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这天,巴厘岛煦风暖阳,海阔天澈。神父赠给新人纪伯伦的话:
你们一块儿诞生,你们也将永远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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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相爱,但不要锻造爱的锁链。彼此奉献你们的心,就不要互相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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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婚期比较紧,婚礼只有三个月的筹备时间。
地点是曾家选的,考虑到婚礼当天处在隆冬,所以选了巴厘岛,剩下的事情大多由孟家操办。
夜浓,天色融入海面深邃的蓝,浮哗渐渐散去。
留山酒店是一栋栋独立的别墅小院,热闹一整天,相继落灯。其中顶上,视野最好的一组,仍然亮着灯。
浴室。
两只素白的手撑在洗手台上,水迹没来得及擦干,顺着肌理的轮廓滑落,隐入掌心与台面的接触面。
水迹汇聚蜿蜒,沁入挨在洗手台侧的桑蚕丝睡衣,薄粉色洇深。
镜子里是一张同样水迹粼粼的脸,冷光灯照着,皮肤白得没有血色,眼皮疲倦地下落。
李羡将自己打量了许多遍,两腿实在酸胀,按在池子上的胳膊也撑不住了,转身回卧室。
今天晨起化妆、拍照记录、婚礼流程、敬酒、招待宾客,每一样都要应付许多人。
好在现在全都结束了。
房间太大,需要绕一圈才能回到卧室。
卧室灯光比洗手间暗淡许多,房顶有一圈射灯,但是她刚才试过了,打不开。
只有错落的几盏台灯,发出的光线昏幽。
转过身就看到沙发上坐着人。
李羡脚步一顿,心脏猛地跳动,下意识抬手做捂胸口的动作,又生生按下去了。
见她过来,孟恪转过头,沉敛深邃的一张脸,抬起眼眸。他身上是件挺括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整个人仍带着婚宴纸醉金迷的气息。
在她尚且有些不自在时,他已经可以径直地盯着她,视线自上而下,打量的意味。
李羡挺直腰背,预备走进去,听见他说去换一件。
脚步顿住。
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他补充:“这件湿了。”
李羡脸颊火辣辣地发烫,木然停在原地。
孟恪放下二郎腿,似乎准备起身,又坐了回去,不大明白她为什么不动。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对峙。
片刻,孟恪起身,丢下一句:“你这样湿着贴身不舒服。”
李羡哑然,看着他走过来,从身旁经过。
孟恪大概要去洗澡了,她等了等才转过去。
衣柜里还有一件睡衣,酒店提供的,只有件袍子,腰间系带。
她给自己打了个蝴蝶结。
这套套房卧室连着起居室,落地窗外是海景,据说很漂亮,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坐回床头,歇了半晌,才抬腿进去。
她倚着靠枕,懒懒地看向被两道玻璃窗与纱帘遮挡的景色。
坐落在悬崖边的酒店,远眺大海,那因婚礼陈设布置了大簇赞美诗亚百合与天鹅古董白玫瑰,从花门铺延到主持台。
那些鼎沸的人声仿佛还在耳边,整个人身上的颜色却被带走,只剩下一张白纸,力气全没有了,精神也颓然。
新婚夜,她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心知肚明,所以觉得窘然,时不时向身旁张望,困得眼皮打架,听见风吹草动就要努力睁开眼睛。
终于等到确切的脚步声,她噗通一声向身侧歪倒,又迅速撑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孟恪换了身睡衣过来,身形太高,影子先被身侧墙壁的灯光映照过来,沉沉的压迫感。
他是朝自己这侧来的,李羡垂眸,蜷起腿,拢了拢身上的被子。
那黑沉渐浓的阴影却没有继续压过来。
孟恪低沉微哑的声音问:“累了?”
李羡思量着这时候该回答什么,说不累太虚伪,说累又太扫兴,纠结来纠结去,只点了点头。
孟恪颔首,顿了顿,转身去绕去另一侧。
李羡错愕,嘴巴张开,蠕动几下,弱声问:“会不会不太好。?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孟恪掀开另一侧的被子,坐下来,看她一眼,“不是累了么,早点睡,以后日子还长。”
像是安抚心急的她。李羡终于还是觉得脸热。
究竟哪里不好,她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现在不用了,反而意外,也松了口气。
她很快按灭灯,躺了下来,虽然身边有个不太熟悉的人,无法忽略,也挡不过今天的疲倦,很快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不知道是几点。
灯光熄灭,一室寂然,李羡渴得厉害,摸索到开关,小心地起身,趿上拖鞋,轻手轻脚去找水喝。
卧室没有水,起居室也只有套茶具。
厨房的水吧不知道在哪,她寻找时撞了下柜子,咚的闷响,在安静的夜里突兀,只能停下来,祈祷他已经睡熟。
蹑手蹑脚回到卧室,才发现灯光被打开。
孟恪倦然坐了起来。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有点渴。”李羡不无歉意。
孟恪抬眉,仿佛要从睡梦里清醒过来,再次掀开眼皮,便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看到她手里的依云。
“你要喝吗?”李羡只是客套一下,却没听到他的拒绝。
抿了下唇,她走过去,在床侧站定,将手里的水递给他。
孟恪刚拾起一旁的手机,点开屏幕,看了眼时间,放回原位,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李羡心底一震,怔在原地。
他将她手里的水抽走,放到一旁床头柜,然后抬眸看她。
这眼神略深,染了层墨色,仿佛幽然密境。
她低垂视线,再不敢看他的眼睛。
于是腰间多了只修长手臂,不容置喙的力道,带着她靠近床侧。
细微的窸窣声刮擦空气。
腰间的丝带松散开,整件衣服垂落下去。
凌晨微凛的空气拂过肌肤,她绷紧了身体。
孟恪下床,手掌按在她腰侧,叫她转过身,坐下去,慢慢躺下。
“可以、可以关灯吗?”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于是床头的两盏灯被关闭。
另外两面墙的灯光幽远地映照过来,薄地只剩一些轮廓。
因而人的身体轮廓格外浓重模糊,带来的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几乎是穿透性的。
从锁骨到心脏的位置,再到腰腹与大腿,细微的颤抖让头皮发麻。细小薄滑的布料经过纤匀的大腿与腿窝,勾了下小腿。
孟恪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施了些力道,推她蜷腿,可她太紧张,双腿僵硬到不能动弹,只好劝慰自己,第一次都是这样的。
放松下来,顺着他的力道。
他奖励性地摩挲她脚踝的肌理。
还不算熟悉的两个人。
一开始见面就目的性极强,从相亲到约会,从订婚到结婚,每一步都有它的用处,很少夹杂闲聊废话。
此刻也是沉默。
只有孟恪压抑着嗓音吩咐她放松。放松,就不会这么疼。或者告慰,我不动,你放松,别夹。
那劈山断水的穿透感,使她满目泪花。她已然尽力忽略,可她做不到。
她蜷紧了手指,前两天被曾家的姐妹带去做的指甲,是霞光的清透粉色,深深陷入后脊的皮肉,仿佛把这份痛觉的十分之一传递给他。
灯影摇曳。
仿佛化身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泊,水声潺潺的暗流。
孟恪握着她的腰,指缘陷落,倏然松开,按住了她放在身体两侧挣扎的手臂。
纤匀的腰际几道淡淡的红痕,依稀能看出指印轮廓。
他手臂青筋微突,李羡单薄的手臂显得伶仃,仿佛会给他按压断裂。
孟恪的脸隐在暗处,只有轮廓,只剩低哑沉郁、压抑着荷尔蒙的嗓音,她飘摇着,大概能从深邃处描绘他皱紧的眉头,汗珠从额角渗出,顺着额际、颧骨、冷硬的下颌线滴落下来。
啪嗒。
滴到她心口,已经变凉,激得她微颤。
与她身上沁出的薄汗混合,软玉似湖泊里柔柔的水波,涟漪前后漾荡,推着这汗珠继续向下滚落,落入绸面被单,洇湿一圈深色。
夜浓得很。
色彩滚烫。
李羡走路不大方便,被孟恪抱去浴室,客气地拒绝了他帮忙的提议,自己简单整理。
再次回到床上,仰面躺着,听见他的脚步声,却没有走近。
李羡顿了顿,撑起身子向外看。
孟恪已走到起居室门口。
手臂拨开窗帘的那一刻,月光洒在他平阔的肩头,是深寂的睡袍的颜色,手里拿了盒什么,大概是烟。
事.后烟居然也能忍到这个时候抽。
李羡回头看了眼浴室
方向,愕然后躺了回去。
手臂放在身侧,她收回被子底下,将自己围得严严实实,这样才安心。
想到刚才——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脱力松开了圈住他的手臂,摇白旗似的将手臂放在身侧,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抱住他,又觉难为情。
孟恪这样的人,肯定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李羡从前也不信。
但她相信见色起意,第一次见面后,长相谈吐带来的基本印象,决定好感度的起始点。
她知道他这种人淡薄无情,可她还是想要拥抱他。
烟丝在指间猩红明灭,化作唇边青雾。猜测屋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孟恪揿灭烟头,转身推门。
烟灰缸里两只新烟头。
李羡因为这两天睡眠不足,睡得格外香甜。她侧身缩在床沿,摇摇欲坠也不怕一翻身掉下去。
孟恪垂眸看了两三秒,绕过去,将她捞起,往床中央送了送。
她眉头微皱,脑袋偏向一侧,继续睡了。
脸颊已经恢复薄透的□□,刚才红烫得惊人。
孟恪单手撑住身体,起身前用手指捺了下这柔软的脸颊,描摹她的轮廓。
碰触过后,自己也觉得这举动莫名其妙,起身绕回床对侧。
他躺了下来,渐渐睡意昏沉。
/
东方既白,黎明暖晖融融。
太阳渐渐升起。
洗手台前。
“下雪了。”呐呐踩着高脚凳,放下擦脸的小毛巾,疑惑回头,“妈妈说,要做什么?”
身后的孟恪吐掉漱口水,将牙刷放回原位,“录视频。”
李羡用手肘抵他的手臂,要挤开他似的,等他看向自己,她笑吟吟装无辜,将手机递出去,“你来拍。”
孟恪大度地接过手机。
李羡却捂脸颊,“呐呐。爸爸欺负人。”
呐呐与妈妈同仇敌忾。
镜子里是一家三口的身影。
“拍照了。”孟恪举着手机,调出相机,懒声道。
好吧。
不计前嫌。
李羡揽着呐呐摆姿势。
一阵笑闹。
镜头里男人身形高峻,单手举手机,另只手越过呐呐,搭在李羡肩头。
女人笑眼微弯,两只手放在小朋友头顶比爱心。
小朋友在镜头前严肃,眉头微皱,一本正经的模样,小手却抓紧爸爸妈妈的衣角,一手一只。
从录像切回相机模式。
“羡羡。”快门声响起的这一刻,李羡被唤了声,扭头,见孟恪抬下颌,示意她靠近些,她照做,茫然。
孟恪噙笑,大手覆住呐呐整张脸,低头吻下来。
我是无边暴雪。
如果你看向我,我会轻柔地消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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