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醒来的美人,睁着迷梦的眼睛,微张着红润的嘴唇。没有了白日里的哀伤疏离,反而显得纯真而无辜。勾得李北辰心头一动,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江月白来不及思考,就这样被热烈地吻了,想了想,过了一会后,试探性地热烈回应着。
李北辰心中大喜,不知道江月白为何跟白日里不一样,暗道,难道这才是她内心深处对自己一直压抑和克制的感受?不自觉地更加汹涌澎湃。
然而这次江月白没有满足他。过了一会儿后,喘着气推开他,说自己呼气有点难受。李北辰自然不敢勉强。亲了亲江月白的脸颊,又亲了亲嘴唇,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梁小宝离开时有些苦笑。旁人看不清楚,他是看得清的。皇上心里真正装着的是嘉宁妃娘娘。好好一对有情人却只能装作无情的样子,才能护着周全。
离开宁安宫,李北辰去了承福宫,看望了宜婕妤,在她宫里用了点宵夜,说了会话。就在侧殿的魏答应宫里歇下。
魏答应上次在乾清宫因为傻乎乎地穿着薄纱干等,结果冻着了没有侍寝成,这次才算是做完了之前没完成的事。
李北辰被江月白的吻激起了野性,心里压抑着对她的极度思念和浓厚的爱意。全部发泄在了魏答应身上。
魏答应初经人事,人又娇柔,没多久就被惹得嘤嘤地哭了起来,一直在哭。
娇软的哭声和威猛吼声,传到躲在暗处偷听的宜婕妤耳里,妒火更盛,心里气得滴血。在她心里,魏答应这种娇滴滴的哭泣就是故意邀宠装柔弱的手段。
宫女琴儿眼见自家娘娘自己找虐,怒火越来越盛,生怕她气坏了身子,怯怯地扯着她的袖子,“娘娘,您怀着身子,我们还是回去吧。”
宫女瑟儿也说,“娘娘,您顺利生下皇嗣至少也得是个昭仪,如果生了小皇子妃位都有可能。何苦为难自己。”
宜婕妤被却就是不动。
她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很痛苦很难受,明明知道为了腹中的孩子不该这样,可就是挪不开步子,固执地不愿离开,就是想听皇上在跟那个小贱人在做的声音,就是想知道皇上是如何疼爱他人的。
她捂着嘴,流了很多泪。
竟然愣是等到完事儿,皇上吩咐叫水。她才由两个小宫女搀扶着,踉踉跄跄地往屋里走。
魏答应因为折腾得太过,已经昏睡过去。梁小宝跟皇上禀报了宜婕妤一直在外面偷听的事情。皇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吩咐第二日送些赏赐过来。梁小宝问是否要给宜婕妤喝避子汤,皇上考虑了下说不用。
皇上离开之后,一碗滚烫的药汤送了到了魏答应的屋里。黑乎乎的很难闻,不用说是避子汤。
魏答应犹豫了下,含着眼泪一口气喝掉了药汤。
第二日,宫里皆传,皇上晚上去看望宜婕妤,结果宜婕妤以自己不能伺候皇上为由,推出魏常在固宠。还给魏常在喝避子汤,避免她得宠有喜。
梁小宝早上亲自过去给宜婕妤传话,皇上很喜欢她推出来固宠的人,同时晋封魏氏为常在。
梁小宝传旨时,正好僖嫔和谢贵人来看望宜婕妤,问她的安。
在此之前,僖嫔命葡萄带来了莲子人参汤。
僖嫔笑着让葡萄给端过来:“臣妾听说姐姐昨日有些不开心,生了场大气,所以臣妾特意熬了消火退躁的人参莲子汤,勿请姐姐笑纳。”
谢贵人连忙助攻:“僖嫔姐姐真是善解人意啊。”
谁知宜婕妤连看都不看一眼,慵懒地说道:“搁边上吧。也不知道有喜了能不能喝这个。平日里没少给皇上煲这个吧?”
僖嫔一愣,“臣妾是专门给娘娘煲的。”
宜婕妤闲闲地看向谢贵人:“那皇上喜欢喝什么汤?”
僖嫔脑子又死机了,这该怎么答,要不要照实答。
葡萄连忙说道,“皇上用的汤都是御膳房准备的,每次看到都不一样。也不知道皇上爱喝哪种。”
宜婕妤刀了葡萄一眼,“本宫问你家主子,何时轮到你说话?掌嘴!本宫没胃口。谢贵人,这汤你喝了吧。”
打葡萄的脸自然就是打自己的脸,僖嫔再笨也知道护着自己的奴婢,“姐姐身子要紧,可别为这点小事生气。皇上的膳食,臣妾的宫女负责布菜自然比臣妾知道的更清楚。姐姐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宜婕妤摇了摇檀香笑扇子,一阵阵木香随之飘出来,“姐姐你有事先走吧。谢贵人再坐会儿,喝点汤。”
就在这时,梁小宝带着皇上的口谕到了。
魏答应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由婢女搀扶着来到正殿接旨。
瞧着魏答应走路歪歪扭扭,柔弱得不能自理的模样。
三个人都已经侍寝过了,不是纯情小姑娘,自行脑补了各种限制级的大戏,皆又气又恨又嫉妒。
皇上的口谕里先是夸奖了宜婕妤的引荐,晋了魏氏为常在。坐实了外面关于宜婕妤推出魏氏固宠的传言。跟着送来了不少的赏赐。
僖嫔连忙夸道:“宜姐姐果然识大体,大度贤惠。”
宜婕妤心里难受,却反唇相讥道,“对自己人当然得好点。难不成对外人好。谢贵人,你说是吧?”
只是宜婕妤她自己的宠爱都不够,怎么可能推别人去分宠爱。就算怀孕了,都盼着皇上能夜夜陪她。毕竟皇上以前就是这么对她堂姐的。
皇上丝毫没提宜赐魏氏避子汤的事儿。宜婕妤自然就当是皇上默许了。也就更加对魏常在颐指气使,一副高高在上,赐予对方生命的模样。
魏常在性子善良懦弱,往日里连伺候的宫女都敢欺负她,此时就算晋了位,依然战战兢兢。而宜婕妤骄横跋扈,自然事事都低眉顺眼地顺着宜婕妤。
就在魏常在给宜婕妤捶腿,一会被嫌弃轻了,一会儿被嫌弃重了时,突然有小太监带了顶轿子过来,说是接魏常在去勤政殿伴驾,伺候笔墨。
想到昨晚魏常在狐媚勾魂的声音,宜婕妤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没好气地狠狠捏了魏常在的手一把,“魏常在,你可会读书识字磨墨?”
魏常在被捏得吃疼也不敢叫出声,忍着泪花,“回娘娘,妾只认识简单的几个字。”
宜婕妤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那就是目不识丁。皇上喊你去,还不快去。”
魏常在胆怯地到了勤政殿。她一个因为几代贞洁孝悌被举荐的平民家女儿,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哪里能有机会学写字学读书,更不要提磨墨了。
左思右想,到了殿里,她扑通一下就跪下,犹豫了片刻后,鼓起勇气承认自己出身贫寒,大字不识,更不会磨墨,担心会冒犯了圣上,请皇上恕罪,换其他人。
李北辰恰好就需要不识字的,这样就看不懂奏折,尤其是密折上的内容。
“你让朕换其他人,就换其他人了?朕让宫女教你。”
魏常在连忙应道,都快要哭了,“臣妾不敢。”
待魏常在基本学会了,被送过来时已经到了半下午。
李北辰问道,“用过午膳了吗?”
魏常在摇摇头,刚才一直在学习磨墨和洗毛笔,没人提吃饭的事儿。
“正好朕也没吃。”李北辰便传来午膳,两人就在御书房隔壁房间里吃。
吃完了,李北辰就带着魏常在遛弯消食。遛了两盏茶的功夫,就回来继续批奏折。魏常在就开始实习上岗。
因为知道魏常在是新手,就将她安排在远离李北辰的案桌一头。果然不负众望,打翻了几次砚台,墨汁弄得到处都是。小太监就连忙帮忙处理。
到了晚膳的时候,终于不再打翻砚台。只是因为尚未掌握用力技巧,用的都是蛮力,手腕都快要断了。就算如此,魏常在怕皇上生气,硬是咬牙坚持着。晚膳歇息了会儿,晚上又接着磨墨。
魏常在感觉自己只剩一口气,眼看就要晕倒在地时,皇上终于也累了,搁下毛笔,宣布就此歇着了。
自然是魏常在侍寝,又被弄得嘤嘤地哭,哭得似乎很痛很惨烈。
这几日李北辰总梦见锦绣。
锦绣那晚也是一直哭,只是哭得又纯又娇又软。一边哭,却还不让停,还要一直说,她好喜欢。
第二天,一众嫔妃去拜访安昭仪,想看安昭仪的好戏,结果吃了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