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江山,口含天宪,手握王爵,令出法随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今陛下,你算是哪根葱。”李枭揣好了左轮手枪,眼睛却看着那些站着的米商和唐商。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大黄牙这就算是白死了。什么话不好说,偏偏要说什么老子就是王法。这不是作死么?
江南的商人们吓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这位爷狠人啊!瞪眼睛就宰活人。
本想着借助一下官府的力量,整治一下这个不守规矩,抢自己生意的王言就是他们当中的优秀代表。别说李枭说得这样明显,就算是李枭给一个眼神儿,他都知道要去找谁报复。
那些江南的米商,糖商全都苦了脸。用屁股想都知道,通判大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现在可不是东林党执政的时候了。想要通过朝廷里的高官说情,要花费非常大的代价。
给自己的买卖做靠山,李枭认定这是自己应该做的。有一个动手宰活人的老大,就会有一群非常嚣张的手下。
“老谢!今天的事情我做的过激,不过也是给人看的。今后有来找麻烦的,一律打断腿扔出去。不过要是让我听到你仗势欺人,欺负那些老实巴交的庄户,可不是打断腿可以糊弄过去的。”这个预防针必须打,好多恶霸其实都是被欺负开始,然后才开始欺负人。
一旦老实人当上了恶霸,那简直就是庄户们的噩梦。李枭不希望自己的手下,出现鱼肉乡里的家伙。
“大人这您放心,咱们的买卖从来没有强买强卖,还有以次充好的事情发生。这些苦哈哈们身上才能榨出几个子儿来,要赚钱,京城里面的那些富户才是大头。尤其是江南来的那些人,简直是富得流油。
这些家伙不但喜欢窖藏金银,现在还喜欢窖藏铜钱。弄得市面上的银钱都不够使,好多地方的老百姓缴纳税赋的时候,都得高价从他们手里倒换银钱才行。一个个发黑心财都发疯了,他们赚一个月,绝对够咱们赚一年。”不得不说谢有财也是个滑头,迅速把话题引到江南财阀囤积银钱的事情上来。
“这帮王钱,那些手艺人家,争着给超市里送货。有的居然还送礼的!
马车行不停地把货物送到长安城里的每一家店铺。再由商铺把货物卖给坊市里的居民,价格只有市价的九成,还不用跑远路,居民们也乐得受益。老爷,这是一笔好生意。可惜,咱家入股入少了。”王福为家里失去一个重要财源,扼腕叹息不已。
“这小子倒是个人物,捞钱捞得正大光明。还带着咱家一起捞,如果谁要动他的买卖,那就是和咱家作对。嘿嘿!这一手真是妙,咱家以前怎么没有想到。”
“老爷!您不知道,九千岁也入了股,也是一千两。还有兵部的崔尚书,工部的田尚书,太常寺的倪大人,礼部的魏大人,就连顾阁老听说也都入了股。统统都是一千两银子的股金,听说锦衣卫也有几位大人如了股。
今天发红利的时候,有些人家的管事就嚷嚷要增股。结果您猜那个谢有财说什么?”
“说什么?”
“谢有财说这些股本都散发给了朝廷的各位大人,想要多的增股只能各位大人之间串换一下。这便宜坊的股本明明就是下金蛋的母鸡,谁家舍得给别人。”
“有意思,有意思。”王体乾点了点头。
“老爷!今天老奴看到了奉圣夫人的贴身婢女,塞了些银钱打听到皇上似乎也……!”
到了月末的最后一天。通州码头边上新修的便宜坊超市总店大厅里,人头涌涌,十二位账房一字排开,按照货物的种类,给每个供货的人家付钱,一车车的铜钱运了过来。黄灿灿的就堆在大日头底下,新的麻布口袋装满了铜钱按照票据付钱,忙的热火朝天。
县衙的税吏。就坐在一边,十五税一,每个领完钱的都来到税吏这里完税。税吏不敢多收,锦衣卫的人就握着刀子在边上喝茶,眼睛不时像毒蛇一样瞟一眼税吏。
商户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喜欢交税,十五税一,简单。俺卖木头凳子卖了三两银子,二钱银子的税,这就交,俺家里的铺子还卖了俩,是不是一起交了?
税吏的脸越来越黑,旁边竹筐里的钱越来越多,最后税吏都要哭出来了,这样下去,让大唐所有的税吏可怎么活啊。
“哎呀!天底下这么缴税的,咱家还是第一次见到。头一回啊,头一回拿钱拿的这么踏实。咱家的钱也缴过了税,说出去谁信。”魏忠贤坐在马车里面,看着便宜坊人潮汹涌的大门心里就高兴。
李枭这小子识情趣,人家都想着不缴税或者少缴税,也就是他想着按章纳税。自己捞了多少银子,那都是小意思。可国库里面的银子不足,那皇帝就会找自己麻烦。
魏忠贤这些年为了找钱,连卖官儿的主意都想出来了。背后被少被人戳脊梁骨,现在看到李枭主动缴税,简直是敢动得热泪盈眶。
“下官看重的不是缴税的多寡,而是税吏脸上的颜色,百姓们在老老实实地缴税,他只需开出完税的证明即可,税收的如此顺利,本应该高兴才是,他因何事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下官觉得将这个原因弄明白,也就清楚了我大明为何商税严重不足的根本原因。”田吉最近调到了户部任尚书,每当魏忠贤批了提银子的条子,田吉就感觉到头疼,入不敷出啊。
“关乎到黄灿灿的铜钱白花花的银子,是个人就想捞一把,如今在便宜坊,百姓交税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做不了半点手脚,不哭才怪。”崔呈秀这个人精,看一眼就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说完之后,回头看了田吉一眼。
这老滑头,自己不说让老子来得罪人。他娘的,怎么就嘴快说出去了。
“听说这小子进京了,昨天还在通州码头杀人立威。也该那胥吏该死,居然说他就是王法。李枭以大不敬的名目给宰了,御史都没话说。”田尔耕掌管着锦衣卫,京城里面从萝卜多少钱一斤,到哪家大人弄了贴身丫鬟,瞒得过谁也瞒不过他。
“我知道他来干什么的,这一次良卿答应了他三十万两银子,他是来拿银子的。都是前方将士搏命的血汗钱,田吉你可不要想着拦腰斩一刀。”魏忠贤很郑重的提醒田吉,他需要一个稳定的辽东。只有国家稳定了,他才好太太平平的做这个九千岁。
国家整天这里打败仗,那里被人占了。即便是魏忠贤这样没心没肺的,心里也烦得厉害。皇帝可以整天做木匠活什么都不管,可前提是你不能把俺们老朱家的天下给弄没了。今天少一块,明天又少一块,皇帝知道了性命堪忧啊。
“下官可不敢拿他的回扣,这小子上一次炸了顺天府。我要是真弄毛了他,这小子敢拿着提单抢银库。”田吉双手摇得跟风扇似的。开什么玩笑,昨天那小子才杀人立威。有您九千岁罩着,满京城有谁敢难为他。
“千岁爷,您是不是太骄纵这小子了。万一今后尾大不掉,那……!”
“骄纵!他轮得到咱家骄纵?就这座便宜坊,陛下可占着两成的份子。比咱们谁都多!只要他能守住辽东,不让鞑子没事儿就寇关。就算他再骄横,咱们这位陛下也会保着他。”魏忠贤恨恨的说了一句。
原来这便宜坊的大股东是皇帝,这就没话说了。这都跟皇帝好的合伙做生意了,还拉拢了差不多满朝廷能说得上话的人。这位爷,还真能够在京城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