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为臣子还是合格,但作为妻子,她应该是不大称职,除了诞下女儿,就没有在管过了,天天都在忙于政事,好似比魏湛这个皇帝还要忙碌许多。
魏湛希望谢韵能够放下朝堂上的事情多陪他和归云,但他知道谢韵不会扔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女官制度不管,便只能由着她去了。
今日一家三口人出来闲逛赏景,魏湛不想让闲杂人等打扰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在谢韵提出去云间河岸逛逛的时候魏湛果断拒绝,带着谢韵去了郊外的护城河赏花赏景。
魏泽已经有很多人送行了,不需要多他和谢韵两个人吧,归云还小,更需要母亲陪在身边。
归云不是第一次跟着爹娘出来了,小公主对外面的嘈杂景象并不惧怕,反而很是喜欢街边各式各样的新奇小物件,一直在魏湛怀里乱动,手指一会指着这个一会指着那个,咿咿呀呀想说话但又说不清楚。
“归云困了,让人带着她去谢府好好睡吧。”谢韵见归云玩累了,趴在魏湛肩头上昏昏欲睡,便叫来了跟在后面的凌晔等人,让凌晔将归云送到谢府里去。
魏湛点头,托着女儿小心翼翼递到凌晔怀里,转头问谢韵,“天都要黑了,咱们不一起回去?你要去哪?”
谢韵笑着牵住魏湛的手,拉着他往云间河的方向走,“当然不回去,让归云回去吧,陛下再陪我走走,听说今夜的云间河岸会有许多人放天灯,我们一起去看看。”
“难得你今日这么清闲,那便走吧。”
魏湛还以为谢韵这个时候还要去明德书院处理公事呢,害他紧张了一瞬,真是奇怪,这个家不知道谁当家谁做主了,他总觉得他和谢韵的位置颠倒过来了。
唉~夫纲不振啊。
*
云间河岸却有许多人在放天灯,谢韵和魏湛走到河边时,半空中已经陆陆续续有很多天灯缓缓升起,照亮了大半夜空。
一个个天灯就像是暖色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生辉,漫天的灯火燃烧,场面盛大恢弘,也映照着大周的盛世江山,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海清河晏。
魏湛与谢韵往人群少的地方走,想着寻个安静地观赏,谁知就正好碰上了魏泽一行人,粗略一看竟都是熟人,几个说得上名号的亲王郡王都在,还有几位勋贵世家的矜贵公子。
这处人少,可能是他们都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所以就走到一块,也是正巧了。
但就是人少的地方也有零零散散的百姓在周围,魏泽一行人知道在看见天子的那一刻就纷纷停下了脚步,相互对视一眼就往魏湛这边走过来,准备行礼拜见。
魏湛率先摆了下手,示意他们不必张扬,这里人多,他们要是喊一声陛下,还得引人围观,破坏了河边的景色。
皇家几位亲王都是亲兄弟,魏泽和魏潋知道魏湛不想让他们在这里道明身份,便没有下跪行礼,只是弯腰示意。
谢韵站在魏湛身边,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周围几人见了都心下了然,不上前打扰。
只有魏潋笑嘻嘻地过来,管魏湛叫三哥,给谢韵叫了声三嫂,他性子向来讨喜,魏湛待这个弟弟不错,兄弟关系好,所以魏潋也不怵他们,大着胆子走过来与谢韵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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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魏泽就要启程了,魏湛见谢韵和魏潋说话,也过去与魏泽嘱咐了几句。
“二哥不善刀剑,比起亲身上战场,更擅长排兵布阵,坐镇后方,冲锋的事情让副将去做,你就莫要参与了,昭意武功高强,守在你身边定能护你周全。”
“没什么好畏惧的,为主将,该当阵前,为臣子,当鞠躬尽瘁,陛下不必担忧我,您也说了云统领武功高强,定会护我安然无恙。”
魏湛瞥魏泽一眼,转身往谢韵那边走,淡淡张口,“总之,要惜命。”
他才不是担心魏泽死在战场上,就是怕魏泽站有个三长两短,谢韵会一直挂心他...
就算他们只是挚友的关系,魏湛也不想谢韵永久地想着别的男人,所以魏泽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魏湛与魏泽说话的这会子功夫,谢韵身边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七七八八地闲聊着,谢韵身着女子衣裙,身边却站着好几位华服公子哥,四周有好几个行人都在往这边观望呢,许是这画面有些新奇。
魏湛扫了一眼,目光在陆展脸上停留了一瞬,阿韵和魏潋他们几个关系好他是知道的,但这陆展和阿韵不和,怎么现在也能好脾气地说话聊天了?
众人见天子归来,纷纷退后几步,点头致意,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称呼魏湛什么,不过这其中有许多皇室子弟,魏潋魏呈带头叫了声三哥,其余的人也恭恭敬敬地喊了声三哥。
魏潋最是有眼色,见魏湛过来寻谢韵,立马对谢韵的称呼立马从阿韵变成了三嫂,然后带着一群人走远了。
......
翌日,魏泽率领凌风军出盛阳城,魏湛和谢韵亲自在台上鼓舞士气,说了一番话送行。
谢韵目送大军远去,身边的魏湛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不放心魏泽,担忧他在战场上受伤?你放心,昭意是皇家暗卫营这几代中身手最好的,有她在没有人能伤得了魏泽。”
也正是因为昭意武功高强,是世间罕见的高手,所有魏湛之前才将昭意调到谢韵身边保护。
“我倒不是担忧他。”谢韵叹气,“我是担忧昭意啊,她虽然和魏泽有些不对盘,但她最是衷心,始终将你的命令放在第一位,甚至能超越自己的性命,雍王身边有些死士护着,我是怕昭意真的豁出性命去保护魏泽,一点不顾及自己啊。”
“放心吧,都会平安回来的。”魏湛用手指轻抚她的鬓边,感慨道:“阿韵,你变得心软了。”
几曾何时,铁石心肠的人变得柔软心细,无所畏惧变成了顾虑牵挂。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世上有了她所在乎的人,她身边的亲人朋友多起来,在意的人多了,就会有所牵挂。
与他刚登基时那个一心求死的谢
韵相比,她真的变了很多。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魏湛牵着谢韵的手,两人一起回了宫里。
......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十月底,翻了年开春,就是帝后大婚的时候了。
帝后大婚是大周建国以来都没有过的大事,前几任皇后娘娘都是由太子妃或王妃直接变成皇后的,所以大周对于太子妃和王妃们的婚礼很是看重,并没有举行过帝后大婚。
眼看着要到来的这场帝后大婚是大周史上从没有过的先例,也是天子登基这几年来最大的盛事。
因着帝后大婚过于隆重辉煌,所以前期需要准备的事宜很多,尚宫局这段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十月底就将婚服做好,留出了足够多的时间去修改。
这日谢韵清闲,清晨出宫门,午时就回来了,她一连几天没有什么急事,所以赶回来与陪着归云用膳。魏湛是不用午膳的,但他每日也会陪着女儿吃一点。
她踏进紫宸宫宫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几位尚宫女官往出走,谢韵没猜她们又是来送大婚要用的物件来让魏湛过目的,便没特意张口询问。
等到了殿里,正红掺杂黑色绣边的嫁衣猛然映入眼帘,谢韵脚步顿住,站在殿门口看了一会才缓缓往里面走。
这是她见过的嫁衣中最华贵端庄的了,红色喜庆耀眼,黑色端庄沉稳,两种眼色交相辉映,光是将这件嫁衣挂起来看着就已经十分震撼。
魏湛听到宫人们给谢韵行礼的说话声,连忙从偏殿书房走过来,缓步站在她身边,一同打量这间华贵无比的中宫嫁衣,他刚刚已经看了一会了,觉得十分满意才让人挂了起来,等着谢韵晚上回来试衣,没想到今日她这么早就回来了。
先试试婚服吧。℡℡[”魏湛推着谢韵的肩膀送她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在停留在谢韵的双眸上。
她看婚服的眼神是欣赏和感叹的,想必还算满意这件婚服。
谢韵点头,走到婚服架子面前伸手去抚摸,“这婚服不像是给人穿的,倒像是摆放在珍宝阁里的宝物,用来传代欣赏的。”
如此华贵的衣裳,真的是给她开眼了,她生活向来节俭质朴,日常穿的衣衫都很正常,并没有因为身份的转变而变化,谁让钱袋子空空,是真穷鬼也。
“穿上吧,我想看你穿这件婚服的样子,我知道你不喜欢穿这么庄重的衣裙,所以见你平日里还穿着以前的衣裳也没说什么,但成婚之后身份就不一样了,你是大周的皇后,宴会上还是要隆重一些,尚衣局做了许多见你以后要穿的衣裳,选了几件送到偏殿了,你一会去看看喜不喜欢。”
“谁说我不喜欢!我当然喜欢!”
皇后宫装华贵繁复,穿上行动不便,谢韵平常不穿隆重的衣裙,但这不代表她不喜欢,哪有女人不喜欢华贵衣裙首饰的,她是个彻彻底底的俗人,最是喜欢这些了。
但她不是喜欢每日都穿成这样,只是觉得放在衣柜里挂着也是极好的,想想就心情愉悦。
魏湛
对外面招手,唤了几位御前宫女进来伺候,试婚服当然不能只穿衣裳,还要整理妆发,要试就试全套,毕竟他们大婚选在皇家祭坛,他们携手在百官面前走过,是不能出一点差池的。
谢韵确实很想试一试婚服,直接忘了她回来是陪归云吃饭的,兴致勃勃都坐在镜子前面,乖乖地顺从宫女的动作,看着她从素面清淡的模样一点点变得庄重美艳。
御前宫女都精挑细选出来的,手上动作都很快,但就算几个人一起忙活起来,也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将谢韵捯饬好。
谢韵从铜镜前面站起来的时候觉得脚都有些麻了,但好在这一个时辰是值得的,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男人,她也跟不知道女子该怎么打扮,没这么隆重的打扮。
她容颜清雅冷淡,虽然一眼惊艳的绝色,但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是满意,不能穿女装的时候也幻想过女装的样子,后来可以正大光明地做女子了,她开始忙于政事,始终对皇权保持敬畏之心,不敢放开手里的权力,没有时间打扮自己。
说起来,立后的圣旨都下了这么久了,但她还真是没有皇后娘娘的样子,整天跟个男子似的,怪不得世家贵女们都跃跃欲试呢。
“很美。”魏湛从偏殿将归云抱进来,目光紧紧黏在谢韵脸上,他看了许久,最终低头笑了一声,温声问怀里的归云,“归云,你说阿娘美不美?”
归云不会说“美”这个字,只能断断续续地叫“娘”。
她刚学会叫娘,现在还新奇着呢,每日都要叫好几次,有时候还会分不清楚爹娘,给魏湛也叫娘,这都归功于魏湛十分想给谢韵一个惊喜,所以每天都叫女儿叫娘,结果归云就分不清楚谁是娘了,整日咿咿呀呀地乱叫。
谢韵缓缓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铜镜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婚服很美。”
“你更美。”魏湛站到谢韵身侧,怀里的归云好奇地去碰亲娘头上的凤簪。
谢韵惊奇地去看魏湛的眼睛,噗地一声笑出来,“陛下越来越会说话了。”
要知道魏湛这嘴可是很贱的,经常会说反话,很少这么认真地说她美,看来这句夸赞还是很真实的,没有什么作伪的成分。
“我听说女子婚嫁,都要自己绣好红盖头的,有和谐美满,携手一生的寓意,你手艺不精,再加上皇家规矩有所不同,这红盖头不如就让...”
魏湛话没说完就被谢韵打断,她看了婚服之后信心满满,立马有了亲自上手绣红盖头的动力。
“谁说我不行的,你放心吧,我一会就请精通刺绣的女官过来教我,距离大婚日子还有四个月,我定能将这红盖头绣好!”
魏湛不大相信,毕竟他见过谢韵给媗宜绣的荷包,那手艺着实不能看,当然了,魏媗宜那绣工也没有多好,两人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奇怪的兴致,竟然还互相绣荷包送给对方,魏媗宜要不是他亲妹妹,他定然不能让她们俩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眼神。”谢韵不悦地瞥了眼魏湛,话语十分笃定,“我定能绣好的,陛下就等着瞧着,这等小事还能难住我么。”
“是么,那我等着瞧。”
欣赏半晌,谢韵便让宫女们帮她卸妆,换回了平常的衣裳,这是婚服,她是试一试就可以了,不能穿太久,她要留到大婚那日穿出去,惊掉那些人的下巴,让魏泽他们几个看看,她也是有皇后娘娘的气派的。
说起来魏泽已经出发一个多月了,传回来的书信一来一回要好几日,算算日子,现在应该已经交战了,不知道魏泽和昭意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和谐相处。
......
临城外,凌风大军驻扎在城外,已经攻城了三日,临城中没有太多的士兵,魏泽派人切断了临城的粮草来源,今日临城迎战已经有了疲态,看样子是撑不了多久了。
军营中,昭意接过副将送来的书信,一眼就认出这书信上的印鉴是谢韵的私印,她拿着书信进了主将营帐,见营帐中没人,她左右看看了,然后将书信放在了营帐里的书案上,走出去询问站岗的将士。
“恒王殿下在何处?”
陛下说了让她时刻守在恒王身边的,怎么她出去接了封书信,这人就不见了?去了别处怎么不派人告知她一声,难道恒王是对他自己的武功没有清晰认知吗?
“回云统领,几位副将在后山部署士兵拦截道临城往出送信的人,派人请将军过去审问了。”
昭意点头,往士兵说的关押犯人的营帐里走。
雍王这么快就坐不住要去搬救兵了,看来临城濒临绝境,是真的撑不了多久了,这么看,她应该没有多久就可以回去了,这位恒王殿下不好伺候,她还是回去陪小公主玩比较好。
虽然她之前还觉得小公主过于活泼,带孩子让她有些头疼,但跟恒王比起来,就显得小公主无比可爱招人喜欢了,她现在特别想回盛阳城去带孩子。
还没走带营帐里,昭意就听见了里面传出来的闷哼声和鞭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她掀开帘子走进去,果然见到几位副将和恒王都在这里。
副将们见她找到这里一点不奇怪,大家的眼睛都落在犯人的身上,期望能从这个人身上撬出有用的话来。
魏泽坐在主位瞧着,目光平静,沉默看着一位副将对犯人威逼利诱。
那被抓住的叛军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多岁,十分年轻,但他的嘴很硬,身上都被打出了血道子也没有松口。
“这刑罚也未免太轻了些。”昭意心里是这么想,顺嘴就说了出来。
闻言,魏泽扭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轻蹙,“此人骨头甚硬,刑罚无甚用处,还是应该用利益说服才对。”
“都没上刑,恒王殿下怎知他骨头硬。”
“鞭刑夹棍都用上了,这还不叫上刑,那在你眼里什么才叫上刑?”
昭意在皇家暗卫营长大,血腥场面见得多了,这等鞭刑在她眼里自然不算刑罚,就跟挠痒痒一样。
她没说话,走上前几步,让行刑的士兵推开,拔出了腰间了匕首,面无表情地给犯人介绍了一边他们暗卫营里的刑罚。
她的手很稳,可以用着柄匕首将人身上的肉割下上千片,还能不让人立刻就死,只要她想,可让这个人被酷刑折磨三天之久,受尽折磨而亡。
“本官手上不想沾血,给你五息时间考虑要不要交代,求饶的话说晚可就来不及了。”
“你休想从外婆嘴里得到任何消息!”叛军宁死不屈,十分倔强。
五息时间很短,几乎就是不给人思考的时间,片刻就过去了,昭意动作利落地拔出匕首,刀柄在她手中转了两圈之后就往犯人的胳膊上去。
她下手又快又稳,都没给人反应的时间就割下来几片薄如蝉翼的肉,瞬间血淋淋一大片,哀嚎声冲破营帐,是刚刚鞭刑所不能比的惨烈。
哀嚎震天响,这声音痛苦颤抖,都疼得破了音,这人张口想说话,但因为伤口处太过痛苦,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断断续续不成句子。
几位副将纷纷后退一步,表情难言地侧开了目光,昭意是天子身边的人,副将们自知得罪不起,没人敢拦,只有魏泽张口阻拦,觉得此等酷刑太过残忍,这叛军虽然被雍王所用,但也是大周子民,不能这样做。
他想以用别的法子诱惑,但话音刚落,那刑架上的人就扛不住了昭意的酷刑,哀嚎着说要全招,只求让他死得痛快些。
“算你识相。”昭意用犯人身上干净的布料擦擦匕首,面色十分平静地将匕首挂在腰上,转头去看旁边愣怔的士兵,“都愣着干什么,写认罪书啊,趁人还没死,还不快问。”
“是是是。”两侧的士兵大梦初醒,纷纷收回了惊恐的眼神,开始审问犯人。
昭意回头扫了眼营帐里的几位副将,不解地看着他们,不知道这群男人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这刑罚在皇家暗卫营审问犯人的时候常用,所以昭意并不知道他们见到此等场面和手段的感想。
她走回魏泽身边,结果魏泽站起身后退一步,表情难以形容地看着犯人血淋淋的伤口,然后对她扬了下手,“别过来,后退。”
“嗯?”
后退?为什么要后退?
“那个、你......你身上有血,清洗干净再过来吧,还有,你不必站这么近,咱们保持一点距离。”魏泽读了二十多年的圣贤书,刚刚昭意审问犯人的手段着实让他难以接受。
昭意低头看了眼自己衣裳上面被溅到的血迹,点点头。
刚刚没发现沾上了这么血,她确实得回去换身衣裳了,不过洗澡就不用了,军营中多有不便,再忍忍就是了,她被训练的时候可比这艰难多了。
“属下去去就回,请恒王殿下不要离开营帐之中。”
“好。”魏泽扯扯唇角,掩唇轻咳。
没事,不回来也行,他不是很需要。
*
昭意动作很快,不到半刻钟就回
来了,面色冷肃地守在主营帐外面。
天色渐晚,士兵送了饭菜过来,昭意接过托盘往营帐里面走,将饭菜放在了书案上。
魏泽还坐在书案前看信件,他见昭意端着饭菜进来,本想说将饭菜放在旁边的圆桌上,但昭意直接饭菜放在了他的书案上,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不妥的话咽了回去。
昭意拿起筷子,将每样菜都吃了一口,等了一会觉得自己身体没有异常才说道:“饭菜无毒,恒王殿下可以吃了。”
魏泽在书案的空余地方写回信,闻言抬头看她,问道:“你是不是没有沐浴,身上还是能闻到血腥味。”
“没有。”昭意抬起手嗅了一下,果然在手心里闻到了一丝血的味道,她来之前洗过手了,但手上沾了太多血,一两遍洗不掉味道,但是这味道已经很淡了,只有狗鼻子才能闻得到吧?
“怎么不沐浴?”
昭意有些无语,她眼神淡漠地看着魏泽,没有说话。
她眼里的无语明晃晃的不加以掩饰,魏泽看懂了她的意思。
军营都是男人,热水难得,洗漱自然不方便。魏泽自知这话问得不对,轻咳一声,垂眸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托盘上有两双筷子,一双是给昭意试菜用的,一双是给魏泽用的。
魏泽端起饭碗开始吃,见昭意没走,眼睛盯着饭菜不动。
守了一下午,他没见她离开用膳,所以她应该是饿了?
他本想让昭意出去来着,现下却是迟疑,想了想,他说:“你还没用膳吧,那便一起吃,反正这些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魏泽自以为这番话说得还可以,顾忌到她的体面,但没想到她眉心轻蹙,盯着托盘上的那双干净筷子不说话,最后淡淡地收回目光,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起身往出走。
“多谢殿下好意,属下吃过了,这就出去守着。”
魏泽:“......”
是他脾气太好,才让下面的人没规矩,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她刚刚那个看傻子的眼神,这侍卫真是...架子比他还大,毫无礼数可言,要不是看在谢韵的面子上,他才不会这么客气。
诶,这筷子怎么像是没用过的。
魏泽目光扫了托盘上那双干净的筷子,又看了看手里正在用的这双,想起昭意方才看着他时严难以言喻的眼神。
他瞬间意识到什么,整个人愣住...
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