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萍,是我!”
要不是陈沂反应快,就要吃裴文萍一扫把头了。
瞪着抓着扫把的陈沂,裴文萍好一会才回过神,“怎么是你?”
陈沂无奈的看了眼头顶的扫把,“可以先把这个拿开吗?”
裴文萍悻悻收回扫把,没好气道:“你来干啥?”
“路过,上来看看。”
说完就被裴文萍赏了一个白眼。
陈沂便笑。
裴文萍朝陈沂身后张望了下,没见到两个孩子,不免有些失望。
“晓露晓朝要上课,这次没跟我回来,等放寒假再带他们回来。”
听到陈沂的解释,裴文萍更加没好气,“没别的事了?”
陈沂拍了拍行李箱的拉杆,“晓露晓朝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裴文萍微愣。
是的,今天是她的生日,看到陈沂时,还以为两个孩子也偷偷回来了,想给她一个惊喜。
也因此在得知两孩子没回来时,才会感到失望。
进了门,陈沂看着墙边的鞋柜,“有我的拖鞋吗?”
“没有。”
陈沂自顾自打开鞋柜门,从里面翻出一双男士拖鞋,有些高兴道:“这双不是吗?”
“那是裴飏的。”
陈沂看了看鞋底,“是四十二码的,裴飏的脚不是四十四码吗?”
“废话那么多,要穿你就穿,不穿拉倒。”
怼完,裴文萍转身进了厨房。
拖鞋的确是她给裴飏准备的,但买的时候,却买成了四十二码。
骨子里的习惯,并不容易被改变和遗忘。
“喵~”
看到有陌生男人,趴在沙发垫上的土豆站起来,琥珀似的猫眼警惕的瞪着陈沂。
一直知道裴文萍养了一只猫,第一次见到真容,陈沂忍不住细细端详了几秒。
橘黄的田园猫,肚子和爪子和雪团一样白,胖呼呼毛茸茸的,看着就让人想挼。
趁裴文萍在厨房倒水,陈沂伸手想和猫亲近,却被猫纵身一跃躲了开。
看着站在窗台上,混身炸毛的橘猫,陈沂忍不住轻笑。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喝了水,陈沂打开行李箱,拿出带回来的生日礼物。
女儿给裴文萍的生日礼物是亲手织的围巾,儿子准备的礼物是一只保温杯。
看着礼物,裴文萍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陈沂把一个红包和一只首饰礼品袋放茶几上,“红包是爸妈给你的,首饰是我买的,生日快乐,文萍。”
裴文萍看了眼茶几上的东西,笑容淡了些。
“替我谢谢他们,不过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陈家的媳妇了。你的东西也收回去吧,我懒得回礼。”
陈沂看着她,“爸妈一直记挂你,怕你过得不如意,你不收,他们难以心安。”
“至于我的礼物,你可以当是普通朋友的祝福,不用你回礼。”
闻言,裴文萍也懒得多说,钱多烧得慌要送就送呗,她就当白捡钱了。
“你还有啥事?”
陈沂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的赶客之意,起身参观起房子。
布局跟以前一样,只是换了新家具和沙发,墙面的装饰和摆设也换了,阳台种满了各种花草,温馨中透着让他心酸的熟悉。
“家里还缺什么吗?”
“不缺。”
陈沂看着她怀里温顺的橘猫,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忌妒。
“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对上裴文萍疑惑的眼神,他说:“家属院的人挺嘴碎的。”
还爱多管闲事。
他真担心下次回来,裴文萍就要二婚了。
光是想想就心烦得不行。
裴文萍倒也不是没想过换个地方住,她的积蓄足够去买一套商品房,但她内心对这套老房子是有情感和怀念的,所以一直没搬走。
沉默间,客厅的电话响起。
是沈明珠打来的,让裴文萍早点过去。
今天是裴文萍的生日,沈明珠请了一些亲戚和朋友,准备给裴文萍庆祝庆祝。
“我有事要出去。”
陈沂点点头,“正好,我也有事要去办。”
裴文萍不想跟他一块出门,便谎称要换衣服。
陈沂倒也识趣,拎上行李箱麻溜的出了门。
裴文萍把陈沂带来的礼物收进房间,两老口倒是大方,给她包了五百的红包,陈沂送的是一只金手镯。
裴文萍试戴了一下,大小倒是合适。
沉甸甸的,估计有40、50克。
裴文萍把东西红包和手镯收进保险箱里,这些东西,她都准备以后留给两个孩子。
收拾完,换了件厚点的棉衣,裴文萍才磨磨蹭蹭出了门。
结果一走出单元门,就看到陈沂站着一堆老头老太太跟前,笑容满面的说着什么。
“喏,你家文萍下来了。”
看到裴文萍走过来,一个老太太冲陈沂打趣道。
老一辈人的思想都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知道陈沂跟裴文萍离了,个个都劝和。
裴文萍瞪了陈沂一眼,故意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老太太冲陈沂挤眉弄眼,“媳妇生气,多哄哄就好了。”
“嗯,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陈沂笑着同老头老太太们挥手告别,拖着行李箱不慌不忙的跟在裴文萍身后。
“你跟着我干什么?”
到了车棚前,裴文萍冲陈沂没好气道。
“你是去明珠家吧,我也是,有点事跟裴飏谈,能搭个便车吗?”
“不能!”
被毫不留情拒绝,陈沂也不意外,“那好吧,我走路过去。”
说完,便拖着行李箱往家属院大门走了。
裴文萍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转身进了车棚。
骑车经过陈沂身边时,裴文萍刻意加快了速度。
等骑过去后,她余光一瞥,便瞥见了后视镜里的陈沂。
半年不见,他人清瘦了些,显得五官更加深邃立体,配上干净利落的鬓角,以及显气质的黑色呢大衣,倒是比过去更加成熟有魅力。
一时走神,没注意路面堆着的一滩雪泥。
“哐啷——”
看裴文萍骑车摔倒,陈沂立刻扔下行李箱飞奔上前。
“文萍,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刚下过雪,路面湿滑,裴文萍骑得并不快,所以摔得也不重,只是人有点懵。
看到紧张搀扶她的陈沂,她条件反射般就踹了对方一脚。
“都怪你!”
等骂完踹完才想起两人已经离婚了。
一瞬间,心像是被挖了个大洞,有冷风灌入,眼泪毫无征兆便砸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