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彩霞漫天。
不看结伴而行男女的穿着打扮,单瞧两张各有千秋、不分伯仲的俊脸,与紧紧挨着的臂膀,是极为相配的一对。
可成人世界,不以外物取人的有多少?
几百米距离,收获不少行人异样的注目,恶意或探究。
许渡不自在地抽胳膊:“我身上脏。”
苏孚无奈:“好啦,知道你讲究。”
言罢,上手拍打许渡周身。
许渡几乎要跳起来:“苏小姐!”
苏孚眼中浮起疑惑:“不是嫌衣服脏?”
许渡绵里带针,讥讽她浪/荡:“您与乔少在一起,又和旁人如此亲密,可曾想过,若乔少知道,该多么伤心?”
苏孚挑眉,笑盈盈地:“谁说我与乔泽天在一起了?”
许渡愣了下,支吾着:“你们金童玉女,天造地设......”溢美之词不绝于耳,苏孚渐渐收敛笑容,盯着不肯直视她的青年,直到青年词穷,才认真道:“许渡,我和他碰面只是巧合,没有在一起。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你知道为什么?”
许渡内心腾起股难以言明的烦躁。
不报复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情分。
她怎么敢,再三纠缠、挑逗他!
他语气微凉:“缘分的确说不准。五年未见,还不知道苏小姐现在在哪里高就?”
苏孚读懂他未尽之言,落寞道:“我专业是心理学,刚入职重案组。”
“重案组阿sir都风光的很,苏小姐前途无限。”
“还风光,一个个饱经风霜。”苏孚撞了下许渡肩膀:“近来X市不太平,下班早回家,别在外边逗留。”
夕阳没入海平线,川流不息的车辆开启前照灯,各式霓虹灯光纷纷亮起。
黑暗矫饰许渡眼底的冷色,他问:“不太平?是小丑案?”
苏孚诧异,这案件对外保密,他失笑:“前些天,市里所有马戏团的小丑都被叫去谈过话,听到一些风声。”
苏孚不疑有他:“是啦,所以小心些嘛。”
明星马戏团占地一万多平方米,属X市一流,每周只演出三场。很快,到马戏团周边,稀稀拉拉的行人,汇聚成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许渡愉悦地与苏孚告别,苏孚更愉悦:“好好表演,等你演出完,我有话和你说。”
许渡笑容僵硬,明显并不喜欢这个消息。
没用乔泽天送的票券,旧票丢进垃圾桶,重新买过,于排排座椅中找到座位,苏孚安静坐好,端详节目单,小丑在第五位出场。
乔泽天艰难抚平怒气,到马戏团时,表演已开始许久。
对号入座,却见身旁的不是苏孚,而是一衣衫褴褛的小男孩。
以为是苏孚故意羞辱,他愤恨地捏紧拳头,脸色将后排大婶吓了一跳。
大婶虚几分道:“你这后生,坐不坐?你不看别人还看呢。”
此时铃声响起,乔泽天看眼手机屏幕,出表演厅接电话。
大婶吐槽,被身旁丈夫拉拉,息声。
卫生间上锁,乔泽天瞪向平面镜里目光阴森的投像,温和解释:“进展顺利,只是,爸,您知道的,苏孚她高中就不太检点......在国外,交许多与我相像的朋友......”
乔父叹:“你怎么就看不上苏家那丫头。”
“也不止苏家可以帮忙吧?沈家、方家,就算他们都不出手,凭借振兴科技的盈利,总可以缓过来。”
那边沉默半晌,才骂道“振兴科技你还没处理?”
“您放心吧,乔家渡过难关,我就立刻脱手。”
挂断电话,表演厅里正值小丑节目,滑稽拙劣,乔泽天远远看几眼,嗤笑一声。
垃圾只配和垃圾为伍。
等苏孚真正了解许渡和自己的差距,幡然悔悟,自己也不会再赏她半分脸面。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乔泽天认为不值一文的垃圾表演,看在苏孚眼中,却觉惊喜连连。
和系统搭话[任务对象第一次这么活泼吧?]
舞台灯光闪烁,四名小丑向外扭着塞满棉花的屁股,随后抛起圆瓷大肚缸,顺身滚半周,放在脚下,踢踏着舞步,在缸上放层木板,齐跳上木板。
观众喝彩,他们各自从帽子里变出四枚黄色小球,边下场边抛。
001没见过马戏,目不转睛[是呀,真精彩。]
苏孚猝不及防问[任务对象是同一个灵魂?]
意识到回答过什么,001悚然一惊,电子音吓得颤抖道[请宿主专心做好任务。]
欲乘胜追击,舞台那边出了事故。
——前面那小丑在下台时,故意放慢速度,绊倒许渡,许渡摔在满地碎瓷片上。
苏孚分神时,001已钻进识海深处,召唤不出来。
后台,马戏团团长没有训斥生事的小丑,而是拍着许渡肩膀,要扣他工资。
生事那小丑是团长小舅子,早看不惯许渡靠脸,夺去团花的注意:“光扣工资?他演砸演出,不开除?”
团长给小舅子使眼色,让他闭嘴。许渡有才华,受欢迎的小丑舞是他自编的;又不争抢,逆来顺受。这样的好员工,哪里找?
“小许,这么点事,不要放在心上。明星马戏团永远有你的位置,腿不碍事吧?”
许渡双腿跌在碎瓷上,鲜血直流,他摇头,团长满意道:“先回家先歇两场,正好琢磨琢磨新舞。有新花样,才能留住客。”
马戏团工资场场现结,不演出就没有,至于编舞,更没有报酬。
许渡唯唯诺诺,苏孚看不过眼,搬把椅子过去,将许渡按坐,指着血淋淋的裤子:“这算工伤吧?”
乱糟糟的环境突兀地安静下来。
团长打量苏孚,认出那身名牌,白胖胖的圆脸笑出皱纹:“您是?”
苏孚将糊弄人的重案组工作证递出去:“团长,您在X市也是叫得出名的人物,不要知法犯法。”
团长小舅子嚷嚷:“探员算什么!”
被团长打了下,“您说的对,算工伤算工伤。”
娱乐产业,灰色地带多,在X市讨生活,哪能得罪办案的呢?
再者,这小姐气派,分明不是普通探员。
团长笑眯眯安慰许渡:“今日工资结完,你安心在家养伤,期间耽搁演出,工资照满勤算。”
“姐夫!”
苏孚慢慢笑了:“刚才许渡不是自己摔的吧?”
团长小舅子被狠狠揍了顿。
联系管家开车来接,让司机自己回去,费用找管家报销。
扶许渡上车,苏孚趁红灯,偏头,审视他,的确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眼眸沉沉:“许渡,你高中,不是这样的。”
许渡没明白,她涩声道:“所有不平的待遇,你会据理力争。”
后车鸣喇叭,喇叭声中,许渡闷闷笑道:“苏小姐,不是你教我的吗?别自不量力,去对抗阶级。”
“我那时不懂事。”
许渡笑弯了眼:“很有道理呀。”
他满脸真诚,将苏孚想说的话一一堵回去。
路上找机会去药店包扎伤口,买一堆药,苏孚絮絮叨叨:“看着伤浅,不能放松警惕,药按时用.....真不去医院?”
车拐进小巷,许渡拒绝:“再进不好调头,我自己走吧。”
“我送你。”
知道以许渡的工资水平,租不到什么好房子。
但见到小区环境,苏孚仍吃惊,脏、小、破也罢,居然还有洗发店正大光明拉客,做不法交易。
见苏孚盯那边,许渡故意踯躅:“你自己走这条路要小心,那些女子,不全是自愿的。”
本想替憋屈的一日出口恶气,哪知苏孚脑回路怪异:“放心,会好起来的。”
许渡嘴角扯了扯,并不相信。
到楼下,苏孚才反应过来,恐惧地说:“那我取车,还得走那条路。”
许渡舒心地眯了眯眼。
听不知羞耻的女人道:“要不,在你这借宿一晚?”
许渡震惊:“这不好吧?”
苏孚不甘愿:“那请我喝杯茶?我联系司机来接。”
想开扇窗,先提议拆屋顶,鲁迅先生的智慧诚不欺我。
苏孚满意地扶许渡上楼。
取钥匙时,涂满廉价黄漆的木门自行打开。
门里门外,诧异互望。
苏孚问001[这是谁?]
艳光四射的女子,三十岁上下,凤眼高鼻尖下巴,画浓妆,衣着暴露,纯黑色带亮片短裙堪堪遮住隐蔽地带,下配黑色丝袜与十厘米高跟鞋,挎水红色皮包。气势凌人,打眼就知不好相与。
001因失言,仍不肯出现,只将剧情大纲重现。
可里面根本没有这女人的描写。
大纲以乔泽天为主角,连许渡的描写都没多少。
那女子目光在苏孚身上梭巡一圈,落到苏孚与许渡紧挨的胳膊上。
一把将许渡抢过去,也嘟起嘴问:“许哥,她是谁呀?”
胸前波涛汹涌,尽数糊在许渡身侧。
许渡看着苏孚霎时间惨败的脸色:“老同学,好心送我回来。”
向苏孚介绍:“这是白露。”
白露见许渡没挣扎、没解释,眼珠一转,猜到也是许哥追求者。
还是比不上自己的追求者,顿时得意洋洋:“哦呦,老同学啊。许哥,我出门聚会,你招呼好人家。”
许渡难得温柔:“好。”
俊逸的眉目,令陋室蓬荜生辉。
白露心驰神往,丰满的唇要落在许渡脸上,被不着痕迹躲开。
青年满目情意:“快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白露意.乱.情.迷被送走。
苏孚问:“白露是?”
许渡随意道:“你嫂子......”
像是怕冒犯,连忙补充:“叫白露就成。”
见苏孚红了眼眶。
又见她泪珠滴落。
许渡缓缓笑开:“还喝茶吗?”
他隐忍不发,她再三挑衅。
不给点教训,叫他心底啃噬着、沸腾着、永不停歇的恨与恶,如何平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