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玫瑰培育基地是傍晚, 这里四季变化不明显,气候宜人。闵稀穿了薄风衣正舒适,风吹在脸上温润轻柔。
傅言洲下车时拿了一张旧报纸, 报纸是从波士顿的家里带过来, 很多年前的一份报纸,夹在书里忘记处理,留存至今。
闵稀抓住他手:“你拿报纸干嘛?”
傅言洲说:“有用。”
闵稀当然知道有用,没用也不会带到培育基地, 她拿手肘撞一下他的腰, 学着他的口吻:“好好说话。”
傅言洲笑:“哪里没好好说话?”
“没告诉我报纸是做什么用。”闵稀边说边去挤他,本来就是条羊肠小路,傅言洲被她挤到路边边,衣服蹭到玫瑰花上。
傅言洲无奈失笑, 攥攥她的手:“稀稀, 好好走路。”
闵稀逗他玩, 又将他往路边挤了一下。
傅言洲把报纸塞给她。
“诶,你给我……”干什么?
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出口, 闵稀忽然惊叫一声, 她被拦腰抱起。
傅言洲弯腰,故意将她放得很低,闵稀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掉在地上,她两手紧紧搂住他脖子。
“能不能好好走路?”
“不能。”
闵稀笑着,拼命攀紧他以免自己滑到地上。
保镖走在后面,视线无处安放。
他倒着走,故作观察周围有没有异常,这个动作实属自欺欺人,培育基地有智能安保系统, 外人根本进不来。
等前面没了笑闹声,他寻思着两人应该变回正常走路,他转身不到一秒又旋即转回来。
傅言洲站直,把她抱回正常高度。
刚刚她喊了一声老公,傅言洲才不再逗她将她紧抱在怀里。
闵稀吻上他,学着他深吻。
公主抱的姿势没办法长吻,她脖子累。
傅言洲在她唇上又亲了下,放她下来,从她手里拿过报纸。
“等一下。”闵稀拽着报纸边角,“我看看上面的日期。”她还以为自己看错,又确认一遍,的确是八年前的报纸,那年他还没毕业。
她抬头问他:“在哪里买的旧报纸?”
傅言洲把报纸又给她:“不是买的,从波士顿带过来。”
前面不远处是闵稀最喜欢的那间蓝色风车小木屋,“你慢慢看。”他大步往木屋走去。
闵稀边走边看,回忆那年发生了哪些新闻。
小木屋的侧门没上锁,傅言洲直接拉开,里面有一些工具,他找了一把剪刀,就近剪了几朵白玫瑰。
“稀稀。”闵稀走得很慢,还在后面十几米处,他喊她过来。
闵稀折起报纸:“来了。”
这才看到他旁边的木椅上有十几朵玫瑰。
傅言洲伸手:“报纸给我。”
闵稀后知后觉:“你用它包花?”
“嗯。”傅言洲不会包,按照自己的感觉,把十几朵白玫瑰用报纸裹起来,斜放在她怀里。
他收起工具,带她去另一片玫瑰园。
沿着木板路,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目的地。
太阳的余晖早已收起,西边天空像被深浅不一的蓝色染料渲染。闵稀坐在一幢小木屋的屋顶,远眺暮色下的莱茵河支流。
傅言洲站在木屋下,抓拍了几张。
“稀稀,要不要下来?前面还有景点。”
闵稀不由担心:“天快黑了,看得清楚吗?”
傅言洲收起手机,“看得清。天黑才有效果。”他扶着木梯,闵稀顺着梯子小心翼翼从屋顶下来。
梯子还剩最后两阶,傅言洲直接把她从梯子抱下来,他不忘提醒她把那束玫瑰花抱上。
闵稀以为还要走很远,刚才她在木屋屋顶没看到附近还有什么特别的景点,结果只走了五分钟左右,在木板路即将右拐时,傅言洲站定,他转脸对她说:“你抱着那束花倚在路灯灯杆上,我看看拍照效果。”
闵稀没听到他说什么,看怔神。眼前是一个站台,一张简易的长木椅,一个木质路牌,还有一盏木质灯杆的路灯,路灯是她床头那盏木质台灯的等比例放大版,灯罩上映出立体的玫瑰与桔梗。
傅言洲:“这个小场景用来拍婚纱照。”
闵稀终于回神,看向他:“路牌和路灯都是你做的?”
傅言洲颔首,第一次拍婚纱照她留了很多遗憾,这次不能再留。他示意她到灯下站着,看看拍照效果。
闵稀走过去靠在木灯杆上,怀里是白花绿叶泛黄的旧报纸,与路灯和路牌意外地和谐。
傅言洲:“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拍婚纱照之前都来得及改。”
闵稀摇头,什么都不用改。
傅言洲让她尽管提意见,不要有任何心里负担:“你有想加的元素我再往上加,不麻烦,也不浪费钱。”
他道:“搭建这个场景一共才花了几十块钱。”所有木材没用花一分钱,都是培育基地现成的,只花了钱买灯泡和一些小零件。
“木头多的是。”
闵稀依然摇头:“我就觉得这样好看,什么都不用加。”
在他亲手搭建的场景拍婚纱照,此生无憾。
傅言洲牵着她原路返回,闵稀边走着还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路牌和路灯,“等以后我要带我们的宝宝过来拍周岁照。”
傅言洲倏然偏头看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起孩子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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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培育基地待了两天,第三天早上返程。
闵稀在飞机上收到哥哥的消息,闵廷发给她两张花花草草的照片。
闵稀回:【这不是外公送给妈妈养的花草吗?】
【嗯。】
闵廷问:【看出什么变化没?】
变化不要太明显,她旅游之前这些花草感觉快不行,蔫了吧唧的。这才过去一星期,生机勃勃。
【外公拿回去养了?】
闵廷:【没。是妈自己照顾的。这一星期爸妈都住在家,妈还是不怎么跟爸说话,不过比以前情况好一些,爸说十句话妈能回应五六句。我打算搬出去住段时间,给他们多点空间相处。你呢?】
闵稀:【我也搬。】
她和哥哥的房子在同一个小区,不同楼栋,两栋楼离得不远,走路三分钟。
闵廷:【那我顺便把你常用的东西打包过去。】
闵稀特别提醒:【记得把我床头那盏木台灯带过去。】
闵廷:【台灯结不结实?别一碰就散架最后赖我身上。】
闵稀:“……”
【放心,散架也不会让你赔,再让傅言洲找胶水沾上就行了。】
当晚下班到家闵廷就开始收自己的随身物品,闵稀的行李由阿姨帮忙整理。
阿姨询问:“稀稀的台灯带不带?她可喜欢这台灯了。”
“带。一会儿我找盒子装。”
说罢,闵廷去了楼下储物间。
当初傅言洲让他把台灯拿到闵稀房间,包装盒拆下来后他没扔,当成贵重物品放在了储藏间。
闵廷提着盒子回到楼上,拔下台灯插头开始装盒。
阿姨夸道:“盒子也这么好看。”
闵廷多瞅了一眼包装盒,应该是傅言洲用其他物品的纸箱改装而成。
“稀稀,你回来啦?”母亲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江芮刚到家,回房换衣服时听到女儿的房间有聊天声。
闵廷回母亲:“稀稀还在飞机上呢。”
说话间,江芮走到房间门口,原来是阿姨在收拾女儿的日常用品,一个大行李箱快装满。
她过去帮着一起收拾:“稀稀回来就要出差?”
闵廷:“不出差。她要搬出去住。”
阿姨不打扰他们母子聊天,她借口离开:“我去做饭。”
放下正在整理的东西下楼。
闵廷把台灯装到盒子里,电源线绕成圈塞到一边,对母亲道:“妈,我也搬出去住。过年再回来。”
江芮心思敏锐,问儿子:“你是谈恋爱了想搬出去,还是为了我和你爸爸才搬出去?”
闵廷想笑,母亲怎么会以为他恋爱了。傅言洲当众喊他哥的概率都比他谈恋爱的概率大。
他实话实说:“你和爸很少有二人世界。”他们还小的时候,父母每次回家都是尽可能地多陪他和妹妹,连单独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我和稀稀搬出去后,你们试着多相处相处,既然你和爸都决定不离婚,往后还有那么多年要一起过,外公也希望你能过得舒心一些。”
“妈,你不一定要那么快原谅爸,我和稀稀在家,你顾及我们就不去跟爸吵,等我们搬走,你想怎么怼爸就怎么怼。”
江芮浅笑着,眼底却湿润。
这两年,不管她做什么决定,儿子和女儿都无条件支持她。
她帮着儿子把稀稀的台灯封箱,问儿子:“你呢?有时候想没想过在感情上有个归宿?”
闵廷:“我打算让傅伯伯帮我介绍一个。”
江芮:“……”
连相亲都不愿相的人,现在竟然主动找媒人介绍对象,关键这个媒人还是傅言洲爸爸。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你真打算相亲?”
“嗯,遇到合适的也不是不能考虑结婚。”
“什么样的才算合适?妈妈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
闵廷说:“哥控。”
“……”
听上去很荒谬,但仔细想想,大概只有这样的姑娘才能对闵廷妹控的做法理解一二。
闵廷把妹妹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箱子提到楼下。
他自己的行李不多,公寓那边什么都有,他将妹妹送他的那三幅油画都带了过去。
礼尚往来,他也被妹妹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
除夕那晚,闵稀收到哥哥送的礼物,包装精美。她拆开来,是三本旧课本,高中时她借傅言洲的那几本。
哥哥之前说当废品卖了,一块二一斤,她信以为,结果完好无损替她保存着。
傅言洲洗过澡出来,见她在看书,顺口问道:“什么书?”
闵稀把他记笔记的那页给他看:“认不认得是谁的字?”
“这不是我的书?”
“嗯,我高中时借你的。”
傅言洲盯着她看了数秒,抽走书把她抱在怀里。他记得她用完后要把书还给他,还专门给他打电话,问他哪天有时间,她送到他家里。
他已经用不到,让她随便怎么处理,没想到她一直留着。
“不是让你处理了?”
闵稀看着他:“舍不得。”
傅言洲低头亲她,闵稀含住他的唇,伸手关了那盏台灯。
傅言洲回吻她,把她箍在身下,用力抱着她抵住。
似乎怎么用力都不够。
……
新年过去,天气渐渐回暖。
三月初,江芮养的两盆玫瑰开花了,打算送给女儿。还有一周就是女儿生日,她在琢磨送女儿什么生日礼物。
那晚,‘安静、乖巧、优雅’的姐妹群里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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