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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全方位逼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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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身边的小吏们见到秦远后, 一人上前跟秦远说话, 另外三人并排站在秦远身后, 堵住逃跑的‘后路’。

“长孙公吩咐, 请秦少卿回来就去他屋里一趟。”

“行。”

秦远干脆应承,特意回头看了下,把身后的三名小吏吓了一跳。他们立刻绷紧全身,做好了拦截‘疯狂秦少卿’的准备。

秦远笑了笑, 斯文转身, 踱步至长孙无忌屋内。

长孙无忌放下手里的案卷,半睁眼眸,眯眼看着秦远。秦远自然是大无畏地和他对视。

“进宫后便如此嚣张, 得了嘉奖?”

“倒没有嘉奖,下官之所以能破案,多归功于长孙公指导有方,下官岂敢贪公。”秦远乐呵地笑着解释道。

长孙无忌听他拍自己的马匹,起了防备心,在心里警告自己断然不能领情,“你以为你跟我说两句好话, 我便能饶了你?你竟敢拿那等污秽之物去误我儿子!”

秦远:“我有圣旨。”

长孙无忌皱眉看着秦远,叱问秦远是不是耳聋, 所以答非所问。

“长孙公要为此事找我算账,不成了!陛下已经准我的请求, 你不许因此欺负我。”秦远两条眉毛一挑, 秀出丰富的得意感。

长孙无忌怔了下, 转即惊讶地盯着秦远,“你为这等小事去请圣旨!”

“这是小事么?”秦远看着长孙无忌,一脸认真地问。

“当然是小事。”

长孙无忌正想训斥秦远在小题大做,但秦远忽然回了一句话,令他瞬间把后半句话噎了回去。

“既然是小事,那长孙公刚才在我一进门的时候,怎么还打算跟我计较呢?”秦远疑惑地反问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不是说不过秦远,是人家有旨意护身。长孙无忌气得只得摆摆手,打发秦远快滚,别在他眼跟前招烦。

秦远高兴应承,文绉绉地迈着步伐去了,临走前,故意回首对长孙无忌微微笑了下。

这当然不是简单的微笑,是挑衅。

长孙无忌随即反应过来,这件事虽有圣旨了,他不能和秦远算账了,但别的事可以。但当他想再找秦远的时候,这厮又跑了没影了。人说是出去办事了,可能下午也不回来。

长孙无忌把手里书册丢在桌上,低声咒骂秦远猖狂。

孙伏伽这时来求见,见长孙无忌脸色似乎并不好,忙劝慰他几句,顺便为秦远说情。

“他在我们之中年纪最小,可能就略微调皮了些。”

“他二十七了,算年纪小?”长孙无忌听着孙伏伽的劝说,反而更火大,“照你这种说法,他将来就是五六十岁了,也是我们中年纪最小的,仍要处处让着?”

孙伏伽:“可能是他之前一直在深山里过活,并不经世事,所以人就单纯了点。”

“人家可不傻,媚上欺下,精神着呢!”长孙无忌道。

孙伏伽笑起来,“但破奇案、保长安城太平的人,也是他。”

“你怎么帮他说话?”长孙无忌反应过来,质问孙伏伽是不是秦远派来的说客。

孙伏伽慌忙解释不是,他就是随口一说。孙伏伽可不敢继续说错话惹长孙无忌不快,连忙找借口告辞。

这之后不久,戴胄来回禀事情。他见长孙无忌心情不爽,黑着一张脸,就顺嘴问缘故。从长孙无忌口中得知经过之后,戴胄琢磨了片刻。

“秦少卿年纪小,有时候是不懂事了些。长孙公便不要和他那等调皮鬼儿计较了。”

长孙无忌立刻瞪眼:“出去!”

戴胄愣了愣,觉得莫名其妙。长孙公这脾气也太爆了,就算他说话令他不喜了,怎能就这样无礼地赶他走。

刚巧戴胄也是个暴脾气,他立刻起身,先对长孙无忌礼貌行一礼,偏偏要跟长孙无忌理论。

“我不过是好心劝慰长孙公几句,长孙公若听不过耳,直说便罢,出言不逊赶人,未免有失斯文。下官认为,长孙公才刚待我的态度不对!”

戴胄说罢,就横着一张脸,死活不走了,坚持要长孙无忌跟他道歉。不然的话,这件事就算闹到李世民跟前,他也不怕。

长孙无忌想想,确实是因为自己原本有脾气的缘故迁怒戴胄,戴胄不知情孙伏伽之前对自己说什么。长孙无忌便认了这事是他的不对。等戴胄走了,长孙无忌无论如何不想在大理寺呆了,转头去吏部忙。

秦远找到周小绿,了解一下她召集异人盟成员的进度如何。

“我昨天立刻把父亲身亡的消息散出去了,昨晚已经有三位异人盟的前辈找到了我,他们答应帮我叫其他人。约好今晚子时,在城外方家村村口见面。”周小绿请秦远放心,她一定会处理妥善这件事,跟大家解释清楚。

“这是隋风云的供状,若有需要你可以给他们瞧。”秦远将誊抄的证供给了周小绿,令她务必小心。

周小绿:“秦大哥放心吧。我之前确实有些担心,直到我看见找我的那三位前辈,其实在我少时都见过。那时候我七岁,父亲带他们回家说是朋友。幸亏我过目不忘,还记得他们每次来找父亲,都会买点心给我吃。

三位前辈都认出我了,他们既然是和我阿耶常有往来的人,我能感觉到他们心地是好的。这次他们也是因为父亲的亲笔信,才从岭南辗转而来。他们听说父亲被隋风云害死,都恨不得亲自手刃了隋风云。不过秦大哥请放心,我劝过他们了,他们不会随便出手,一切全依着官府判刑处置。”

“你长大了。”秦远赞周小绿做事沉稳了,思虑周全。

周小绿垂眸,表情淡淡地,嘴角努力抿着,挂着一丝微笑,却是三分甜七分苦。

“这段时日我一直都在反思,当初欺骗秦大哥的做法——”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秦远打断了周小绿的话。

周小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但因为她垂着眸子,没有人察觉到她眼里的细微变化。

秦远再问周小绿以后的打算。

“三人中有一位姓孙的大娘,愿意带我离开长安。我父亲当年曾救过她的命,她人极好的,没有子女,我跟着她去了,还有另外两位世叔帮忙照顾,日子应该会很好的。只是离开这去了岭南,怕是以后再难见到秦大哥了。”

周小绿说着就掉了眼泪,倔强地不想让秦远看见,便转过身去,忙用袖子擦眼睛。

“既然去处是个好地方,那就安心去,人总要别离的,或早或晚,不必上心,更何况这次的分别并不是坏事。”秦远温和笑着,让周小绿别伤心。

周小绿听秦远的话,哭得更凶。

初相识时,周小绿见秦远照料顾青青,当他是个心善之人。再相识时更多些日子的时候,周小绿见秦远热心肠地帮她忙前忙后,当他是个有情体贴之人。最后相处越来越久的时候,方知道秦远其实最好也无情。

他看似活得世俗,实则看淡一切,多少人多少事进得了他的眼,却进不了他的心。

周小绿擦干眼泪,转头笑着对秦远道:“我还是看不开,一想到和秦大哥、青青姐分别,心中总有万般不舍。”

“难免的,时间长了便没事了。”秦远劝道。

周小绿破涕为笑,点了点头。

“今晚我还是不放心,会派人暗中保护你。我知道他们都是些异人,警惕性高,不好离得太近。这响箭给你,若遇到事就放了它,自然会有人来护你。”秦远将响箭和火折子都交给了周小绿。

周小绿点点头应承。

秦远跟周小绿作别后,找秦琼帮忙出些人手去保护周小绿。

秦琼尚不知大理寺的案子与周小绿有关,还以为秦远是痴情不改。

“你怎么又找她?人家见谁,有没有危险,是人家自己的事,哪用得着你跟着瞎操心。”

“真跟案子有关。”秦远简单跟秦琼解释这次案子的经过。

秦琼得知周小绿真正的身份,居然跟那个诡异又危险的异人盟的盟主女儿,越加不愿意了。

“那你更不该管她了,明明是他们更危险,我该派人保护好你!我告诉你,以后我不准你再跟那个周小绿联络,就算你再怎么痴心忘不了她,也不行!回头你被什么蜘蛛蚊子吃了,我到时候给你下葬都找不到尸首。”秦琼再三警告秦远,他是认真的,没跟他开玩笑。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就是案子,跟你说话怎么这么累呢,你就安排人照做就是了。事儿成了,她就离开长安城。”

秦琼听说人会离开,这才松了口,选了精锐人马给秦远。

“人如果真走了,我自然高兴。若不走,他就亲自把她打走。”

秦远:“放心吧,倒是你一个堂堂大将军,操心这些事累不累?”

“关心自家兄弟的事怎么能算累呢,不累。”秦琼爽朗地笑起来。

秦远见秦远热情又执拗,无奈地摇摇头,真管不了他了。

……

一夜平顺,方家村那边并无状况。

侍卫赶早骑马回来,告知秦远有一拨人,大概二十几名,在昨夜子时聚在了方家村门口。周小绿带着自家父亲的尸体还有隋风云的证供,与那些人解释了片刻,后来大家都散了。只有二男一女留下来,陪着周小绿把尸体运到了荒郊野外,拾了干柴之后,在尸体上撒了酒祭奠,便引火焚烧。等火熄了后,周小绿捡了尸骨,同二男一女赶在天亮的时候回了长安城。

“周娘子特意与属下说,她今天中午就会离开长安,让属下知会秦少卿一声。”

秦远赶在晌午前骑马到了周小绿家门口,周小绿和孙大娘正套着马,为出行做准备。周小绿瞧见秦远了,她忙跑了出来。

秦远从马上取下一个布包,递给周小绿。

“一些干果子,还有些钱,权当我的饯别礼。”

周小绿一听是饯别礼,不好不收,就不扭捏了,接下包裹就谢过秦远。

孙大娘在周小绿的引荐下,见过秦远。她特意打量一番秦远,再次行大礼道谢。

“小绿跟我讲过了,幸亏有秦少卿识破隋风云的奸计,不然我们异人盟的所有人都会被利用,白白送死去。”

秦远见这孙大娘四十多岁,人长得圆润,一脸和相,再看她言行爽快有礼,料想周小绿没有跟错人。

秦远客气地应和了孙大娘一声,就送他们出城。等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另外有两名骑马的中年男子等着他们。周小绿跟秦远解释这二位都是生前和她父亲相熟的世叔。

秦远点了点头,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对了,包裹里有我一封信,若你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官府找麻烦,就用这封信便可,想必地方官多少都会给些面子的。但这信只有小用,若真做违法的事了,这封信可帮不了你。”

“秦大哥想得太周到了,多谢你。”周小绿再次秦远行礼,就这么一鞠躬一抬首间,她眼眶便红了。

告别后,周小绿有些依依不舍,骑马走了一段距离后,回头见秦远没走,她又骑马回来。

“秦大哥,你最后还有什么话对我说?”

“心存善念,好生为人,终有好报,便是这一世不报,也会还报到下一世去。”秦远笑着对周小绿道。

周小绿怔了怔,然后笑着点了点头,跟秦远三鞠躬,就骑马与孙大娘三人汇合,四人随后就绝尘而去。

秦琼对周小绿和秦远的事很上心,他焦急想知道周小绿到底有没有离开长安城,在家坐不住,就打算趁着晌午的功夫到大理寺找秦远确认。

长孙无忌在吏部忙活了一上午,下午理当来大理寺处置公务。午饭后,长孙无忌便乘车提前到了大理寺,刚好就和秦琼撞见了。

“你好端端地来这作甚?遇到案子了?”长孙无忌问。

“呸呸呸!遇案子就会死人,别说这等不吉利的话,我是来找我兄弟。”秦远随即问长孙无忌秦远在哪儿。

“不知。”

“不知?为什么?你是大理寺卿,居然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在做什么。”秦琼追问。

长孙无忌白一眼秦琼,“你那兄弟什么样你不知道?等你真要教训他的时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秦琼揣测出长孙无忌的意思,“那你为什么要教训我兄弟?”

长孙无忌就把秦远拿秘戏图给长孙冲看的事,还有请旨不让自己教训他的事,都讲给了秦琼,让他评评理。

秦琼听完所有之后,低头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两声,对长孙无忌道:“他年纪小,他——”

“又是年纪小!”长孙无忌气得无奈地回瞪着秦琼,“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是秦远给你们吃同一种迷魂药了,还是你们之前故意凑一起串好口供了?怎么都拿一样的说辞做他的说客!”

“一样的?”秦琼讶异,“还有人和我一样这样劝你,谁这么好心?”

长孙无忌懒得看秦琼,更加懒得回答他。

“嗯——”秦琼托着下巴,郑重地思考下,“我发誓我没跟谁串供,大家之所以说法一样,肯定就是因为这是事实嘛,他确实年纪小……”

“闭嘴!”长孙无忌指着门口,请秦琼赶紧走。

“你瞧你,怎么说一句就生气了?”秦琼哈哈笑。

长孙无忌越看秦琼这笑,越觉得秦琼在挑衅。等人走了,他就命小吏把门关严实了,从今天开始,他的房间只有办正事的才能进来。

秦远回到大理寺,见到秦琼后,直叹他太过操心。

秦琼问秦远:“真不打算寻一门亲事么?”

“早说过不要了,你也说了你不管我了,而今怎么又来。”

“那尉迟婉儿,你肯定没中意吧?”秦琼又问。

“这是自然,怎么忽然问起这个?”秦远觉得尉迟婉儿应该在家被她母亲管得服贴才是,不会再来找他麻烦了。

“昨日赴宴,我碰见尉迟公了,他跟我打听你。”秦琼略微有点担心,“我本来呢不觉得如何,回家后跟你嫂子说了,你嫂子说尉迟公八成是有意想选你做女婿。”

“这不是他能选就选的,我不愿意。”秦远让秦琼不必担心。

“可你不愿意不重要啊,人家尉迟公要是真看上你了,你就八成没跑了。”秦琼叹口气,“连大哥我可能都帮不上你。”

“怎么讲?”秦远问。

“他地位不一样,”秦琼看看左右,小声告诉秦远,“尉迟敬德从那件事之后,便在朝中分外嚣张,到哪儿都跟个螃蟹似得,横着走。他在那件事里头不仅立了头功,还救了圣人的命!虽然圣人不能明着以此为理由褒奖他,但对他始终与对别人不同。人家尉迟公当着众人面动手揍尚书一拳,最多就是挨圣人几句训斥。这种事儿换做别人,脑袋都不知道掉几回了。”

那件事,指的就是玄武门之变。这话题敏感,纵然秦琼是跟秦远讲,也多少要忌讳些,不敢说得太细。

秦远明白地点了点头,“多谢大哥提醒。”

“大哥?你终于叫我大哥了?哈哈哈哈哈……”秦琼狂笑了好一阵,恍然才反应过来,抓着秦远的肩膀激动回答道,“嗳,二弟!”

秦远绝得自己好像要被晃散架了,一把推开秦琼,让他赶紧走。

“时辰到了,我该办公,若在留你说闲话,隔壁那位就该来说我闲话了。”

秦琼便叹长孙无忌是个大麻烦,边抱怨自家兄弟太倒霉才会碰到长孙无忌这样的上级,边踱步出门去了。

戴胄因为自己查的案子没有头绪,特意来找秦远借谢罪一用。

秦远应承,“她本来是咱们大理寺特请来的奇才,不是我个人专用,你想用她尽管叫人就是,不必特意通知我。”

戴胄笑着多谢秦远,随即去了。

孙伏伽这两日一直在观察秦远的动向,这会儿见他没事了,就打算探一探秦远。

快放值的时候,孙伏伽来提醒秦远,借机告诉他长孙无忌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

“没事。”秦远告诉孙伏伽,长孙无忌这样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忘性大,经常睡一觉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秦少卿与长孙公十分熟稔,倒是我多余担心了。”孙伏伽突然关切地看秦远,“对了,我听说秦将军正给你张罗婚事?”

“他瞎忙活罢了。”秦远摇头,告诉这不算什么大事。

“自然是大事,娶个贤妻,帮你稳固好后方,你以后就只管踏实做官就好了。”孙伏伽跟秦远打听,“听说你之前就在深山里住,从没娶过妻?”

秦远应承。

孙伏伽跟秦远感慨道:“秦少卿可能还不自知,你而今可是长安城个高门贵女说亲的最热人选。一则是你样貌好,叫那些女子们见了就容易动心;二则是你官位高,是圣人跟前的新贵;三则是你的脾性斯文,人好相处,不沾花惹草。你这样的人,正是长安城内所有待嫁女子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选。所以说这亲事你若是一直不定,肯定就会一直有人惦记着你。”

秦远沉默。

孙伏伽观察完秦远的神色,继续跟他道:“我看秦将军也帮秦少卿寻了好一会了,似乎还没找到合适的?不如秦少卿讲讲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回家叫内人留心帮你找找,若有合适的就带你瞧瞧?找你自己可心的,总比被别人忽然安排,你不得不从来得好。”

“不得不从?”秦远讶异,“这是我自己的事。”

“秦少卿这就有所不知了,这高门贵族之间的婚事,特别是受过圣人恩宠的人家,都是旨意赐婚。若有人瞧上了秦少卿,回头去请旨,圣人若觉得合适自然就会允准。秦少卿难道还能抗旨不成?”孙伏伽反问。

秦远默然,“你说这事儿我倒是思量过。一则顾着案子,就没多想;二则以为还到不了这地步,我何德何能,竟会被大家抢着要?”

“品级地位在这呢,秦少卿就是长得不好,此时此刻,想与你结亲的人家也必然不在少数。更何况你有一副天人之姿。”孙伏伽强调道。

秦远点点头,拱手多谢孙伏伽提醒。

孙伏伽忙再问秦远有何想法,请他不必羞臊,可直言。

“我这人一向脾气怪,自己不愿意的事,就是多少人劝我也没用。”秦远告诉孙伏伽,他并不想娶亲,“我是个薄情之人,这责任我担不起。”

“用不着你担什么,碰着能干的女儿家,家里内外都能给你拾掇妥当了,什么事儿都不必你操心,你就只管做你的官,平步青云就可,半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孙伏伽越打量秦远的模样就越喜欢,想努力跟秦远套近乎,说成他和自己女儿的亲事。

“你若是想找个像样点的管家娘子,我这就可以告诉内人,让她帮你去寻。”

秦远摇头,转即觉得不对劲儿,反过来打量孙伏伽,发现他眼珠儿正巴巴地盯着自己。秦远忙笑着多谢孙伏伽操心,但他现在并没有想好,要回头找秦琼商量一下。

“也对,他是你兄长么,那你商量好了记得知会我一声。”孙伏伽告辞前,嘱咐道。

秦远随后就去找长孙无忌,却被他门口的小吏拦下了。

“秦少卿找长孙公可有公事?”

秦远摇头。

“那您不能进。”小吏告诉秦远,这是长孙公的吩咐。

秦远怔了下,然后凑到小吏身边,小声问他:“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在屋子里有秘事要做?”

小吏给秦远赔罪,告诉他无可奉告。

秦远转身离开,恰逢戴胄也放值了,准备走。俩人碰头之后,秦远就顺嘴跟戴胄感慨长孙无忌还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没走,不知道因为什么。

戴胄:“今天他有些奇怪,我跟他才说一句话,他忽然就对我撒火,被我说了回去,他才意识到问题。说起来,还是因为给你求情呢。”

“给我?为何呀?”秦远不明白。

“还不是你给长孙大郎看秘戏图的事。”戴胄禁不住感慨,“你说你也是,招什么人不好,偏招他儿子。那可是他的宝贝,岂能由着你摆弄?”

“我看不像,若为这点小事怄气,八成该找我的麻烦才对,不会自己生闷气。奇怪的是,他现在突然把自己关起来了,小吏说从秦将军离开后,他就再没出来过,也没人进去找他过。”

听秦远说道到这,戴胄停住了脚步问秦远:“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秦远:“是有点反常,说不好。”最近因为接连发生异人盟的怪案,大家心里都不安稳,随时都心存危机意识了。

“咱们还是赶紧去看看!保不齐有隋风云的同伙作恶!”戴胄说罢就转身往长孙无忌屋里跑。

秦远跟上。

小吏见两位少卿要闯屋子,忙再次出手拦着,刻板声明长孙无忌之前的吩咐。

“长孙公出了事谁负责,你能,还是你能?”戴胄挨个询问守门的几人。

小吏们也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犹豫不知该如何决断。他们怕若没事,便就是忤逆了长孙公的命令,他们就没命可活了。

“不怕,我有两全的办法。”秦远看出小吏们的难处,伸手示意他们就站在原地可以不动,随即他就对着屋门的方向大喊,“长——孙——公!”

声音高亢,几乎震穿整个大理寺。

长孙无忌被吓了一跳,猛然惊醒,吓得手往前推做防御的姿势,身体往后移,结果他忘了自己就坐在桌边。推得桌子乱晃,笔架、砚台等物都落了地上,身体失衡,连同椅子一起直直地栽倒在地。

啪哒!啪——

哐当!

屋内接连传了三声响。

小吏们慌了,在这一瞬间六神无主地望向秦远和戴胄。

戴胄拍腿喊道:“愣着干什么,快冲进去瞧瞧怎么回事!”

小吏们领命,立刻抽刀闯进门。他们看屋子里大乱,询问长孙无忌的情况,警惕地查看四周,想看看是蛊毒是刺客还是别的什么怪东西。

小吏去搀扶黑着脸倒在地上的长孙无忌。

戴胄和秦远随后进门,看到凌乱满地的案卷、毛笔和砚台,再看长孙无忌衣衫乱,样子狼狈地被小吏扶起身。

“这是怎么了?”戴胄注意到后窗开着,忙问,“难道是刺客?偷袭?”

小吏们紧张起来,赶忙看向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后腰被硌得生疼,此刻一手扶着腰,无奈地叹气,点了下头。他总不能在这么多人跟前,承认自己是被秦远刚才的一声叫,吓得摔在地上。否则这些人知道真相,肯定会在暗地里偷偷笑话他胆小。也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看案卷竟然睡着了。

小吏们立刻喊衙差们一起去追捕刺客。

秦远看了现场后,再看了眼后窗,便料到根本就没有刺客,是长孙无忌自己跌倒了。秦远在心中窃窃狂笑,面上却故作严肃,一脸认真问长孙无忌有事没有。

长孙无忌尴尬道:“幸亏我反应及时,用桌子挡住了他,不然此刻真不知是不是活着了。”

“大理寺居然有刺客?他是什么时候,怎么行刺的?”戴胄忙问细节。

“我正在埋头看案卷,忽然感觉不对,抬手就见一蒙面刺客在我案前,用刀指向了我的脖颈。我二人对峙之时,门外突然传来秦少卿的喊声。我趁刺客分神之际,突然推了桌子,后仰躲剑。刺客便立刻跳窗逃了。”长孙无忌道。

“那幸亏我喊了一声。”秦远语气悠悠地感慨,“我来得真是时候,这也算是长孙公的福星了,是不是?”

长孙无忌无奈的目光中夹带着憎恨,狠狠剜了一眼秦远,咬牙道:“是,真多亏秦少卿了。”

小吏们搜查一圈来报,没查到刺客的任何踪迹。

“连长孙公都说那人轻功极好了,想必是早就逃得没踪影。”戴胄忽然想起什么,对秦远道,“我记得方鼎的轻功就很好,会不会是他?”

“不是。”秦远道,“方鼎已经举家搬离长安城了。再说他已经被赦免了,不至于傻到在大家明知道他能耐的时候,还故意来闯大理寺,招惹长孙公。长孙公跟他也没仇怨。”

“那会是谁,异人盟根本没解散?”戴胄又提出怀疑。

秦远摇头,“这是一样的道理,朝廷已经放过异人盟了,异人盟也并无惹事的心思,何必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出手。”

“也对,那会是谁呢。”戴胄锁眉,陷入了疑惑。

“可能是长孙公得罪过的人进行报复。”秦远可不想牵扯无辜者进来,就往长孙无忌身上推。

长孙无忌意味深长回看秦远,随便应了一声。

戴胄偏偏在这时候叹:“那可能的人就太多了。”

长孙无忌一个飞刀眼瞪向戴胄。什么意思?说得好像他不会做人,罪过很多人似得。

秦远噗笑了,连连点头,赞同戴胄说法。

长孙无忌瞪着秦远,想趁机教训他:“我遇刺这么严重的事,你居然能笑得出来?”

“我看长孙公安全无虞,非常开心,就一时间忍不住替长孙公高兴。刺客是轻功高手,却没能动到长孙公一根毫毛,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长孙无忌反问,他倒想看看秦远这张嘴能说出什么花来。

“说明长孙公因有吾皇庇佑,才会洪福齐天,逃过一劫啊!”秦远提及李世民毕恭毕敬拱了一下手,由衷地称赞道。

长孙无忌无语了,只想翻个白眼给秦远,但因为他提到了圣人,他不能做这种表情。

戴胄心里也腹诽,但面上还是要应和秦远的话,他总不能大逆不道地说这事儿跟圣人没干系。

“对对对,是如此。”戴胄附和道。

秦远笑着挑眉看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不得不敬叹一声:“多亏隆恩浩荡,吾皇保佑我。”

戴胄尴尬地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想再呆下去,赶紧逃似得告辞,临走前嘱咐大理寺的衙差们一定要追查刺客的下落。

长孙无忌面色不悦地盯着留下来的秦远,隐忍的盛怒正濒临发作。

“长孙公没事就好,下官松了口气呢。”秦远道。

长孙无忌:“我看你巴不得我有事,让出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你好来坐。”

“长孙公说笑了,我哪是那种人呢,我正是因为担心长孙公的安全,才折返回来。可巧还真被我担心了,长孙公屋子里有情况。”

秦远询问长孙无忌那刺客长什么样。

“尖嘴猴腮,无眉鼠目,和你很像。”长孙无忌随口赌气道。

“可巧了,刚才孙少卿还夸我,说我这长相在京城数一数二。照这说法的话,满京城不如我的人,得长成什么样呢,比如长孙公?”秦远反问。

长孙无忌瞪秦远。

“长孙公息怒息怒,可别忘了,下官可是长孙公的救命恩人。”秦远说罢,露出八颗白牙,对长孙无忌嘻嘻一笑。

长孙无忌瞧见这笑,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最厌恶的人——突利可汗。这秦远绝对是故意的,明知道他不喜突利可汗,这时候还学突利可汗的笑刺激自己。

长孙无忌抓着腰间的佩刀,目光阴沉中透着杀气:“秦、远!”

这时候戴胄折返回来,明天是他老母亲的寿辰,他想亲自和长孙无忌告假。因为门没有关,戴胄到门口,就见长孙无忌杀气腾腾地瞪着秦远,愣住了,忙问怎么回事。

“没事,长孙公为了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想把他随身的佩剑送与我。我觉得我就是随口一喊,不过随口之劳,何足挂齿?让长孙公不必用这样贵重的东西道谢。偏偏长孙公不肯,非要我收,我不收他就生气。”秦远边说边看着长孙无忌,问他是不是。

“对。”长孙无忌盯着秦远,咬着牙闷闷地应了这一声。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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