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 池柚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奔回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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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化个妆?但是现在都这么晚了,没必要吧。
池柚站在梳妆镜前纠结了几分钟, 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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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能过于刻意,显得用力过猛,所以简单打个粉底, 涂个口红就好。
准备好后,在等岑理过来的这段时间,她做什么的心思都没有, 怀着一颗忐忑期待的心在家里走来走去。
这种煎熬又期待的心情, 又仿佛跟高中时重合。
每次路过他班级时希望他正好站在走廊上,去食堂吃饭时希望他正好也在打饭,以及放学回家时,他的班级也正好下课, 接着他们就能够短暂地在公交站台相会。
池柚永远记得,她和朋友站在一边, 而岑理站在另一边。
偶尔会有人跟他一起等公交, 不过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个人。
安静地站在那里, 身上牵着白色的耳机线, 一端连着他的耳朵, 一端踹进他的校服外套的口袋。
他们的中间还隔着几个人,她故意和朋友笑闹着, 仿佛毫不在意,但其实悄悄的余光中都是他。
她还记得岑理当时搭的是28路公交车。
遗憾的是, 她不是坐28路车回家。其实心里有过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也乘上那辆28路公交车。
绝不是要跟踪他的意思,她只是想跟他搭上同一趟公交车,这样公交车行驶在路上,她能够多看他几眼。
不过她也只是想想,一直不敢实施。
她的暗恋太胆怯了,不足以支撑她的勇气尾随他乘上那辆28路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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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许是老天爷可怜她每天只能站在公交站台傻傻望着一个人,于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是一天的早上,池柚如往常般顶着睡眼惺忪的一张脸准备去上学。
看到女儿那副起床要命的模样,池妈又开始唠叨:“我说给你办寄宿,你偏要走读,早上又起不来总是迟到,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池柚语气叛逆:“我这不是起来了吗?”
“你看你这幅样子,等到了学校,其他人都在早读,你不趴在桌子上睡个回头觉,我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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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池妈说,“你舅舅胆结石住院了,你今天放学以后别回家,直接去医院看你舅舅,我和你爸下班了也回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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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妈又嘱咐道:“搭28路公交,到童大附属第一医院下,别搭错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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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路,直接到医院门口的。”
到了学校后,池柚没有如往常般趴在桌上睡回笼觉。
耳旁是班上同学们或大或小的早读声,有人背文言文,有人背英语单词,还有混在声音里跟其他人闲聊的,如果是平常,这些声音都是绝佳的催眠曲,而今天的池柚捧着英语书,破天荒地加入了早读行列。
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打铃后班主任走进教室,看见池柚那锃亮的一双大眼睛,笑着说:“池柚,是不是知道第一节是我的课,所以忍着没睡觉啊?”
池柚嘿嘿一笑。
放学后,她没有跟平时一起搭公交的朋友一起,而是背着书包跑到129班的教室走廊那边故意走过。
129班今天不知怎么的,还没放学,他们的班主任还在讲台上说话,池柚站在隔壁的130班门口,装作是在等130班的某个人。
而130班这会儿已经下课,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负责打扫卫生的同学看到池柚在自己教室门口转悠,问了句同学你找谁。
池柚挺尴尬地说:“没找谁。”
然后又再往旁边的一个教室挪了挪。
等了会儿,129班终于下课,池柚赶紧又站远了点,悄悄观察岑理什么时候出来。
他出来了!
熟记于心的高挑身形,浅色校服,黑色书包。
男生像平常一样,走出学校,站在站台旁等公交。
如果说之前池柚都不希望28路车的到来,那么现在的她比任何人都期待28路车赶快来。
他等公交的时候没事干,通常会带副耳机,池柚虽然好奇,但并不知道他耳机里听的什么歌。
也许不是歌,是英语听力也可能,毕竟是年级第一的学霸,肯定会抓紧时间学习。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咦?池柚,你还没走啊?”
池柚也惊讶本应该早就走了的朋友此刻居然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也没走?”
朋友说:“我去书店看了。”
高中生的零花钱有限,并不能随心所欲买东西,而且家长们也不太允许他们这个年纪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于是有些学生都会选择去书店白嫖。
朋友又问池柚怎么还没走,池柚答不出个所以然,就说放学后突然想上厕所了,才耽误到现在。
朋友跟池柚一样,平时大大咧咧的,听她的理由,噗嗤一声笑了。
“你便秘啊,上这么久的厕所腿都不麻吗?”
朋友的声音很大,池柚哎呀了一声,生怕在这里等公交的其他人听到,尤其是岑理。
结果朋友看到她难为情的样子,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两个女生就这样在公交站台旁打闹了起来。
终于拯救她的28路车到了,池柚急着甩开朋友,公交车还没彻底停好,她就迈开了步子。
“车来了,我走了。”
朋友奇怪:“你今天怎么坐28路了?”
池柚有些生朋友的气,故意没告诉她。
“你管我。”
急于甩开朋友,池柚攥着书包带往公交车跑过去。
没顾得上别的,结果正好撞上慢悠悠走过来的岑理。
跟男生的胳膊轻轻撞了下,她心里一慌,道歉也忘了说,赶紧退后几步,示意他先上。
岑理看她一眼,先上了车。
池柚跟在后面上车后,下意识去看岑理坐哪里,发现他径直往后面走去,然后坐在了后排靠窗靠里的位置上。
如果故意坐在他旁边,就太刻意了吧。
就在她这几秒钟纠结要不要厚着脸皮坐过去的短短时间里,其他坐这趟公交的学生都已经上了车。
不止是岑理旁边的位置没了,其他的空位也没了。
池柚叹了口气,只能站着。
不过站着也好,因为如果坐在岑理前面,她要是转头去看他,就太明显了。
这样侧身站着,只要轻轻一撇头,谁也察觉不了,她也能看见岑理。
他真的很喜欢曲着手腕,用手背撑住下巴呢。
公交车上,有人在聊前不久的考试,有人在吐槽自己班上的老师,有人拿着手机,抓紧这短短的时间里打手游,只有岑理,什么都没干,听着她不知道的歌,悠闲地侧头看向窗外。
驶过一站又一站,窗外的景色一直在变化,而车上的乘客也来来去去,男生的模样和姿态始终沉静,表情未变,好看得像是一幅画。
池柚的心跳很矛盾,明明因为看到了他而变得很快,节奏却又莫名舒缓,仿佛是跟随着她,在公交车上陷入了一段静止的时间。
公交车内的广播说第一医院到了。
池柚回过神,叹气。
还是到了,她要下车了。
再见了岑理。
刚在心里这么说,谁知道岑理就站了起来,然后也在这一站下了车。
不会吧。
不会这么有缘吧。
她下了车,心想岑理的家可能住在第一医院附近,而她是要去医院,就算有缘能在同一站下车,但下了车,还是得分道扬镳。
然而世事无常,当她以为一件事没有希望的时候,偏偏老天爷就给了她惊喜。
走在前面的男生径直走进了医院大门。
老天爷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池柚在心里默默感谢老天爷,抓紧书包带,迈着雀跃的小步伐也走进了医院大门。
然而她也没忘记自己今天来医院到底是干什么的。
她是来看舅舅的。
她不确定岑理是不是也去住院部,但是她得去了。
不能为了喜欢的男生,而忘记自己的亲人。
可是住院部是在哪里来着?
刚刚因为太高兴,进来的时候都忘了看门口的地图了。
看向前面的男生背影,池柚再次陷入纠结。
要不问问?
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搭讪机会。
池柚加快脚步拉近跟岑理的距离,还没开口,心里头的鼓就快震碎了。
这时候迎面走来一个护士阿姨,看见岑理后,笑着说:“岑理来了啊,来找你妈妈?”
池柚顿住。
岑理是来看他妈妈的?
所以他妈妈也生病了?
岑理叫了护士一声阿姨,然后点头说是。
护士又问:“怎么今天还带了女同学一起来?”
池柚:“……”
这时候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岑理已经转过头看到了她。
她跟岑理还有几步的距离,但是因为穿着同样的校服,又走在同一条路上,所以被误认为是一起的很正常。
池柚僵住了。
不用别人说,她都觉得自己很像个跟踪狂。
但是天知道,她真的不是。
如果这时候岑理来一句“你是谁”,或者“你跟在我后面干什么”,她估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完了完了。
然而他没有,她甚至听到他淡淡嗯了一声。
护士哦了声,没说什么,笑着走了。
池柚暂时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有当场质问她。
等人走后,男生也没有开口询问,倒是没有表露出什么被尾随冒犯了的样子,微微抬眉,只是静静地看着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很像是跟着他的一条小尾巴似的女生。
只不过此刻的安静对池柚来说无疑也是一种惩罚。
本来是想自然地搭讪,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只能硬着头皮问:“……请问你知道住院部怎么走吗?”
岑理微愣,原本对于这个莫名其妙而且还跟他穿着相同校服跟在他身后的女生,表情一直是淡定的,但这会儿听到她要去住院部,才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色。
“你是要去住院部?”
“嗯,我一个亲戚住院了。”
我真的不是跟踪狂。
为了让他相信,池柚又多解释了一句没必要的话:“我舅舅胆结石。”
沉默几秒,岑理给她指了条路:“那你走错路了,住院部在那边。”
“谢谢。”
她还是没忍心关心了一句:“那个、同学,你妈妈也生病了吗?”
她想叫他的名字,可是如果她叫了他的名字,被他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办?
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回答,比如说你的名字经常出现在荣誉红榜上吗,比如你在学校很出名,我当然认识啦。
可是这样的回答,也是在变相地告诉他,我认识你。
但她不想。
所以她尽力用疏离的语气来藏好对他的喜欢。
可是既然疏离,又为什么要关心人家的妈妈?
哎好矛盾。
也不等岑理说什么,池柚就又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
“就算生病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听我妈说,第一医院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院,这里的医生大部分都是专家级别的,平时挂个号都很难,你妈妈来这里看病,很快就会好的。”
池柚其实也记不太清,只是听父母讲过,她模糊地重复着,试图为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关心找补。
接着,她听到男生很浅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谢谢。”
池柚嗯了声:“那我去住院部那边了。”
“同学。”岑理开口。
“啊?”
“我叫岑理。”
“……”
岑理嗯了声,然后就真的像个客人似的,礼貌地在沙发上坐下了。
岑理的妈妈就是医生,所以他那次去医院,不是去探病的,而是去找在医院上班的妈妈的。
心里想着这么好的人,这么好的人就给她发消息了。
她下楼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以奔向男人的速度,电梯下沉得缓慢,她直接着急得原地跺脚。
但现在她心里的小甜蜜才刚上头,哪有那么容易就放弃。
“……”
岑理嗯了声,语气清淡:“嗯,加班累了,见一见你的话,心情会好一些。”
然后脸被掐了下。
她蹲在储物柜旁边,边找边在心里犯嘀咕。
刚刚恋爱脑上头,厚着脸皮把人请上楼了,结果这会儿她又有点怂了。
就当她耍心机好了,她就是想让岑理哄她。
说完就要离开自己的房间,岑理这会儿终于有了动作,将她拉住。
然后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她就这样跟无头苍蝇似的找游戏机,他还真就一直等着?
池柚本来今天的心情也不太好,可是听到他这句话后,阴霾瞬间消散。
他应该能明白过来,游戏机只是她请他上楼的借口。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在家里等你了,”池柚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家附近没有什么玩的东西。”
被他手指刮的那边脸颊火辣辣的,池柚咬牙切齿。
刚刚那飞奔的势头一下子就消失了,她怂得小步走过去,特别尬地来了句:“嗨……”
岑理弯下腰看她,声音很低,也很耐心:“我就加了两天班,没顾得上你,怎么又垮着个脸了?”
具体有多奶多甜呢,反正如果是单身狗的池柚听到自己这时候的语气,肯定会嫌弃。
关心过后,池柚站在一旁,池爸池妈则是继续关心舅舅的病情。
虽然是个请他上楼的借口,但家里确实有游戏机,当初池柚要买,池茜不让她买,说她绝对是三分钟热度,池柚特别肯定地说不会。
从小家人就说她是开心果。
他这幅样子,搞得池柚有些忐忑。
在小区楼下不方便亲亲贴贴,所以她就叫他上楼了,这很难理解吗?
在她震撼的表情中,他伸手,轻刮了下她的脸。
不再矜持,她伸手,手指抓上他的外套,然后慢慢地抱住了他。
安慰个毛啊。人家的妈妈就是医生。
池柚皱眉:“当然有啊。”
但是听他这么问,她突然觉得,自己得说。
“……你期待什么?”
好不容易不怂了,心里那些小纠结也暂且放下了,她鼓起勇气邀请他上楼,他居然拒绝?
男生语气平静:“上次你在体育器材室抓到我抽烟,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我还以为你记住了。”
她今天真是冤死了,又是差点被认为是跟踪狂,又是被爸妈说没良心。
此刻,岑理就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池柚刚刚给他倒的一杯水。
然而岑理在愣了下后,温声拒绝了她。
池柚心想这次她一定要自然一点,问他:“我们去哪儿啊?”
“……”
……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
枪灰色的轿车就停在路边,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微弱的金属色,年轻男人站在车子边,穿着他素日最钟爱的黑白灰,一身深色,简约轻薄的梭织外套,长裤休闲,衬得那张脸白皙冷淡。
岑理挑眉,慢吞吞道:“那看来是我白期待了。”
池柚闷闷地说:“可以。”
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开口,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要求上楼的。
他虽然说的委婉,但池柚是个认知正常的成年人,她能听懂。
池柚正经道:“是啊,不然呢?”
池柚心里痒痒的。
只不过他们是完全两种类型的开心果就是了。
她只能暂时以招待客人的架势对岑理说:“你随便坐吧。我姐说了,只要不进她房间就行。”
被摸的头顶酥酥麻麻的,池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清脆活泼的声线这会儿变得黏糊糊的,有点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嘀咕的同时,又有点埋怨岑理。
“三两句说不清楚,”池柚小声,“要不我们上楼吧,我慢慢跟你说。”
然而事实证明池茜说得对,游戏机买回来了,池柚刚开始还挺有兴头,然后玩了一两次,新鲜劲儿过去,游戏机就被丢在了角落吃灰。
说完这句,他似乎是叹了口气,诚实道:“要是不想的话,那我就不是男人了。”
被需要、被依赖,在池柚看来,比她需要他、依赖他,更让她高兴。
因为这说明了,他是需要她的。
等了几秒钟,池柚挠挠脸,找游戏机去了。
正琢磨着,有人敲了敲她敞开着的房门。
然而她涂了口红,不能埋。
现在想起来,池柚又发现了自己自作聪明的一个小地方。
岑理走进来,看她蹲在储物柜面前,问:“还没找到?”
沉思片刻,岑理问她:“你家附近有什么可以逛的地方么?”
“我很想。”
-
然而等真的到了楼下,看到了站在她楼上的男人后。
找到住院部舅舅的病房后,池爸池妈已经到了,看到她来,招手让她过来关心一下舅舅。
莫名的,池柚突然咧嘴,在病床边笑了起来。
池柚心一跳。
岑理这会儿才终于不紧不慢地揭秘,缓声说:“我本来还在期待,跟你上楼,一进你家,你就会对我做点儿什么。”
她有些失望,但还是尊重他的想法,表示:“你要是不想的话就算了。”
池柚抿唇,其实心里已经在咕噜咕噜冒起窃喜而得逞的小泡泡。
她也很乐意当一颗开心果,所以她总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这里不是什么特别繁华的商业区,街边除了一些餐馆,也没有特别的娱乐活动,倒是有音乐酒吧,但池柚觉得岑理应该不会是喜欢去酒吧的人。
岑理果然说:“跟我说说。”
后知后觉的羞惭铺面而来,池柚想一头埋进抱枕里。
池柚故意弱弱地嗯了声。
池柚心说,我知道啊。
岑理眼神一暗,没说话。
他那时候笑了,估计就是在笑她的自作聪明。
她确定了,岑理也是她的开心果。
他拒绝她?
岑理微抬眉,懒散回了句:“嗨?”
他问:“你家真的有游戏机吗?”
岑理今天过来,应该就只是打算见见她,然后说说话就离开,但她不想他这么快就回去。
“我听你的,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还好买了,不然今天都没借口了。
「下来吧,我到了」
他怎么这么好啊。
她决定再加把劲。
“看来是我高估某个胆小鬼的胆量了。”
这个时候就别怂了,邀请吧。
池妈无语:“你怎么回事呢?你舅舅生病住院,你还笑得出来?”
池柚愣愣地问:“见我?”
岑理说见到她会心情好,这一刻心中的满足,胜过任何时刻。
“……”
一瞬间,心怦怦跳,池柚最后跑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发型,迅速下楼。
抱着他,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男人对她摸头的力道又更温柔了些。
岑理喉结微动,问:“你姐姐现在不在家?”
“我可以进来吗?”
“所以你真的是请我上来打游戏的?”
自己的房间里也没有,池柚站起来,又说:“可能我姐把游戏机收到她自己房间里了,我去她房间找找。”
得跟他卖卖惨,博博同情。
岑理垂眸安静地看着她,没回答,只是略勾了勾唇。
“没事,本来就只是过来见见你,见完你就回去了。”
不可能啊,他那么聪明。
岑理进门后,没有过多打量这个家,只是简单扫了眼。
池柚本来是不想告诉他的,她从小就习惯了只跟别人分享开心的事。
而且也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把她误当成跟踪狂。
身边的家人和朋友开心,那她也会很开心。
“没有,不知道我姐把它收到哪儿去了。”
池柚有点委屈。
但是因为他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所以就算不是,她也得说是。
他不说话,上头的池柚也慢慢恢复了冷静。
本来是一句感叹,岑理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什么,低声问:“怎么了?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可是当时的岑理没有揭穿,非但没有,还顺着她的话对她说了句谢谢。
池柚暂时放开了他,但手指还拽着他的衣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池柚能感受到他瞬间的怔愣,但他没有推开她,抬手摸摸她的头。
她想让他心疼她。
客厅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池柚只得回房间找。
她以为他是顾忌这是她姐姐的家,所以觉得不方便,又补充道:“之前我姐跟我说过了,她说可以请你上门做客的。”
他!怎么!这么!坏!啊!故意!钓!她!
岑理反问:“你想去哪里?”
怎么他还在沙发上喝水?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吗?
池爸也无语:“小时候舅舅经常请你去吃麦当劳,忘了?”
可她就是这个意思。
家里现在就他们两个人,他不做什么吗?
暗示过后,彼此心照不宣,电梯上行的这段时间里,空气沉默而意味深长。
“我见到你,我的心情也好了。”
“不了,不太方便。”
就为了见一面,这么晚了,大老远开车过来?
池柚:“不在家。”
买确实是买了,但因为太久没玩,池柚找了半天,都没找着游戏机在哪儿。
看池柚苦恼想不出的样子,岑理说:“那就陪我在车里坐坐吧。”
用打游戏的借口请岑理上楼,结果现在游戏机找不到了,就很尴尬。
池柚眼神闪烁,突然上前两步,凑近他。
她很清楚深夜邀请一个男人上楼是什么意思。
还是说他真的就只是上来陪她打游戏的,就她像个傻子似的,在期待着发生什么?
池柚在家里转来转去找游戏机,期间不得不硬着头皮路过了沙发好几次。
靠,好尬。
不是。
“方便的,”她坚持说,“我姐还没回来,而且我家还有游戏机,我们可以边玩游戏边说。”
而她以为他妈妈住院了,还装作一副很了解医院的样子安慰他。
如果她的开朗也可以让喜欢的人开心,她会超级开心。
然而岑理什么表示都没有,甚至拿出了手机打发时间。
如果是平常,池柚肯定要脸,哦一声,然后没有下文了。
倒是有商场,但是这个点,早关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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