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奔向机场的商务车。
车内的刘母,脸上贴着面膜,隐隐约约,透过那孔,看到女儿低头做什么,便问:
“茜茜,你发手机,玩什么呢?”
“和蜜蜜聊天。”
“她不是拍那杂志吗?”刘母轻轻拍打面膜。
“是啊,拍杂志,也有休息的时候。”她女儿两腿交叠,更高的那一个,时不时轻踢前面的椅背。
“柳蜜啊……确实是很懂事的,说起来……”刘母的声音忽的加重,“她旁边那男的,有点不识好歹。”
可惜刘天仙没回他。
就像面膜的保湿水一样,脸都扇痛了,还是渗不进皮肤。
于是刘母重复了一遍,“我说,那男的,有点不识好歹。”
刘天仙放下手机,问怎么了。
等待母亲熟悉的说教。
但是,这一次她满腔怒火的母亲,一张口,竟然结巴了,“他……”
“他……”
天仙本来是觉得奇怪的, 想起那人的样子,又明白了。
方沂。
面对这样的他, 异性是违背不了自己的基因本能的。一脱离开愤怒的情境, 冷静下来, 就忍不住在催产素和多巴胺的指示下,舔回去, 戒不掉。
那母亲会夸一夸方沂吗?
毕竟也是自己闺蜜的小男友,看那样子,完全是把控住了。
刘天仙问:“你觉得方沂怎么样。”
她母亲反应很大, “你不要去惹那个医……方沂。你是什么身份,他那种野模,是什么身份!”
天仙撒娇,“妈妈,别这么说~人家是柳蜜的男友呢, 客气点行吗?”
刘母当即道, “那柳蜜是失心疯了, 我问了《巴沙》的, 人家合作那么多明星,没听说过这叫方沂的, 显然他也没人提携,是纯纯的底层人, 没饭吃……”说到这, 刘母渐渐的想到柳蜜,这孩子她曾经也是看过的,要不是《神雕》刷脸, 不像是能出名的样子。
娱乐圈的童星何其多,哪个不比柳蜜的成绩好, 哪个最后又真的留下来。
不好好去傍大佬,珍惜机会, 却看上了野模, 这是什么旁门左道。
“男友?”
“男友?”
刘母在心里默念了几句。
不时想起野模方沂的模样,便又低声下去, 觉得柳蜜也不太亏,不如趁着还有些名气, 放肆一把。
但是,无论如何,“茜茜, 你反正是不要和他们接触了,你前途远大, 柳蜜是自甘堕落,那个方……”故意的假装忘记。
刘天仙接嘴,“方沂。”
刘母更坚定了,“你竟然记得他名字,看来,是真不能接触,这些草包美男,除了样貌,真是一无是处,偏偏老是有人喜欢。”
刘天仙是想说什么解释的,不过这些年来,她也习惯了。
刘母的第一任前夫,是某大的教授,年轻时候文质彬彬,因此,刘母本能的反感有学委形象的方沂,觉得是衣冠禽兽。
商务车抵达机场。
一行人换口罩,戴墨镜,以及遮住颅顶的大帽。
保镖四散开,离得远。
便没人认出了。
快捷超市的门口,立放着广告牌,是187的等身人像。
“此刻尽湿滑。”
很多人围那看。
刘天仙不知怎的,悄悄用余光瞥母亲的视线。
没想到她母亲也在看她。
正好撞上了。
刘母并不脸红:“我还是承认那个人的样貌的。”“只是,拍这种广告,离入行,还差得老远, 你说是吗。”
过安检。
前面有人吃了巧克力, 但不扔掉包装纸。安检员问,“为什么?”
那人却答:“没看够。”
安检员拿来看之后,流露出理解的目光。
候机室。
机场的广告荧幕,正播放玩德福湿滑大男孩。
又又又……遇见了。
没等刘天仙说话,她母亲已经先解释, “我说了,样貌我还是承认的。但是,你看看,也就这些广告了,哦,还有一份不怎么卖得出去的杂志。没有作品,漂亮什么的,都是虚的。”
说话间。整个候机室的,只要是手头没事的,都忍不住看这广告。
刘母的挖苦声越来越小。
接下来又是公益片。
方沂,那个人的模样又出现了。
又又又又……
镜头前的通知书被挥舞着,而他露出释然的笑容,画面变白,打上广告语,“学习改变人生。”
——改编自央妈真实纪录片《激荡中国》系列。
刘母沉默了。
总不能说央妈是野鸡平台吧。
天仙斗赢了母亲,施展了噤声技能,现在也不太开心。不住的,想先前和方沂握住手,起身的那个对视。
人生只若初见。
不知怎的,刘天仙心中空落落的。
好像刚去了一仙境,正想去那花丛中打滚,却出来原住民介绍:
“欢迎你来我家。”
她的心情,跟这波音飞机一样,窜上了云霄,中间飞了一会儿,很快又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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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沂接到德福结算的广告尾款,七万多。
素人男子大生的第一笔巨款。
除开《丽人》的杂志封,德福男方沂还配合主办方进行了一些商业活动,比如给粉丝拥抱,快闪活动之类,原以为来的人不会太多,没想到,最后拥挤到通过摇号选人。
德福意识到方沂的潜力大,打算签三年,五十万,条件是不能签其他竞品,包括结束代言两年内也不可以。
违约价则高得多,不是方沂敢想的。
是不是奴隶合同呢。
也不是。
德福已经很看得起方沂,是预估了他将要成为二三线的明星。
沪戏的郑洲,是这年头有名的广告狂人,没有作品,几乎纯靠广告刷脸;他拍运动鞋的广告,在魔都跑了一整天,拿几千块;连吃近二十个汉堡,吃了吐出来,再吃,得几千块;拍自行车广告,蹬一下午,报酬是一瓶矿泉水。
为什么还要拍呢?
刷脸啊。
虽然广告拍多了,在观众脑子里定型,影响戏路,但不先拍广告刷知名度,哪来的戏呢?
广告分模特,代言人,这两者的价格差了好几个小数点。
方沂按照“代言人”的规格定价。
他觉得这三年之约,实在是太长,排他性的条款,也不方便接其他糖果广告,便躲进了《新三国》剧组。
《新三国》的拍摄接近尾声。
高木和康凯带的两组人,全部聚集到横店,归高木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