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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西斯利亚 多恨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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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其博格达的雪山之上, 长年累月覆盖着皑皑的白雪。

西斯利亚就那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看着这座雪山之上的人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偶尔会有几个长着尖尖耳朵的白皮精灵或是黑皮精灵送来他们领域范围内的特产与人类分食。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 一个男孩子突然地出现在他的身边,每天在他的神像旁诉说着趣事,偶尔也会带来一些贡品随意地摆放在神像前,但似乎觉得神像不会动也没有嘴巴,他也会从盘子里抓起瓜果就往嘴里送。

不过他只觉得这个小家伙十分呱噪, 毕竟他全知全能,把他所知的事再复述一遍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过男孩却尤其喜欢与西斯利亚的神像待在一起,渐渐地,西斯利亚也逐渐习惯了男孩的陪伴。

他看着男孩一天长大,长成了青年, 眉眼绽开,丰神俊朗, 雪山之上常年不见日光,导致男孩的皮肤生的白皙如玉,倒跟个小姑娘似的。

然而雪山上的人类们生活却逐渐困难起来。

新上任的精灵王们野心昭昭,接连撕毁了三族订立的和平条约,都妄图由自己统治整个昆其博格达。

雪山上的人类不得已也只好推举出了属于他们的王,带领他们反抗其他两族的统治。

西斯利亚就那样看着已长成青年的男孩荣登王座, 眼神坚定不移, 清澈无比。

那一天, 雪山之上的雪莲花,绽放开了笑脸,开的漫山遍野, 似乎都在为青年送上祝福。

不知为何,就连西斯利亚自己,内心也是极度愉悦的。

更令他高兴的是,青年迫不及待地来和他分享喜悦之情,青年的指尖如夏日三伏,搭上了神像的手掌,滚烫而热烈,如同他的眼神。

“西斯利亚——”他的吐息饱含热情,他的手顺着神像的手臂,肩膀一路抚摸而上,最终停在脸颊之处,“我会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为你奉上最高的荣耀,为你建造这世间最华美的宫殿,我将永远陪在你身边。”

那一刻,西斯利亚只觉得心脏处一片柔软,如果不是他的本体是一尊石像,他只怕已经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青年站起了身,一甩白色的长袍,踏着日光远去,背影逐渐消失不见。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又令人煎熬。

西斯利亚永远记得青年身披战甲,荣光回来的模样,长袍被风吹的烈烈起舞,黑色的碎发有些长,隐隐遮住了眼尾,眼神中带着些许疲惫,但在看到西斯利亚的神像之时,仿佛一瞬间就扫去了眼底的疲惫。

青年忍不住跨步上前,拥抱住了西斯利亚的神像,极尽温柔,低声细语:“我回来了,西斯利亚。”

西斯利亚默默地在心底回复着。

——欢迎回来。

青年最终赢得了胜利,但他清楚的知道,无论是人类和精灵都迫切的需要和平来繁衍生息,战争只会带来无尽的伤痛。

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都不需要一个同样的施暴者来统领他们,又或者说,是他自己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青年卸下战袍,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祭祀长袍,他的心愿,不过是想终此一生,陪伴在西斯利亚身旁罢了。

不知多少个春秋冬夏,寒来暑往。

西斯利亚神像所在的房屋被一次次翻修,从破败的茅草屋一直到初具雏形地白色宫殿,一砖一瓦皆是青年亲手设计。

或许此时已经不能称之为青年了,许是在西斯利亚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青年的鬓角处已染上了白丝,脸上爬满了皱纹。

初春过后,积雪有了融化的迹象,迎着春风,西斯利亚又再见到了垂垂老矣的他,他被年轻人们簇拥搀扶着送来,他摆了摆手,示意年轻人们离开,让他和西斯利亚单独相处。

他拄着拐杖走近,浓重的喘息声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缓缓走近,慢慢倚靠在西斯利亚神像的腿旁,低声叙述着:“西斯利亚,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为你着迷,如果你能化身成人类就好了,不,那也不好,那你一定会化身成一个绝顶美貌的男子,下辈子,下辈子吧,我一定成为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孩子,这样我就可以嫁给你了……”声音愈来愈小,伴随着那一双枯瘦如柴的手缓缓坠落,彻底湮灭。

——你的祈愿,我收到了,我等你。

香烛袅袅,纵是再浓烈的哀思也不过在顷刻间就化为了泡影。

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

西斯利亚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看着昆其博格达发生着沧海桑田的变迁。

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总有人妄图掌控整个昆其博格达,将所有族群拉入战火,但他注定只会功败垂成。

战争与和平总是随着时间的轮转交替演变着。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冰雪消融的时刻到了,伴随着婴儿一声嘹亮的啼哭,西斯利亚似有所感应地再度清醒过来。

——会是你吗?

小小的婴孩逐渐长大,五官长开,依稀可见那人的模样,也不知到底是何种缘分,女孩的名字和那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乔伊斯。

乔伊斯同样喜欢在空闲地时候往西斯利亚这里跑,带着很多食物当作贡品,也同样肆无忌惮地抓起食物就往嘴里送。

看到这一幕的西斯利亚总是有着一种莫名怀念的感觉。

与当初不同的是,乔伊斯不再是昆其博格达雪山上的祭司了,祭司换成了一个看起来就十分无趣的中年男子。

他见不得乔伊斯不学无术整天到晚往西斯利亚神像这里跑,他会把她捉小鸡一样地带走,教她习武识字。

毕竟,人类与精灵族们之间的竞争愈来愈激烈,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打响。

时间总是流逝地格外迅速,平淡的日子结束在一个冬天。

昆其博格达的雪山脚下,兵刃相击的声音直往雪山之上传来,族人们以惨烈的方式方才死守住通往雪山之上的要道,如果再无转机之向,只怕人族顷刻之间便会覆灭。

而这时的乔伊斯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少女,眉如远黛,烟波流转之间,倒有几分天地为止失色的感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大抵便是如此吧。

不过长大的之后的乔伊斯很少露出笑容,时常冷着一张脸,西斯利亚常常感叹可惜了乔伊斯这张俊美的脸,也不知这性格随了谁。

毕竟印象中的乔伊斯总是豪放又大胆。

在这危机的时刻,乔伊斯站了出来,步步生莲,尽显曼妙之姿,她举着金色的权杖,号召族人们做最后的反击。

这场战役,最终还是乔伊斯趁机击杀了挑起战争的精灵王们,让人族以微弱的优势成功击败了精灵族们,获得了战争的胜利。

这场战役,乔伊斯在族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再无人撼动。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战争结束以后,乔伊斯脱下了华丽的王袍,卸下了厚重的王冠,一心只想侍奉在西斯利亚的身边。

不过这一次,可没有尽如她意。

毕竟在西斯利亚的身边,本就有着祭司的侍奉,再加上精灵族们只崇拜强者,换句话说,精灵族们只服气这个在战场上一骑当千,成功扭转战局的女人。

“西斯利亚,我想任性一次,这一次我想试着让昆其博格达不再发生战争,我想让人类与精灵们和平共处,不再受战火的洗礼。”

那一夜,西斯利亚看着跪在她面前虔诚祈愿的少女。

他突然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乔伊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西斯利亚的身边,带领着族人们走下了雪山,在比邻大海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城镇,两侧分别是精灵两族,精灵两族同样选举出了新的王君,跟随着乔伊斯的脚步一心想要维持着和平,改善三族人之间的矛盾。

一年一年过去了,人类与精灵族人们之间仿佛已逐渐放下仇恨,他们互通有无着,三族之王便约定好了每隔几年举报一次宴会,也给人类和精灵族人们一次开诚布公联络感情的机会。

随着一次又一次宴会的举办,所有人都觉得昆其博格达本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所有族群和平共处,其乐融融。

然而贪欲是永无止尽的。

光明精灵王与黑暗精灵王计划着在宴会上谋害乔伊斯,人族必定群龙无首,他们便可借此机会重燃战火,当时候,鹿死谁手,最终统领整个昆其博格达,就各凭本事了。

随侍在黑暗精灵王身旁的格里尔忍不住失去来之不易的和平,他偷偷地向乔伊斯通风报信,知道一切的乔伊斯没有做出答复,只是让格里尔安抚好前来参加宴会的人类与精灵族们。

乔伊斯回到了雪山,在白色宫殿前踌躇不前。

她曾经信誓旦旦对着西斯利亚许诺下的誓言,如今验证下来竟然全是空想。

她忍不住想要仰面发笑,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

祭司的孩子伊斯卡看到这个样子的乔伊斯,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只是一脸天真无邪,朝着爸爸喊道:“爸爸,爸爸,乔伊斯大人回来了哦!”

祭司也很是惊喜,将乔伊斯引入了白色宫殿,他知道,乔伊斯有很多话想和西斯利亚诉说,便识趣地守在宫殿门口。

乔伊斯惨然一笑,跪倒在西斯利亚的神像之前:“西斯利亚大人,我想要努力做到的事情,到头来,竟还是错了吗?”

西斯利亚最终没有给她她想要的答案。

烛光忽明忽暗,阳光透过半开半合地殿门将西斯利亚神像切割成了两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乔伊斯隐隐约约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有清凉的手指触摸上了自己的脸颊,为自己拭去了泪痕,随后便是一个带有安抚气质的拥抱,让她不自觉沉浸其中,那清凉的手指顺势而上掩盖住了她的双眸,她慢慢感觉到意识逐渐模糊,直到彻底消失。

“乔伊斯”睁开了双眼,转身向大殿门口走去,他本想直接离开,但祭司心眼通明,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忍不住举起手中的权杖想要把乔伊斯体内的西斯利亚逼出来。

只不过,西斯利亚的动作更快,长长的指甲刹那间便划过祭司的喉咙,祭司还没来得及反应,身躯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藏在阴影处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地伊斯卡任由涕泪横流,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生怕引起这个恶魔的注意。

西斯利亚顿了一顿,似乎感觉全身都在抗拒,他放松了身体,从袖中摸出了一块绢布,拭去了手指上的血迹,低声轻语:“乔伊斯,你做不到的事情,不如就交给我吧!”

感受到身体不再抗拒,西斯利亚也不作停留,向着雪山下走去。

看着西斯利亚背影消失不见,伊斯卡才放下手,重重地喘息了几声,飞快地抹去泪水,从另一个方向下山,她只知道,她要逃离这座岛屿,逃离这个可怕的恶魔。

◇◇◇◇◇◇

宴席过半,人族与精灵族们才见到姗姗来迟的“乔伊斯”,“乔伊斯”一改往常高不可攀的神色,向光明精灵王与黑暗精灵王敬酒。

高傲的王们不疑有他,爽快地一干而尽。

酒过三巡,光明精灵王突然红了眼睛,拔出佩刀,刺向了黑暗精灵王,黑暗精灵王反应不及,当即丧命。

黑暗精灵王的护卫们立刻拔刀反击,光明精灵王紧随其后倒地。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乔伊斯”却不再看这场发生在海边小镇的闹剧,招呼着人族离开。

——乔伊斯,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类,你应当是不会选择离开我的吧?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通通消失好了。

——不过他们依然还会是你的臣民,你最忠诚的信徒。

“乔伊斯”转头看向了紧跟在身后,全身心信任着他的人类,嘴角泛起了一抹嗜血的微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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