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修女有些迟疑：“言峰神父今天有事缺席了礼拜活动，没有神父的祷告室一般并不允许外人进……”
布鲁斯打断了她：“噢，如果言峰神父在，我反而不太方便进去——那可能会打扰到她接待信徒，不是吗？”
“我只是想参观一下祷告室，那里总不会有什么不能让外人看到的东西吧？”
修女毫不犹豫地摇头，目光带着指责：“您不应该怀疑一位虔诚的神父，韦恩先生。”
她推开大门：“请心怀敬畏，不要随意触碰东西。”
祷告室中确实没有其他人。
四周厚实的窗帘已经被拉上，没有一缕光能够透进来。昏暗的室内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回音显得这间祷告室空旷得诡异。
修女没有选择拉开窗帘，而是熟门熟路地取出备用的烛台点亮——这间祷告室里竟然没有包括电灯在内的任何现代电气家具。
布鲁斯曾去过各类教会的教堂，或是普通的参观，或是慷慨地做慈善。
而眼前的这间祷告室与其他教堂的并无不同，只是有些过于黑暗、没有智能设备罢了——明明眼睛给出的答案就是如此，但他的大脑却告诉他，这里到处都充满了违和感。
布鲁斯抬起头，看向小道尽头——那里摆的应该是一座雕像，被一层灰布盖得严严实实，再加上昏暗的光线，让人不能分辨出这座雕像的形状。
“这个是？”布鲁斯跟着修女来到雕像前，伸出手想要将灰布扯开。
但修女立刻反应过来，用力按住他的手：“韦恩先生！”
她的眼里满是愤怒：“请不要亵渎神明！”
与此同时，布鲁斯的耳麦里也传来了阿福的声音：“老爷！您身上的仪器检测到了魔法波动，能量波动值很大！”
布鲁斯表情轻松，耐心地哄劝：“请不要生气，美丽虔诚的修女小姐。我只是想看看这尊雕像的样子，你得知道，神秘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去探寻。”
修女的语气依然硬邦邦的：“这是言峰神父的私人财产，并不允许其他人触碰。如果韦恩先生无法压抑您的好奇心的话，恐怕您今天的参观行程就得到此为止了。”
布鲁斯举起双手，远离了雕像几步：“好吧好吧，好奇心……想要压抑它可真难，不是吗？”
修女仍旧挡在雕像前：“当然，否则这世界上也不会有那样多的不幸。接下来请随我参观礼拜堂，先生。”
布鲁斯乖觉地往外走。
在离开之前，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被黑暗掩埋的雕像，目光沉重。
从教堂回到蝙蝠洞时，指针已经走到了上午十点，市政厅的新闻发布会早已开始。
红罗宾的目光始终盯着电脑屏幕：“教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雕像上存在魔力感应，我决定今晚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布鲁斯在旁边的电脑椅上桌下：“市政厅这边呢？”
“非常正规的发布会流程。秘书
长伏见猿比古第一个登场，将文字和音像证据全部播放了一遍，后续请来了哥谭警署的戈登局长以及检察院长官表态，现在是检察官发言的阶段。”
布鲁斯扫了一眼正在发言的白人男性，随即将目光转向了正坐在一旁的伏见猿比古身上。
市政厅的秘书长今天穿着宝蓝色的职业套装，随意挽了盘发，脊背挺得笔直，表情正式。
但布鲁斯却立刻皱紧了眉头，将视频的某一处放大——在那身宝蓝色西装外套的胸口前，别了一枚羽毛胸针。
灰棕色，带着一些黑色斑点花纹。
提姆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是猫头鹰的羽毛，和之前在韦恩塔第十三层发现的那根很像。”
他有些犹豫：“秘书长是猫头鹰法庭的人？”
“不如说，她和科波特都是。”布鲁斯语气肯定：“否则按照企鹅人的嘴硬程度，他今天可不会在现场保持沉默。只有死亡的威胁才能够让企鹅人暂时闭上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看来猫头鹰法庭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做出了选择。”
“科波特的市长位置一定保不住了。虽然现在关于他涉足人口失踪案的证据不多，但之前他联通黑面具暴力清扫东区贫民窟的事件已经是板上钉钉，来自东区的反对意见已经足够将他票下去。”
提姆继续说：“那么接替他的下一任哥谭市长……”
“理应由副市长来接替，如果时间充裕，或许他们还会请示提前进行新一轮的竞选。”
布鲁斯皱眉：“但伏见猿比古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很自信自己会成功。”
*
猫头鹰法庭。
“科波特背叛了我们，他居然想扶持那个古怪的教堂！”坐在角落里的猫头鹰语气激烈。
“放轻松，年轻人。”坐在圆桌前的贵妇戴着精致的猫头鹰面具：
“科波特那边不必担心，我们已经有了能够接替他的更好的人选，等这阵风头过去了，我们就能继续挑选流莺进行实验。”
“不，还记得那个名叫黛西的流莺吗？不知道她用什么武器重创了利爪，受伤的利爪到现在都无法正常使用，研究所那边声称是不明原因造成的生命力流失。”
“那简直是利爪的天敌。只要那样的武器一天没有被破解，那么我们的利爪就会有任务失败、被人察觉的风险。”
场内一片沉默。
坐在圆桌最前的老者终于出声：“之前的十四个流莺研究得怎么样了？”
“全部失败。由她们分娩诞下的，全是如同畸形一样、没有理智的怪物，不成人形、口齿不清，完全无法理解我们的命令，和实验体一号完全不同。”
有人语气犹豫：“但‘神’曾说过，那些怪物是可以通过食用人类的负面情绪长大的，或许它们长大了，就能拥有智慧？”
“可它们现在就是怪物！根本不听我们的话！如果真的放任他们长大，也许我们将更难压制……”
“放出去。”坐在最前排的
老者打断了他：“把它们都放出去。”
“我们还有‘神’所赐予的、名叫咒具的武器，如果无法控制它们，那就让利爪动用咒具杀掉。”
老者的眼睛里一片浑浊：“更别说，我们还有实验体一号——强大的神子，不是吗？”
*
夜幕降临。
朦胧的夜色将整座建筑笼罩，四周寂静得听不见任何声音。
“有些太安静了，”罗宾小声嘟囔：“连虫鸣声都没有。”
蝙蝠侠没有回答。
他按照记忆来到了走廊尽头，用曲别针撬开了门前沉重的挂锁。
厚重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缝隙，蝙蝠侠和罗宾无声地钻进来。
罗宾打开了强光手电筒，仔细地打量周围的环境。而蝙蝠侠则手持能量探测器，缓缓接近小道尽头的雕像。
看着仪器上陡然升高的数字，蝙蝠侠捏住灰布，谨慎地掀开了一角——他看见了如同黑泥亦或者是触手一般张牙舞爪的一个关节。
那一瞬间蝙蝠侠只觉得仿佛有锤子将锋利的钢钉一下一下锤进了大脑，尖锐的胀痛席卷全身！
他立刻松手，半蹲下来捂住头。
罗宾立刻上前扶住他：“B！你怎么样？”
蝙蝠侠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没事。”
他盯着那座雕像，咬牙再一次捏住灰布——
有人轻轻叹息一声：“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再次掀开它。”
雕像前的父子立刻回过头，防备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穿着黑色丝绒礼袍的女性站在房门前，黑色长发束在背后，同色的瞳孔里照不进一丝光亮，显得眼睛十分无神。
“言峰绮礼。”蝙蝠侠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晚上好，蝙蝠侠。”言峰绮礼的语气毫无起伏：“受到精神污染的感觉怎么样？”
蝙蝠侠记住了这个名词：“那座雕像到底是什么东西？”
言峰绮礼从双手袖子中滑下来朱红色的空剑柄：“比起那个，或许你们需要先为不该有的好奇心付出代价。”
是流莺黛西被杀事件中出现的同款剑柄！
蝙蝠侠终于知道他们始终没有找到的刀刃在哪里了——言峰绮礼的头发无风自动，手中握着的空剑柄缓缓显露出黑色的刀刃。
“罗宾！快躲开！”
随着蝙蝠侠的声音落下，罗宾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漆黑的刀刃几乎已经递到了他的眼前！
但蝙蝠侠及时扯住了言峰绮礼的脚腕，用力将她甩开！
黑色的丝绒裙摆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
言峰绮礼无声地落地，下一刻刀刃一转，狠狠掷向了蝙蝠侠的脸！
蝙蝠侠以一种极限的角度偏头躲过，借机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身位，拳头毫不留情地砸了过去，逼迫言峰绮礼不得不双手持剑格挡。
与此同时罗宾也抽出武士刀，高高跃起从上劈下！
言峰绮礼的无神眼睛微微偏转，果断放弃了手里的黑键，选择抽身躲过义警的联手一击。
黑键被武士刀弹到了祷告室的角落里，罗宾握紧了刀柄，大声说：“你的功夫不错，但力气太小了！”
“是吗？”言峰绮礼的面色毫无变化。
她脱掉了外袍，只穿着修身的长裙，双手握拳、两腿下蹲，漆黑的眼睛里一片死寂。
罗宾瞪大了眼：“拳法？”
言峰绮礼的全身突然爬满了血色的魔术回路。
诡异的红光甚至透过衣物显现了出来，在黑色的布料上表现出就像是无数电路、亦或者是血管的纹路。
言峰绮礼吟唱了一段德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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