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
乐乐:“可是……”
小绒毛:“等你长大后, 你可以努力拿回你父母的遗产,也可以仔细探查他们曾经的为人,并做出评价。但那些都是你长大后才有能力做哒。现在,你只用考虑健康地活到成年。”
小绒毛:“现代社会不流行连坐。哪怕你父母当真罪大恶极, 你也最多会被禁止从事某些职业, 而不可能被剥夺生存权、学习权。”
小绒毛:“再说了, 哪怕现阶段信息不足,也基本可以肯定你父母的财产不是用违法手段得到哒。”
小绒毛:“否则, 即使他们生前遮掩得漂亮, 死后一群人争遗产争得那么轰轰烈烈, 调查他们的死亡是否纯属意外的警察又尽职尽责,他们财产中不合法的部分早该被查出来,然后被没收或者封存啦。哪轮得到一群人瓜分干净。”
小绒毛:关键是, 遗物情绪场权威盖章:乐乐长大后有资格从事任何职业。这个的潜台词就是乐乐的父母没案底。
遗物情绪场:“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是,他俩违法了, 但生前死后都没被其他人发现。”
遗物情绪场:“他俩死后去查案的警察查的是他俩的死亡是否真是意外,最多旁听了一下争遗产的亲友们的说辞, 然后以自己的职业素养在脑中理了理前后逻辑。因为没发现明确疑点, 所以这案子就此结束。查案者并不是专业的经济问题、刑事案件办案员。”
小绒毛:那不是一回事吗?如果那俩违法了,但没有任何人发现,就意味着狄甘夫妇恨那俩的理由与法律无关, 否则狄甘夫妇在恨的同时怎么可能不将那俩违法之事宣传得人尽皆知呢?
小绒毛:退一步说,即使在那俩生前狄甘夫妇被威胁了于是不敢宣传, 但在那俩已死的现在,他们依然不说,就等于没有可说的嘛。
小绒毛:不管乐乐的父母是真没违法,还是违法了但没被发现, 都说明狄甘夫妇等人对待乐乐的坏态度不是因为那些人厌恶违法之人。所以即便乐乐的父母真对那些人做了不好的事情,也还在法律的底线之内。
乐乐自己呆坐着想了一会儿,说:“我还是希望我爸妈是通常意义上的好人。”
小绒毛:“这还是回到了‘你得健康长大’这个基础目标上。只有你成年了、有能力查很多事情了,你才有可能发掘出你父母生前的真相。现在出门连公交车都掏不出钱坐的你,想查什么都是做梦。”
乐乐:“查事情是不是警察的专长?我应该把我的学习目标定为考警校吗?”
小绒毛:“不要那么好高骛远。你先把九年义务教育读完。这九年是打基础,还选不了专业。”
小绒毛:“我以前当过警猫,对他们警察系统略有了解。查案能力先不提,警方的查案手段是有很多限制哒,不一定适合让你查私人事件。如果你私心太重,就不适合这个行业。你可以考虑私家侦探——不过得先确认这职业在本国合不合法。”
小绒毛:“或者当实为狗仔的记者也行。记者肯定是合法职业,如果底线放得足够低,记者能查出的事情不比警方少。”
小绒毛:“但记者好像很讲究人脉,也就是你得学会交朋友。不管是真朋友还是假朋友,总之在需要时你得能快速与特定人物混熟,日常则需要维持与各行各业‘老朋友’的交情。”
乐乐呆呆地看着小绒毛。
小绒毛:“我只是随口说说,其实我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懂。你才是人类,我不是,你自己慢慢摸索叭。”
乐乐:“成长好难呀……”
小绒毛故作深沉:“活着一向没有简单哒。”
乐乐的生日在五月,他父母的去世在六月,他被大伯叶放知带回家是七月。
正常来说,七月应该是快入或已入暑假,但叶材宝读的昂贵幼儿园有周末却没有暑假,叶材宝会一直在幼儿园读到八月底,然后九月开始念小学。
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除了周末之外,乐乐每天早上都看着叶材宝被叶放知带着去上幼儿园,而隔三差五的晚上,乐乐又会听见叶材宝指着自己——或自己的房间门——冲叶放知和狄甘闹脾气:“凭什么他可以不去幼儿园?我也不要去!”
狄甘只能搜刮出一条又一条的理由安抚儿子:
“幼儿园每天都有变着花样的点心,我们家却只有节假日会做点心。”
“幼儿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可以陪你玩,在家里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玩。”
“幼儿园里可以玩沙子,家里没有沙坑。”
叶材宝还是不满:“家里的好多玩具幼儿园里没有!”
狄甘:“家里的玩具都是你的,叶志乐没资格玩。”
乐乐在叶材宝的玩具堆里看到了以前属于自己的玩具。
乐乐确定不是同款,而就是属于自己的。
因为乐乐在其中一件玩具上看到了自己和爸爸一起刻下的、被妈妈笑过丑的花纹。
可那原属于他的玩具,现在他却连稍微多看几秒钟都会被呵斥。
狄甘对乐乐说:“我们家给了你吃穿,难道你还想跟宝宝抢玩具?小小年纪,嫉妒心就那么重。我告诉你,只要我在家里一天,你就没有偷东西的机会。我可不会让这个家里出现社会垃圾。”
叶材宝则对乐乐说:“我的。都是我的。你求我我也不会给你。你不配玩玩具。”
乐乐没有争辩。
只要独一无二的猫还在他身边,其他的乐乐觉得自己都可以忍。
小绒毛:“与不讲道理的人类争口头上的胜负确实没有意义,尤其当你争不过时。”
一天晚上,小绒毛偷听到叶放知对狄甘说:“叶志乐肯定认出了他自己的玩具,但他完全没有提出来。在第一次因为多盯了那玩具一会儿而被骂后,他甚至连看不再看那玩具一眼。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深,跟我那个死掉的弟弟简直一模一样。”
狄甘:“说了不要在家里提那两个死人。叶志乐都能做到的事情,你反而做不到吗?”
叶放知:“他做到了才可怕吧?他还不到六岁。你看看他的自理能力。”
叶放知:“叶志乐来我们家快一个月了,你完全没帮他洗过澡、洗过衣服,但他居然经常看着比宝宝还干净。还有他的房间里也干干净净。他天天坐在地上吃饭地板上也没有污迹。你见过哪个六岁小孩能做到这样的?”
狄甘嘴硬:“穷人家里能做到这样的六岁小孩多了去了。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能把家务做好。”
叶放知:“但叶志乐不是穷人家出身。在他父母死之前,他家是有保姆全天候照料的。别说自己亲手洗衣服、扫地,我怀疑叶志乐都不知道在水龙头下可以洗碗。”
叶放知:“他家洗碗用的是洗碗机。洗衣服也是用那种清洗、甩干、烘干一体的洗衣机,扫地则有扫地机器人。结果他一来我们家,扫帚会用了、抹布会用了、肥皂也会用了,这合理吗?”
叶放知:“这根本不是聪明早熟能解释的,人不可能学会自己根本没见过的东西。”
狄甘回避了叶放知语句中的重点,转入另一个话题:“说起来,我们家什么时候配置保姆、洗碗机、扫地机器人、新洗衣机?”
叶放知:“搬新家以后都会有的。老房子这边换一堆东西做什么?过不了多久搬家时那些新添置的东西是搬还是不搬?再说了,我们不能马上就花钱大手大脚,那不是把‘我们抢了叶放识家遗产’的事摆到台面上了吗?”
狄甘:“我到底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不要提那两个死人的名字!”
叶放知:“我也不想提,但叶志乐这用常理无法解释的自理能力,让我怀疑他是不是……”
叶放知压低声音:“被附身了。而附身他的人是……”
狄甘打了个哆嗦,但很快镇定下来,有理有据地反驳:“不可能。那两个人看我的眼神不可能是那样的。叶志乐怕我。那两个人怎么可能怕我?”
叶放知觉得有道理,于是换一个怀疑对象:“叶志乐很宝贝的那只猫?”
狄甘想了一会儿,惊悚:“你说得对。那只猫的眼神是很怪,太人性化了。我经常觉得那猫在看我笑话,就像当年那两个死人对我的鄙夷。”
狄甘:“还有叶志乐对那只猫的重视程度也很怪异。衣服、书包、玩具被抢了,他都反应不大,唯独那么离不得那只猫,还经常像是在和猫说话,这其中……”
叶放知皱着眉说:“如果直接把猫抢了扔掉,或者当着叶志乐的面弄死,叶志乐可能会大闹。我们想办法找一只和那猫长得相似的猫,换掉。”
狄甘迟疑:“我听说在亲近猫的人眼中,任意两只猫都是长得不一样的。哪怕花纹非常相似,一近距离接触也能立刻识破。”
叶放知:“你没明白,我们需要关心的不是叶志乐能不能识破,而是当他闹起来时,周围邻居会不会觉得错在我们身上。”
叶放知:“他以前有一只猫,以后还是有一只猫,哪怕他叫嚷着两只猫不一样,很少见到那只猫的外人哪里能理解呢?”
叶放知:“或者说,即使我们直接对外承认了两只猫确实不是同一只,但只要我们解释一句‘以前那只猫跑不见了,怕孩子伤心,才特意找来一只与那只相似的猫’,大家也会认可我们对待叶志乐足够好了。”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