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冷静的道:“之前不是还说自己很善良?”
阿瑞斯把脑袋埋进他颈窝装死。
姜岁明白,和卡福等人的冲突无法避免,现在卡福拥有绝对的优势,不仅仅是火力上的,更是因为他可以随时打开闸门排放神经毒剂,人鱼岛作为族群繁育之地,很多卵和新生儿是逃不走的,让人鱼抛弃卵和幼崽离开,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阿瑞斯是族群的王,就像当年的纳撒尼亚尔有义务处理族群的叛乱,如今阿瑞斯也有义务保护族群的安危,它必须要留下。
“阿瑞斯。”姜岁轻声说:“谢谢你。”
“why?”(为什么?)
姜岁笑了笑:“很多。”
“如果我们能活下来的话……之后我教你学中文?这样你就能跟我讲讲我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阿瑞斯:“……”
和姜岁在一起,开心。
学习,不开心。
真是让鱼烦恼。
看那样子姜岁就知道它在想什么了,他忽然捧住人鱼的脸在它唇上亲了亲,道:“纳撒尼亚尔的人话肯定比你说得好。”
这还是姜岁第一次主动亲它,阿瑞斯愣了好一会儿,呼吸逐渐粗重,眼里漫上暗红,一瞬不瞬的盯着姜岁,姜岁微微挑眉:“这么激动?”
他拍拍阿瑞斯的肩膀站起来:“别发、情,回去了,外面好冷。”
说完就没再管它,准备回山洞去,阿瑞斯却从背后把他抱住,压在了柔软的草地上,瞬间如瀑黑发垂下,阿瑞斯将他圈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
姜岁抬眸就能看见它的脸,忽然在此刻理解了姜教授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纳撒尼亚尔,大概看脸这东西是遗传的,看见阿瑞斯这张脸,他也有几分恍惚,深觉美色还真是惑人。
阿瑞斯便趁着他愣神的机会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跟姜岁那蜻蜓点水逗小孩似的吻比起来,它则带有属于雄性的侵略性,目的明确,欲望高涨,将姜岁的唇舌彻底吻开,让他呼吸都发着颤,唇瓣艳丽饱满的像是还带着露水的红色玫瑰。
阿瑞斯的指尖慢慢划过他唇角,而后手指探进去,摸了摸他柔软的舌头。
姜岁瞬间睁大眼,浑身一僵,冷脸一口咬下去,他用的力气不小,但对皮糙肉厚的阿瑞斯来说伤害为零,反而更加过分的去摸他的牙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下流手法,揉的姜岁津液控制不住的往外溢,他气的双眼通红,抬手就给了阿瑞斯一巴掌。
挨了打阿瑞斯才收回手,它垂着纤长眼睫,直勾勾的看着姜岁,而后舔了舔自己刚刚摸过姜岁舌头的指尖,像是进食,又像是爱抚,色的要命。
姜岁:“……”
阿瑞斯舔完了自己的手,又凑近去舔之前被它吻的濡湿的唇角,压在姜岁唇瓣上沙哑的说:“mating。”(交,配)
姜岁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它,“你的脑子里除了□□还有什么?
”
阿瑞斯说:“you。”(你)
姜岁:“。”
好,脑子里除了我和□□就空空如也了是吧,蠢鱼。
阿瑞斯缠上来继续撒娇,它似乎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对付博士,如果博士第一次拒绝了,那第一百次的时候他可能就会因为觉得烦而放弃拒绝。
它把姜岁的脖子舔的黏黏糊糊,吻过锁骨上红色的小痣,忽然有人道:“……打扰一下,能帮个忙吗?”
阿瑞斯浑身紧绷,就像是打扰了进食的野兽,原本缠着姜岁小腿的鱼尾愤怒的拍打地面,发出凌厉的风声,神情恐怖道:“fuckout!”(滚开!)
姜岁还是第一次见阿瑞斯发脾气的样子,觉得有点新奇,随意摸了摸它脑袋当做顺毛后寻声看去,就见陈见卿拖着个人,就站在不远处。
陈见卿好像完全没听见阿瑞斯的话,只用一种无奈且无辜的眼神看着姜岁:“……安瑟尔太重了,我伤口裂开,有些用不上力气。”
姜岁站起身,过去看了看。
安瑟尔浑身是泥,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垃圾堆刨出来的,而且陈见卿是抓着他一条腿硬生生把人拖回来的,也不知道是表弟还是仇人,后脑勺都给嗑出了一个大包。
“你在哪儿找到他的?”姜岁对兄弟两的仇怨没兴趣,检查了一下人没死随口问道。
“就在附近,他大概是从坡上摔下来脑袋磕在了石头上,所以晕过去了。”陈见卿说:“按照我对他智商的了解,这种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九。”
“。”姜岁都懒得评价安瑟尔这神奇的操作了,看向阿瑞斯:“把人拖进去。”
阿瑞斯没回话,姜岁略微一挑眉,它便不情不愿的的用尾巴尖把安瑟尔卷住,跟拖破布麻袋似的往山洞里拖,比起陈见卿更加暴力。
姜岁:“……”
安瑟尔福大命大没死卡福手上,倒是命犯小人差点死这两手上。
所幸安瑟尔并没有受严重的伤,真就是脑袋撞石头上导致的昏迷,陈见卿想了想,直接把人脑袋摁进水里,三秒不到,安瑟尔猛地挣开陈见卿的手,坐在岸边大口喘气:“你他妈的陈见卿!你这个狗东西铁王八——”
阿瑞斯眼里浮现好学之光,姜岁一脸漠然的捂住它耳朵:“不是好话,别学。”
陈见卿淡声道:“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个态度吗?”
“我他妈要不是看见你都被剁手了想去救你,怎么会直接摔下去撞到……”说到这里,安瑟尔忽然闭嘴,开始揉脑袋上的包,脸色郁闷。
陈见卿摊开手,对姜岁耸耸肩,一脸“我说吧”。
姜岁:“……”或许他该重新做一下智商排名,比如把安瑟尔排在阿瑞斯后面。
姜岁往火堆旁边放了几个贝壳,火光映的他眉眼柔软几分,“吃点东西。”
“哦对了。”他转头说:“吃之前感谢一下阿瑞斯,这些大贝壳是它从海里搬上来的。”
安瑟
尔抱着胳膊不说话,陈见卿倒是很礼貌地跟阿瑞斯道谢,阿瑞斯理都没理。
山洞里气氛古怪,说剑拔弩张,不到那种程度,但要说和谐,又处处弥漫着较量的气息,唯有姜岁泰然自若,开口道:“按照我对卡福的了解,他还会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陈见卿皱眉:“为什么?”
“他的目的不就是让我毁了这里么,这么多年费尽心机却功亏一篑,他受不了。”姜岁眼睛里映出跳动的火光,那火好像要将他这个人也一起点燃,“在他心里,只有毁掉这里的人是我,他所谓的复仇才算圆满,否则他没必要冒风险带我来,更没必要对我百般纵容一直没杀我。”
安瑟尔看了姜岁一眼,道:“或许他真把你当儿子了。”
姜岁面无表情的抬起鸦羽似的眼睫,“你非得恶心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瑟尔闷声解释,“我是说,像卡福这样的人,一出生就在金字塔,想要的东西什么没有?或许在他看来,当初他跟姜教授分手回去结婚,姜教授就应该一直等着他——他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自己的妻子,也许他还觉得这是自己情深义重的表现。”
“但他百般讨好,姜教授都不为所动,因为从小被人吹捧,觉得自己想要什么都可以,所以他才会在得知纳撒尼亚尔的存在时那么愤怒,他输给了一头在他看来跟牲畜无异的人鱼,这才是他心里最大挫败感的来源。”
陈见卿笑了笑:“说是为了给姜教授报仇,其实是在为自己报仇吧。”
姜岁静了几秒,才说:“你们好像对他的心态很了解?”
安瑟尔和陈见卿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姜岁淡淡道:“因为你们和他属于同一阶层,更能对他的执念感同身受。”
“我……”安瑟尔想要解释,陈见卿却道:“抱歉博士,让您感到不适了。”
“不用跟我道歉。”姜岁继续之前的话题:“总部的人很快就会找来,卡福不可能在这里久留被抓个现行,所以他很大概率会在明天早上离开人鱼岛,这个夜晚就是他给我的最后的机会。”
“没发现吗。”姜岁说:“他的人甚至没有继续找我们,因为他很清楚,只要引爆炸弹,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没有再找出来的必要了。”
安瑟尔抓了把头发,他烦躁的想要抽烟,一摸裤兜,摸出湿淋淋的烟盒,里面的烟已经碎成一坨不明物体了,这事儿让他更加烦躁,道:“不行的话直接干,能弄死几个是几个。”
姜岁:“蠢货。”
陈见卿:“赞同。”
阿瑞斯不知道他们说什么,但深沉的附和点头。
安瑟尔:“……”堂堂斯图亚特家的长子,现在连条鱼都可以鄙视他了?!
“最大的问题在于,那一船的神经毒剂。”陈见卿捏了捏眉心:“只要打开闸门,周围上百海里的海洋生物大概都会中毒而亡。”
“所以只能我去跟他们谈谈。”姜岁放下手里用来扒拉火堆的干树枝,“他也在等我去跟
他谈。”
“不行!”安瑟尔和陈见卿同时道,语气都很坚决。
“博士,您不能去。”陈见卿飞快道:“卡福肯定知道您已经知晓了真相,也清楚您不会放弃父母的血仇,就算您去投诚,他也不会相信的。”
安瑟尔也道:“他很大可能会杀了你。”
姜岁忽然笑了:“你们真有意思。”
他的眉眼在跃动的橘色火光里显得越发精致漂亮,像是出自大师手笔的工笔丹青,脸上的神色有些懒散,嗓音轻缓:“你们不担心我卖了你们跟卡福离开这里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倒是担心我会死在卡福手上。”
“你当然不会!”安瑟尔脱口而出。
姜岁弯起眼角:“我会。”
“在卡福看来,我就是那样的人,或者……我本来就是那样的人。”
“博士,我不会同意您去冒险。”陈见卿脸色很难看,“我和安瑟尔会尝试制服卡福……”
姜岁打断他:“对面几十个人,你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打得赢,一旦发生冲突卡福肯定会炸岛,那才是我最不满的结局。”
“如果左右都是死。”姜岁眯起眼睛,声音冰冷:“那我也要拖着卡福·加西亚一起死。”
安瑟尔暴躁对阿瑞斯大吼:“你就不能说两句劝劝博士!?之前不是挺能哄人吗?!”
阿瑞斯莫名其妙,但它被吼了是一定要报复回去的,呲出尖牙一尾巴抽在了安瑟尔腿上,安瑟尔完全没想到它会搞袭击,气急败坏撸袖子就要打架,姜岁皱眉道:“幼不幼稚?”
“它先动的手!”安瑟尔神情阴郁。
姜岁:“这里是它的地盘,如果它想的话,可以瞬间让几十头人鱼把你撕碎,试试看吗?”
安瑟尔不可置信道:“你在拉偏架吗?!”
姜岁:“是的。”
安瑟尔:“……”
操!!
“就这样决定了。”姜岁垂下眼皮,“如果船上起了冲突,记得来救我。”
“哦……应该说是来陪葬。”他语气轻松:“毕竟我要是死了,大家都会死这里。”
说完后姜岁就站起身,拍拍阿瑞斯的脑袋:“回海里去,我叫你的时候再上来。”他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哨子——这是姜教授的遗物之一,过去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吹响,可见质量不错,“听见哨子的声音,就来找我。”
阿瑞斯说了一堆人鱼语。
姜岁轻笑:“我当然知道你很厉害,但那些神经毒剂才是最麻烦的,你尽量让人鱼离远一些吧,保存一些有生力量也是很重要的。”
他像是在哄狗狗一般,阿瑞斯也真如温驯的猎犬,在他手指上亲了亲,又眷念的在他手心蹭了蹭,看的安瑟尔龇牙咧嘴,满脸的受不了。
还是什么人鱼的王呢,这是刚被捡回家怕被丢弃的流浪狗吧?!
他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姜岁柔嫩的手心,觉得那里应该挺软——之前在基地里抱一起的时
候该趁机摸摸的。
姜岁披了件外套往外走,陈见卿抬步跟上去,“博士,您可以跟卡福离开,没有人会怪您。”
“我从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姜岁冷冷扯起唇角,“我也没有拯救某个种族的高尚想法,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我自己的私欲。”
“卡福·加西亚,欺骗我,愚弄我,还妄想控制我。”他最后一句话很轻,却带着浓烈的杀气:“他踩到我的底线了。”
……
捕捞船灯光明亮,巡逻的人仍旧尽职尽责,有人搓了搓自己被冻僵的脸,轻呼出口气,心里咒骂着怎么这鬼地方的晚上这么冷,忽然瞥见什么东西,立刻握紧了手里的Mp5冲锋枪,巡逻队的其他人也戒备起来。
那点晃动的影子越来越近,他们才看清那是一个人。
博士裹着一件不合身的宽大外套,逆着风走来,步伐很慢,脸被风吹的苍白如纸,唇色也淡了许多,伶仃单薄的像是风再大一些就会把他卷走。
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得愣住了。
博士在基地的时候,素来是悬崖之巅傲雪凌霜不可攀折的花,好似这尘世间种种爱恨贪嗔没有任何一样能够让他驻足,也不配得到他的眸光,半点不像红尘客,却偏有人想要把他拉进十丈软红中去。
他们没有见过这样脆弱的姜岁,就像是已经碎裂又被小心翼翼粘回去的琉璃,一不注意,又会碎片满地,叫人心疼。
几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姜岁走到了近前,才有人迟疑道:“博士,您……”
“卡福不是在等我么。”姜岁被冷风吹得头疼,蹙眉裹紧了外套,语气不太好的道:“让开。”
几人没敢拦他。
他穿过人群,走上了甲板,卡福已经收到消息从船舱里出来了,脸上仍旧带着虚伪的笑:“亲爱的,你这是想通了?”
姜岁反问:“你觉得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卡福道:“我猜你现在一定很想杀了我。”
他亲切的拍了拍姜岁的肩膀,就如同过去一样,道:“不过就算我死了,闸门还是会打开,你信吗?”
“……”姜岁抿唇:“有吃的吗?”
“当然。”卡福吩咐人拿来食物,姜岁坐在温暖的船舱里吃了点肉罐头和压缩饼干,艾莉森递来一杯水:“博士。”
姜岁瞥她一眼:“你为什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主管是我的雇主。”艾莉森说:“也是我的父亲。”
“……”姜岁有些错愕。
“我跟我母亲姓。”艾莉森道:“您好像很惊讶。”
“他杀了你母亲。”
“我知道。”艾莉森说。
姜岁看着艾莉森良久,突然笑了:“你想把我变成第二个艾莉森吗?就算有血海深仇,也对你言听计从。”
“亲爱的,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把权力这两个字放在眼里。”卡福就像是一个对晚辈谆谆教导的晚辈,态度温和且耐心:“我
死了,艾莉森能得到什么呢?我活着的话,她能从我这里得到的东西很多,三岁的小孩子都会做的选择题,不是吗?”
中年男人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很是俊朗柔和,“所以呢,亲爱的,你要跟我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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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
卡福微笑:“很简单,做完你应该做的事情。”
还是要他亲手排放神经毒剂炸毁人鱼岛,就如卡福了解姜岁,姜岁也了解卡福。
“可以。”姜岁颔首,“现在吗?”
他太积极,以至于卡福愣了两秒,而后站起身道:“现在当然可以。”
“艾莉森。”卡福朗声道:“让人打开货舱的灯。”
艾莉森点头。
卡福亲自为姜岁引路,即便有灯,货舱在夜里还是显得十分昏暗,靠近之后那种刺鼻的化学药剂的味道直往人鼻腔里钻,姜岁捂住口鼻,见到了自己之前曾经见过的那道闸门。
但跟他之前见过的,有些不同。
姜岁看着那闪烁的红光,问:“……什么东西?”
“是我自己制作的炸弹。”卡福语气随意,“威力足以炸翻整艘船,如果我死了,炸弹就会引爆,到时候不管是人还是人鱼,一个都活不了。”
姜岁牙齿咬住舌尖,尖锐的疼痛让他冷静了几分,“为什么?”
卡福看着姜岁,脸上在笑,声音却很冷:“因为引爆器被我植入了自己的心口,一旦我的心脏不再搏动,它就会立刻爆炸。”
姜岁额角青筋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这么紧张。”卡福拍拍姜岁的手臂,道:“你的母亲曾说我应该去学艺术……你就把它当成一种行为艺术吧?虽然稍不注意就会血肉横飞。”
姜岁终于明白为什么卡福带来的那些人如此忠诚了。
因为他们不想跟卡福这个神经病一起死在这里。
“当然当然。”卡福道:“这只是我设置的一道保险而已,正常开启这道闸门的话,不会有那种血腥场面。”
他为姜岁指出排水通道,“闸门打开后,这些神经毒剂会经由这条排水管道被排进海水里,大概需要花费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手心一凉,那枚控制器重新被卡福放进了姜岁的手里,他在姜岁耳边异常温柔的道:“亲爱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