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车在何以宁话落的同时,猛然停下。
葡萄园在郊区的地方,进入市区,有一段较长的路。
此刻,车就在路上停着,前后都没有车,看上去格外的空旷……
车内的气息渐渐变得诡谲,仿佛要挑战人的极限一样,一点点的施压,让人呼吸都变得紧迫起来。
何以宁微微攥了手,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切的会让人很恼。
厉云泽没有说话,何以宁也没有勇气再问第二次。
二人就这样僵着,仿佛,只要这样,一切就能过去……
突然。
厉云泽将车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在何以宁偏头下,开了车门,没有任何停留的下了车。
何以宁鼻子瞬间就酸涩的厉害,她也下了车……
二人就这样中间隔着一个车的距离,可对于此刻的何以宁来说,一个车的距离,已然变成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不管你如果的躲避,噙着侥幸的心理,它都会用它恶魔的爪子撕开一切,让所有人都血淋淋的。
“厉云泽……”
何以宁喊了个名字后,一个字都没有办法再说出口。
厉云泽仿佛无力的靠在了车上,他沉痛的闭眼眼
睛,脑子里好似有人点了一把火,不停的烧着他的神经。
何以宁的眼睛越来越红,她咬了下唇,手扶着车不由得微微握成了拳,“你有什么想要问的,你就问!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她偏头了下,将那几乎已经无法抑制的悲伤稍稍压制了下,才咬牙继续说道:“你有什么想要说的,你就说!你这会儿这个样子是干什么?”
最后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何以宁告诉自己,面对的时候就要坚强一些,至少,你还偷到了一些时间的幸福。
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有因有果,谁也逃不开轮回的脚步!
厉云泽眼睛有些猩红,他不想问,他不想让曲薇薇得逞……
但是,有些事情,真的原来过不去!
‘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厉云泽目光充血的落在前方。
过了几秒后,他转身,对上何以宁已经雾气蒙蒙的视线,咬牙问道:“以宁,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
何以宁嘴唇颤抖着,没有说话。
“我猜测,你之前和我领证的前一天逃离,是因为知道了大哥的死,有可能和何伯父有关!”厉云泽咬牙,用了极大的力气一字一字的说道,“你现在就告诉我
,我大哥的事情,是不是只是和何伯父有关,和你没有关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厉云泽到底问出口,可是,这一刻,他的心比谁都要抗拒。
他看着何以宁,希冀着她否决的回答。
哪怕是骗他,哪怕是因为爱他,骗他……也好!
以宁,求你!
就当为了我,哪怕是真的和你有关系,求你骗我!
何以宁看着这样的厉云泽,泪,最终无法被眼眶承载……滚烫的滑落。
一阵子风拂面,瞬间将滚烫变成了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凉到了心里。
何以宁吸了吸鼻子,身体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她唇不停的翕动着,可是,到了嘴里的话,明明只是几个字,甚至只需要一个字就能回答的话,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厉云泽是怎么知道的,此刻,她只是清楚的知道……
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美好的梦,都该结束了!
何以宁闭了下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被挤出眼眶,透着悲怆。
“是你理解错了……”何以宁声音干哑的犹如钝了的锯子拉在铁管上,她睁开眼睛,看着厉云泽哽咽的说道,“不是爸爸,从头到尾都是我!”
厉云泽俊脸上瞬间龟裂
出痛苦,眼底全然都是抗拒,“怎么可能是你,不会是你!”
“是我——”
何以宁崩溃的吼出声,一脸绝望的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就好似因为溺水一般,想要抓住浮木的来回晃着。
“我那天去找你,因为你不在,我就想着去找云皓哥哥问问你去了哪里,”何以宁一边哭一边说道,“可是,我去书房找他也不在,我就待了会儿,谁知道不小心将要送你的信件,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弄撒在桌上和地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把云皓哥哥研究的演算手稿给带回来了……”
何以宁不停的抽噎着,“后来发现,我也不知道那是研究的手稿,以为是爸爸他们研究葡萄酒用的,我就拿过去放到了他那里……”
何以宁说着,已然泣不成声,“一切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带走了云皓哥哥的研究,就不会有爸爸无意中将东西拿给了别人,导致了后来的一切……都我是!”
“呃……”
厉云泽的眼睛猩红的仿佛将要发狂的野兽,他看着何以宁崩溃的问道:“何以宁,你从小到大骗了我那么多次,为什么这次不继续骗我……”
“我不想说的,我不想说的……”何以宁大哭
着,声音更是嘶哑到绝望的吼道,“可是你已经知道了,我还如何骗你,还有骗我自己!”
‘砰’的一声重响传来,紧接着,传来诡谲的一声‘咔嚓’的声音。
何以宁只觉得心脏都因为这个声音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她恍然了下,就看到有什么刺目的颜色在眼底划过。
“以宁,我们从小到大兜兜转转的终于在一起……”厉云泽咬牙说道,眼睛里,也有了一层雾气,“我想,就算当年的事情和何伯父有关,可他已经去世了,我不应该因为以前的事情来惩罚我们自己。”
他偏头自嘲的笑着,笑的极为犀利而悲怆,“可是呢,是你……为什么是你?!”
厉云泽已然濒临崩溃,“那是我大哥啊,你是知道的,他在我和瑾汐面前自杀的时候,我有多痛苦啊……有这样的事情在中间,你让我怎么和你继续下去……”
“厉云泽,你的手……”
何以宁此刻已经顾不得厉云泽说什么,只是瞪了眼睛,看着厉云泽左手因为刚刚的大力气,将雨刮器弄断的同时,手也被划伤。
厉云泽是医生,是一个能做许多精密手术的医生,他的手怎么可以流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