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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大佬的艺术 司马柬和王衍都是艺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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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有一计, 成功了,可以夺取天下,失败了可以恶心死胡问静。”

大堂中静悄悄地, 所有幕僚都悲愤极了, 怎么看司马柬脑子都进水了,马蛋啊, 你能正常一点吗?

作为手下最怕领导脑子进水吹牛逼了!领导疯狂吹牛逼, 天打败米国,五天统一银河, 手下该用什么表情言语动作?若是假装很兴奋地派领导马屁,“我家领导棒棒的!”“领导出马, 一个顶!”“领导天下无敌, 我们只要跟随就好。”“领导,我要红包!”一派喜气洋洋,结果领导的“绝世妙计”就是一坨屎,这些拍马屁的人如何面对无法下台恼羞成怒的领导?

若是正正经经地提醒领导,“过了, 过了,必须谨慎。”“我们都知道领导很厉害,但是也不能小看了对手。”结果忠言逆耳,领导黑了脸开始列黑名单,又怎么办?黑名单还算是小事, 要是领导当场翻脸砍死了你丫的呢?

大堂之内,一群幕僚鸦雀无声, 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司马柬忽然脑抽。忽然,有人哽咽着哭喊:“殿下,殿下!”众人看去, 却见陶侃泪流满面,左眼低垂,右眼翘起,嘴巴一张一合,鼻孔时大时小,左手癫狂挥舞,右手不动如山,端的是分不清究竟是喜极而泣还是悲愤痛哭。

一群幕僚瞬间懂了,陶侃果然是出名的马屁精啊!这招只管流泪呼喊,其余什么都不说,几乎可以应付任何结果了。若是司马柬说出了无双妙计,果然是成则取天下,不成则恶心胡问静,毫无损失,那么这就是被司马柬的睿智所震撼的落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若是司马柬脑袋里进了长江的水,那这就是有心劝阻,可一时激动,无法言语,不失谋士之智。

一群幕僚毫不犹豫地抄袭,大堂中顿时哭喊声不绝于耳,似哭似笑的表情充盈了房间。

陶侃愤怒地看一群同僚,知识版权不容侵(犯)!

司马柬见大堂中所有幕僚都激动无比,嘴角露出了微笑。一群幕僚看着司马柬,这是以为他们喜极而泣了?心中对司马柬的智商的判断又下滑了好几十个百分点。

司马柬从案几后站起来,慢慢地进入了大堂之中,环顾四周,负手而立,眼中射出智慧和自信的光芒。一群幕僚一瞅司马柬要装逼了,说什么都要卖力配合,急忙拼命地哽咽哭泣,凄厉地喊:“殿下!殿下!”大堂外好些仆役探头进来,司马柬嗝屁了吗?

司马柬英俊的脸上泛着光芒,傲然道:“本王将写一文传檄天下……”

一群幕僚几乎要晕倒了,一听就是垃圾脑残计策。

司马柬继续道:“……本王是先帝第子,当朝皇帝司马遹的皇叔,为司马家的天下谋,为司马家的血统谋,当为本朝公,本王请旨入朝辅政。”

一群幕僚看着司马柬,就这计谋?

司马柬傲然而笑,道:“本王公开请旨入朝辅政,贾充胡问静若是答应了,则本王立刻成为了公,率大军入洛阳,与贾充胡问静分天下权柄。本王是皇室宗亲,当今天子的皇叔,正统在我,司马氏的皇室宗亲谁不支持我?本王只要大力反对胡问静迫害门阀中人,天下门阀谁不支持我?本王只要反对农庄制,天下百姓谁不支持我?本王得皇室宗亲、门阀中人、天下百姓支持,本文就是得了天下大势,群雄定然汇聚本王麾下,本王任命贤达为官,重振大缙天下,世人谁不敬仰?贾充胡问静纵然联合对抗本王,本王有百官支持,有民心所向,本王取代贾充胡问静不过反掌之间尔。”

“若是胡问静看穿了本文的计谋,反对本王进京参政,那么天下皆知洛阳朝廷已非大缙的朝廷,各州郡的官员、门阀、百姓皆知胡问静造反作乱,胡问静再想传檄而定州郡就是做梦,豫州司州并州各地官员大可以起兵推翻胡问静的统治,本王大军入豫州就是光复豫州,但凡我大缙子民就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司马柬微笑着,踏出一步,气势磅礴,目光如电,远眺大堂之外:“是以成则取天下,不成则恶心胡问静,本王无所失也。”

一群幕僚看着司马柬,司马柬虽然语气很大,什么光复豫州,豫州子民箪食壶浆,其实也知道那基本不可能,老百姓谁管皇帝是谁了,这天下早已个个都知道胡问静擅权,心有反志,有心想要围攻胡问静的早已听从洛阳朝廷的政令了,这计划若是失败了,果然也就是恶心一把胡问静而已,但是优点在于毫无损失。

陶侃捶胸痛哭:“殿下才华盖世,吾今日听殿下言语,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无数心中淤积的困惑尽数一扫而空。陶某能得如此主公,实乃祖宗庇佑啊!”他伏地大哭,泪如泉涌。

其余幕僚纷纷学样,司马柬的这个计策失败的可能性高达999,压根不用考虑成功,他们随便想想就有几百个办法破坏司马柬的计划,但是执行这个计划最大的损耗就是写了一封公文而已,算得上是毫无损失,司马柬也不算是吹牛了,此刻不抱紧了司马柬的大腿表示崇拜和仰慕,更待何时?

一个幕僚伏案大哭:“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天下大道了。”

又是一个幕僚拍案而起,指着司马柬厉声道:“殿下有此才学为何不著书立说?”忽然泪如雨下,跪在地上不能自已:“若是殿下早点著书立说,我早点看到殿下的计谋,岂会如今日之愚钝?”

一个幕僚拿出纸笔疯狂地开始写字,大声地道:“吾当为殿下著《第圣人兵法大家南阳王司马柬论语》,记录殿下的一举一动,为天下所有百姓照亮正道的道路。 ”

陶侃的泪水哗啦啦地流淌,他被一群同僚呵斥为马屁精,是因为他当年为了出人头地,在太守张夔的老婆生病,需要冒着大雪去几百里外请名医的时候,说了一段话,大意是“侍君侍父是为臣为子的本分,郡守夫人就如同我们母亲一样,哪有父母生病而子女不尽心的!”如此牛逼到了极点的马屁自然要被无数同僚排挤与呵斥。陶侃对此很是坦然,大缙朝是门阀的天下,没有门阀背景就休想当官,他作为一个门都没有的平民子弟不靠拍马屁怎么可能当官?难道为了尊严就饿死街头吗?再说大缙朝谁不是马屁精了?看大名鼎鼎的二十四友玩命的拍贾充的马屁,这大缙朝拍马屁才是升官的第一秘诀,人生的最大的技能,他拍马屁有错吗?对于被同僚呵斥,陶侃真心觉得无所谓,你们都去做正人君子好了,我就是要做马屁精。

可是,今天陶侃听着一群同僚的言语,这才知道他有多冤。与这些同僚相比,他算P个马屁精啊。他深深地开始怀疑当年没人与他争抢在风雪中远行数百里的苦差的真实原因是不是其余人都认为为了升官被冻死太过划不来了,这才被他捡漏了。不然,为什么他这个著名的马屁精换了个地盘,到了司马柬这里分分钟就被一群同僚比下去了呢?著书立说、第圣人,就是他也绝对不敢拍这种马屁啊。

陶侃泪眼朦胧地看着一群同僚,你们谁在叫我马屁精我揍谁。一群同僚淡定极了,小地方来的孩子竟然拍马屁都不会,只会喊上级爹娘的马屁低级的令人心疼啊。

司马柬矜持地微笑,大计定矣。

……

洛阳。

胡问静看到司马柬通传天下的公文后,立刻皱起了眉头。贾充和荀勖互相看了一眼,同样有些不知所措。

贾南风扫了一眼胡问静,怎么,被司马柬的手段难住了?她很清楚自己对于朝廷大局缺乏一点点深度,但是对于司马柬的宅斗宫斗手段实在是太熟悉了。贾午悄悄扯贾南风,最好不要说话。贾南风不理贾午,好不容易可以露一手,千万不能怂了,她努力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司马柬是先帝第子,是司马遹的皇叔,当然有资格参与议政,亲不亲,自家人,都是先帝血脉,司马柬想要参政,有何不可?只管传诏让司马柬前来洛阳。”

“若是司马柬应诏,不管他是带着大军也好,还是孤身一人也好,只管让他一人入京,他敢吗?”

不许司马柬带大军入京城的理由随便找,比如惊动了皇帝,比如京城从来不许大军入城,比如藩王岂有带大军入京的,难道想要谋朝篡位。每一条理由都名正言顺。

“若是司马柬不敢应诏入京,那就是他违抗圣旨,哪怕不追究责任也是他弱了气势,被打了脸,以后就再也休提皇室宗亲,皇帝的皇叔。”

贾南风神情平静,对付司马柬的这种垃圾招数真的很容易,一点都不费力,司马柬用一份公文出招,她就用一份公文反击,打得司马柬落花流水,露出背后的“怯”字。

贾午看着贾南风真是理解极了,贾南风被打击的太少,竟然还抱有自己是人才的幻想,结果又要被打脸了,像她早早的躺平多好。

胡问静贾充荀勖看了贾南风一眼,微笑点头,然后继续皱眉苦思,司马柬这一招看似就是贾南风说的垃圾宅斗宫斗手段,可是真的这么简单吗?司马柬可是能够看出司马玮有意弑君,看出司马攸司马亮等人有意逼宫,然后一声不吭早早地逃出洛阳直奔扬州的狠人,怎么会使用垃圾宅斗宫斗手段?

人几乎同时出声:“不好!”

胡问静看着贾充和荀勖,苦笑道:“这回大意了。”

贾充摇头:“算不上大意,早知道会有今日。”

荀勖苦笑:“能够到今日才爆发,我等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胡问静无奈极了:“我已经非常非常克制了,没想到还是没用。”传檄而定了豫州之后再无动静,别人以为她需要时间消化,其实她是不敢刺激司马家的王侯和豪门大阀发现大问题,这天下一度按照她的剧本发展,她都以为已经解决了,没想到以最糟糕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胡问静仰天苦笑:“墨菲定律诚不我欺,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有多小,它一定会发生。”

人苦笑,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啊。

贾南风立马知道自己又丢人了,她倒也不以为意,她的人生目标又不是当个阴谋家或者政(治)家,她的人生目标是太子妃、皇后、皇太后,虽然现在不小心越过了中间一级,但是总归在人生的目标的道路上,属于人生赢家,何必在意自己在阴谋家的道路上输得一塌糊涂呢。她问道:“父亲,我又哪里错了?”

贾充微笑着道:“你小看了司马柬了。”持续有计划有步骤的打击贾南风自以为是的宅斗大脑,她终于看清自己的分量了,真是意外之喜啊,这贾家终于稳了。

贾充仿佛看着小时候可爱又不懂事的女儿,柔声道:“司马柬的目标不是入朝参政,也不是要打击洛阳朝廷的合法性,他很清楚只要让他孤身入京他就毫无办法,更清楚天下其实已经纷乱,群雄已经割据,洛阳朝廷是不是合法早已没人在意。”

放在其他时代,纵然天下反贼四起,京城被包围,或者皇帝出逃,不,皇帝“巡幸”,地方官员或者百姓谁敢有一丝对皇帝和中央的不敬?皇帝就是皇帝,天下之主,朝廷就是朝廷,掌管天下大事,多少从来没有见过皇帝不知道皇帝的姓名不知道京城到底在哪个方向的百姓哭着喊着要救驾要勤王要为了陛下扫平天下?多少地方封疆大吏有意谋反,却听见帝王御驾亲征,立马吓得浑身发抖,大军崩溃,自缚双手,跪在御辇前齐饶?这就是帝皇在百姓心中的分量。

可是这在一千年前或者在一千年后都绝对正确的天子之重,天子之威,天子之尊,在大缙朝的百姓心中就是一坨屎。

曹魏篡汉,刘家天子成了阶下囚,天子从姓刘变成了姓曹,百姓目瞪口呆,岂有此理,有大臣宁可死全家也要反对曹魏篡汉。

司马炎篡魏,曹家天子成了阶下囚,天子从姓曹变成了姓司马,百姓有些茫然,很熟悉的画风啊。大缙朝廷上上下下只谈以孝治国,只谈道德仁义,绝口不提“忠义”二字,司马家跟着曹魏推翻了刘汉,又推翻了曹魏篡位自立,这是标准的姓家奴毫无廉耻毫无忠义,皇帝都如此了,官员更没忠义,百姓也不知道忠义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大缙朝开国皇帝司马炎竟然被他亲手册封的、有血缘关系的、一个姓氏的皇室宗亲逼宫逊位了!天下百姓眨眼睛,又双叒叕换天子了?这次总算没有换姓。

一连串的篡位之下,大缙朝百姓深刻理解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只要胆子大,随时可以做皇帝,那么这个皇帝又有什么分量呢?

论天子之轻,千百年来再无比大缙朝更轻的了。

说着百姓不在意朝廷的合法性的贾充,身为朝廷重臣的胡问静和荀勖,身为皇太后的贾南风,谁都没有觉得说错了,别说普通百姓被这狗屎的时代搞得莫名其妙,就是他们这些身在漩涡中心的人同样被搞得莫名其妙。

贾充继续说道:“司马柬的目标是将这份公文公之于众。”

贾南风还是没懂,对啊,公之于众,才会进可以当权臣,退可以诋毁洛阳朝廷那不存在的威望啊。

贾充一点没鱼因为女儿的不开窍而生气,他微笑着道:“不不不,司马柬的想要公开的是他的身份。”

贾南风皱眉,司马柬的身份难道有问题?难道那个是司马柬是假的?她飞快地寻思,狸猫换太子,真假美猴王,双胞胎,克隆人的反击?

贾充微笑,相信很快贾南风就能自己想到了答案了。胡问静瞅贾充,想到?是看到吧!

……

琅琊。

王衍冷冷地看着十几个人,目光冰凉,他淡淡地道:“你们倒是有脸回来。”他笑了:“千套铠甲啊,就算你们给我带回来百套也是好的,可是你们真是太厉害了,一套都没有给我带回来,哈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好样的。”

那十几个人神情悲伤悲愤悲凉无比,一个男子道:“我等大败,自知损失了王氏精锐,无颜回归家族。可是我等有关于胡问静的重要情报,若不能禀告族长,不仅仅千精锐白白地牺牲了,就是我王氏的未来也会蒙受重大的损失。”

王衍一声不吭,冷冷地看着众人。大堂两侧坐着的几百个王氏族人窃窃私语,有人道:“族长且听他们解释。”有人劝王衍:“胜败乃兵家常事,且听听他们有什么情报不迟。”有人冲着那十几个人怒喝:“还不快说!”

这十几个人眼中饱含泪水,他们都是跟随王敦率领千精锐铁骑出战谯县的王氏将领,深情地看着周围的同族子弟。那十几人中一人踏出一步,泪水长流,哽咽着道:“我们终于知道了胡问静的铠甲的秘密。”

王衍和几百个王氏子弟一齐虎躯一震,王八之气陡然爆发。

有人厉声道:“什么!你们知道了胡问静的铠甲的秘密?”

有人满脸通红:“说!快说!到底是什么秘密!”

有人眼中寒光闪烁:“胡问静不过一个弱女子,竟然能够带领五百人大破十几万大军,又以百骑大破千铁甲,这秘密果然在铠甲之上?”

大堂中无数人叫嚷着,乱成一片。

王衍一掌拍在案几上,厉声道:“都闭嘴!”然后伸手指着那十几个败军之将,喝道:“说!”

那跨出一步的王氏将领虎目含泪,道:“我等跟随王敦率领千铁骑围杀胡问静,起初很顺利,胡问静一点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出现……”

大堂内数百王氏子弟怒视这个混账王八蛋,谁要听你说旅游日记,老子要听铠甲铠甲铠甲!

那王氏将领急忙快进道:“……胡问静率百余骑与我军对决,当时千骑直冲胡问静,我等心中以为必胜。胡问静的铠甲再坚固,难道还能挡得住十倍的人手的砍刺吗?胡问静的骑兵在距离我等还有丈许的位置就会被我等的长矛捅下战马,被乱马踩死。可是……”

大堂内数百王氏子弟深呼吸,向前倾身。

那王氏将领哽咽道:“……可是,我们在距离胡问静还有丈的时候,忽然感觉手软脚软,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

大堂内数百王氏子弟中有人冷笑出声,很明显是假的,还是听了民间的十香软筋散的谣言才想出来的垃圾借口,也不想想十香软筋散之类的(毒)药若是遇到了逆风是不是把自己给坑死了,更不想想这类麻痹身体的药物都要时间,战马基本之下丈距离不过一秒钟而已,药效还没发作就将胡问静的骑兵斩于马下了。那看破了王氏将领说谎的王氏子弟眼中冒出了杀气,竟然敢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说谎?

那王氏将领继续道:“……我当时惊呆了,脑海中一片混乱。在开战之前,我们其实有过设想胡问静的神奇铠甲会不会带有奇(毒),不然何以能够击败十几万人?所以我们千骑兵的每个人的鼻子都塞了棉花,嘴中更喊了清凉解毒的药物……”

那以为看破王氏将领说谎的王氏子弟一呆,顿时发觉自己想错了,这王氏将领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一定不能听漏了。

另一个王氏将领踏出一步,道:“是,我当时也是如此,忽然就感觉浑身无力,根本就举不起马槊,然后,我的耳朵边好像听到了什么古怪的声音。”他的神情有些茫然,又有些恐惧,喃喃地道:“千铁骑冲锋,马蹄声比打雷还要响亮,耳边更是风声呼啸,我理应听不见什么声音的,可是我分明听见了一丝细细地却不可断绝的声音,仿佛是龙吟声。”

又是一个王氏将领慢慢地跪下,颤抖着道:“对,就是龙吟声,我也听到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这辈子没有见过龙,更没有听见过龙吟声,我怎么会确定我听见的那奇怪的声音是龙吟声呢?可是我听见了那细细的轻轻的声音,却从灵魂深处冒出一个念头,那是龙吟声!那是一条龙的凄厉地呼唤,是华夏真龙天子的绝望的呼唤!”

大堂中几百王氏子弟一齐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狗屎玩意儿。

那十几个王氏将领纷纷点头,有的惊喜地看着其余人:“你们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我疯了,原来是真的有龙吟声!”有的闭上眼睛,任由泪水遮面,道:“龙吟声,那一定是龙吟声!是我的灵魂告诉我那就是龙吟声!”有的膝盖一软,双手撑地,泪水如雨点般落在地上,嚎哭着:“是,是龙吟!是龙吟!是龙吟!”

一个王氏将领抹掉眼泪,道:“战马冲锋实在是太快了,我还没有从听见龙吟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我就看到我前面的鲜卑骑兵与胡问静的骑兵接触。我用我的人头担保,我亲眼看到那胡问静的骑兵身体陡然胀大了一倍,原本只有七尺身高,忽然至少有九尺高!他的根本原本只是普通人粗细,忽然变得比大腿还粗,一剑斩下,我前面的鲜卑骑兵就连人带甲被砍成了两截!温热的鲜血和……”他抖了一下,继续道:“……和内脏尽数落在了我的脸上身上……”

大堂中很多王氏子弟捂住了嘴,有些想要呕吐。

另一个王氏将领神情中带着痛苦,眼神迷惘,道:“第一拨骑兵对冲,我等就损失了数百人,但是,我却发现我的力气回来了。我听见王敦大声地叫着,‘转向,转向,再冲一次!’急忙调转马头,我的马槊已经掉了,可是没关系,我还有弓箭和长剑啊。我的弓箭一向射得很准,我取出了弓箭,松开了缰绳,什么会摔下马摔死,这个时候完全不记得了,我瞄准了对面第二次冲过来的胡问静的骑兵,一箭射去!”

那王氏将领陡然浑身一震,张大了嘴,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我保证我的箭矢射中了一个胡问静的骑兵的面门!那里绝对没有任何的甲胄,我射中了一个人的面门!然后,那只箭矢就像是射中了一根铁柱子,折断了!”

大堂中一群王氏子弟皱起了眉头,箭矢射中了脸却折断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神奇的事情。

另一个王氏将领长叹道:“我完全忘记我还有弓箭了,我抽出了长剑,纵马砍向胡问静!那个年轻的女子一定是胡问静,与画像中一模一样!我纵然就是死了,也要斩杀了胡问静!”

他眼角含泪,握紧了双拳,道:“我用尽全身力量,把我一生的剑术发挥到了巅峰,一剑斩在胡问静没有护甲的脖子上!”

“这一剑带着战马的冲击力,带着我全部的力量,就算没有直接砍下胡问静的脑袋,至少也会砍掉胡问静的半个脖子,胡问静绝无幸免之理!可是我只看见一道白光围绕在胡问静的身上,她毫发无伤,我的长剑竟然崩裂了十几个口子。”

那王氏将领浑身发抖,至今不敢相信胡问静竟然刀枪不入,还有白光护体。

另一个王氏将领低声地抽泣:“我真的刺中了一个胡问静的骑兵,可是他一点伤都没有,我的宝剑根本没有能够刺穿他的铠甲。明明那铠甲看上去很蓬松,像是棉花,像是纸张,怎么都不像僵硬无比,却就是刺不进去。”

一群王氏将领悲伤无比:“我们与胡问静的骑兵反复对冲厮杀十余次,每一次都奋力砍杀,可是我们的人不断地被杀,战马的力量更是越来越弱,终于,那些鲜卑人大喊着长生天,长生天,惊恐地跑了,战局就崩溃了……”

一个王氏将领惨然道:“我们输了,千铁骑输给了百余人,所有的盔甲都在我们逃命的时候丢弃了,我们让琅琊王氏蒙羞了,我们让琅琊王氏失去了千套铠甲,我们想过自刎谢罪,想过隐姓埋名成为一个村夫,但是我们内心的王氏血脉提醒我们,我们可以永远被人鄙视,我们可以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但我们不可以让琅琊王氏不知道胡问静铠甲的秘密,因为我们是琅琊王氏的子弟,我们的身上流着琅琊王氏的鲜血,我们生是王氏人,死是王氏的鬼!”

十几个王氏将领含泪看着王衍,身上的王氏子弟的气节爆发,让人不敢正视。

大堂中有王氏子弟慨然道:“好一个生是王氏的人,死死王氏的鬼,不愧是我王氏子弟啊。”

数百王氏子弟议论纷纷,这些将领言说的经历太过玄幻了,又是龙吟,又是身形暴涨,又是全身刀枪不入,这些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有王氏子弟沉思:“难道是吓疯了?”所以才说了胡话。

其余王氏子弟摇头,吓疯了很正常,被鲜血和厮杀吓疯了的菜鸟新兵年年都有,可是谁见过了十几个人都一样吓疯了的?

一个王氏子弟沉吟道:“胡问静五百骑破十几万大军的时候我就觉得哪里不对,莫说十几万个人,就是十几万头猪也不可能打不过五百骑啊?再说胡问静哪里来的胆子,敢用区区五百骑进攻十几万人,十几万人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们了。若是这胡问静身上有些巫蛊之力,倒是说得过去了。”众人点头,鬼神可以解释一切不合理的东西。

又是一个王氏子弟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胡问静当年在洛阳说过,她之所以能够在短短一两年内从乞丐成为朝廷大臣,全靠把所有的好处都给妹妹,从而老天爷给了她更大的福气。虽然这个说法未见其他人验证,但是胡问静身上怀有巫蛊秘书只怕是真的,不然怎么会这种神奇的聚福之术呢?”众人缓缓地点头,胡问静早就暴露了她有鬼神之术,但是没人注意而已,此刻悔之晚矣。

有一个王氏子弟惊讶地道:“道门!好像胡问静的身边有道门子弟!”一群人王氏子弟努力回忆,确实在情报中看到过胡问静在荆州任用了不少道门中人,难道胡问静真的有什么神奇的背景?

另一个王氏子弟皱眉道:“龙吟……皇叔宝库……悲愤的呼唤……难道这胡问静的铠甲之上附有刘氏天子的怨气?”刘氏天子先后被董卓和曹操把控,虽贵为天子,却号令不出宫门,这天子之悲凉、怨恨无以言表,天子的龙气悲愤不足为奇。

有一个王氏子弟拍手道:“我明白为什么刘备没能利用皇叔宝库中的神奇物品了!因为这些物品原本只是普通之物,不足以颠覆曹操的霸权,但是在刘氏天子委屈而死之后,这刘氏天子的龙气附在了皇叔宝库中的物品之上,这才造就了无敌的神奇铠甲。”众人点头,刘氏天子心心念念就是利用宝库内的甲胄兵刃击杀曹操,纵然生死国灭依然无法忘怀,这刘氏天子的最后一丝龙气就附在了宝库中的甲胄兵刃之上,很是令人感动啊。

王衍皱眉看着数百王氏子弟,道:“难道你们信了这些胡言乱语?鬼神之说缥缈无比,岂可尽信?”

数百王氏子弟躬身道:“若无鬼神,如何解释胡问静百余骑破千铁骑,生擒杜预,破一千具装重甲骑兵?此战绩纵然吕布复生不能为也。族长且饶了他们,准了他们将功抵罪。”

王衍沉吟良久,无奈地道:“也罢,让这些人且召集残兵,重练新军。”转身对那十几个将领呵斥道:“此事不要再提,若是再有胡言乱语,乱我军心,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十几个王氏将领泪水长流,伏地不起,失声痛哭,终于搞定了!

那十几个王氏将领在掏出谯县之后立马就发觉事情闹大发了,瞬间就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未来。

千精锐骑兵被百余骑打得扔掉了昂贵的盔甲,像苍蝇一样到处乱跑,收拢的残兵败将不到千余人,其余人甚至没搞清楚是死了是被抓了,还是干脆跑路了,更重要的是王氏好不容易凑齐的千套铠甲尽数损失了。琅琊王氏可以接受千铁骑的大败,左右损失最惨重的不过是花钱请来的鲜卑人,可千套铠甲的损失纵然是琅琊王氏也有些承受不起。这几乎可以用“动摇王氏根基”形容的惨败已经不是写份检讨书可以糊弄过去的了,必须有人掉脑袋。

面对如此惨烈的未来,这十几个人早就商量好了,很清楚他们的唯一的生机在哪里,那就是坚决的将胡问静与她的骑兵形容成魔神!什么锋利的赤霄剑,什么超级轻便又坚固的铠甲,什么个个都是武学大宗师,统统没有一个鬼神好使。

只要胡问静是鬼神,王家的众人就只能半信半疑,只能暂且饶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就算从此不能掌握大权,至少也能衣食无忧,未来未必没有翻盘的机会。

十几个王氏将领哭得幸福极了,总算鬼神之说救了自己的小命,不枉他们排练了几百回。

王衍和数十个王氏的核心人物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嚎哭的王氏将领,一群废物而已,编个谎言错漏百出也罢了,到了此刻依然没有搞清楚这次千铁骑惨败对琅琊王氏的影响。

王衍和数十个王氏的核心人物看那十几个王氏将领就像在看十几块臭肉。若不是为了大局,这些人真是毫无存在的价值。

王衍为什么要花重金不择手段搞到千套铠甲?王敦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偷袭胡问静?还不是因为琅琊王氏在定陶输得太惨了!十几万大军被五百骑击溃并且夺了定陶,这个笑话说出去都没人信,偏偏王敦就真的输得这么惨,王澄还因此丢了脑袋。琅琊王氏若是不报仇雪恨砍了胡问静,怎么自称天下顶尖门阀,怎么面对无数朝圣一般来到琅琊的门阀子弟?

这千铁骑只能赢,不能输,输了就是琅琊王氏输了一切!

可该死地千铁骑进攻胡问静,不但没能胡问静的狗头,反而被胡问静的百余骑击溃了!

丢了千套铠甲有什么关系,再打造就是了,王氏不缺钱;折损了一两千士卒有什么关系,别说是花钱雇佣的鲜卑胡骑,就算是琅琊王氏自己的精锐,再重新招募就是了,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难道两条腿的人还找不到吗?

但是这次的重点完全不是简单的战败和损失,而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琅琊王氏是废物!

第一次十几万大军被五百骑击破,还失去了一个城池,那可以用胡问静年轻人不讲武德,卑鄙无耻地偷袭,虽败犹荣。可是第二次呢?琅琊王氏不讲武德,千铁骑偷袭胡问静,结果又被胡问静击败了,这忒么的除了琅琊王氏是超级废物还能怎么解释?

王衍和数十个琅琊王氏的核心都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未来,天下门阀再也没人敬仰琅琊王氏,琅琊王氏将是废物的代名词,走到哪里一提琅琊王氏,就会被人嘲笑“可是被胡问静五百骑大破十几万人,千铁骑偷袭胡问静百余人却被胡问静打得丢盔弃甲的琅琊王氏?”

王衍和数十个琅琊王氏的核心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种结果。他们同样想到了鬼神的力量,败给人是耻辱,败给了鬼神就不是了,人力岂能与鬼神对抗?

王衍和数十个琅琊王氏的核心很高兴那十几个将领能够机灵的提前串供,想到了编造鬼神之说拔高胡问静,借此让失败看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但是这十几个将领编个故事都结结巴巴的,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若不是王衍和那数十个琅琊王氏的核心人物早就安排好了托儿,拼命地将话题向鬼神、向胡问静有巫蛊之力、向刘氏天子的龙气和怨恨引导,这数百琅琊王氏子弟真的会信这些废物的言语?

王衍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退出大堂的数百琅琊王氏子弟,其实这些人中只怕有很多人完全不信,只是他们也看穿了大局,知道琅琊王氏必须败在拥有鬼神之力的胡问静的手中。

王衍微微叹气,好消息是琅琊王氏有很多聪明人,琅琊王氏终究不会衰败,坏消息是王敦是个废物!

王衍心中杀意纵横,他的亲弟弟王澄死的时候他就想要杀了王敦,掌握大军的王敦没事,他的亲弟弟王澄却死了,他不杀了王敦泄愤还能杀谁?但王衍忍了下来,王氏人口虽多,但大多不喜欢军事,只有王敦是难得的将才,王氏想要挥军夺取天下就必须留着王敦。可是现在他发现错了,王敦根本是个废物,千人竟然打不过一百人!就是换头猪去打也不过是如此结果,那他还留着王敦干什么?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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