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和墨司宸这才走到床边来,她又给九爷把了脉,点点头,“九爷的身体已经基本无大碍了,再喝三天固本培元的方子就好。”
在她药方上动手脚的人,说高明也高明,说蠢也蠢。
药方是黎夏给九爷开的,白乳本身就有微毒,需要搭配合理的药材化解毒性,滋润肺经。这其中的配比只要稍有差错,就会解药变毒药,让九爷一病不起。
而改方子的人大概没想到钟哥会把黎夏亲自带来,只要她拿着药方一对,很容易就能看出端倪。
九爷听了她的解释,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能接触到药方的人寥寥无几,从抓药到熬药都是他的亲信。
是谁背叛了他?
就在此时,外
间传来一阵躁动。
钟哥的手下押着一个人进来,汇报道:“老大,这小子趁人不注意溜进厨房,想偷九爷的药渣,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九爷虚弱的声音威严依旧:“抬起头来。”
那人低着头浑身发抖,钟哥的手下直接薅着他的头发拎起来,是个生面孔。
九爷继续问:“是谁让你动我的药?你若老实交代,祸不及家人。”
那人哆嗦着不肯开口,金爷急了,上去就是一脚,“丧良心的王八羔子,谁给你的狗胆?快说,不说老子就连你全家一起收拾!”
那人被踹倒在地,涕泪横流地朝九爷磕头:“我说,求九爷饶了我家人!是……是戚斩抓了我妹妹,逼我这么做
的!”
金爷眉头一皱,怒气冲冲道:“这个狼子野心的混账,九爷看在戚家的面子上,容忍他在东海圈地盘,他竟然还想打咱们堂口的主意!”
九爷这一派人马本就和戚斩互不对盘,如今找到了幕后指使,一时间更是群情激奋,恨不得马上冲到戚斩的地盘,打个你死我活。
九爷眉心微蹙,微微抬高声音:“先等一等。”
金爷不明就里:“义父,姓戚的小子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你,大家可都忍不了了!”
九爷却轻轻摇头:“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再说了,我一个金盆洗手的糟老头子,他杀了我也只会激起你们的众怒,得不偿失。”
黎夏听到这里,也下意识地
跟着点点头。
虽然戚斩几次三番纠缠让她很是反感,但直觉也告诉她,这事不是戚斩做的。
墨司宸斜了她一眼,面色略有不快。
什么时候戚斩在她那里的信誉度这么高了?
九爷让钟哥把人带下去继续审,他刚刚解毒,身体还很虚弱,说了几句话就面露疲色。
金爷知趣地带着众人退出房间,发现黎夏和墨司宸还站在床边没动,脸色一沉,刚要开口,就听九爷道:“你们俩别急着走,陪老头子说说话。”
金爷这才不甘心地关上房门。
黎夏顺势在床边坐下来,坦然地迎上九爷的目光,“您有什么话是不方便让他们听的?”
九爷不由笑了一下,看着黎夏的目光十
分复杂,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我要是有个拿得出手的孙子,一定为他求了你。”
可惜他这一生杀孽太重,祸及后代,最终落了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黎夏笑而不答,替他掖了掖被角,意有所指的道:“九爷若想安度晚年,不如找个山清水秀,远离纷争的地方好好疗养。既然已经金盆洗手,又何必栈恋权位,没得惹人不快呢?”
九爷和蔼的面孔陡然一寒,浑身散发出强势的威压,矍铄的眸光遽然一变,冷然开口:“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
墨司宸一把将黎夏拉到自己身后,不避不让,迎上他凛冽强大的气场。
“她随心所欲惯了,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意见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