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道边的小园里,谢才人缓缓说道:“按照宫规,她一个贵人怎会有资格跟皇上同坐步辇。”
这些日子,谢才人每天来跟璟妃汇报晨会记录工作,加上排练跳舞,璟妃恩威并施,把谢才人变成了心腹。
只是谢才人书香门
“就是。能跟皇上同坐步辇的历来只有皇后。”跟璟妃同宫的顾选侍附和道。
话音落了,感觉氛围不对。顶头上司璟妃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对,得罪了璟妃。
连忙将功补过:“这都离太后生日不到十天,福贵人还从来没有来永寿宫排练过,根本没把娘娘放在眼里。要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因为她出了差错,怕是会连累我们,辛辛苦苦的努力毁于一旦。”
谢才人见顾选侍一味挑拨,立马拨正思路:“福贵人应该不是有意的,天天在伴驾练剑。妾身以为,还是应该想想怎么说服她一起把贺寿节目准备好,才不辜负皇上的期望。毕竟搞砸了所有人跟着一起遭殃。”
听到江月白每日伴驾与皇上形影不离,璟妃肺管子气炸了,怒道,“她算什么东西!”
方选侍连忙安慰道,“娘娘不必生气,一个贵人能得瑟几天。早上还跟在步辇后像奴才样跑呢。皇上不过看她有利用价值罢了。要让马儿跑,总归要给点料吃。娘娘执掌六宫之后,福贵人还不得识时务,唯娘娘马首是瞻。”
眼底满是戏谑轻慢之意。
璟妃原本面挂冰霜,听到方选侍的话感觉舒畅了许多。身边的婢子又附和了方选侍的话几句,逗得璟妃喜笑颜开。
心想,是啊,计较个啥。明日里,等本宫代管六宫事务,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璟妃心里烦躁,拨弄了下头上的发钗,转头问谢才人,“今日是不是你侍寝?”
谢才人忙低声应道,“是。”
璟妃盯着谢才人看了半天,最终才下定决心,“本宫这里有增加情趣的香料,妹妹涂点在身上吧。到时候可要记得本宫的好。”
谢才人忙表忠心,“妾身自是不会忘了娘娘的大恩大德。滴水之恩,定涌泉相报。”
“时间不早了。快去准备吧。”璟妃懒洋洋地说道。
她根本没把谢才人放在眼里。就像总裁会把销售员放在眼里吗?
谢才人离开永寿宫后才露出了欢喜期待的笑容。在璟妃面前她不敢流露出半分。
璟妃一向对谢才人留着几分戒心。
在谢才人离开后,璟妃细品着她刚刚说的话,果然心思缜密,该拉的仇恨一个不少,该点名的要害点明到,偏偏收拾福贵人的方法隐其中。
索性对顾选侍和方选侍挑明了:“刚刚谢才人说得是。今年是太后四十岁的寿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每个后妃都要参与到节目里给太后祝寿。本宫作为这次舞蹈比赛的队长,是该多关心福贵人,不能让她掉队。你们没事也替本宫看着点,关心关心她。”
方选侍顿时明白了,笑着说道:“娘娘吩咐的,妾身知道了。”
璟妃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们配合着在公众场合揭福贵人的短,指责她没有参加练舞。回头万一出问题了,全都赖在福贵人身上。
顾选侍心中暗叹一声,没有说话。
璟妃对顾选侍吩咐道,“顾选侍,你明日提醒本宫,让福贵人请安后来永寿宫练舞。她的进度落下不少了。”
是该好好帮帮江月白,不能搞砸了。
顾选侍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掩饰住所有的情绪,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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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白任由皇上抱着一路走进养心殿。
还不忘手里抱着她最心爱的那柄剑。
李北辰拨弄着她脸上的头发到耳边,不管不顾地问道,“累吗?要不要睡会。”
“不用了,”江月白连忙说道,“臣妾.臣妾没有那么娇弱。”
李北辰久久地凝视着她。
感觉她很好懂,却又每次觉得看懂的时候,她就总是出乎意料地不按常理出牌,令人看不分清。
“有你在,朕感觉很踏实。就像朕刚刚把和妃交给你。”李北辰幽幽地说道。
江月白脸上依然带着笑,没有说话。
想到刚刚和妃吐血的样子,她的心情就很沉重难过。
李北辰看出了江月白的假笑,带着几分嘲弄地说道:“福贵人能挥剑连杀几十人,怎么会娇弱。”
江月白还是假笑,岔开了话题,“皇上不如放我下来?”
对于聊不下去的话题没有必要硬聊。
她本来就不喜欢跟别人的肢体接触,此时她对李北辰的接触感到厌烦。
李北辰抬起她的下巴,像老鹰一样盯着她的眼睛,“恨我吗?”
瞎说什么。怎么能恨老板。
只能讨厌。
李北辰的做法可以理解,但令江月白感到心寒。如果没有那颗天地长寿丹,和妃说不定当时就会死。
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恨,也是为和妃。
终究是错付了。
但江月白是什么老油条。
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就反问对方,这是绝对真理。
江月白假装没听懂,眨巴着眼笑着问道,“皇上对臣妾这么好,为什么要恨皇上?开心还来不及。”
还敢故意装傻。
正好朕其实也不想聊。
李北辰什么都没说,给了江月白一个深邃的眼神,表示自己已经把她看穿。
江月白为了表示自己不心虚,刻意直视李北辰的眼神,还送上一个笑脸。
真诚灼热的目光让李北辰一愣,反而自己先心虚。
把她放到床上后,捏了捏她的脸,猝不及防地亲吻了她的额头,就先行离开。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亲昵的举动让江月白一脸惊讶,羞红了脸,看得李北辰心里很愉悦。
李北辰离开后,江月白美美地睡了一觉。
起床后,宫女送来一身胭脂色为主色的衣衫,再加一淡金色的纱质外披。
江月白瞧了眼,“还有别的素淡点的吗?”
入职培训的内容里有不同级别的妃嫔颜色穿着要求。在这个朝代里,嫔位以上才有穿红色系的颜色。自己显然不够格。
“小主,这套衣裳是皇上特地吩咐的。奴婢只是照做。”
江月白叹了口气,在皇宫里最大的不好就是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
想想以前在公司里也差不多。
只要还想在公司干下去,领导让下面人咋干就得咋干。
她索性任凭两个小宫女给自己打扮,不再啰嗦。
待李北辰在庆元宫里见到江月白时,一抬眸,便失了神。
就像一只小憩刚醒的猛兽,眯着眼,懒洋洋地打量着自己的猎物。
小宫女给江月白化了最流行的桃妆,发饰华美精致,耳铛在烛光下摇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