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道并不好走,坑坑洼洼不说,还布满碎石和落叶,沈宝兰跑得踉踉跄跄,很是艰难。
相比之下,土长土长的山里村的村民行动就快多了,跟沈宝兰的距离从50米很快拉近到10米出头。
“站住!还敢跑!”
“小娼妇,等我逮到打断你的腿!”
听着近在耳畔的辱骂声,沈宝兰本能的心慌,一个不注意就踩了空,顺着山坡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见状,追赶的村民纷纷停下脚,一边喘气一边探着头往山坡下面瞧。
“不会死了吧?”
“唉,可惜了。花了那么多钱,好歹留个种啊。”
沈宝兰睁开眼,看到自己又回到了杨家,心中瞬间涌起绝望。
紧接着,腿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发出惨叫。
听她叫得凄惨,村医收回检查的手,一边拿布擦手上的血一边同杨家人说她的伤势:“左腿的小腿骨折了,得送去医院做接骨。”
杨母听了忙说:“许老师,你帮忙治一治嘛,进趟城多不方便,还要花钱,我们家哪还有钱嘛。”
许村医摆手,“我不得行,她骨头摔错位了,要动手术打钢钉把骨头拼接起来,不然就要成瘸子了。”
杨家人面面相觑。
“瘸子就瘸子,也免得她以后再跑跑,现在脚杆断了,看她还咋个跑!”
杨父一槌定音,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考虑,就定了沈宝兰的命运。
沈宝兰原本还盘算着,等去了医院就求医生护士帮忙报警解救自己,哪知杨家人这么狠毒,竟然不给她治疗,要让她变瘸子。
她吓得眼泪汪汪,“求你们救救我,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以后你们让***啥我就干啥,我保证听你们的话。”
杨父、杨母、杨家奶奶、几个岁数不一的杨家孩子,以及她的“丈夫”杨飞,包括许村医,全都一言不发。
见杨家无动于衷,沈宝兰又道:“我有钱,只要你们肯救我,我愿意给你们十万,不,五十万,我给你们五十万!”
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
山里村名符其实,是位于大山深处的一座贫困山村,村里世世代代以种地为生,平均年收入不足五百块。
沈宝兰口中的五十万,对他们而言就是天方夜谭。
见杨家人依然不为所动,沈宝兰拖着断腿爬到床下,朝杨父呯呯磕头。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跑了,救救我吧,求求你们救救我……”
可哪怕她磕得满头的血,杨家人也没有心软。
简单给她做了包扎,又留了些消炎镇痛的药后村医就离开了。
杨家人也各干各的活,只留沈宝兰独自躺在破烂的床上苟延残喘。
看着大开着的屋门,沈宝兰哭得绝望又悲伤。
明明自由就在眼前,可她却一步都走不了。
她是一个月前被拐卖到的山里村。
到山里村的当天晚上,她就被迫跟杨飞圆了房,成了杨家的媳妇。
这一个月来,杨家一直将她锁在房间里,每天只给一顿饭吃。
等到了晚上,杨飞就会进房间跟她“睡觉”。
刚开始她不愿意,被杨飞下死手揍了几次后,她也学聪明了,表面顺从妥协,暗地里却伺机寻找逃走的机会。
今天就让她逮到了机会。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没跑掉不说,反而摔断了腿。
一想到这辈子将老死在这穷山僻壤,做一辈子的穷媳妇,被迫生一窝穷光蛋,沈宝兰就悲愤欲绝,眼泪哗啦啦的,怎么也流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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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黑,杨飞如同往常那样进了屋,不顾她的腿伤强行拉着她做那档子事。
可即便痛不欲生沈宝兰也不敢反抗。
杨飞的脾气比她大哥沈豪还火爆,稍不如意就对她拳打脚踢。
发泄完,杨飞倒头就睡,沈宝兰默默流着泪回想过去。
从前她总觉得在周家哪哪都不如意,可跟现在的处境相比,在周家当媳妇的那些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要是上天能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本本份份做个贤妻良母,再也不跟沈明珠较劲。
她悔啊,她恨啊。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宝兰!宝兰!”
全家人被刘翠花的大叫惊醒,亮了灯来到刘翠花屋里。
“妈,你咋的了?”
刘翠花抱着儿子嚎啕大哭:“豪子啊,我梦到宝兰了,她被关在笼子里过得猪狗不如,她喊我去救她,还问我为啥不把元宝带回来。”
“宝兰啊,你究竟哪去了啊,呜呜呜……”
看刘翠花哭得悲痛,沈豪也受到感染双眼泛红。
“妈,你别伤心了,我明天就去找周书桓,让他把元宝还回来!”
听儿子这么说,刘翠花眼泪婆娑的哭求道:“你可一定把元宝给带回来,他是宝兰的亲骨肉,咱们不能让宝兰断了根啊……”
“妈,你放心。”
一旁的田文芳瞅着母子俩,心里憋着的火气蹭蹭往上冒:
“宝兰宝兰,一天到晚就知道惦记宝兰,家里啥光景你们心里没点数吗?就这还不够吃呢,还想多养一个孩子,往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之前她答应帮养周富,是看在铺子和别墅的份上,结果毛都没捞着半根,自然不愿家里多一个累赘。
刘翠花被她的话气得眼泪直掉,“你还有没有良心?宝兰带你们进城摆摊挣钱,有钱了给你们买吃买穿,她现在落难了,你帮她养大元宝不应该吗?”
田文芳冷笑:“我凭啥要帮她养元宝?是她说话不算数,说好了借十万,第二天一大早就跑了!还把铺子和房子全卖了,谁知道她是不是抛家弃子跟高华良私奔了!她自个都不管她儿子了,我凭啥要当冤大头?”
“你放屁!”
眼看刘翠花被气得摇摇欲坠,沈豪转头向田文芳怒喝:“你给我闭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田文芳不甘示弱,“行,沈豪,我今天把话撂这了,你要是非把那孩子接回来,咱俩就离婚。你喜欢帮别人养孩子你自个养去,老娘不伺候!”
沈豪气得干瞪眼。
“行了,都别吵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沈大山出声做起了和事佬。
女儿已经失踪了,要是儿媳妇再被气跑了,那这个家可真就要散了。
第二天。
刘翠花一家正端着碗吃早饭,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沈豪去开的门。
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他既惊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