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哲看到乔希出来,以为她会过来问问自己怎么了。
可是乔希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非常慢,竖着耳朵仔细听。
“喂,女人,没有看见我难受吗?都不关心我一下?”不管乔希走的怎么慢,走廊距离不是很长,总有走到头的时候,所以范哲先开了口。
乔希转过身,抱着肩膀走到范哲面前。
范哲眉头微皱的看着乔希。
“装就装的像一点,演技这么差。”乔希没好气的说。
“我是真的难受,你这女人,真冷血。”范哲瞪着乔希。
“真的不舒服?好啊,我来看看哪里不舒服?这里?”乔希说着,伸手用手指头戳了戳范哲的额头,自言自语似的说,“不发烧啊。”
“我胃疼。”范哲说。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以前就因为胃痛还在这里输液了。
“刚才吃饭的时候数你吃的最多,那时候可没见你胃疼。”乔希才不信。
“原来你一直在观察我。”范哲忽然一笑。
“谁观察你了?”乔希不服气。
“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吃的最多?”范哲反问。
“别岔开话题,你一点毛病都没有,真要胃疼的话,你会承认?”上次范哲胃痛,和个小孩子一样,说什么都不肯承认,这也是为什么乔希一开始就不相信这魂淡不舒服的原因。
范哲见装不下去了,只好站直了身子,双手抄在裤袋内,就这么看着乔希。
对视就对视,谁怕谁啊,乔希将抱着肩膀的姿势换成双手叉腰。
一分钟,两分钟。
电梯门忽然一响,原来是负责查房的护士来了。
“范大少,乔小姐,晚上好。”护士特别有礼貌的问候,然后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
“晚上好。”乔希讪笑着招呼,看出了护士眼底里的好奇,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的确挺惹人注意的,便赶忙把叉在腰上的手放好,“走,我跟你一
起去病房。”
而范哲当护士是透明的,拿出香烟,用银质打火机点燃,吸了起来。
“护士小姐,我请教一个问题,一个人如果胃痛的话,还有心情吸烟吗?”乔希边走边问,明显就是在嘲讽刚才范哲说胃痛的事情。
“如果真的很痛很痛的话,别说吸烟,就连动一下都费劲,我以前见过一个胃病重症患者,就是这样的。”护士不知道这两个人刚才的事情,实话实说。
“原来胃痛这么可怕。”乔希说着,故意回头看了一眼范哲的胃部,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扬了下眉毛。
范哲视若无睹,继续吸烟,优雅的吐出紫蓝色的烟圈。
到了病房,护士检查连在乔毓身上的各种仪器的数据,乔希紧紧的盯着护士,虽然她看的出来乔毓恢复的越来越好,但就怕孩子有什么隐性的症状。
“一切都正常,我刚才来的时候,医生和专家们还在讨论,都说乔毓春节前就可以出院。”护士拍了拍乔毓的头。
乔希终于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坐牢喽!”最开心的还是乔毓。
“坐牢?”护士很诧异。
“其实啊还不如坐牢呢,人家坐牢的每天还有固定的放风时间,我就必须整天憋在房间里不能出去。”就连圣诞节的时候出去收快递,都要被罩在一个隔离罩里,乔毓抱怨。
护士被乔毓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呸呸呸,什么坐牢,真不吉利,别胡说八道。”自打乔毓出事以来,一直大大咧咧百无禁忌的乔希就变得特别敏感。
“你们早点休息,我走了。”护士整理好记录本,准备离开。
“等下,麻烦带我去医药部拿点酒精和创口贴。”乔希跟着护士走出来。
“创口贴?你受伤了?”护士马上就想检查一下乔希,“要不要我觉主治医生过来?”
“我很好,是我家里的常备药用完了,我想准备一些。
”乔希解释。
护士这才放心。
两人经由走廊走到电梯,准备坐电梯去医药部,范哲还站在原来的地方,不过已经不是看着她们,而是已经转身看着身后玻璃窗外的夜色了。
护士跟范哲说再见,范哲还是装作没听见,乔希则理都没有理范哲。
等听到电梯门关闭的声音,范哲才转过身,把手里的烟蒂丢进了垃圾桶里,走进观察室。
“范叔叔,怎么样了?”乔毓还没睡,一见范哲进来就关心的问。
“小子,男人永远不要示弱,尤其是在女人面前。”范哲没有说被乔希识破了,开口就教育乔毓。
“你刚才不会示弱失败了吧?被我老妈识破了?”乔毓人小鬼大的问。
刚才他告诉范哲要示弱的时候,怎么不见范哲这样教育他?现在这样说,显而易见是失败了。
“没有失败,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不屑于向女人低头。”范哲当然不肯承认,拿过床头柜上乔毓的平板电脑,输入一个程序,“看看你的水平有没有进步,把这个破解了。”
乔毓最喜欢的就是破解电脑程序,立刻忘了示弱不示弱的事情,专心的去破解程序去了。
范哲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乔毓鼓捣平板,忽然听到门口有“嘘嘘”的声音。
回头一看,乔希正朝着范哲勾手指,还使眼色不让他告诉乔毓。
范哲站起身,走出观察室。
乔希看了看乔毓,见没有惊动乔毓,才小心翼翼的把观察室的门关上。
“你坐到那里。”乔希指着走廊上的椅子说。
范哲淡淡的看了乔希一眼,好像很不情愿似的坐过去了。
乔希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袋子上有医院医药部的标志,她把袋子放到范哲身旁,一只手抓起范哲的手,另一只手从袋子里拿出了酒精棉棒和创口贴。
“真不知道你是能干还是笨。我那些设计图是你粘起来的吧?粘的那
么平整,按说应该是个手很灵巧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手给弄伤了。”乔希嘟嘟囔囔的用酒精棉棒在范哲手指的伤口上消毒。
伤在左手,吃饭的时候范哲都是用右手给乔希夹菜,所以她一直没发现,直到护士来了范哲点烟的时候,乔希才留意到他的手。
范哲什么都没说,任由乔希处理他的手,神色却比先前的严肃缓和了很多。
“伤口不深,贴个创口贴就好了,是用美工刀划透明胶带的时候弄伤的吧?还总是说我是蠢女人,我看你才是蠢男人,你的大班台里又不是没有办公用的剪刀,就不会用剪子剪吗?”伤口的确不深,但乔希不知怎么的,看着那伤口心里就不舒服。
“蠢女人?蠢男人?你就这么急着把你跟我凑成一对?”范哲忽然幽幽开腔。
“脸皮真厚。”乔希刚处理好一个小伤口,还想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伤处,一听这话,气的把范哲的手一摔,“不管你了,我去睡了。”
说完,就进观察室去了。
范哲没有阻拦,还是坐在那里,伸手扒拉开乔希留下的袋子。
里面除了棉棒和创口贴,还有云南白药。
那是乔希怕创口贴本身的药物不够,在用创口贴之前,先洒上一层白药,才贴的创口贴。
范哲看看白药,又从玻璃窗看看观察室里,乔希已经躺在沙发上好像睡着了。
这一夜乔毓都没有睡好,因为乔希一直在说梦话。
乔毓仔细听了一下,乔希所有的梦话翻过来调过去的都只是在表达一个意思,诅咒范哲伤口化脓得败血症。
以前乔希早晨起床都是被闹钟叫醒,今天是吓醒的。
她梦到范哲真的得了败血症奄奄一息,她急得大哭,范哲断气的时候,她猛然睁开了双眼,披头散发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好半天才搞明白今夕何夕。
“老妈,给你看样东西。”乔毓把一个平板
递到乔希面前。
“是什么?你破解的那些程序我都看不懂,想让我夸你的话就直接说,我会表扬你的。”乔希好奇的打开了平板。
平板本来是用奥特曼做屏幕背景的,现在换成了范哲的照片。
乔希仔细一看,居然是昨晚的照片。
范哲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白药笑。
她不得不承认,第一次见到范哲笑的这么开心,好吧,凭心而论,这男人笑起来非常好看,她昨天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这是你修的图吧?”乔希问。
“才不是呢,我范叔叔那么帅的男人,照片还需要P图吗?”乔毓撇嘴。
这是昨晚他破解了范哲给的那个程序后,想向范哲炫耀一下,到处找范哲的时候,无意中从玻璃窗里看到了走廊上的范哲,就顺手偷偷拍下来了。
“不就是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嘛,笑的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乔希话是这么说,心里却莫名的开心,起床去洗漱。
“女人啊,口是心非。”连乔毓都看出来乔希很高兴了。
乔希陪着乔毓吃完早餐,就坐公交车去上班了。
路上堵车,到范氏国际的时候都快迟到了,就算现在她不用打卡,但乔希懂得要自觉,赶紧往大楼里跑。
“乔希,你给我站住!”
跑到总部大楼前的台阶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乔希。
“范莳月?你又来打扫卫生了?这里的清洁工都比别人提前一个小时上班打扫,你迟到了。”乔希非常可惜昨天没有围观范莳月打扫办公室的样子。
“我是来这里办公的。”范莳月是开着一辆火红色跑车来的,此时踩着恨天高从车上下来。
“办公?”乔希纳闷。
“当然,你能在这里上班,我就不能吗?我找了大伯母,是大伯母同意的。”范莳月得意洋洋。
乔希一看她那样子就明白,这哪里是来办公的,分明就是来给自己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