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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咸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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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的所有声音忽地戛然而止。

即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夏思树的反应,又或是沙发上的年轻男人,似乎都显得一地狼藉的场景有些暧昧成分。

而此时站在玄关处的那道人影,只表情淡淡地朝着两人看。

“哥。”因为紧张,夏思树打了个带着酒气的嗝,忽地这么喊了一句。

应该也是有些醉了,不然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这么称呼。

其余人面面相觑。

江支闵有点兴趣地坐在那,看了眼倚在玄关处的男生,又看了眼夏思树。

几秒后。

邹风抬步朝这个方向走过来,面上看不出情绪,只将她从那堆玻璃碎片和酒渍中拉出来了一步,声音微沉:“喝酒了?”

夏思树看向他攥着自己的手腕,垂着眼,“嗯”了一声。

两人挨得近,因为身体微侧而往下落的发梢,扫在男生的手臂上。

夏思树能嗅得见他身上刚从另一个场合带过来的烟草气味,浓烈,又有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是过来接她的?”见此场景,江支闵笑着从沙发上站起身,一副东道主的姿态:“她应该是有些醉了,楼上有房间,想继续在这玩,可以先去休息一会儿。”

江支闵不认识邹风,只从夏思树的称呼中,简单判断他的身份。

在这种气氛微妙的修罗场中,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的人莫过于江诗。

全场这么多人,也只有她小叔叔不清楚两人真正的关系。

“那个——”江诗刚要出声,便被邹风打断。

“想继续玩吗?”没想象中的硝烟,邹风只垂下眼,低声问挨在身前的女孩。

夏思树不知道自己这会想干什么,只顺着他的话,点了下头。

“那就继续玩好了。”邹风垂了下眼,勾起嘴角,随即带着夏思树坐到方才座位的另一侧,避开那片还未来得及打扫的区域,重新坐下。

江诗和周逾默默地对望一眼,前者一言不发地去给夏思树倒了杯解酒茶。

因为邹风的到来,这一片成为目光聚焦的台风眼。

周逾立马挺上道地往他那边凑了凑,问玩不玩摇骰子?

问完,周逾看他倚在那,垂眼手插着兜的模样,跟平时的状态有些差别,又瞄一眼他衣领内带了薄红的脖子,试着问:“喝过了过来的?”

高考结束,朋友圈到处都是组局的。

“嗯。”邹风回了声,拿过旁边开了瓶的一瓶洋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大半才面不改色地重新撂下杯子:“没事,想玩就玩吧。”

周逾瞄他一眼,隐约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但也没说什么,只从隔壁桌底下摸上来几套骰子,一套递给邹风那边,一套往已经接了解酒茶过来的江诗面前滑过去。

四个人,一个学校的交情。

刚才的玻璃碎渣已经被扫走,江支闵依旧坐在原位,看着这几个

年轻人,尤其是最后才来,从容地坐在夏思树身边的那个,跟他似乎是有些针锋相对的气场不合。

“小叔玩吗?”周逾朝坐在旁边的江支闵看了一眼。

两家在隔壁,他一直跟着江诗一块喊叔叔。

“好啊。”江支闵点头笑了下,抬手松了松面前的领带。

常年应酬,加上年轻时候声色犬马的场合也没少去,这类游戏他自然不陌生。

五个人,夏思树的状态不适合再多喝,于是划为和邹风一方,其余三个人各自一家,从左到右轮着来,对家猜点数。

这种游戏看似单纯碰运气,但懂点的都知道是靠脑子和技巧,真凭运气只能是被喝趴的下场。

周逾胜在有经验,国际部不上课的时候,跟狐朋狗友没少玩。

江诗就惨了点,开局就喝了两杯。

“想试试吗?”邹风忽地偏过头,视线扫过正温吞喝着解酒茶的夏思树。

“随便开?”她抬起眼,撂下杯子轻声问。

“嗯。”邹风只垂着眼,看骰子筒:“可以试试。”

夏思树似是而非地点头,没想太多,随后在第二轮叫到对面的时候,她点了头,让开。

“你确定?”周逾问,随后递给邹风一个“你这么玩,我就不客气了”的眼神。

后者没反应,只面上无所谓地挂着笑往后靠。

随后几人的骰筒被拿开。

“哟哟,喝啊哥。”周逾笑着起哄,逮着邹风一回不容易,直接拿酒过来给邹风倒了满满一杯,酒沫子都差点溢出来。

邹风笑笑,随后抬手将酒杯滑到跟前,左手肘搭在膝头,面无表情地仰起头整杯喝下。

全场只有江支闵输得最少,从开始到结束,只两杯,维持着基本的风度。

年轻人多少都有些争强好胜,一个游戏也能玩到面红耳赤的地步。

尤其是在场有个隐约气场相对互压一头的存在。

但邹风身上完全没有这一点,似乎早就褪去了这层“幼稚”。

说陪女孩玩,就只是玩,输了无所谓,赢了也无所谓,对这种东西提不起来兴趣,毫不在乎。

而因为报点数的人换成了夏思树,邹风这边沦落到跟江诗差不多的水平,连喝了几杯,只自然地把夏思树手中还剩一半的解酒茶拿了过来,自己喝了些,杯面上还残留着女孩模糊的唇膏印。

到了这会,江支闵坐在他们的对面,也隐约觉察出了两人之间的某些不对劲。

直到几局结束,周逾和邹风过去给两个女孩拿解酒茶,夏思树反而成了相对清醒的那一个,只是脸颊发烫,有些疲惫。

“男朋友?”江支闵看了眼正往这走着的邹风,平常开口。

夏思树下意识地摇了下头。

周逾回过头朝身旁的人瞧了眼。

江支闵笑了下,隔着酒桌朝夏思树的方向看:“那我就是还有机会?”

那么直接的一句话,夏思树

仿佛没听见般,只有些后知后觉地看着邹风走过来。

后者没什么反应,眼睫垂着,把解酒茶放到她跟前,嗓音淡地说了句“有些烫”。

因为太过平静,于是显得太过反常。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就有的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此刻似乎被放到了最大。

但因为大脑混沌,夏思树的感知有些迟钝,只是忽得有一种隐约不太好的预感,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夏思树目光注视着他,而邹风没多看两人一眼,只拿过撂在烟灰缸旁的一包烟,放进了兜里,而后抬脚往公用盥洗室旁吸烟区的方向过去。

似乎是闻见了风吹草动,靠得近的几名同学也把视线往邹风的背影投过去,周逾和江诗默不作声又帮不上忙地坐在原位,感受着因为某人离开,而导致这片的气压陡然变低。

江支闵收回眼,只看着她笑了下:“要我再问一次?”

等待了半分钟,夏思树依旧没说话,或者说整个人的思绪和注意力并没在他那。

她喝了酒,分不了那么多的精力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直到她沉默地站了二十几秒钟的时间,好像是确认了一遍邹风直接丢下她就走了,这才缓缓重新坐下来,拿过邹风刚才递过来的那杯解酒茶,有点无措,又表情安静地抿了一口。

江支闵皱了下眉,起身,打算朝她那过去。

而只不过是这半分钟的工夫,刚离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堵在旁边的圆角沙发被“刺啦”一声踹了过去,正好堵在了江支闵的跟前,拦住了他的下一步靠近。

后者识趣地停在原地。

邹风攥了下她的手腕,她回过头,反应不及,手中的那杯茶“啪!”的一声掉落向桌面,水花四溅,溅湿两人身上的衣物。

夏思树抬起眼看着他。

“你是继续留在这,还是跟我一起回去?”邹风看着她问,语气尽量放轻。

因为身上的气压低,而有种难以察觉的戾气。

周围同学的目光朝着两人的方向投过去,不知道是谁,调停了音响,整间别墅瞬间陷入安静,使得这一块的冲突愈发明显。

而夏思树和他对视着,在这种静默中忽地生出了一种逆反心理,不知道这人刚才为什么走,又到底是想干什么回来,于是问:“就留在这呢?”

邹风语气不变:“也行。”

话落,夏思树就被扯着出了沙发位。

因为这一下猝不及防的举动,她后背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大脑也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想让他松手。

但没用,前者没停,一圈围观的人没憋住地漏了几句脏话出来,就这样看着夏思树被直接拽走,边走边无济于事地扯邹风的手臂。

“你干什么!”夏思树有些心慌。

不是门口的方向,邹风拽着她径直上了二楼的楼梯。

照她说的,就留在这。

知道邹风发起火来有多严重,江诗那一瞬间

酒都被吓醒了一半,见状连忙想要跟上。

只是刚迈出了一步,就被身旁的周逾拦了下来,朝两人的方向示意了下:“行了,又不是别人,邹风还能怎么着她不成?”

......

毫无意义地挣扎了一路,二楼,就近挑了间房间,邹风拽着人直接进去,卧室门又“砰!”地一声被合上。

这是间客卧,房间没开灯,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昏淡光线,夏思树的后背紧贴着门,一场酒醒了七八分,只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人。

“拿你怎么办。”邹风打量了她一眼:“就照你说的,要走了,以后也管不着了。”

夏思树咬了下唇,从刚才的沙发到这里,差不多也理顺了邹风这场脾气的导火索。

“跟我去不行,跟别人待一块行。”邹风垂眼看着她,扯了下唇,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故意激将法似的:“我人还没走,就忙着找备胎?”

“......”

对视几秒过去,夏思树懒得解释地打掉他的手,和他注视着,声音轻:“我跟你什么关系,兄妹算不上,男女朋友也不是,找备胎这种事你也要管?”

听完,邹风竟然忍不住笑了笑,面色已经完全冷下来,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夏思树喉咙动了动:“咱俩——”

不等她把那句话完整说出来,她突然被人往前拉了一把,从今晚见她的第一眼到现在,邹风压着火地控着她的后脑勺,俯下身向她靠近,双唇紧贴,男生身上的气息干净又带着浓重的压迫感,是比以往哪一次都更激烈的亲吻。

植物在这个季节疯长,窗外遮天蔽日。

昏暗的房间内,夏思树喘着气,眼眶微胀,直到被吻到嘴唇鲜红,带了些痛感他才停下来。

“我想了一个晚上,想着怎么说服你,怎么平衡这段关系,用不着上了飞机就一拍两散。”邹风一字一句地说着,逼视着她:“你觉得我们俩什么都不算?”

闻言夏思树深呼吸了一口气,她鼻子发酸,几秒后才反问:“那我们是要一直躲着在一起吗?”

不能被周慈知道,不能被邹鸢知道,不能被邹洲和夏京曳知道。

“连你姑妈都在美国读了六年,你大伯现在还在那。”借着酒劲,夏思树也发泄着,看着他:“还是我要一直等你?就像在澳洲每天等着我妈回来那样!”

因为情绪的发泄,夏思树的肩头正在细微地耸动。邹风静静地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下,心脏抑制不住地略微酸麻。

楼下似乎已经再次恢复了热闹,隔着门和一段距离似有若无地闷闷传过来。

“邹风,没得商量。”夏思树往后退了一步:“我没找备胎,你也喝多了,就这一个月了,我不想吵了,好好的不行吗?”

谁都不要再额外地多要些什么了。

邹风没答,只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

黑暗中,夏思树的手机亮了一瞬,是条新消息,江诗问她还好吗。

她看了眼,但没回,只把手机撂在一旁的柜台,恍惚有种伤筋动骨般的疲惫感,她看着他,朝他走了一步,犹豫了片刻才安抚性地踮起脚,试探着缓缓朝他靠近,吻上他柔软的唇角。

衣物相贴带来轻微的摩擦感,邹风抬手,拂过她耳旁的碎发,发丝柔软地搭在她的手臂衣领间。

黑暗中视线不清晰的时候,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汹涌着密密麻麻。

这是这半年来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的这段关系中,她第一次主动,和以往的哪一次形象都不同,既虔诚,又带了种叫人难以抗拒的温柔。

从记事起到现在,从澳洲到南城,没有第二个能叫她去喜欢的人了。

像是急于证明般。

又或者是简单地把这段关系划上一个句号。

“邹风。”她忽地抬起眼看他,轻声问:“你想要我吗?”

......

大概全疯了。

没一个清醒的。

也许是酒精催发,也许是自欺欺人般,压抑了一晚上酸涩着的心情。

邹风倚在那儿,垂着眼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几秒后,面无表情地把兜里的打火机拿出来放到了一边,听着金属和木头在黑夜中碰撞出细微的响动。

而夏思树是忐忑的。

她毫无这种经验,只在简单的主动吻了一次后,就尝试着想把两人的关系提到另一种亲密阶段中。

紧接着,在她之后的几分钟等待中,邹风身上那件沾了茶水的黑t被他自上而下地兜头脱下,掉落在地板表面,利落的肩颈线条完全地被袒露出来,黑夜中看不清楚,她试着抬手,手底轻轻触碰到一层硬邦邦的薄肌。

这个举动给出的答案已经十分明显,配合般地,夏思树伸手将身后的门锁反锁,随后后脖颈被他按住,她仰起脸,脸颊微烫地被面前的人拽过去亲吻。

六月的夜晚,这间房的中央空调没被调开,她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汗。

两人亲吻着,鼻息纠缠,夏思树合着那身校服被他抱着陷进沙发内,膝盖抬在他的腰侧,被动地坐在他腿上,感觉着腰后托着她的那只手。

汗水潮湿黏腻,她搂着他的脖子和肩膀,感觉着他身体的反应,在这阵亲吻中情不自禁地喘着息。

因为呼吸不过来,夏思树蹙起眉,小声急促地喊了他一声——“邹风。”

邹风停了一瞬,垂眼看她,手掌抚在她的后背,酒精的气味包裹着两人,却没有让他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夏思树下巴担在他的肩头,只睫毛垂着,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和尽力控制着的呼吸声。

“怕跟我收不了场,上床就不怕了?”邹风喉结微滚着,低声问她。

夏思树肩膀缩了下,手掌撑在他的腹肌两旁,指腹沾着些微潮的汗水。

不等回答,随即她被抱着翻了个身,脖颈毫无防备地后仰,皱着眉“哼”了一声,发丝铺在沙发的光滑布面。

下一秒,前方的那道人影压下来,衬衫上方的领口被扯开,锁骨上传来刺痛,那块皮肤被唇齿紧紧包裹,不知道这到底算是一个吻还是一个报复性地咬。

夏思树一瞬间痛得往后瑟缩了下,眼圈泛着微红。

黑暗中,邹风摁着她的脖颈:“夏思树,我没那么容易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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