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大兰猛地扑过来:“三兰,你没死!”
正要搂住女孩,却被一只胳膊拦住,于清浅不冷不淡道:“三兰才醒来,不要勒着她。”
“是是,我不碰她。”
于清浅这才起身,却见太子眼神奇异地看着她。
顿了下,她刚才的气势顿时消失,十六年的闺秀教育刻在肌肉中。
只见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温顺下来:“殿下,方才情急,臣女失仪了。”
太子眼神很是炙热:“无妨。”
不想这神人还有这种神异,亲一下就能让逝者活过来。也不知是否只针对刚去世的人,改日定要找人试上一试。
于清浅被盯得毛骨悚然。
见童三兰悠悠转醒,太子已经开始问话:“方才你如何掉进河里的?”
小女孩虚弱道:“帕子,方才大姐的帕子掉河里了,我们一起去捡帕子,结果滑倒了。”
童大兰捂脸噙着泪水:“都是大姐的错,不过一张帕子,丢就丢了,大姐不该让这么小的三兰和我一起捡。”
小女孩还在安慰她:“大姐不要哭,三兰已经没事了。”
没多久,他们送童大兰姐妹俩去往城门,原是之前和舅舅一家约好,先各自采买,然后城门见。
杜母连忙招手让她们过去,一见三兰周身湿漉漉的,顿时大惊。
“这是怎么了?”
童大兰简单解释了下刚才的经过,却见嫂嫂护着肚子瞪着她:“都说了不要去河边,你为何总是带着三兰去?”
杜母拦着:“大兰这段时间也受了不少磨难,罢了,以后注意些。”
又转过身,对于清浅深深弯下了背:“多亏娘子和于大人为我儿沉冤,又还了大兰一个清白啊!现在又救了三兰一命,老妇真不知道怎么谢谢娘子了。”
于清浅连忙扶起两人:“快起来,正好见着你们,我倒有个不情之请。”
杜家人疑惑地看着她:“娘子请说。”
太子也看向她,不知这神人又有什么动作。
只见她不好意思地捂了捂唇:“前段日子三兰不是一直被我娘照顾么,三兰很是乖顺,我娘见之心喜,便想收下她。”
“这……”杜家人面面相觑,怎么也不知道这么大的显贵人家竟然看上了三兰。
去这样的人家做丫鬟,那可是享福啊!
何况他们回家缺乏路费,对方这样富贵,收下三兰、定会给他们不菲的报酬。
杜父当然高兴:“夫人看得起三兰,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小老儿这就把……”
“不行!”
所有人看向童大兰。
只见她抖着嘴,想说什么,又卡壳半响:“……三兰还有两年就可以定亲了,怎么能做伺候人的丫鬟。”
杜父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在于大人这样的大官府里,夫人定会善待她,还会给她找个好人家。”
童大兰铁青着脸,咬死了那句话:“不行。”
童三兰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最后到底是亲情占了上风,她弱弱道:“谢谢姐姐,但我要跟着大姐。”
太子见状,好奇地看着神人,猜她接下来又会怎么做。
却见于清浅纳闷一会儿,改换口风:“谁说让三兰做丫鬟了,我娘要收她做干女儿呢。”
于夫人丝毫不知自己即将多出一个干女儿。
杜家人呼吸一窒。
干女儿!
他老杜家八辈子穷民,三兰竟然这么好运,以后要过小姐生活。
岂不是老杜家以后也成了大官的亲戚,天降馅饼啊!!
此去一别,又会给他们多少盘缠……
杜父杜母和儿媳兴奋得快要昏厥过去,正要一口答应,不料……
“不行!”童大兰斩钉截铁。
杜家人:“……”
她看着怀中妹妹眼泪依依:“三兰,大姐在狱中受苦时最想的就是你啊,你要是离开大姐,大姐可怎么活呜呜呜。三兰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吗?”
童三兰被童大兰紧紧抱着,闷闷道:“三兰不是……三兰都听大姐的。”
却听杜父斩钉截铁道:“让做丫鬟你不肯,让当小姐你还不肯?!”
天上掉的馅饼啊!以后老杜家有了一门贵人亲戚,还不得帮扶帮扶;对三兰也只有好处。
他将三兰拽出来扔到于清浅面前,弯腰陪笑道:“这事大兰做不了主,小老儿才是一家之主,三兰就交给娘子了,还请娘子好好待她。”
杜家人你一言我一语骂童大兰当姐姐的不地道,又齐齐上阵拦着她。
“三兰……”
“大姐……”
童三兰一个劲儿地哭着要姐姐。
两人伸手遥望,端叫一个血脉分离,于清浅就是那恶人。
于清浅将女童抱在怀中,女童挣扎不停,不停大喊“坏姐姐”。
她尴尬地向几人解释:“……我娘实在太喜欢三兰了,非要收作干女儿。”
抓住女孩的手脚,让她不得动弹,不曾想却被咬了一口。
但她依然温婉地笑着,仿佛没有脾气的软包子。
一旁的侍卫温左忍不住暗暗嘀咕。这神人莫不是又痴了,她何等身份,竟然收留一个寄养在屠户家里的小可怜做干妹妹。
这小可怜还不乐意。
太子却对神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她这样作态恐怕是为了救下那个女童。
有人要害童三兰,为了救下她,神人竟然愿意将她收为干妹妹。
就为了救一个蝼蚁一样的平民百姓?
越来越有趣了,这神人平日胆小甚微,生怕露出丁点异常被打成异端,闺秀皮子披得比真闺秀还要厚。
有时又敢露出一点爪牙,不动声色给他提供线索,不动声色救下自己想救的人,叫人抓不住一点异端的尾巴。
当初那县令,恐怕也因为知道是位好官,不忍他一身伤病去流放、以致死在途中,这才带自己探出银州买官案,又从“长史”口中审出县令是被胁迫的。
毕竟,历朝卖官屡禁不止,特别时期连皇帝也要以此筹钱。故而大赵没有相关刑罚,只要那县令查出没有作奸犯科、情节轻微,定能轻判。
不过,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异端早已满城皆知了吧!
一想到这,太子就大笑不止:“哈哈哈哈!”
于清浅莫名其妙地看着太子,却见他忽然直直地凝视自己。
不同于以往被她发现后对视几秒就移开视线,这次他凝视许久。
她颇感不自在,怯怯道:“臣女脸上可有什么东西……殿下为何一直看着臣女?”
太子却未言语,只一个劲儿看,唇角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
之前他猜测“电视”神器是一种媒,神人助他揭开银州买官案和救童三兰时,并没有出现金光。
如今有人要害童三兰,这件案子明显存疑,若她帮助揭开谜底,不知能否出现金光。
若真是如此,倒验证了“媒”的存在。
十秒已到,她头顶开始闪烁绿光。
这个谜底,今日就要揭开了!
太子目光炯炯,脸上笑容越来越大。
下一秒,绿幕凝聚成型,还未出现画面,于清浅经过电视扩音的心声传的又响又远。
【笑你妹呢笑!以为自己邪魅一笑特别迷人是不是?嘴角裂得都快劈叉了!】
太子的笑容僵住。
低头望去,于清浅依然怯怯地看着他,好似一个软面包子。
太子面无表情。
与此同时,城门附近排队出城的人纷纷惊诧地看着她。
“那是什么?”
“咦,哔——又回来了,许久未曾看到,今日竟然在城门出现……”
“来来我跟你说,这就是那位太子妃#¥&……”
周围人们窃窃私语。
杜家人头一次见到这等神奇之事,惊恐地指着于清浅头顶,语无伦次:“哔——”
于清浅只看到他们张着嘴说了一通,却一个字也听不到。又朝着他们指的方向往天上一看,什么也没有……
【阿巴阿巴阿巴,傻到连话也不会说,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呜嗝~~”怀中的童三兰已经不挣扎、也不再哭,只是忍不住打了个哭嗝。
于清浅微笑着低头看她,目光柔和。
【哭你妹哭!我真是吃饱了撑的,大老远跑来救你。知不知道你大姐想要你的命,臭崽刚刚还咬我!】
童三兰:“……”
杜家人震惊地看着童大兰。
什么叫大兰想要三兰的命?!
太子一眼难尽地看着这个点了火的炮竹,逮谁咬谁。
这段时间许久不曾听到神人心声,又见她一直柔顺,倒忘了其实内里……
【还看!整天五迷三道,那天一下就发现杜正妻子怀孕,去拜访县令家眷给你那么多提示却还看不懂。不该聪明时特显能耐,该聪明时脑子被狗吃了,说的就是你,臭宝!】
太子:“……”
他眼神顿时冷下来,仿佛凝着寒冰。
温左震惊地看着于清浅。天爷,神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吗?
她竟如此辱骂殿下!
于清浅温婉含笑,亭亭玉立站在一旁。
但是心里的火气已经压不住了。
从小到大,每天都能看到世界各地的万千悲苦,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尚且时刻害怕被当作异端烧死呢。
但如果人就在她面前,明知悲剧即将发生,她根本无法坐视不管。所以在力所能及且不暴露的范围内,她常常忍不住发散一下可笑的善心,虽然无人知道、也无人感恩。
当初的儒林县县令是一个,如今的童三兰也是一个。
事实果然如此,她现在赶来救人,结果吃力不讨好还被咬了一口……
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许拥有播放天下事的电视后,总是惶恐自己应该负担对应责任?
看向怀中三兰,见她目光呆滞,于清浅温柔地探了她的额头,亲切唤道:“妹妹,哪里不舒服?”
【崽种,我和我娘好不容易将你养得胖一点,若不是看到你大姐又把你带去河边,谁大老远跑来救你,刚刚还喊我坏姐姐。真是记吃不记打,知不知道你大姐多少次想害你?】
童三兰瞪圆眼:“胡说,大姐怎么可能……”
于清浅疑惑地看向她。
电视播放出一段视频,正是刚才河边。
只见童大兰回头见妹妹没注意,故意将手帕丢尽河中,又唤妹妹前来。
两人一起捞帕子时,童大兰突然“哎哟”一声,假装滑倒,然后将三兰撞进河中。
视频外,城门口。
杜家人震惊地看着童大兰,却见她只是惊恐地看着视频。
她的嫂嫂,也就是死者杜正的妻子,此刻一脸恍然大悟:“我就说,好几次看到你带三兰去河边玩,肯定不安好心。当初二兰就是掉河里的,怎么可能不长记性!”
【三兰你命也忒大,童大兰好几次带你去河边准备下手,如果不是恰巧都遇到你嫂嫂路过,早就没命了。当初你二姐就是她亲手推进河里的。】
早已去世的童二兰出现在视频中,只见她在河里拼命扑腾,祈求地求救童大兰。
【“大姐,救我……为什么……”】
童大兰满脸疯狂:【“别怪大姐,大姐是为了你好。”】
视频外,所有人惊愕地看着童大兰。
杜母向来疼爱童大兰,此刻一掌狠狠拍向她:“孽女,我怜你姐妹三个父母双亡,好心将你接过来,不想你竟是这般毒妇,残害自己的亲生妹妹。为什么啊?”
于清浅听不到声音,只看到杜母打童大兰。
【还有你,都说溺子如杀子,你养个儿子不如养块叉烧,从小纵容他欺压邻居跛子家的小孩,人家找上门来还倒打一耙。
对他要星星不给月亮,让他无法无天,在童大兰才十二岁的时候就欺辱了她。】
杜母正要挥的第二掌生生停在空中。
她如遭雷劈。
她儿子……欺辱了大兰?
【从十二岁到十七岁,总是趁着全家出去干活、回家取午食的机会欺负童大兰,并且一直用她的妹妹作威胁。这姐妹仨进了舅家就跟进了狼窝似的。】
视频中,童大兰拼命挣扎:【“表哥,你就不怕我告诉舅舅?”】
却见杜正恶狠狠道:【“去告啊,你要是敢告状,我正好纳了你。对了,二兰今年也十岁了吧……”】
【“你……”】
视频外,在场众人怎么也想不到,受害者杜家表哥竟是这样一个禽兽。
城门排队的人第一次看到这种剧情,也舍不得出去了,纷纷偏头看起热闹。
杜母也万万没想到,她对儿子一向溺爱,要什么给什么,见儿子对失去双亲的大兰很是怜惜,也爱屋及乌怜惜大兰。
原来是这种怜惜!
【禽兽表哥用妹妹威胁大兰很多年,童大兰恨表哥的同时,也恨上了妹妹。
直到二兰也到了十二岁的年龄,她发现表哥看妹妹的眼神不对劲,于是先下手为强,索性送二兰下地狱,免得遭受她遭受过的痛苦。】
于清浅在后台又一次看到“直接送二妹下地狱”的标题,嘴角抽搐。
【按理二兰没了,你也该解脱了,结果沉浸在亲手了结妹妹的痛苦中,精神越来越不正常。直到今年,三兰也年满十二了,哪怕那时表哥对干瘪的三兰不感兴趣……】
视频中,童大兰时常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三兰的背影,兀自喃喃道:【“三兰,大姐是为了你好,你今年十二了,明年会很痛苦,不如去陪二妹吧……”】
电视上放着她瘆人的表情,看得众人直冒鸡皮疙瘩。
童三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姐。
杜母颤抖着嘴,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儿子的错……
杜家人心中五味陈杂,愤怒、愧疚。
杜正妻子更是复杂,她对杜父杜母说:“既然夫君已经为救大兰一命抵一命了,以后便就此抵消吧……”
于清浅依然未闻,难言地看一眼童大兰:【你说你,是受害者不错,但为啥要变成加害者?你可以报复正主、可以告官,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痛苦发泄在无辜弱者身上?
二兰你觉得有危险,什么努力也不做、直接害死她;三兰没有危险为什么也要害她?
现在杜正已经死了,刚才为什么还要淹死她?到底是为了保护妹妹,还是发泄怨恨?】
童大兰仿佛被戳中灵魂,倒退两步,脸色苍白。
【而且你那时候不敢反抗表哥便罢,为啥要把怨气发泄在一个小婴儿身上。还未足月什么也不懂的婴儿,你日日照看呵护,竟也下得去手?】
视频中,小婴儿正对着童大兰欢笑。
不料童大兰愣愣地盯着他:【“你的唇形和表哥真像。”】
随后,她将婴儿放在床上,忽然高举枕头,面目狰狞,视频一下变成绿色。
城门。
杜正妻子死死捂住嘴,眼泪瞬间决堤。
那是她的孩子!
这几年她一直记恨着大兰,正是因为唯一的孩子是在大兰照看期间没的。只是当时大夫说孩子呼吸困难,可能先天有疾。
原来是童大兰生生捂死的!她怎么下得去手!!
看到童大兰害妹妹的时候她还能说出“抵消”这种话,看到孩子也被害的时候,杜正妻子血气飙升,来到童大兰面前。
“啪!”
狠狠一耳光下去,她嘶吼道:“他才不到一个月,你怎么下得去手?!”
于清浅看到她的背面,依然没听到声音,只看到杜正妻子忽然扇了童大兰一耳光。
她没多想,毕竟这两人一直不对付。
于清浅矫作道:“夫人何故打童娘子?到底我带走了三兰,让她们姐妹分离,合该我的不是。”
【你也一样,童大兰这份怨恨,你也有一丝功劳。一家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时在丈夫身上看见特定长度的发丝、闻到特定胰子的香味,你敢说什么也没察觉?】
视频中,杜正妻子拿起丈夫的衣服闻了又闻,又拾起一根头发比划长度。
画面一转,某日她去为童大兰梳头,凑近时鼻子动了动。
【你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欺骗自己是别人的头发。却每个正午都不敢回家,任由丈夫回去取了“很久的午食”。】
杜正妻子突然打了自己一耳光。
若她早点阻止这件事,她的儿子是不是也不会被害死……
城门排队的人也不料听到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议论纷纷。
杜母快要站不住:“造孽啊,造孽啊!”
杜父连忙扶住她:“老婆子,都怪我没教好孩子。”
他不知道别人是否也能看到这般神迹,若不能……
杜父朝于清浅告辞,正要跪下:“娘子,三兰交给你了,小老儿一家也该回银州了。”
于清浅一手抱着三兰,一手连忙托起他:“快快请起,老人家既将三兰托付于我,回去路途遥远,若不嫌弃,便收下这盘缠吧。”
说着她伸回手掏出两张银票,既然收了人家的孩子,理应给些银钱。
按理,杜父一开始乐意把三兰给她,也在等着这笔钱,毕竟对方好歹是大官家里,不可能白白带走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却接得烫手。
“多谢娘子慷慨,不用不用,只要三兰过得好,小老儿也就安心了。这便出城回去。”
一旁,太子给了温左一个眼神:如今闹出命案,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温左立即领命,正一步踏出。
【糟老头子坏得很,最坏的就是你!】
只见于清浅含笑颔首:“就此别过,老人家一路小心。”
【怎么有你这种舅舅?早就发现儿子欺负外甥女了,却不声张,既要还要。一方面不敢让儿子明媒正娶纳进门,怕街坊邻居知道了、骂自己家吃窝边草。
另一方面也不阻止儿子的恶行。觉得家里唯一的孙子没了后,儿媳迟迟没有怀孕,想等童大兰为你生个孙子,硬是留她到十七岁,拒绝所有提亲。】
电视播放了一个画面。
某日,杜父回家拿东西,发现三兰被锁在闺房;走进去后,却听到儿子房间传来声音。
他站在门外听了一个午时的墙角。
视频外,童大兰猛地抬头。
“舅舅,原来你早就知道。”
表哥一直拿妹妹威胁,要她不许告诉舅舅。从小娘亲就让她保护好妹妹,一开始她也为了妹妹默默忍受。
但是真的好累啊,年复一年,她开始幻想如果妹妹不在人世,表哥再也无法威胁她。
若非她们,只要告知舅舅,舅舅就会阻止表哥。
原来舅舅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
童大兰眼里恨毒,带着血丝。
杜父一脸尴尬。
【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东西!母亲溺子;儿子侩子手;儿媳装聋作哑;父亲推波助澜;受害者童大兰可怜不错,却选择变成加害者。
最无辜的就是二兰、三兰和婴儿了。
翻案?姐一点也不感兴趣!要不是我爹脑子秀逗了非让我卷进来,翻不翻案who care?】
实际幕后推手的太子:“……”
【不翻案吧,就当给二兰和小婴儿偿命;你非要翻案,回去祸害你们一家人也好,前提不要又把三兰卷进去。这个臭崽也是不识好人心,刚刚咬我。】
于清浅对于被咬一事怨念非常大。
【再说这个案子还有啥疑意?本来真凶就是童大兰,嫁祸给药房东家而已,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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