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与伏
“我变成了一只熊猫, 却居然每天需要工作八小时才能获得足够吃饱的口粮。对不起,我给祖国的熊猫丢脸了。”
“我,性别男,穿上了一条脱不下来的、特别漂亮华贵的裙子, 任务是勾搭二十个男人为我争风吃醋。我超额完成了任务, 勾搭了四十个, 让他们相互厮杀, 最终被起义军一锅端了。我也被以‘祸国殃民’的理由压上了断头台。幸好负司通道开得及时, 让我在铡刀落下的千钧一发时刻回来了。可惜壳子的原主死得太冤, 他死前一定在痛骂我。”
“我变成了一只蟑螂, 人见人打的那种。”
“我变成了一张桌子, 完全不能自主活动的那种。”
……
看完前辈示范后, 侯卞觉得:我变个性好像是小问题啊。
并为自己曾经的难以面对感到惭愧:适应能力太差,与负司资深老员工相比心理素质太需要锤炼。
侯卞翻到例子最末尾, 填入新内容:“我,性别男,穿上了女性的壳子, 且只能以壳子参数为主导进行活动。从婴儿期走过了整个青春期,直到读完了大学。”
小绒毛也去填:“我变成了丑丑的奶猫。”
发布之后,有人指出:“小绒毛, 你的魂体本来就是奶猫。”
小绒毛:“但没有那么奶, 也没有那么丑。”
小绒毛打开影像记录准备选一张最丑的截图传到它的作品专栏里供同事们进行比较,却发现在本场影像记录中它居然是自己魂体的模样,不是小丑猫。
侯卞也发现在自己那份影像记录里他的形象是他魂体的, 只是影像中其他人还是把他当女孩对待,于是有些场面看起来就格外怪异。
比如,小混混紧紧盯向侯卞的胸部位置, 说“发育真不错”。廖康身体的发育确实不错,可影像记录中侯卞的胸是平的。
侯卞:“我这影像记录跟AI换人似的。”
小绒毛:“我的影像好像多数都不算违和。可能是因为多数时候我依然觉得我是我叭。只要不照镜子,我就还可以假装壳子是和我魂体一样漂亮的模样。”
侯卞:“我很难维持那种想法,因为身体参数实在差得太多了。”
小绒毛在论坛里对老员工们说:“试验类的情绪场是有点坑,但也没有太坑。金手指挺好用哒,不愧金手指之名。”
然后小绒毛还向大家询问它发现的第四种能量。
结果古任把它发在论坛里的能量问题给隐藏了,让它与他私聊。
小绒毛:“也行叭。我和侯卞猜测这是信仰类能量,对吗?”
古任:“可以这么理解。但准确的说法应该反过来:这被你归类为第四种的能量中包含了信仰类能量。”
小绒毛:“那除了信仰类能量外,第四种能量还包含什么?”
古任:“所有群体性的、有着明确指向的情绪,都可算入其中。集体的崇拜、集体的憎恨、集体的恐惧、集体的奋斗……”
古任:“只要人数超过了一定的界线,且其中每个人的特定情绪超过了一定值,在这两个条件都达成的情况下,便会自动形成合同,传递给指向者能量。单人情绪越激烈、指向越明确,该合同成形需要的总人数便越少。”
小绒毛:“情绪绝对值足够高就可以吗?不需要起伏?”
古任:“实际上,这个过程中存在起伏。那个群体制造了‘起’,群体情绪所指向的对象则是‘伏’。具体地说,当你从绒村村民那里接收到第四种能量时,你本身也成为了这个生产能量过程的一份子。”
小绒毛:“这里面是不是存在着比较巨大的隐患?”
古任:“很显然的,他们一群人制造了一个‘起’,而负担‘伏’的只有你一个。所以一旦他们的集体情绪过份强烈,你便可能会被压溃。”
古任:“你这次及时用一堆让人哭笑不得的礼物冲散了他们的情绪凝聚度,再加上田芳一家始终有些被排斥却又一直在这个群体内,成为了一个破坏点,或者叫泄气情绪的漏洞,才提升了你的安全。”
古任:“你送的仿真蟑螂以及田芳一家的存在,不仅是让绒村村民觉得猫仙靠不住、不完美,也是让他们不同人对猫仙的信任程度、信任方向出现分歧。有分歧就不容易凝聚,进而便不容易形成集体情绪的‘起’。没‘起’自然你也就不需要担任‘伏’了。”
古任:“也幸亏绒村村民的思想还比较单纯,容易相信大仙,也容易被破坏相信。你要是遇到那种思想极端的类型,一旦他们对你产生强烈情绪,那连你亲自出面否定也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小绒毛:“狂信徒?”
古任:“差不多吧。当盲信到一定程度后,他们的信与他们所信的对象便关联不大,那时候他们信的其实是自己的渴望。”
小绒毛:“集体的奋斗、集体的恐惧等,这些是不是也都可以算作信仰?‘信仰’其实本来就是一个包含范围很广的概念。”
古任:“对。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你可以把第四种能量简单理解为信仰类能量。只不过‘信仰’这个形容有时候显得过份抽象,对负司员工来说,换成‘情绪’理解起来会更有亲切感。”
小绒毛:“你为什么要把我的这个问题在论坛里藏起来?不仅是为了防止其他员工在情绪场内模仿我吧?你是不是还担心所有负司员工情绪往同一个方向高涨,逼负司成为那个‘伏’?击溃负司?”
古任:“你在说‘所有员工’时,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员工之一?”
小绒毛:“对哦。不过也不排除你背叛了你的立场。”
古任:“你们还是搞清楚你们自己的立场吧。击溃负司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我们的魂体维持凝聚态靠的是负司,一旦负司完蛋,我们也全部得完蛋。”
古任:“如果计划打死负司,你们首先得找到负司死而我们不死的方法。别跟我说什么‘不自由宁可死’,我觉得我自己现在拥有的自由度足够了,不愿意为了我用不上的更多自由份额而拼命。”
小绒毛:“所以你为什么要藏?”
古任:“呵护那些不求上进的老员工的自尊心。你这已经探索出第四种能量了,但你知道吗,很多老员工连第二种能量都没玩转。他们并不想被你提醒他们有多废材。”
小绒毛:“我也没玩转第二种能量。自己产的能量为什么就是没有负司提纯后的好用呢?”
古任:“重点不在于谁产的,而在于提纯。想彻底玩转就好好去研究提纯方法。”
小绒毛:“你学会提纯了吗?”
古任:“没有。”
小绒毛:“学不会的原因是你不求上进、天赋太差,还是提纯非常难?”
古任:“我曾经见过比你在能量方面更有天赋的同事,也见过积极努力研究能量本质的聪明人,但最终,他们或被动或主动地都离开了负司、灵魂消散,我成了负司建立以来工龄最长的员工。”
古任:“傻一些、咸鱼一些,比较容易活得长。”
小绒毛:“活得长一定是好事吗?”
古任:“不。新员工另说,但很多老员工在魂体消散时其实很平静,甚至是期待。”
古任:“他们通过能量看见了生物的另一层可能。‘人’以及‘人形灵魂’这个存在形式其实很狭隘,化为能量则可以触碰到更广阔的世界。”
古任:“想想看,如果你作为能量存在于金手指世界,也许你便可以自由地附着在金手指购物网上,修改购物网的数据。如果金手指使用者让你看着顺眼,你就把金手指变得于他而言更方便;如果你看那个使用者不顺眼,则你可以在金手指中给他埋下一些坑。”
小绒毛:“要很强大的能量才能做到那些事情叭?那个金手指的控制权应该是在金手指情绪场意识手中,我的能量团必须比一个情绪场更强大后,才能修改它麾下的某个东西的参数设定。”
古任:“如果掌握一些技巧,如果修改的只是一点小细节,并不太难。曾经有同事在情绪场里做到过。”
小绒毛:“做了之后,情绪场生气了吗?”
古任:“有生气的,也有邀请动手员工下次再去玩的。情绪场的思路与负司很相似,它们只要通过你拿到了大量能量,它们就会欣赏你。”
古任:“至于你送能量的行为是主动或被迫,再或者一边送一边怒骂它们,它们不在乎。尤其负司这类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负面情绪’的家伙,你生气对它而言是夸奖。”
小绒毛:“如果我非要在论坛里说第四种能量的事情你会一直拦着吗?”
古任:“不会。能量这种东西,不是见过、知道就能用的。有些事情,讲解得再清楚,做不到也还是做不到。更何况你根本就讲不清楚。”
古任:“以前负司试过详细给员工演示提纯步骤,没员工学会,还抱怨负司占用他们的休息时间,负司一怒之下就再也不主动讲提纯流程了,尤其绝不详讲。”
古任:“现在只有当员工们对它千求万请时,负司才会矜持地讲一点。”
小绒毛:“啊,巴巴地倾囊相授没人领情,但如果我故作神秘,则反而会有人高价跪求我指点。想让一种比较不大众、有入门难度的东西传播开来,不应该全免费,而应该抬价。”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