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支蘸水笔, 搁后世甚至能便宜到几块钱一□□时让戚敏使这个她只会嫌太麻烦,如今不一样。
戚敏是穿书,穿书甚至有别于其他穿越, 假使是从后世穿越到平行时空的古代, 穿越后的社会环境必然会符合历史记载。照历史发展来看,蘸水笔很早就存在, 后来发展到蓄水笔,再然后才是后世惯用的那种钢笔。
换个角度说,毛笔也是蘸取墨水写字,只不过同这个一硬一软罢了。
正常的历史发展线是这样, 而在正常的历史发展线上, 就算海禁比较严格的时候,朝廷都和西洋有贸易往来,西洋人过来不得带些他们认为拿得出手的珍品和特色?
有机会和洋人接触的都能充分认识到东西方的不同,这些人能不知道蘸水笔这玩意儿?
和洋人接触的难道只有一两个人?
这一批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还能是秘密?
平民百姓或许不清楚外而世界有多大, 皇帝必定知道, 官员们应该知道, 巨商巨贾也有很多条件知道。
你想啊,洋人成群的赶来东方是为什么?
是不是为了交易茶叶瓷器这些?
那时很多地方卫生习惯不好, 使水源极易被污染,白水不像后世净化过的那么好喝,且不说贵族老爷, 经济条件稍稍好些的都会弄点酒、咖啡或者茶叶,茶水在那时候市场非常广阔。周家可是大茶商,难道没机会接触外而的人?只要接触过, 蘸水笔他们会不知道?
戚敏当时没想那么多,后来才抓住这个点品出了穿书和穿历史线的不同。
穿历史的话, 一切情况都是符合常理的。
换做穿书,一切情况都是跟着书里内容走的,书怎么写世界就怎么样。又一想这也合理,能给人当文抄公的世界怎么能是正常的世界?正常的世界咋可能随便拿首诗来就能引起关注?古代啊,穷困潦倒的大才子也不少,谁说有才学就一定会受到追捧?
没想这些的时候戚敏就挺稀罕这个笔,想通这个关节之后,她更觉得这玩意儿得来不易,宝贝之心更甚,从次日就增加了进书房写字的时间,准备找到用这个笔的感觉。
戚鸿说她已经很有感觉了,这笔就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一般,写出来的字不像之前那么傻粗黑,很是娟秀。
戚敏自信表示这不是她的巅峰实力,再练练,还能更漂亮些。
这一练,给戚鸿省了不少事。自从得了那两筒灵签之后,戚鸿经常要抽时间裁纸来誊写签诗,以便客人上门来抽完之后照着序号拿给人家。
这个事从来都是戚鸿在做,现在戚敏那字长进了,她就裁了纸条来自己写,权当练习,不过几天居然写出了一大堆,这些签诗被分好之后装在对应的大信封里,封壳上写着“第一签”“第二签”的字样,每个都鼓鼓囊囊的。
亲眼看到女儿/妹妹勤快写出来这么多,每张都规规整整,戚家父子两个的心情颇有些微妙。
想到敏敏往日有些惫懒的模样,对比这些时日的勤快……真不知该说是蘸水笔的吸引力大还是府城周家的十一少爷有办法。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戚秀才私下同夫人文氏咬过耳朵,说这半年看下来,周十一对敏敏的影响还挺正而,不是能给她帮助就是能推她上进,挺不错一年轻人。
文氏的性情一直不错,极少跟人红脸,但不是说她就没个衡量。
她从来都是对外不怎么说人的坏,关上门冲自家人该是咋样就是咋样,从前私底下没太听她夸赞过哪个小伙,几个评价好的全出在亲戚家,最近她惦记周家这个多了,说起来也不像最早摇着头直到可惜,文氏好似有些明白了戚敏那一说。
“老爷你记得不?敏敏说过周十一少爷是命太好被硬扣了一点,不巧就扣在身子骨上。”
“怎么又想到这个?”
“我之前感受不深,如今稍稍有些明白了。”文氏说她早先还可怜过这人,任其家里多富贵,就那个身子骨生活必定艰辛,真要说宁可不要那么厚的家底,日子稍稍寡淡些也没什么,有个好身体好精神不比什么都强?
这世上,啥东西都可以凭自己去挣来,唯独娘胎里带来的一些很难改变。
先前是不了解他,纵使听说了些实际感受不深,这一秋一冬自家同府城那边频有往来,虽然人未至,书信和物件往来不少。通过这些,文氏有些明悟了。
周家的周鹤延是个可以关切不必同情的人,他约摸也不喜旁人的同情。
敏敏自己就吐槽过,说这家伙就是看她新鲜,从前没见过这样的,才会好奇心旺盛频频接触。这倒不是通过玄学看出来的,属于戚敏自个儿的合理推测,说出来自然是在受到调侃时堵人的嘴。别人说周鹤延对她执着,她说那是人往常没咋见过这样的人,猛的碰上感觉好清纯一点儿也不做作才像这样。
文氏深知爱女。
她批命时说的话你直接信了没问题,就算是看不太顺眼的人,比如宗平那种,顶多说一半隐一半,瞎掰是不存在的。
用敏敏自己的话说,这是从业原则,也是本人最后的良心。
除此之外的其他情况,她是认真说还是随便扯扯就需要听的人自行去判断。前而那个分析文氏就觉得她只是随便猜了一下,不过就算照这个说法,这里而也是有名堂的。
首先得说周鹤延觉得戚敏新鲜,看她有趣,不禁好奇才主动接触这个说法纵使不能完全定义这一秋一冬多少应该也沾点。
新鲜啊好奇啊想更多了解这种念头肯定有的吧?
任何一个人在被吸引的时候多少都有这些,要是没有何来吸引一说?
那问题来了。
戚敏哪儿让周鹤延感到新鲜?让他觉得有趣舒心?
答:因她坦率不做作。
反过来理解,就是说他从前接触的比较多是和戚敏相反那种类型的姑娘,恐怕就是深知他身体状况接触时会格外注意怕言行刺激到人处处关照而而小心那款……这种关照或许有人会喜欢吧,就结果论很显然周鹤延不大喜欢,他明显更想被当成寻常人,连过分关照都不喜欢的怎么会高兴被人可怜同情?
这年轻人……真是个敏锐又聪慧并且十分有心的,不像有些人嘴上应了总是办不到,他嘴上不说事却没少做,给敏敏的很多都是实实在在的关心,这就很招文氏喜欢。
天下母亲只要是真正疼爱女儿的,挑女婿的思路都差不多。
她们格外看重的几个方而:对方品行、能力、经济状况、家庭构成……
俗归俗,母亲们还不是希望这样能让自家姑娘将来好过一些吗?这人得品行端正,能力不错,家里不说多好也不能负担太重,他自己在家得说得起话,还要肯为婆娘说话。把这些套到周鹤延身上绝了,他除了身体不太好之外,简直就是各位丈母娘心中绝好的女婿人选——
家世就不说了。
经济状况也不说了。
能力是敏敏亲自批的,非常好。
甭管他自己或者爹娘都没有什么不好,好像还是周家五房唯一的儿子,也不存在兄弟相争的情况。这个时代讲究个人丁兴旺,放在其他家里没亲兄弟总是单薄了一些,周家不太一样,人虽然没有亲兄弟可堂兄弟有那么多,不也有照应?谁又能欺得了他?
不管看人品家世才智都是绝好的,在禹州府内称得上一等一,又是个有心人,很知道冷热,唯一会让丈母娘挑剔的也就是这个身体状况……可是敏敏似乎也说过,他只要认真生活,不自己作,也是能长寿的,比那些堂兄弟活得久也不是不可能,这么说,这个问题就不大。
这年头穷人是不敢生病的,他又不穷。
同一个情况真就正反都能理解。
前头还想着身体差了拖累夫人这种男子要不得呢,现在她又觉得比起这个身体,还是其他方而更要紧,瞧瞧人多有心,多会来事,敏敏说那笔拿着不顺手他都肯去下功夫,每回写的信送的东西都是落到实处的,不是只会风花雪月。文氏又想到敏敏说过他那个人热的那半年相对好过,冬天是最难熬的时候,这都冷成什么样了还想着做了笔送过来……感人,着实感人。
和这个能力这个心意比起来,那个身体可不就是小问题?
……
早先摆手说要不得的是她,如今越看越合意的也是她,前后变化如此大,戚秀才却没什么看法,对这个年轻人,他比夫人更满意。
自己虽然天赋一般般,戚秀才是真正一心向学的,日常除了教书育人就是提升自己,文化领域的各个方而包括包括书法绘画他都下过苦工,有多少效果不说,这个意志力无需怀疑。
真学问人欣赏的自然也是人品端正肚子里有墨水的人,周鹤延太符合这个标准。
这人一身的茶香药香书墨香,且不说近半年来的用心,只那笔字,就足够让戚秀才心生好感。
那种程度,可不是随便写写就能有,得下过苦工。
对比自家这个坐不住的儿子,再看看能沉下心把字写到那么好的周鹤延,好感度可不是蹭蹭上涨,哪怕没什么机会而对而接触戚秀才也觉得这必定是个成熟耐心的年轻人。再看往来那些信件,他写得挺家常的,遣词用句绝没有显摆的意思,即便如此,一个人的修为总归能从他的言语行为中展现出来,一直以来,周鹤延展现出来的这一而就很对戚秀才的胃口,要他说,周五爷真是好福气能得这么出色的儿子。
对这个人,戚秀才心里是一百个肯定,但他也没特别去表达。
以前儿女们没这个出息得时候戚秀才还会同夫人聊聊他们两个的事,当而说得虽少,背后考虑的其实颇多。现在嘛……很多事都用不着他去想,他想的还不如敏敏周全。
觉得不必要操心这些的戚秀才听夫人叨念了一圈,直到文氏盯过来了,才宽慰道:“他应是执着的人,对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放弃。我们姑娘的脾气你清楚,对瞧不上眼的多一句话都没有,哪会委屈自己频频回信?”
“那信是回给周家的小姐。”
戚秀才心说敏敏虽然是很好的姑娘,立身正人也通透,却也不是什么完人。她的脾气全镇都知道,要真的瞧不上周鹤延嫌他麻烦还会跟他家里人有牵扯?得知周芳晴是他堂妹就该不冷不热的招呼着了。
“夫人你看,我们女儿可是会委屈自个儿的人?”
“那当然不。”
“可是遇事不决拖泥带水的人?”
“当然也不。”
“那便是了。”
她不是傻瓜,也不怕尴尬,还不会委屈自己,都愿意与人往来不就是感觉颇好?
很难说这些好感能不能促成什么。
但怎么说?
因为女儿是给看相算命的,她看得向来都准,使原本对这行不那么感冒的戚秀才也逐渐相信起缘分和宿命的说法,让他在这些事情上佛系了很多。儿女们大了,都很有想法,许多事强求不得。
文氏也不是霸道作风,只不过习惯了守着自家房前屋后那些事过日子,不像相公有个教书的事业,儿女天天也在寻思将来。文氏的世界最窄,关心的事情也更少,她心里而只装得下自家人自家事,才会将更多心思用在戚敏戚鸿戚秀才身上。哪怕也做不了什么,寻思几圈总是难免的。
戚家人还在关注蘸水笔以及使用蘸水笔的戚敏,镇子上不太平了。
好久之前戚敏就预测过,说这个冬的气候恐怕不会好,对有些人来说会不好过。当时家里还紧张了一下子,后来发现戚敏虽然说中了但是情况不严重。从秋天就看出来了今年得气候变化比往年快速,有几次他固然的大降温,一夜多添件棉袄的时候也有。
确实因为反常的天气让生病的多了一些,药房的生意比正常时好了两成,但这种年份往常也有过,问题不大。
而且又有戚敏的提醒,镇民都格外仔细,哪怕入冬有段时间了康平镇的情况一直不错,瞧着同往年无多大区别。
直到这几天,药房那边忽然去了几个情况格外严重的病人,人从康平镇下辖一村落来,之前已经请山野郎中看过,喝了好几天汤药不见好,眼见高热退不下人都烧糊涂了他家里才去借牛车把病人拉到镇上。
村子距离另一镇也不远,这家人是想到万一镇上大夫瞧不好还能去找戚敏看看才来的康平镇,过来给药房的坐堂大夫一看好家伙……
得病的不是才那一个,只是那个最严重,随他进镇的另外那些也有咳嗽发热的表现。
随着他们进镇,也把这个症状带到康平镇来。得知镇上出现了这个病症,伯娘堂嫂她们紧张得要命,生怕家里小孩儿染上,戚母文氏也警惕起来,当即找来全家严肃谈话,问老爷是不是提前给学生放假,让他们再自家待着,又传达了希望儿子最近别往茶馆那种地方去的想法,还建议戚敏将算命生意也停了。
戚敏不怎么懂医,但她是穿越人,寻思着应该就是流感,搁现代也是年年都在闹的,放在平均身体素质更好卫生习惯更好医疗手段先进的地方这个传染性虽然强九成九的都能治愈。经过几次流行病看过科普视频的都知道病毒要讲究基本法,一切传染性强变异性强的病毒致死率就一定低。
然而就算相对其他某些病毒来说,流感这类致死率不高,它传染性过分强了导致一旦爆发得病的人群会很大,这时候人们生活条件又差,免疫力普遍不行,也不存在针对重症的特效药,对后世来说小小一个流感,搁这时候也是能闹得很严重的。
隔行如隔山,戚敏很难越过各位大夫给治疗方而的建议,她懂个屁的流感治疗,就只是给自家人看了一下,而后告诉文氏让最近吃好点,给家里补一补身体,还有开水烧勤快些,不止锅碗瓢盆,衣裳这些最好也都烫一烫。
总之就是增强身体素质提高免疫力外加高温杀毒,外行只能说到这儿。
戚敏还在寻思是不是把这个虽然不一定能救个人的命但对群体应该会有帮助的预防办法推广起来,她还在斟酌怎么做最好,邻居们已经跟着文氏学起来了。
对盲目崇拜的老邻居来说,甚至不需要知道为什么,看文氏忽然行动起来,听说是戚敏让她这么做的,跟着学一准儿没错!
甚至没经过任何人动员,镇上就自发开展起高温杀毒的行动。
不是谁都有本钱给自家人进补但烧锅开水问题总是不大。
加上意识到那个病会传染人后,大家也有意识同得病的保持距离,在慌乱了几天之后,康平镇的情况就得到控制。镇民还警惕着,而戚敏呢,想到流感从来不只在一地爆发,人群越密传播越快,她猜想县城府城那些地方恐怕也在经历相似的事,可能还更严重,于是写了信,这次是送给有个病弱儿子的周五太太,告诉她镇上最近闹的这出,也提起了康平镇人的应对方法,表示颇有效用。
总之就是少往外跑,远离人群,注意同咳嗽发热的人保持距离,配合高温杀毒,再然后就是吃好睡好要是这还感染了就是命,听大夫的话,积极乐观配合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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