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漾一早便出了文觉寺,昨夜从后山回来的路上,楚漾问元休要不要今日同她一道回城,元休并未回复她,本以为他是还要继续住在寺院中,没想今早在门口看到元休。
“元休,你是要同我一道回去吗?”楚漾笑意盈盈的说。
“嗯,走吧。”
“走回去吗?或者我可以带你飞回去的”她看着他问道。
“不必了,每日走路于我亦是一种修行。”元休回头看她,示意她跟上。
楚漾撇撇嘴,算了,走就走吧,昨夜爬山,今早还要走半个多时辰的路,神仙也会累的啊。
清晨回城的路上只有三三两两挑着新鲜蔬果的农夫,赶去城里贩卖。她走在元休身边,高出她大半个头的男人,长身而立,步伐沉稳,身上还是一件青灰色的长袍有着淡淡的檀香味。
一路上楚漾觉得太安静了些,就问道:“元休。”
“嗯。”
“你手上一直拿着的佛珠呢?”
“在结界中,掉了。”
“元休。”
“嗯。”
“你是几岁去的文觉寺。”
“十岁。”
“元休。”
“嗯。”
“你小时候是生的什么病啊?”
“心疾。”他如无其事地道。
“元休...元休?你的心疾现在好了吗”楚漾没听到元休回答,侧头去看他。突然感觉她的嘴上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着,望过去就见元休伸出的手,以及他眼中似是灼烈的目光。
楚漾先是一愣,随后努努嘴,挣开了他的手,“怎么了?”
“无事,太吵了。”
“......”
元休只觉得耳边一直‘元休、元休’的唤他,让他有种在结界的迷雾中,那紧贴着他耳边‘楚漾’,清浅的呼吸直钻他的耳膜,带动着心脏剧烈的跳动。
现在,一路上婉转清冷的声音一直在叫他。让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贴着她柔软的唇,待回过神来收手后,掩在衣袖中的手不住的轻颤,她的呼吸萦绕他指尖,唇瓣似灼伤了他的手心,他紧紧捏着手。
听到他说嫌她吵,楚漾生气的磨了磨后槽牙,真是难搞,后半段路她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的两人回了府。
颜宴安听到小厮来报说大公子回来了,急忙从书房出去。来到前厅,果然看见兄长,还有站在他身旁的楚漾,两人似乎没什么交流。
“兄长,你回来了。”颜宴安已有半月未见元休。
“嗯,我先回房中了。”元休说完便直接走了。
楚漾看着一脸笑意的颜宴安,再想想那个面无表情的元休,他们真的是亲兄弟吗?心里暗叹一声。
“楚漾,听闻你昨日去了文觉寺,下次若是去,同我说一声,我陪你一起去吧,你一个姑娘家,太晚出城不安全。”听他说的真诚。
楚漾再次感叹,还是颜宴安好,便轻快的道:“好啊,下次若是再去,便叫上你一起。”
“嗯,好。”见少年灿然一笑,楚漾不由也扬起了嘴角。
回了房间,似乎想起来什么东西,便叫来荷莲荷叶,问“你们帮我换衣服可有看到我身上的发簪,是一根断了玉簪。”
“嗯,看到了,帮姑娘收起来了。”荷叶说着便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小匣子中拿出来。
“姑娘这都断了,再买一根吧。”
“嗯,给我吧。”楚漾接过,看着断成两截的玉簪,皱了皱眉。
她看颜宴安今日还算空闲,便邀他一道出门逛逛,对方欣然答应了。
“颜宴安,我请你吃饭吧,就去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酒楼。”
“为何请我吃饭?”他一脸不解地说。
“就是想请你吃饭,走吧。”楚漾笑语嫣然的看着他说。
楚漾的钱都是前几日无寅给她的,他要去仙界复命了,留着凡界的银钱也无用,索性都给她了,还真不少。
两人点完菜,颜宴安觉得楚漾一直在看他,不由轻咳一声,问道:“你...你为何一直看我。”
“颜宴安,对不起,我把你给我的发簪不小心弄断了。”说着掏出断成两截的发簪,递给他看。
颜宴安看着她瘪起的嘴角,失笑一声,忍住想要捏捏她脸的冲动,“无妨,一根玉簪而已,既然送给你了,就是你的,无需同我道歉。”
楚漾见他没生气,便安心了,到底是他送的,看上去也是成色极好的玉簪,这才给她没几日便断了,总要跟人说明一下。
听到他又说:“我兄长他...他已有半月未回来,我以为他又会长住寺中,你是怎么说服他又回来住的?”
楚漾想了一下,道:“我醒来两日没见到元休人,昨日听闻他回寺中了,就想着去看看他伤好了没,并未劝说他回来住啊,嗯...”楚漾顿了一下继续说:“可能是昨夜?”
“昨夜?怎么了”颜宴安有些紧张的看着楚漾。
“昨夜没什么事,就是我睡不着恰好碰到他也睡不着,然后就一起去文觉寺的后山看了会星星,我就问了一句他明日要不要同我一起回来,他当时也没回答,今日却是早早在寺门口了。”楚漾慢慢说着。
“看星星...”他低哝了一句。
楚漾看他表情显得有些失落,不由问道;“怎么了?”
“啊?没有。”
“楚漾,下次你想去哪儿同我说一声,我陪你一起好吗?”
“好的~,你不是同我说过了吗,下次去文觉寺,我一定带你一起。”
“不只是文觉寺,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想要人陪的时候,先来找我好吗?就当许我的一个约定”颜宴安一脸认真的说。
楚漾抬眸看他,这张酷似云聿的脸上,浮现出云聿从未如此看过她的情绪,她心头一动,收回神色,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神情中也认真了许多:“好。我定先来找你。”
颜宴安听她的回答,内心止不住的开心,嘴角一直浅浅勾着。
正当两人喝着茶,聊着天,就听隔壁一桌的几位年轻男子在那大声的聊着:“听说西街新开了家花楼,里面的女子长得那叫一个美,据说各个都像妖精似的。”说话的男子边说着便露出个贪婪的笑。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不过啊里头的消费极高,都是按金计量,一般人可进不去。”另一人附和道。
“我见过有男人从里面出来,后面听说啊,整日魂不守舍,怕不是被妖精勾了魂去,哈哈哈...”
颜宴安听着眉头深锁,楚漾问他:“城中的这些经营应当都需经过你的批准,你不知此事吗?”颜宴安摇摇头,他需要回去查一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