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F线首领宰(十一)
一所孤儿院外。
黑色的轿车停靠在不远处的马路上。
中原中也充当首领的司机,太宰治带中岛敦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中岛敦看向孤儿院的铁栅栏,眼中泛起仇恨的光芒,他习惯性地去按住脖颈上的项圈,想要借此压制住内心的暴虐,却摸了一个空。
【太宰先生……】
【他不希望我借助外物,暂时取下了我的项圈。】
思及太宰治,中岛敦眼巴巴地去看与自己一起坐在后座的男人。
几天的时间下来,他已经解开了对太宰先生的误会,脑补了一系列逻辑自洽的师徒关系。太宰先生这么严厉的对待他,是在逼迫他成长,不再被异能力控制住心智。现在的他全心全意地为港口黑手党卖命,不再胡思乱想,哪怕是太宰治要求他去袭击异能特务科的本部,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太宰先生是他的老师、他的引路人,更是他的首领,自己要用性命去维护的人。
太宰治轻笑:“去吧。”
这里是敦君的心结所在,迟早要解决。
中岛敦点头,拉开车门,身上的气势陡然变得肃杀,走进了带给他不幸的孤儿院。
车内的两人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孤儿院。
中原中也的手臂搭在车窗处,眉头蹙起:“Boss,就这么让他进去?”他不信太宰看不出对方的意图,“这家伙一副去杀人的样子吧。”
太宰治在后座说道:“除了报仇,还有什么理由让他回来呢。”
中原中也不会去评价别人的私仇,嗤笑一声。
“您觉得没问题就行了。”
他已经适应了收拾烂摊子的身份了。
左右就是杀几个做过恶的成年人,只是希望中岛敦不要牵连到无辜的孤儿。
中原中也通过反光镜观察太宰治,探寻道:“是我的错觉吗?您最近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全程围观过太宰怎么培养学生的中原中也,一度是觉得中岛敦是个倒霉蛋,不然怎么落到太宰的手里,活生生被折腾出了一些心理疾病。
太宰治心中腹诽:【我对敦君有这么差吗?】
不就是经常安排地狱式训练,或者安排送死般的任务吗?这都是源自于他对敦君潜力的信任!不经历打磨,怎么能成为强者!
临时改变计划的太宰治脸皮极厚,冷静地说道:“他是我的学生。”
【骗鬼吧。】
中原中也下意识想怼一句,及时记起首领身份,咽下了那些不敬的言辞。
青花鱼还是那条青花鱼。
但是某人的心思已经和更年期的人一样捉摸不定了。
太宰治突然走出了车门,引起了中原中也的警觉:“Boss?”
太宰治说道:“你留下,我单独进去看一看。”
中原中也疑惑道:“你去?”
那种看弱鸡的眼神过于明显,太宰治面无表情道:“这是首领的命令。”
中原中也改变眼神,好吧,久坐办公室的人想去就去吧。
不过是一个孤儿院……
在太宰治走后,中原中也郁闷地抽烟,弹了弹烟灰,喃道:“他又在谋划什么。”认识太宰这么久,要是不明白这个人在算计中岛敦,他就白白被戏耍了这么久,傻子才会相信太宰好心好意的陪中岛敦来孤儿院。
不知何时起,太宰就变成了这样无利不起早的人。没有重要的事情,对方绝对不踏出港口黑手党本部,恨他的人呈几何倍数增长。
中原中也不懂太宰这么拼命的原因,凭借干部身份隐隐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港口黑手党的资金流动……对医疗产业的投入极大。
莫非他在救什么人……
转念一想,中原中也实在猜不到谁对太宰有这么大的意义,对医疗产业投入这么大的研究资金,或许只是为了赚钱吧。
不久后,太宰治安然无恙地与中岛敦从孤儿院里走出来,中岛敦身上沾染着血水,脸色恍惚,眼角还流着泪,钻入车里后还发出了啜泣的声音。
中原中也回头去看中岛敦,关心道:“怎么回事?”
杀人仇人不高兴吗?这么和死了爹一样?
中岛敦死活都没有说话,捂住了失声痛哭的面容。他在杀死了院长之后,在孤儿院里走了一圈,最终发现了事情的真相:院长囚/禁他、虐待他,是为了防止他在夜晚变成老虎去袭击他人,给他注射的药物都是对身体有益的营养液!
他恨了十八年的仇人,其实是一个文化水平不高,笨拙地保护他的人。
太宰治轻轻踢了一脚前座的真皮座椅:“回去。”
中原中也只好开车把两人送回去。
在他们离开片刻后,一群黑西装的成员来到孤儿院,根据港黑首领的安排,把里面假死状态的孤儿院院长进行紧急抢救,带去了医院。
从头到尾,以为杀死了院长的中岛敦仅仅是陷入了幻术之中。
这才是太宰治随后进入孤儿院的原因。
原本按照最初的计划,太宰治要让中岛敦亲手杀死院长,对杀戮的道路逐渐产生动摇,从而发自本心的想要脱离港口黑手党。用最黑暗残酷的方式,让一个人成长是他的习惯,毕竟达成目的就可以了,再顾忌心理状态实在没有必要。
问题是……
这会是“他”和百鬼丸未来的孩子啊。
犹豫之后,太宰治为了心底的那份温暖,放弃了冰冷的计划。这个世界总归要有一点光明,不至于让黑夜之中的人找不到黎明的所在。
【留院长一条命算了……】
【反正以敦君的智商看不出差别。】
没有人会知道,太宰治的记忆里有一个家庭,生活美满,儿女双全。
他像是在入戏的看一出关于自己的故事。
会哭,会笑,会伤感,会迷茫,还会在偶尔的打盹中误以为身边有最喜欢的人。
戏里戏外,已经分不清楚了。
太宰治看着被中岛敦哭湿了的西装,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百鬼丸,此刻会温柔的安抚敦君吧。】
他所能做的就是借一次怀抱。
比武侦的自己更亲近一些,比异特的自己更包容一些,不让这个孩子痛苦彷徨。
在太宰治头疼地被中岛敦抱住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中原中也嘴角翘起,眼神偷瞄,难得看了一次太宰治的热闹。
【看来是真的愿意投入一点感情了,太宰。】
【还不算无药可救嘛。】
人类,不正是喜欢抱团取暖的生物吗?为什么要抗拒与人的接触?
作为非人的他都懂的道理,偏偏这条青花鱼不懂。
果然是傻子太宰。
……
时间在紧赶慢赶之中的度过。
在太宰治上位四年后,港口黑手党俨然成为了不亚于国家机关的庞然大物。
白兰·杰索利用港黑的资金不留余力的攻克最后一道难题。
人体全身的人造神经!
八兆个平行时空记忆的拥有者,纵然没有超高的智商,也在无尽的记忆和知识的堆砌之中成为了无与伦比的天才。正是八兆个平行时空的累积,白兰·杰索在另一个世界风太的排行榜上成为了仅次于齐木楠雄、齐木空助的人物。
这三个人皆是人世间的顶端。
一个是楠雄A梦,神明大人级别的存在。
一个是顶级科学家,靠自己的能力去帮弟弟消除超能力的存在。
一个是在平行时空有资格称霸世界的存在。
太宰治收留了白兰·杰索,花费精力蒙蔽意大利彭格列家族,他的投资得到最大的回报,明白他的心意的白兰·杰索为他去救治百鬼丸!
四月,初春,樱花烂漫。
二十二岁的某一天,百鬼丸做了最后一次全身规模的手术。
更换皮肤。
移植眼睛,移植神经。
他在幻术师的精神力笼罩之下,陷入沉沉的睡眠,熬过最疼痛的一关。人情关系也好,金钱关系也好,六道骸与玛蒙放下隔阂,用双重精神力保护着这个人,似真似假的“雾”在百鬼丸的白色生命火焰上源源不断产生。
魔神的诅咒没有被触发,人造器官移植成功。
百鬼丸做了一场梦。
梦里没有穿越司,没有角色扮演,他从黑暗中来到了光明的世界。
漫漫长夜……似乎……结束了……
生命的火焰……
在摇曳中模糊……将散未散……
二十二年的孤独和黑暗,并非没有给他带来好处,他的心眼能力被淬炼到了巅峰,不会因为恢复视力而关闭,触及到了漫画版百鬼丸的一个层次。
——以心眼看见因果业力,甚至去预见危险的未来。
在苏醒之前,百鬼丸仿佛闻到了因果的味道,围绕在自己的身上,挥之不去。
这份幻觉只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就消失了。
他仍然是人造的鼻子。
普通的嗅觉。
救他的人是医生,是科学家,是背后默默帮助自己的夏目漱石先生。
没有麻醉剂,重获五感的百鬼丸开始感受到世间。
第一件事就是……
“好……疼……”
他的全身都在疼痛,手术的伤口没有恢复,与谢野晶子无法对他用“请君勿死”,他的每一根神经与身体进行适应,传递给大脑钝钝的疼痛感。
病床上,头发披散下来的百鬼丸疼痛到想要蜷缩,被医生按住了手脚。
他如同被缝补成功的人偶。
手术的过程残酷到了极点,为他剥皮,又在肌肉层覆盖上新的皮肤,他的皮肤洁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映衬着添加上去的五官,漂亮得惊人!这不是什么整容手术,他本该有着天生优秀的外表,手术能做到的不过是恢复七八分的程度。
人造之躯,顽强的灵魂,迸发出的生命力没有人能不赞叹。
这就是人类。
这就是人性。
想要活下来的意愿触动人心!
他的眼部被蒙着白布,遮挡住了强烈的光线,留下了浅色的光芒。他看不清病房里的人,哀嚎地挣扎起来,无法抵挡如潮水般涌来的刺痛。
活着的感觉——就是那么的疼痛!
全世界最顶尖的移植器官医生看着百鬼丸,眼中都有着怜悯之色。
“上帝啊,真是一个可怜又幸运的孩子。”
可怜的是这份经历。
幸运的是有人愿意为他付出巨大的金钱和科研结晶,为他铺出一条光明之路。
不论是哪一点,这个人偶般的长发青年天生不凡。
百鬼丸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无菌病房里来了一个人,医生和护士们全部离开了片刻。
“不疼,睡着就不疼了。”
太宰治坐在病床边缘,时隔多年,微颤地亲吻了百鬼丸的脸颊,仿佛与记忆中的触感相似,他却没有勇气去触碰自己心心念念的嘴唇。
他也知道,自己的爱接近于病态,没有考虑过百鬼丸的感受。
可是他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人啊。
“百鬼丸。”
“等你出去之后,你就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一直远程保护着他,与欧洲势力做交易、各种想办法治疗百鬼丸的太宰治,做到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让百鬼丸在这个世界绝望凋零。
此刻,他达成了夙愿。
代价是他堕入更深的黑暗之中,灵魂染上了罪恶至极的颜色。
太宰治细不可闻地说道:“这样的我……还有机会吗?”
应该有的吧。
只要百鬼丸“瞎”了,看不见灵魂,以他对百鬼丸的了解未尝没有机会。在平行时空里,百鬼丸恢复视力的同时,心眼就被强行关闭了。没有关闭心眼也没有关系,睁着眼睛就行,在同床共寝前刷到足够高的好感度。
凝视着病床上的百鬼丸,太宰治心脏扑通直跳,抓住了一线希望。
也许……
他能够和百鬼丸一起活下去……
一起……生活。
……
一个星期后。
百鬼丸摘下了蒙眼的白布,看清楚了多姿多彩的世界。
他在楼下的咖啡厅里,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束匿名的鲜花。白色的鲜花沾着露水,他满脸茫然,咖啡店店长为他感到高兴:“是玫瑰花啊。”
百鬼丸呢喃:“白色的……玫瑰花?”
上辈子的记忆告诉他,这是象征“纯洁”的爱情之花。
想到这里,刚恢复不久的百鬼丸有一点害羞,想要上楼去问乱步先生。
咖啡店的店长是过来人,开口说道:“要去门口看一看吗?也许送花的人会在外面?”百鬼丸被他点醒,推开咖啡厅的门,走出去看外面车流不息的街道。武装侦探社处于繁华地区,附近的居民区很多,来来往往的路人看不出谁是送花者。
反侦查能力全靠直觉的百鬼丸眨了眨褐色的眼睛,纯科技的机械眼看不出任何异样,如同肉眼一般的清澈明亮,堪称双目失明者的福音。
他环视一周,没有找到专门等自己的人。
“可能不在吧。”
百鬼丸失落的收回视线。
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子缓缓经过了咖啡厅门前的马路,也与站在人行道上的百鬼丸相隔很近地离开,黑色的车窗挡住了外部的目光。
太宰治坐在驾驶室里,侧过头,看着对方捧着自己送的白玫瑰。
他的眉眼都溢出了喜悦之色。
花与美人,相得益彰。
不枉他提前完成今天的工作,避开小矮子,撬了小矮子的车,专门订了一束白玫瑰送给百鬼丸。他错过了那么多次的情人节还有生日,总该有主动送一次礼物给对方,让百鬼丸明白有一个人爱着对方。
最关键的一点,他开车经过的时候,百鬼丸的心眼没有反应!
百鬼丸看不见他的生命火焰!
车后。
百鬼丸垂下眼帘,去看怀里娇嫩的白色玫瑰花,迟疑地想到一件事。
“送花的会是女孩子吗?”
一般而言,是男生给女生送花……尤其是玫瑰花吧?
二次元的世界不能深究。
百鬼丸闭上眼,闻着花香,切换出心眼的世界,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许多白色的、灰白色的生命火焰,以及一个远去的红点。
“因果的味道……”
称不上多么清晰的红色火焰之中,好像有一个奇怪的轮廓。
看错了吧。
那道罪恶的生命火焰里怎么会看见一本书的形状。
啊,听说文野里有一件因果律武器般的宝物,名字叫作【书】,在IF线的世界里被太宰治得到,对方利用这件宝物保护住了织田作之助。
百鬼丸歪头,仔细想道:【是路过武侦社,探望织田作的首领宰吗?】
熟知文野剧本的他,距离真相……只差亿点点。
这看穿本质的一眼。
冥冥之中使得世界发生了特殊的变化。
意大利,彭格列家族十代目看向手上的指环,目光一变,戒指出现裂痕。
“怎么会这样?!”
这可是七的三次方,被称之为世界基石的东西!
日本横滨,回到港口黑手党的太宰治没有发觉这份变化,投入工作之中,他坚信把港口黑手党发展到顶端,才能保护重要的人。一个月后,七的三次方稳定世界的效果越来越弱,世界各地出现一些脱离记忆的灾害,非洲发生瘟疫、欧洲出现火山喷发,亚洲板块开始频繁产生地震……
“七的三次方出问题了。”
当白兰·杰索找上门,严肃地道出了实情后,太宰治猛然意识到严重性。
他没有第一时间联想到自己的【书】,而是怀疑世界基石遭到了破坏,问道:“是彭格列十代目对彭格列指环做了什么吗?”
白兰·杰索摇头说道:“没有我的威胁,纲君不会这么极端。”
看出太宰治陷入沉思,白兰·杰索如释重负地说道:“躲了这么久,我该回一趟意大利了,面对这样的问题,他们应该懒得追究我的事,我要去看一看玛雷指环,如果玛雷指环也出了问题……基本上就没救了。”
世界基石出问题,约等于整个世界出现了濒临毁灭的危机!
白兰·杰索可不想自己的世界遭到毁灭。
太宰治一默,平静地说道:“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已经完成了。”
——你自由了。
白兰·杰索听懂他的言下之意,笑了笑,轻佻地说道:“你当我是为了约定留下来的吗?”他不给太宰治反驳的机会,“太宰君,我想要成为你的朋友哟。”
太宰治的友情。
那可是白兰·杰索都觉得有趣,并且想要得到的关系。
太宰治冷漠道:“我没有朋友。”
白兰·杰索一脸你继续编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犹如狐狸,大有明天就去找织田作之助麻烦的意思。
太宰治以港黑首领的冰冷目光看了他半晌,给出了答案。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
“……”
白兰·杰索收敛了脸色,七年多的时间,终于让这个人稍稍认可了自己。
活着回来吗……
不愧是骨子里保留温柔的太宰君啊。
平行时空的魔王,本土世界籍籍无名的棉花糖精愉快道:“好。”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追到了百鬼丸啦。”白兰·杰索早就准备好了行李箱,拉着行李箱上顶楼的私人飞机。
他一走,唯一能让太宰治吐露少许秘密的人就没有了。
各种情报从意大利传来。
港口黑手党暗地里也进行着相应的调查。
代替中也先生,成为了第二个贴身保镖的中岛敦,在某一天发现首领眼中的眸光变了,更加的压抑,更加的黑暗,令中岛敦顿时毛骨悚然。
“首领……”他吓得不敢说出私底下的称呼。
太宰治没有看向他,视线落在了意大利传来的情报上:七的三次方全部出问题,世界基石濒临粉碎,这些灾害就是世界毁灭的前奏。
“敦君,你出去。”
“是。”
中岛敦离开首领办公室。
太宰治在一个人的时候拿出【书】,在上面写下恢复世界基石的内容,然而世界潜在的动荡并没有停息下来。他又写下了让发生在日本的灾害停止下来的内容,根据电视机里的实时直播,附近一场森林大火没有被被扑灭。
【书】失效了。
“不,是规则被打破了。”
太宰治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这一天终究是到来了。
【书】被第三个人知晓。
是谁?
是谁知道【书】、看过【书】、了解【书】?!
满足这三个条件的人太少了,难道是魔人?天人五衰?还是那些追逐在【书】后面的异能力者们?亦或者是有人得到了失落在外面的【书页】?
太宰治低语:“必须找到第三个人,尽快杀了他,不折手段也要做到。”
已知的知情者只有两人,太宰治和夏目漱石。
他为了得到夏目漱石的帮助,曾经把【书】的事情告诉了对方,他无法对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动手,针对的猎杀目标就自然是第三个人。
为了这个织田作能够安心写作、百鬼丸可以康复的世界——
这个人必须死!!!
作者有话要说:首领宰第十一章奉上。
本章六千二百字,两更合并。
圈圈不去统计那些加更数量啦,首领宰的番外预计20章起步!
结局一定HE!:,,,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