信你,但是她若有什么不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他平时放狠话从来是不落人后,不过一听说朱娉婷身上的毒疮会将毒传染给别人,就立刻怕死的退了回来,说他要去安排一切,然后躲了起来不见人影。

文徵明一见这种情况,自告奋勇要和安安一起去寒冰洞照顾朱娉婷。

周文斌今天真的是不太顺利,他在得知朝廷决定加试恩科之后,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这是自己唯一能够翻身的机会,所以他决定一定要去考科举,于是在准备几天之后,他找到知府大人,去他那里求一份批准,要有加盖官府印章的文书批准才能参加恩科考试。

谁知道欧大人一听他的请求,直接了当地说:“你想考恩科,别做梦了。”

周文斌说:“朝廷开科取士,无非是选取贤能,你贵为苏州知府,岂能埋没人才,你先看看我的文章再说。”他左手抱着一叠自己的文章,都是他花了几天心血润色过的。

知府大人直接拒绝说:“你拿回去,我不会看的。”

周文斌再接再厉:“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可是怎么能够公私不分呢?”

欧大人沉下脸说:“我就是要公事公办!第一,你不是中原人士,第二,你没有学馆的举荐!如果我批准你去,我岂不是徇私枉法?”

周文斌说:“可是你之前不是那么说的,你说过日后想考科举时,找欧大人你,会帮忙办理吗?我知道我现在身无长物,可是等我高中之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周文斌之所以会来找欧知府,是因为他们两个曾经相处不错的时候,欧大人说过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他,欧大人当时还特地提到他未来可能会参加朝廷举试时,是力所能及,一定会帮忙。只不过上次说的时候,本届的科举刚刚考完不久,下一次考试还要在三年之后。知府大人是用这个空头承诺来与他结交,谁让那时候周文斌在苏州城炙手可热,风头胜过了唐伯虎,而且还背靠宁王义子做靠山,大家都认为他前程似锦。

欧大人说:“可惜时移世异,怪只怪你自己时运不济,经不起抬举。若是还有朱公子帮你,小小一个科举考试的资格,还能拿不到吗?”

要想考科举,必须过当地官员这一关,周文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要说点什么,欧大人不耐烦地说:“等你找到学馆的举荐,再来找我吧。”

衙差说:“大人,周馆主和文公子求见。”

周臣和文徵明两人走进来,拱手为礼:“欧大人。”

欧大人傲慢地说:“周馆主你来的正好,有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周文斌为了自己的前程,能屈能伸,退了出来等在外面,等他看到周馆主和文徵明进了一家酒楼,他才走了过去,不过双方毕竟曾经是对头,说话的口气也有些冲。做不到摇尾乞怜,他直接不顾店家的阻拦走了过去,开门见山:“周臣,这些是我写的文章,请你过目。”

他把那一叠纸放在桌上。

周臣:“什么意思?”

周文斌说:“我想请六艺会馆举荐我参加恩科考试。”

周臣又说:“举荐你?凭什么?”

周文斌:“凭我的才华,我的天资,经世之国,任重道远,朝廷求才若渴,我就是最佳的人选。”

文徵明嘲笑说:“真是大言不惭。”

周臣说:“你写的再好也没用,我绝对不会举荐你的。”

周文斌:“为什么?你连看都不看,给我个理由啊。”

周臣站起来说:“朝廷开科取士是挑选贤能,你心术不正,心中充满仇恨,让你做官只会危害百姓。”

周文斌:“你胡说!”他怎么知道他做官不会做一个好官,根本就是主观臆测的。

文徵明说:“你为求目的,不择手段,这么卑鄙的人,哪有资格参加恩科考试。”

周文斌对他说:“你闭嘴。”看向周馆主:“周臣,你到底肯不肯举荐我参加恩科考试?”

周臣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态度:“恕难从命。”

周文斌满心愤恨,指责道:“你公报私仇,就因为我曾经挑战过苏州三宝,与你们六艺会馆作对,所以你怀恨在心,不肯举荐我,是不是?”说着他去抓周臣的胳膊,文徵明和掌柜的都拦了过来。

掌柜的说:“客官你冷静点。”

文徵明说:“你再不放手我就报官了,放手,快放手!”

周臣在两人的帮助下挣开了他的手,“你走吧,这不欢迎你。”:,,,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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