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梨靠在床头,额头上敷着冷毛巾。
她面容憔悴地看着床边的人:“这件事情发生多久了。”
竹穗岁抬起眼睑看了一眼拧毛巾的景淮之,难以启齿道:“好几个月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竹梨脸色苍白,欲要起身却没有半分力气。
掀开被子打算下床:“我要去学校找你们老师。”
许是讲的话多了,喉咙难受止不住的想咳嗽。
手掌撑着床沿咳个不停,五脏六腑都要被她咳出来了。
弯着的脊背一直有双手在替她不停地拍着,力道忽轻忽重。
“你要去把感冒传染给他们?”
景淮之弯下腰,笑容很有几分兴味。
竹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把鞋穿好。
拉着竹穗岁,“你跟我去一趟学校。”
竹穗岁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的这位姐夫,希望能够得到帮助。
景淮之自然是领会到了,虽然没给改口费但那声‘姐夫’听得他莫名舒坦。
抬脚挡在门口,双手插兜。
竹梨目光从下往上移动,瞧着他杵在门口挡住她的去路不由得皱起眉头。
“好狗不挡道。”
“所以我不是狗而是猎人。”
他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懒散笑意。
“你有...”病字还未出口就听到景柚柚的声音。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妈也不在家,你们是不是不要柚柚了。”
屏幕那头的景柚柚异常失落,小小的脑袋蜷缩在李管家的臂弯里。
那模样真让人心生怜爱。
景淮之没答而是把手机屏幕转了过去对着竹梨。
“妈妈!”
雀跃的声音冲走了所有的不开心。
竹梨这才发现他打的是视频通话,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柚柚。”
竹穗岁眉眼闪了闪,思绪陷入一片混乱。
她刚才还在为姐姐找到了幸福而高兴,那点子欣喜这下全都烟消云散。
姐姐为了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付出的更多。
挂断电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竹梨刚刚还佯怒的心情这下逐渐回归平静。
她拉起竹穗岁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以后不要这么软弱不管是谁欺负你,你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更何况这已经不是欺不欺负的问题了。”
竹穗岁拒绝了班级里一位男班长的表白,男生气急败坏到处散播谣言说竹穗岁装清高。
还说是她追的自己,不仅如此逢人便说竹穗岁是个破鞋、有病之类的。
竹穗岁本身性格就比较慢热,平日在班级里话也不是很多,所以大家都相信那个男班长的话。
就连班主任也是如此,她被污言碎语埋得喘不过气,夏玉珍也不相信她。
竹穗岁眸子盛满水光,极力维持着不哭。
“姐姐,我有话要对他说。”
她这会儿也不喊姐夫了,准确来说她现在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心对她姐姐好。
景淮之沉默片刻,神色平静毫无波澜地点点头。
推开门先去走廊等着。
竹梨望向她的眼神都是不解,穗岁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还非要避开她?
门外走廊
“请问您是真的喜欢我姐姐吗?”
十几岁的孩子就是不会拐弯抹角,想到什么便就要说什么。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颇有压迫感,尤其是他矜贵的气质。
竹穗岁说完就将头埋了下去。
“当然。”
他不假思索,也没想隐瞒。
得到这个答案的竹穗岁并不意外,她猜测他的身份地位非同寻常。
“希望您能一直对我姐姐好,她以前受过太多委屈。”
“我的愿望就是姐姐能够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却不想自己成了她的牵挂、她的羁绊、她的束缚。
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她安静地闭上了嘴。
性子柔弱的竹穗岁顶着压力对面前不熟悉的男人破天荒地说了很多话。
“对不起,如果您觉得我的要求很无礼您无视就好。”
略微欠了欠身打算重新回到房间。
房间内,竹梨听墙角的毛病一直没改。
偏偏这里的隔音好得出奇叫她一点也没听见。
还在纠结门外两人说了什么时,门就被人从外拉开。
幸亏她手率先扶住门框才不至于又撞到男人怀里。
仰起脸,疑惑道:“穗岁呢?”
景淮之没说话,身后竹穗岁低低的应了声。
“姐姐,我要去帮奶奶做晚饭了。”
“我们明天再去见老师吧。”
她声音如泉水沁人心扉。
竹梨还想问她跟景淮之说了什么,可她却早已没了踪影。
关上门,她抬起眼皮无声地打量着正在整理床铺的男人。
“她跟你说什么了?”
在问竹穗岁和景淮之之间她选择了后者,因为眼下只有他在。
景淮之背对着她心不在焉答了句:“她说,让姐夫好好照顾她姐。”
唰一下,竹梨满脸通红皮肤表层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多么陌生的称呼,她不相信穗岁会那样说。
只是方才当着她的面,她好像已经叫过他,姐夫了。
清了清嗓子,讪讪开口:“你别胡说,她才不会...”
竹梨本想和他对峙,所以边说边挪到他身后。
男人猛地转过身,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
“不会什么?”
“结婚证已经领了,为什么不能叫姐夫?”
“哦,还差个婚礼。”
说着他掏出手机看样子是要打电话。
竹梨见他越扯越远,急忙踮起脚去抢他的手机。
“你干什么啊?”
“我在想如果请公司所有人去的话应该安排几桌。”
景淮之看着屏幕的神色波澜不惊。
她真的欲哭无泪,怎么事情越来越离谱且已经到了愈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索性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我只配当小三,当不了正宫。”
话音刚落,房间寂静无声。
纤细的腰身被裹挟住,男人侧头愈发觉得很荒唐。
“我旁边这个是鬼?”
红色的小本本被递到她眼前,竹梨瞪圆双眸。
谁家好人一天到晚把结婚证揣在身上?
伸手去抢却被男人灵活地躲开了。
宝贝似的收进内里的口袋。
“又不是我说的,是您老相好说的。”
您?
老相好?
景淮之慢条斯理地挽起衬衫袖口,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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