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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软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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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板寸,一副黑框眼镜,一顶鸭舌帽, 一套中性运动套装, 这样的打扮回头率依旧很高, 甚至还有人偷偷拍照,但没一个人把她跟刚退圈的女明星沈恋划上等号。

其实吧,机场里的普通人并没有那么善于发现明星,但明星出行往往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大墨镜大口罩, 衣服又是精挑细选,身边还跟着助理大包小包, 那架势明摆着主动掉马啊, 更别说直接带团队拍机场照的。

沈画就这么平常地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又坐高铁回去。

高铁在他们县城有一小站,刚巧距离镇子不远, 方便多了,不然她下了飞机得先从省城回市里, 再回县里, 回镇上, 再回村上。

在高铁上, 沈画接到了俞红英的电话。

但周围很安静, 她也不想讲电话,就直接开了微信,打字。

“英姐,孩子可以保住, 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沈画还不太习惯手机打字,速度较慢,“不要孩子,我可以控制你食道癌的病情,完全治好很难,但控制住不转移不加重,叫你再多活几十年不成问题。若你选择要孩子,我就没法保证太多,不超过二十年吧。”

已经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却没开灯的俞红英,盯着手机屏幕,脑子有些懵。

能帮她保住孩子,还能叫她再多活二十年?

这……怎么可能?

这时,智能门锁忽然打开,有人推门而入,开了灯。

夏俊华回到家一开灯,就看到妻子坐在沙发上。

他放下公文包解领带:“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对了,你发信息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俞红英抬头看过去:“两件事。”

“嗯?”夏俊华去倒了两杯水,递给俞红英一杯,另一杯送到自己嘴边。

俞红英看着他,微微抿唇:“我,怀孕了。”

水从夏俊华嘴边流出,湿了他的衬衫。

他没顾上那么多,立马把杯子放茶几上,不敢置信地抓住俞红英的手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俞红英眼中没有任何喜色:“我怀孕了,7周。”

夏俊华瞬间狂喜。

结婚十年了,他们一直都没有好消息,各种检查都做完,两人身体都没事,可就是怀不上。两人都特别渴望一个小孩,但越想要就越没有。

夏俊华有点手忙脚乱,“那,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们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对了,我这就给爸妈打电话……”

“别。”

俞红英按住夏俊华的手。

夏俊华见俞红英眼神不对,也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咱去医院,马上去!”

俞红英摇头,她把体检报告给了夏俊华。

看完体检报告,夏俊华懵了:“食道癌?不不不,不可能,这只是说疑似,叫你去复查,肯定不是的,肯定错了……”

俞红英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打电话联系过医生,对方说要做活检才能最终确定,但是……可能性很高。”

“那也只是可能!等检查后再说!”

*

沈画知道俞红英需要时间考虑,更需要时间去验证。

毕竟她什么水平俞红英清楚的很,当年刚毕业就进了娱乐圈,医学素养能有多少?俞红英能相信才怪,正常人都很难相信。

高铁到站。

这只是一个偏远小镇,没有多少旅游资源,在这一站下的人并不多。

一出站,沈画就看到了父亲沈彰,倒是沈彰,有些不敢认女儿。

“爸,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到的?”沈画笑眯眯地走上前去,看着拄着拐杖的父亲,心口一酸。

父亲要帮她拉行李,她把行李换到另一只手,趁势抓住父亲的手腕,按在脉搏上。

“今儿有几头猪中暑得打针,你阿姨走不开。”沈彰说,“家里都收拾好了,小直他们教练说要集训,暂时回不来。”

沈画松开按着父亲脉搏的手,挽住父亲胳膊,“改天我去学校看小直。”

沈彰有些僵硬,在农村父亲跟闺女手挽手这么亲密很少见,别人看了也会笑话,不过他也舍不得推开闺女。

出了站,沈画才知道父亲是开了三轮摩托车来接她的。

这车在农村很实用。

她把箱子放车厢里,人也跟着爬上去。

沈彰腿脚不太好,但开三轮车也没问题。

车子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走着还行,走水泥路都有些颠簸,更别说是走土路了。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沈彰打招呼,也都好奇地看沈画,却没问她是谁,只当沈彰拉的是外乡人。

沈家猪场的猪是半散养的,经常有城里人过来订猪肉,不稀奇。

沈庄村背靠金鹿岭,金鹿岭另外一侧开发比较成熟,是5A景区,金鹿岭临近沈庄这一侧,则是几座隐没山间的别墅。

别墅已经建成好些年,有专门的道路通行,平时几乎看不到别墅那边有人,村里的大人经常吓唬小孩,说那些别墅里有老妖婆,专门吃小孩。

主要是人家别墅有高高的围墙,有些调皮孩子总喜欢上树翻墙,太危险了。

回家的路上,就路过别墅区外围。

沈画听到了口琴声,对方不知道吹的什么曲子,很是好听。

“这别墅有人住了?”沈画问。

前面是连环弯道,沈彰放慢车速,“有吧,咱们这边夏天凉快,每年夏天这别墅区其实都有人住的,不过人家不从咱这边走,看不见。村里倒是有人去里面做过散工,锄草什么的。”

刚进村子,就碰上骑摩托车风风火火往外冲的一个年轻人。

“照星,干什么呢慢点开。”沈彰喊了一声。

这些年轻仔开摩托都很烧,每年摩托车出多少事儿。

沈画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沈照星,本家没出五服的,跟她同辈。

沈照星赶忙停车,满头大汗:“叔,婶儿叫我赶紧去畜牧站叫技术员,咱家猪看着不好。”

沈彰一下子紧张起来,“咋了?”

沈照星说:“……有点儿像,像急性猪瘟。”

沈彰脸一下子白了。

今年A猪瘟严重,全国好多地方都出现了A猪瘟,一旦发现,整个养猪场都要进行处理,养猪场周围方圆十公里的猪都要灭杀。

沈照星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来的外人带过来的。”

沈彰赶紧制止了沈照星:“别说那么些,你赶紧去畜牧站报告情况,我回家瞅瞅。”

沈照星都没来得及跟沈画打招呼,就骑着摩托车赶紧走了。

沈彰把沈画送到家门口:“画,你自己先歇着,我得赶紧去猪场,你阿姨一个人不行。”

“我跟你去。”沈画说。

“不成,猪场又脏又臭……”

“没事,我去看看。”沈画道。

沈彰正着急着,也不多停留,直接开车去猪场。

猪场在村外沈家自家的果园里,这些年扶贫进村,鼓励农民养殖,给低息小额贷款,还有各种政策上的扶助。

沈庄除了沈彰家外,另外还有几户养猪的,规模都不算太大,最多也就二三十头的样子。但对普通农民来说,二三十头猪压根儿就损失不起。

父女俩赶到果园,在门口给车和人消毒,才飞快赶去猪舍。

远远的就看见几头猪窝在猪舍外面的地上,地上到处都是呕吐物和排泄物,还带血。

沈彰顾不得臭,立刻冲上前去检查。

病猪的眼角膜发炎,有脓性分泌物流出,鼻子也有脓性鼻液流出,另外有些猪在耳后根、腹部、唇内、齿龈等部位,出现针尖状的出血点……

今年A猪瘟严重,畜牧站有下发各种宣传手册,其中就有各种猪瘟的症状。

现在这些……很符合急性猪瘟。

沈彰脸色惨白。

家里这才缓过劲儿来,今年就指着这些猪能有收成……

“画回来了。”

林凤雅背着打药桶从猪舍出来,应该是刚喷了消毒水,味道非常浓。

看到沈画时,她立马笑起来,“咋来这儿了?太腌臜,你先回家去,我这边收拾一下就回去做饭。”

沈画笑笑:“不急,我看看。咱家这猪是今天忽然发病的吗?前些天有没有别的症状?”

“也没什么症状,就是吃的少喝水多,我还当是暑热,专门煮了雪水喂,今天早上有些猪就开始发烧,我叫你照星哥来帮我打针,不然就去接你了。”林凤雅说,“前两天有人来,我在里面,没听见他们喊,他们没消毒就进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带来的病……”

沈画蹲下来给猪做检查。

林凤雅赶紧说:“画你别碰,脏的很。”

沈画没吭声,专心给猪做检查。

她当初在异世成为大国医,可不光只给人看病,虽然那时代的猪跟如今的猪并不完全一样。

几分钟后,沈画站起身来。

“爸,给照星哥打个电话,让他到县城的时候,先去帮我买套针灸器具,普通不锈钢的就行。”

沈画说,“另外再按照我的方子抓点药。”

沈彰不解:“画,你这是……”

沈画说:“试试吧,说不定还有救。”

“什么好处都不要!”沈彰说,“就考虑你自己,要是对你以后事业发展有帮助,你怎么决定都行,要是对你事业没帮助,你完全不需要考虑咱家会不会有什么好处。”

林凤雅也赶忙说:“咱们家现在有吃有喝,今年猪又平平安安的,到年底所有贷款都能还完。你好好的,小直也好好的,这日子就好的很,还要啥好处?是,你要是占个防治猪瘟专家的名头,咱家肯定出名,可咱家也不需要出名啊。画,你甭考虑家里。”

沈画点点头。

沈彰迟疑了一下,又说:“对了画,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你以后咋打算的?还……当不当医生?小直他大舅在咱县医院泌尿科当副主任,你不是还差一年的实习期才能考医师证么,你看要不给你安排到县医院?”

沈画挑眉。

林凤雅赶紧说:“小直他大舅说了,肯定安排得妥妥当当,等你考了医师证,想在医院待就待,不想待的话熬两年资历,咱可以自己开个诊所。这诊所看着不体面,实际上可是挣钱的很,小直他大舅是打算熬到主任,退休了再弄个泌尿诊所的,都了解得透透的。就是……对你来说有点屈才了。”

都是好心。

沈画笑笑:“爸凤姨,我有安排,以后肯定还是要当医生。我要先去海市一趟,明天下午就走,实习可能也会是在海市,替我谢谢大舅。”

那是弟弟沈直的大舅。

听沈画这么叫,林凤雅心里别提多舒坦,这是真把她这个继母当一家人。

次日一早,沈画依旧早起去跑步。

跑到半山腰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正好她也跑累了,开始降速慢走,顺便拿出手机看一眼。

hy:语音。

沈画点开,轻轻的吟唱声从手机里传来。

没有歌词,只是轻哼一般的吟唱……

沈画有些后悔自己没跑步听歌的习惯,不然带了耳机就好了,音质肯定更棒。

此时这被外放损伤得七七八八的吟唱,依旧好听得让人沉醉。

难怪他的乐迷那么多。

沈画动动手指,回了两个字:好听。

hy:预付的谢礼。

沈画挑眉:就这?

hy:……是我最宝贵的了。或者,你想要什么?

沈画唇角弯了弯:就这吧。

hy:好。

沈画失笑,收了手机继续慢跑上山。

即将到达转角台时,她忽然有种预感。

之前就在这个位置,她蹲下来绑鞋带,却对霍延的歌声入了迷,蹲得麻了腿,站起来时差点儿摔倒,还是霍延扶了她一下,结果没等她看到他的脸,他人就已经走了。

“早。”

略微带着笑意的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如陈酿老酒一般醉人。

沈画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容英俊的霍延。

他穿着黑色T恤,运动裤,身上的汗已经被山风吹干,摘下鸭舌帽,头上的碎发很是凌乱,脸色也白,显然并不是经常锻炼,也显然他的身体素质并不好。

然而他容色太过出众,这样的苍白虚弱反倒给人强烈的脆弱感,像一种另类的美强惨。

沈画打量了他一番:“锻炼适度即可。”

霍延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画又问:“昨晚泡澡了吗?”

霍延点头。

沈画看他:“疼吗?”

霍延下意识摇头,但在对上沈画的眼睛时,他又忍不

住点了一下头:“疼。”

沈画有些想笑。

以前在电视上看霍延的采访,还有网络上的各种消息,无一不在说霍延这人有多高冷,有多A。

她倒是没想过,霍延私下里的性格是这样的,有点儿软有点儿萌,咳,有点可爱。

两人在转角台休息了一会儿,沈画跟霍延说:“我待会儿去你那边拿孟老的金针用一下,给我爸扎一下腿,中午我过去给你行针。”

霍延立刻说:“我让人给你送去吧,不顺路。”

确实不顺路,下山去金鹿岭别墅,和下山去沈画家是两条路。

“也行。”

两人一起下山,能同路一段。

沈画没说话,霍延一路上都在小声哼唱。

以前的沈画,无论是看书学习还是跑步,都不会听歌,她会觉得吵,会扰乱思绪。但奇怪的是,霍延的歌声却不会让她觉得受打扰。

就如此刻,霍延的哼唱仿佛完美地跟周围的鸟叫虫鸣融为一体,成了自然的一部分,让她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似乎……

一直这么听下去,也不会觉得厌烦。

“别动!”

走在她前面半步霍延忽然站定,飞快抓住沈画的胳膊,将她扯在背后。他十分用力,整个人都绷紧,声音也特别严肃。

沈画被他吓一跳,“怎么了?”

他没吭声。

沈画立刻反应过来,他听不到声音,又没有正对着她的脸,自然也读不到她的唇语。

她只能伸手戳一下霍延的背。

本就僵硬的霍延,身体微微一颤,更僵了,他如机器人般扭头看她,脸色苍白,表情严肃:“别闹。”

沈画:“……”

霍延身形高大,肩膀很宽,把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她轻咳一声,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霍延依旧挡着她,严肃得不能更严肃了:“往后退,慢慢退,别怕。”

沈画:“……”

大哥,到底谁怕。

再说了,能不能给她个机会,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把他吓成这样!

沈画忍不住偏头想要从他身侧看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

霍延却是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眼睛,低声说:“会做噩梦。”

沈画:“……”

她深吸口气,说:“好,你放手,我后退。”

霍延的指尖都是冰凉的,看样子真吓得不轻。

得到她承诺后,他放开了她。

沈画看了他一眼,后退一步,再往边上挪一步……

顺利地看到了吓坏霍延的东西。

原来,是一条眼镜蛇啊。

婴儿胳膊粗细,盘在路中央,好大一坨,伸展开来大概能有个三四米吧。此刻蛇头高高抬起,颈部变扁,正冲他们吐着芯子。

难怪霍延吓成这样。

大多数人都会怕蛇,何况是这么大的眼镜蛇。

霍延不满地瞪了沈画一眼,像是在责怪她不听话。

“你慢慢退回去。”他语气严肃而镇定。

如果只看他的表情,只听他说话,恐怕根本想象不到他有多害怕。

“你呢?”沈画问。

霍延双手紧握,镇定地说:“我离它太近,贸然走动,它会误以为我要攻击它。没事,我站着不动就好。你走远点。”

看他强自镇定的样子,沈画轻轻地笑了一下。

在异世,正常眼镜蛇这种小可爱只够格当宠物的,野外比它恐怖比它危险的生物多了去了。

沈画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四周看了看,找了几块石头。

“你干什么?别乱来!”霍延面色惨白如纸,额头汗都滴下来了。

沈画没吭声,聚精会神,她瞅准机会,几个石块飞快地砸向眼镜蛇,与此同时,她人的速度更快,一个箭步越过霍延。

在躲过眼镜蛇第一波攻击后,她直接掐住蛇的七寸。

粗长的蛇身瞬间扭曲滚动起来,想要缠沈画。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沈画也总算看清楚,这小可爱原来是受伤了。

在蛇身后段,有一个相当大的溃烂的伤口,伤口应该有些天了,已经腐烂甚至长了蛆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沈画一只手捏着小可爱的七寸,另一只手在它头顶摸了摸:“难怪你会跑出来,原来受伤这么严重啊。”

她一只脚踩住不断挣扎翻滚的蛇体前段,开始给小可爱的伤口做检查。

还行,还有救。

检查完毕,沈画就说:“你帮我找个碎瓷片或者碎玻璃……”

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她不该这样看着小可爱说,不利于霍延读唇语。

沈画又抬头看向霍延。

此刻的霍延,比雕塑还雕塑。

沈画噗嗤一声笑了。

她手上的是小可爱,霍延更像个大可爱,哈哈,明明已经怕得一动也不敢动,偏偏脸上的表情、神色,都特别严肃镇定,这架势还是相当能唬人的。

沈画轻咳一声,又把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就在转角台附近,你往边沿找找,应该有碎玻璃。”

个别没素质的登顶金鹿岭的游客,会从峰顶向下丢垃圾,其中就会有玻璃饮料瓶之类的。

霍延麻木地看着一手掐蛇一脚踩蛇的沈画,眼神全然都是不可思议:“注意……注意安全。”

沈画笑着点头,眼睁睁地看着霍延机械地转身回上面的转角台,去找她要的碎玻璃。

唔,大可爱同手同脚的样子,真是太太太可爱了啊!

“你丢过来就行。”

知道他害怕,沈画没有逼他靠近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没必要非得强迫自己克服。

霍延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碎片,硬是绷着脸,如临大敌一般僵硬走近。

沈画一只手依旧捏着小可爱的七寸,另一只手接过碎玻璃片,给小可爱处理伤口。

霍延在递给她碎瓷片后竟然没立刻走远,而是死死地盯着小可爱,好像随时准备反击一般。

沈画失笑,这次记住要看着他说话了:“帮我找点草药……小蓟,叶片边缘带有很多刺,成株开粉紫色的花,诺

,那边就有一棵,你比着找,多拔一些过来,用……咳,用你脖子里的毛巾裹住,拿石头砸成糊状。对了,再捋一点白茅花……看到没,就路边那种……”

霍延非常认真地点头。

沈画用碎玻璃片刮去小可爱伤口处的腐肉时,霍延也完成任务回来。

甭管在远处霍延走姿有多男模多帅气,一到她和小可爱跟前,瞬间变回同手同脚。

沈画憋着笑,把捣碎的小蓟糊在小可爱清理好的伤口上,又把白茅花也给糊上去。想了想,又让霍延从路边摘了几片大的野桑叶,又拽了一些茅草,要把小可爱的伤口包裹好,用茅草给绑住,避免糊的药轻易掉下来。

沈画一只手要捏着小可爱的七寸,另一只手给小可爱裹桑叶,一张桑叶显然不够大,得好几张叠起来,她手得摁着,那就没手再给小可爱绑茅草了。

她抬头看向霍延。

霍延双手攥紧。

沈画想了想,一屁股坐在先前被她用脚踩的蛇身前段,解放了自己的脚,她跟霍延说:“帮我把鞋和袜子脱了,我脚也会打绳结。”

霍延:“……”

他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慢慢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我,我来。”

沈画:“你不用勉强的。”

霍延摇头,缓缓伸手。

虽然霍延因为过于紧张而拽断了好几次茅草,不过最终成品还是很棒的,霍延还给小可爱绑了个蝴蝶结呢,更可爱了。

“现在怎么办?”霍延问。

沈画示意他走远一点,她提着小可爱,小心地把它丢在了旁边的草沟里。

霍延害怕的攻击没有出现,小可爱一得到自由,就迅速钻进草窝深处游走。

“没事吧。”沈画靠近霍延。

霍延缓缓摇头。

沈画笑了一下:“大蛇很有灵性的,如果不是受伤,它不会随便出现在路上,容易成为某些人的盘中餐。”

霍延脸色依旧严肃:“可它抬头就是想攻击人。”

沈画忍不住笑:“说的没错,所以哪怕它受伤了,也别轻易靠近,保护自己最重要。”

霍延无语地瞪她。

显然是在指责她言行不一。

说什么别轻易靠近,她简直是兴奋地冲上去抓住人家!他只是聋了,没瞎!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画轻咳一声:“我不怕的,我有技巧。再说了,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霍延绷着脸,面无表情,没有运动却再度湿透的上衣阐述了他的态度:可爱个鬼!

看着偷笑的沈画,霍延微微别过脸去,耳根有些泛红。

她……才可爱……

不笑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这是霍延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一个人,好看。

两人一同走到岔路口时,应该分道扬镳各走各的。

可霍延却跟上了沈画的脚步。

“哎?”她不解地看他。

霍延一本正经地说:“万一再遇到一条小、可、爱呢!你一个人危险。”

小可爱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颇为咬牙切齿。

沈画:“……”

她盯着他看了一秒,忍笑:“哦……你害怕呀,直说,姐姐保护你。”

霍延眼神不善。

这是什么绝世大可爱!

沈画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可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婆了,跟他自称姐姐怎么了?

最终,沈画没回家,而是跟着霍延走了去金鹿岭别墅的路。

送大可爱回去,顺便借金针回来给父亲和凤姨扎针。

让沈彰换上大短裤,沈彰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下午不就要走么,我这腿就这样,早一天晚一天也不急,别耽误你的事儿……”

“不耽误,很快。”

沈画说着,就开始给父亲行针,也让凤姨把药给熬上。这些药是她在县城买好的,父亲和凤姨的都有。

自从两年多以前的那场差点儿要了沈彰命的车祸之后,他的腿就越发不行,看起来好像拄着拐杖能行动,实际上里面跟灌了铅似的,动一步就要费好大的劲儿,他一直在硬撑着。

沈画下针的动作很快,沈彰都没怎么看清楚,她就扎完了。

留针15分钟,提、捻……

随着沈画的动作,沈彰只觉得腿上酸酸涨涨的,说不出的舒坦。

等沈画收了针,沈彰长长地吐了口气。

“凤姨,用毛巾沾了药汤,擦在我爸腿上。”

之后,她又洗干净手,给父亲揉腿,把药汁子揉进去。

“以后每天晚上都这么揉一遍,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法,就揉就行了。另外一个方子上开的是内服的药,药材先泡两个小时,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天喝一次就行。”

给沈彰弄完,沈画给金针消了毒,又给林凤雅扎针。

林凤雅主要是颈椎的问题。

“凤姨,您这不用吃药,就每天用温热的药汤浸了毛巾,包在脖子里,再裹上一层保鲜膜,每天包上一个小时。”

“另外您也注意干活的时候悠着劲儿,别使猛劲儿,重活请人来做。”

其实按照沈画的意思,这养猪场的活着实不轻松,父亲和林凤雅的身体都不太好,不该这么劳累的。

但如今她也没工作,弟弟小直在上足球学校,虽然说因为是特招不要学费生活费,甚至还有补贴,可谁都不能肯定他是不是能踢出来。

能踢出来还好说,要是不能呢?

沈画现在就也不说什么,最迟到年底,她这边收入上来后,就能顺理成章地要他们把猪场转手,换个别的轻松一点的事儿做。

给父亲和凤姨都弄完也交代完,她就收拾行李准备去霍延那边。

给霍延扎完针,她就要直接走了。

霍延体内阴毒旺盛,最好的行针时间就是中午。

沈画到的时候,霍延和孟怀已经在等她。

“小沈,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孟怀问。

行针也是体力活,不吃饱显然不行。

沈画看了一眼霍延,说:“去换一下衣服,裹个浴袍吧,待会儿好脱。”

霍延:“……”

沈画看了下时间,吃了点东西就去洗手,又认认真真地做行针前的准备

需要用到的药都已经准备好,孟怀亲自看着熬的药汤,有内服的,也有待会儿外用的。

霍延脱掉浴袍,只着一条平角裤躺在治疗床上。

皮肤很白,宽肩窄腰,瘦,但该翘的地方也翘,最绝的是那一双大长腿,极具美感。

沈画毫不掩饰地欣赏。

霍延苍白的皮肤上都泛起了粉色,忍不住别过头去不看她。

沈画笑,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待他转过来看她时,她才说:“我要开始了。”

霍延眨眼。

行针的过程很艰难。

顽固的毒素在霍延体内存在太久,一开始被压制,后来没了压制,毒素侵蚀得更猛烈,给他身体造成了很多暗伤。

后来尽管大量的毒素又被封入他的头部,可体内暗伤的部位还是留下了少许毒素。

沈画不着急,慢慢地梳理。

把毒素封入头部,是因为这种毒在体内上行容易下沉难,而给他治疗的人能力不足,因此只能将毒素引入头部封存,这样会容易点,成功率也更高一点。

沈画现在要做的,是把那些毒素从他头部再引出来,最好是引到腿部,再行释放。

她要用金针在霍延体内开辟一条专供毒素行走的脉路,又要封闭这条脉路,避免毒素流动时侵蚀到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大胆又危险。

同时也非常耗费精力。

沈画足足用了4个小时,才行完这第一次针。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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