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静了下来。
宁准咽下嘴里的饭, 问她妈:“他喊你姐, 那我喊他什么?”
然后皱眉, 看着江诉:“叔?”
江诉安静吃饭,没有理他。
宁春和埋怨的看着他爸:“人家和你儿子一样大,你还想和别人称兄道弟,害不害臊啊。”
宁父乐呵一笑:“谁让我闺女整天追着人家叫六叔的。”
宁春和悄悄抬头, 打量了江诉一眼, 好在,他对这个话题并不关注。
小声嘀咕了一句:“谁想喊他六叔啊。”
她巴不得每天直呼他的姓名。
宁母殷勤的给江诉夹菜:“这个是阿姨的拿手菜,你尝尝。”
他礼貌的道谢:“谢谢伯母。”
宁春和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喊姐。
宁母盯着他看了一会, 越看越满意:“我听我家小准说,你还没女朋友?”
动作微顿, 江诉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了宁春和一眼。
片刻后,他点头:“恩, 还没有。”
宁母一拍手,模样兴奋:“巧的勒, 春和她表姑,和你同岁, 也没有男朋友。”
不等她说完后半句重点, 宁春和抢过话尾:“我妈想让你给我表姑介绍个男朋友。”
江诉放下筷子, 低声应道:“会帮忙留意的。”
宁母见自己的意思被曲解, 忙开口打算解释。
“不是,我是说……”
“年纪可以稍微大点,不过不可以秃顶。”
“是你……”
“是你的同事最好。”
宁母怒了:“宁春和,你一直打断我做什么呀。”
宁春和一脸无辜:“我怕你说话累着,心疼你呀。”
宁母被她气的话都不想说了,喝汤去火气。
一顿饭吃完,见宁父有心留江诉在家多待一会。
宁春和连忙找了个借口:“他明天还要上班呢。”
然后起身去换鞋子:“我送送他。”
-
天色暗了下去,外面的路灯也开了。
柏油路染上橘黄灯光,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宁春和把外套拉链拉上,问江诉:“刚才我哥喊你叔你怎么不应啊,白捡这么大一便宜。”
风有点大,她的头发被吹乱了。
江诉垂眸看了她一眼,平静开口:“怕折寿。”
......
理由还挺奇特。
“明天你有空吗?”
“下午没课。”
宁春和问:“那我请你吃饭?”
似乎是怕他会拒绝,宁春和急忙开口说,“您为了照顾我,连全勤都没了,我总得弥补点什么吧。”
江诉点头:“恩。”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时间也不早了。
停下脚步说:“行了,就送到这里吧。”
宁春和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的往家走。
什么时候她才能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跟着江诉一起回家啊。
--
她无所事事的在家待了几天,然后接到公司让她去上班的电话。
为此,她妈特地早起给她做了顿好的。
“这可算是你这辈子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啊,你千万要努力工作,不可以像在家里这么懒了,知道吗?”
被她妈数落的一无是处,宁春和不耐的应道:“知道了。”
吃完饭后,她回房换了衣服。
然后去公司报道。
平时她就负责拍拍杂志模特或者明星写真,公司的福利待遇还行。
宁春和这个资历能进去已经算是高攀了。
如果没有馆陶在中间找关系,她根本就不够格进这家公司。
所以偶尔也会有嫉恶如仇的同事向她投以白眼。
下午要拍摄一组杂志内页,听说是某个有名的考古学方面的专家。
听到专家两个字,宁春和第一反应就是笑容和蔼,上了岁数的老人家。
她拿着东西到达摄影棚的时候,采访刚好结束。
主编收拾东西出来,和对方握手道谢。
宁春和调好镜头后抬眸,看了一眼。
有片刻愣住。
那个人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岁的模样,穿着一件烟灰色的旗袍。
不骨感的身材,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前凸后翘的恰到好处。
宁春和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风情万种,韵味十足。
旁边的助理推醒她:“想什么呢。”
宁春和回过神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个考古学专家?”
“对啊,刚从美国回来,叫周樾。”
“啧啧啧。”宁春和盯着她的屁股感叹的摇了摇头,“这屁股。”
妙啊。
拍摄结束后,馆陶来他们公司附近谈合作,正好约宁春和一起去吃饭。
宁春和和她讲了自己今天的奇闻奇事。
馆陶微一挑眉,似乎不信:“能有多好看?”
宁春和摇头感叹:“那个身材,简直绝了。”
穿上旗袍韵味十足。
她要是男人,估计早被迷倒了。
馆陶在颜值这方面非常不愿服输,问宁春和:“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宁春和摇头:“肯定是你好看。”
馆陶心满意足的把自己盘子里切好的牛排叉到她面前:“奖励你的。”
“对了。”她刚想起来,问宁春和,“你晚上有时间吗?”
“有啊,怎么了?”
“喝酒。”
“行啊。”
达成一致的二人相视一笑。
晚上的时候,宁春和随口扯了个谎,说有朋友生日,今天可能会晚点回来。
宁母不放心,特地叮嘱她:“少喝点酒。”
她昧良心的应道:“知道。”
等宁春和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顾季也。
依旧龟缩在角落,生怕被馆陶发现他的存在。
他和之前那个在高尔夫球场上班的妹子的恋情,最终还是以对方劈腿而终结了。
不过他也没多难过。
宁春和不知道他是当惯了备胎和舔狗,还是根本没有多喜欢人家。
反正他的每段恋情,被甩以后都不会难过多久,顶多一个晚上。
第二天就自动痊愈了。
看到宁春和了,馆陶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这儿。”
宁春和坐过去以后,馆陶告诉她:“他们这儿的鸡尾酒还不错,待会我让他给你调一杯。”
调酒师是馆陶的朋友。
和宁春和打过招呼以后,他弯腰切冰块。
宁春和重新回到卡座,问顾季也:“你不是怕馆陶怕的要命吗,今天怎么来了?”
顾季也叹了口气:“在家挨我爸的打,在外面挨馆陶的打,怎么比较都是妹子下手轻一点。”
看的还挺开。
不过。
“你爸为什么要打你?”
顾季也叹了口气:“我不小心把我爸收藏的花瓶给打碎了。”
......
“元代的。”
活该。
旁边坐着的应该是馆陶在网红圈子里的朋友,有几个宁春和甚至还挺眼熟。
做他们这行的,经常会和网红打交道。
其中一个主动和宁春和打招呼:“你好呀,我叫苏苴。”
宁春和点头:“你好,宁春和。”
她笑了笑:“我知道你的,我听馆陶说过。”
“这样啊。”
她坐在沙发上,上身微倾,倒了一杯酒递给宁春和:“这个酒度数低不醉人,而且还挺好喝的,你尝尝。”
宁春和伸手接过,礼貌的道谢。
抿了一小口。
是还挺好喝的,没有那种辛辣感。
苏苴笑道:“好喝吧。”
“恩,还不错。”
她放下交叠的长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到宁春和面前:“干了?”
人家这么热情,宁春和也不好推拒,仰头一口喝光了。
顾季也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疑惑的往后瞟。
宁春和看到了,问他:“脖子落枕了?”
“不是。”顾季也坐下后,“你看看上楼的那个人是不是我六叔?”
听到六叔两个字,宁春和瞬间来了精神。
回头往楼上看。
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只有一个背影,肩宽腿长,就连后脑勺,在宁春和的眼里都比其他人的要好看许多倍。
身旁似乎有人在和他说话,可惜音乐太过嘈杂,他微俯过身,倾耳去听。
镭射灯光将他的侧脸映亮,勾勒出的弧度格外明晰。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周围还有三两个人。
走在他前面的那个女人转过身来,看着他笑了一下,嘴巴一闭一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江诉似乎没什么反应,反倒是他身侧的人,极力的附和。
宁春和愣了一瞬。
那个女人......不就是她今天拍摄的那个专家吗。
一个是考古学专家,一个是历史系教授。
宁春和早该猜出两个人有什么的。
一种挫败感在她心理涌现。
她一脸颓然地坐正身子。
旁边顾季也看到她这副样子,疑惑问她:“你怎么了?”
宁春和没什么精神地开口:“我就说你六叔年纪一大把了,怎么可能没个白月光。”
“他们不光年纪相仿,甚至连......”宁春和痛苦地捂脸,趴在桌上,“屁股都那么配。”
......
顾季也有些无语,不知道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馆陶和那个调酒师聊了会天,顺便把刚调好的鸡尾酒拿过来,放在宁春和面前。
看到她的样子,有些疑惑,问顾季也:“她怎么了?”
顾季也被她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哆哆嗦嗦的说:“吃......吃醋了。”
“吃醋?”馆陶皱眉,“吃谁的醋?”
宁春和坐起身,额头被桌上的凸起出压出一道道红印。
她瘪着嘴:“我刚刚看到江诉和一个女人去了二楼包间。”
馆陶皱眉:“去二楼包间?孤男寡女?”
宁春和摇头:“还有别人。”
馆陶松了一口气:“有别人在你怕什么,你自己不也经常和异性一起出去喝酒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宁春和看了一眼身旁的顾季也,怕伤害到他地自尊心。
小心翼翼地凑到馆陶耳边,低声说:“我就没拿顾季也当男人。”
顾季也脸一黑,提醒他:“你讲人坏话的时候声音能不能小点?”
宁春和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下次会注意的。”
顾季也:“......”
馆陶在她身旁坐下:“那万一江诉也没拿那个女人当女人呢。”
“怎么可能。”宁春和伸手比划了一下,“她那个身材,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拿她当女人看。”
更别提像江诉那种单身这么多年,正值血气方刚的男人了。
馆陶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对哦,他都三十了,这么多年还不谈恋爱,除了对女人没兴趣,肯定就是心里有别人了。”
宁春和内心跟乱麻一样,情绪全都搅在一起。
听到她的话,更乱了。
索性起身,拿了手机离开:“我去趟洗手间。”
一楼二楼都有洗手间。
宁春和特意绕了远路,去了二楼。
她随手推开一个隔间的门,根本没有上厕所的心思。
装作不经意般的给江诉发了条信息。
【你在家吗?】
片刻,手机震动。
【不在。】
【那你在干嘛。】
【同学聚会。】
果然,是同学。
宁春和拿着手机,靠在隔间的门上,心里又酸又涩。
这么多年的同学,现在还有联系,十有□□是有点什么。
忧伤了一个小时,她终于推开门出去。
幽冷的走廊外,似乎是为了弥补大厅里的昏暗,灯光亮的刺眼。
江诉歪头,指尖轻轻敲打着手机屏幕。
低声问她:“你在厕所里睡了一觉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