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下,江月白打算顺势跟姜闲报备自己吃的三无药丸。
万一哪天发现药丸有问题,姜闲可以
如今想来,她有点后怕。
姜闲垂着眸子沉思了片刻,说道:“确实有这种神药,既可用于预防也可以用于治疗。宫里曾经有过一颗这种药丸,听说是纯紫色,小小一颗,晶莹剔透。里面集齐了从上古时期开始的天地灵宝,比如龙血凤卵麒麟精此类。”
江月白点点头,觉得姜闲说得有道理。
眼前的这位医生是本朝医药行业的权威人士,拿着国家津贴,所得的信息肯定不同于常人。
何况解百毒本身就是何等的逆天。
“那后来药丸呢?”江月白咯噔一下,好奇地问道。莫非自己吃的那颗紫色药丸就是这个?
姜闲郑重其事地说道:“那颗药丸本来要用来医治当时中了奇毒的太子,太医院却发现已经失窃,不知所踪。”
“原来如此。”江月白点点头,“这样药丸恐怕很多人都会心动。毕竟百毒不侵。”
“但那也只是传说罢了。无人亲眼见过。说不定就是个普通解毒的药丸,说得神乎其神。”
姜闲耸耸肩,严肃地低声说道,“你在慈宁宫别人还会忌惮,手也伸不进来,但出了慈宁宫就无人护着你。要格外小心自己的性命。这世上很多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现代社会国内外都发生过用铊杀人的案子,有的还成为历史悬案,据说就是因为铊无色无味易溶于水。实在太可怕。
江月白心存感激,不动声色地说道:“对谢太医您的提醒。”
“贵人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药丸?”姜闲疑惑地问道。
江月白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对姜太医坦诚她服过丹药之事:“以前好像听谁说起过。不敢相信世间有如此奇药。就随便问问。”
假如得知她服了这种奇药,难免不会有人特意用毒药试之。哪怕本身是盗版,其他人也会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
乃至原本试图下毒谋害的改为砍头刺胸等更为致命的形式,反而为其所害。
不敢轻易冒险。
想到明日就要离开慈宁宫,江月白忽而惆怅,她还想在这里多刷点成就。
人总是在将要离开时,想起那人那地的好来。
“你看起来好像有些舍不得离开?”姜闲疑惑地问道。
也难怪,慈宁宫最安全。
江月白叹息道:“要是能天天想侍奉在太后身边,聆听太后的教导该多好啊!”
如果再多呆一段时间,说不定可以向太后学到更多后宫生存之道。
姜闲听了这话,跟皇上一样,以为不过是为了攀附讨好太后,并不相信这是江月白真实所思所想。
姜闲收好银针后,方才站起来说道:“贵人好生休息。记得按时服药。”
似乎有风吹了进来,帷幔摇曳,发丝拂到到了眼睛,江月白将发丝拢到耳后,有些惆怅。
在苏城她还有爹爹这个趣人,还有几个闺蜜,还有几个表姐堂妹。
可在这里,她谁都不敢相信。
想想当初楚国的魏美人,就是过于顺风顺水,美貌单纯,轻信郑袖,中了郑袖之计,才会被楚王槐削去鼻子,惨死于楚国冷宫中。
至于现代职场,同事间当面好兄弟好姐妹,背后捅刀就更多。
她有些心烦意乱。
正在她愣神间,春雨神色慌张地走进来,满脸犹疑之色。她站在芒夏边上,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到外面去说。
到了屋檐下,芒夏疑惑地问春雨怎么回事,春雨凑在她耳边,悄声告诉她,刚发现倒药渣的地方,附近蚂蚁窝里的蚂蚁全死光了。
“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要不要去禀报太后?”春雨悄声问道。
“刚刚姜太医还说宫里下毒之事。可是看银针小主没有中毒。那药也许对人没有毒,只是对蚂蚁有毒吧?”芒夏警觉地盯着四周,压低声音到极细。
“可是万一是慢性毒药呢?慢慢中毒的那种,”春雨凑近了芒夏,“皇上看起来就很喜欢昭才人。万一有事。如果我们侍奉不周,知情不报,肯定会被打死。”
芒夏犹豫了片刻,想到皇上对待小主那份子亲近,立下决断:“那我去找姜太医,你先盯着,先别声张。”
“好。”春雨点点头。
“你们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呢?今天的药太医院送过来了吗?小主说她想喝了药睡一会儿。”
原来是白桃按照江月白出来寻今天的汤药。
春雨和芒夏齐齐身子一颤,对视了一眼。还是春雨机警,随口说道:“我们正商量着谁去侍奉小主午膳,谁去太医院拿药呢。”
白桃不疑有他,便转身进屋里回禀江月白去了。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芒夏硬着头皮往太医院跑,结果跑到太医院姜太医出诊去了李惠妃那里。
同在那里替璟妃拿调理身体药汤的巧云听到芒夏的话,立马跑回去报告璟妃。
姜闲从李惠妃的景仁宫出来时,芒夏藏在拐角处,已经急得一头大汗。
芒夏一把拉住了经过的姜闲,慌慌张张地说道:“昭才人那边有情况。”
姜闲一听这话,还不知道中毒的事情,十分担心江月白的安危,拿着医箱小跑着往慈宁宫方向跑去。
他跟芒夏的这副急匆匆着急的模样,恰好被李惠妃的贴身宫女墨兰看见,连忙跑去禀告李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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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太后喊走李北辰没什么正经事,也不是硬要坏他好事,只是想找李北辰再确认一遍老六婚礼准备的事情,总怕出纰漏,安全上出问题。
太后一身华服,雍容华贵,高兴归高兴,却依然禁不住垂眸叹息道:
“智者忧而能者劳,多情者易早夭。父母爱子女,只愿其无忧无虑,无病无灾。哀家所期望六儿的其实也不过如此。今日六儿要大婚,哀家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只愿他能夫妻和美,安然过一生。”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再位高权重,皆是如此。
“一定会的,母后。”李北辰又陪着太后说话,宽慰了几句。
太后絮絮叨叨说了些关于他们兄弟小时候的事,心情好了许多。就心满意足地打发他回去勤政殿上班。
皇上到了勤政殿,就像学霸拿起习题册,自动进入心流模式,认真地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英俊的侧脸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愈发显得庄严肃穆,高高在上。
“皇上,该用午膳了。您且歇一歇。”徐福海走进来说道。
“喊陈宁过来陪朕用膳。”李北辰吩咐道。
既然把人招揽过来了,就要用上,不能让美玉生尘,让人感受到冷落。
徐福海先端上来一碗冰玉竹雪梨汤:“皇上,您先喝点润润喉咙。”
李北辰接过来喝了几口,清甜可口,想到了一向爱煲甜汤的李惠妃。
今日听到惠妃曾经因皇后流产过的事情,震惊之余,对惠妃感到有些歉疚。惠妃这么多年独自承受,没有告知自己,引发波折,让他有些感动。
“大福,让新来的姜太医给惠妃好好瞧瞧,说不定有更好调养的法子。”
“诺。”徐福海应承道。
“今夜轮到谁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