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休见自己弟弟神色担忧的看着他,接过手中的瓷碗,大口的喝完了药,正色道:“我也不知那是何处,里面并无什么东西,楚漾来寻我时,我们被迷雾困住了。”
“迷雾?”
“对,能变换人形的迷雾,只是无意间发现了我的血能驱散迷雾,才试着用血破阵。”元休淡淡的说着,并未去描述太多的细节。
只是在颜宴安听来,像是没那么简单,故追问道“兄长可知你是如何中了这‘回阳丹’的?”
元休听到‘回阳丹’三个字,眉心一跳,缓缓叹了口气“是楚漾,见我伤重,给我吃的,她以为是能恢复修为的丹药。”无奈的语气中,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轻柔。
颜宴安深知自己的兄长,从不与旁人亲近,虽未出家,却已然像是个出家之人,不问红尘事,更别说与姑娘家亲近,现在看来是楚漾对兄长有相救之恩,才会这般。。。
“兄长,你可知楚漾脖子上的伤。。。”
“少主,少主,楚姑娘她高热不退,现在还在说胡话了”焦急在门口喊的是何莲,这两天她在楚漾那边伺候着,刚回来时,看过大夫,大夫说休息两日便好,只是现在荷叶和大公子都醒了,唯独她开始高热不退,只能来叫少主了。
颜宴安还未问完,便被荷莲打断了说话,听到她说的楚漾高热不退,便起身就要往外走,走两步后才想起来,对元休说道,“哥,你先好好休养,我先去看看楚漾,晚些再来看你。”说完便消失在门口。
元休见自己弟弟对楚漾这般上心,暗自苦笑一声,缓缓闭上眼,他这几日怕不是被瘴气迷了心智,佛修百余载,区区秘境中的两日,竟生出了些许的贪念,原本跟了他百年不离手的檀木佛珠,在掉进结界时甩掉了竟也没去找,只听到她再唤他,便起身往她身边走去。他想该回寺中了。
楚漾梦到自己在师傅的‘云聿宫’中修炼,听旁的师兄师姐围着她说,她是云聿师傅的好友洛清仙子捡到的一颗种子,本想练就成一味仙丹看看,但是被云聿拦下来了,说种着说不定能结仙果,然后就把咱们的小漾儿种在了花盆里,哈哈哈哈。。。
楚漾也跟着笑出了声,她这群师兄师姐,没事就爱骗她玩,逗哭她,一会是一颗种子是师尊捡来的,一会又说她是凡界抱来的,都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打趣,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楚漾听师傅说过,她有父亲和母亲,只是他们希望她能好好修炼便从小让云聿作为师傅教导,一教就是三百年,她也有时候会问云聿,父亲母亲什么时候来接她,云聿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在‘云聿宫’的两百年来,楚漾除了同师傅修炼,她也有一个朋友,司清宫的司命上仙手下的无寅小仙,无寅乃是给司命上仙整理命簿的,平日里很是清闲,由于年龄相仿,无寅带她偷偷去看司清宫凡人的命簿,草草的翻阅,看故事般知道某位凡人短暂的一生;会去某位仙君府上,拔仙鹤毛做成扇子;经常溜到离天宫较远的仙山上,爬树摘仙果吃。
无寅向来便喜欢给楚漾算命,楚漾一脸好笑的问他:“神仙的命你也会算?”
“当然了,在司清宫中,我可是专门跟我师傅学的。”无寅一脸骄傲的说。
“你师傅只看凡人的相,看的顺眼的便在命簿中用他的手指一点,从此那凡人不是大福就是大富,当真是个好差事。”楚漾仰在树上,眯着眼说道。
“我师傅也会查看那凡人的前世今生,行多少善,积多少德,才能下定论的,甚是麻烦。”无寅听楚漾说的这么轻松,不由反驳道。
“既然如此,那你帮我看看,我的命数如何呀?”
无寅听到楚漾要他看相,不由来了精神,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抓着她两个手的掌心翻来翻去,楚漾忍不住了,一掌拍他头上“无寅你逗我玩呢,谁家看相看这么久的。”
“神仙的命数哪是这么好看出来的,不得仔细一点”。无寅红着脸说道。
“哦?那你看出来点什么没啊?”楚漾盯着他的脸,咬牙问道。
无寅见她脸离的这般近,感觉自己耳根微热,不由转过头不看她,清了清嗓子道“你运气很好,但是命运多舛,比较容易孤独终老。”
楚漾再也忍不住了,追着他打,就这样每次都以她追他逃,结束仙界烦闷的一天。这是她这两百年来为数不多的欢乐。
再后来,听到有仙君说,师傅要成亲了,再过几年天君就会赐婚云聿,是北海的长公主,云聿本就掌关山海一脉,说不定云聿仙尊会一起去北海生活,守一方仙地。
听着几位老神仙的聊天,楚漾心里一紧,不行师傅是她的师傅,怎么能去北海那么远的地方呢。接下来的日子,楚漾几乎没离开过‘云聿宫’,师傅去哪儿她便跟着去哪儿,神仙们都笑着说,云聿有条小尾巴。
云聿也不知这个小徒弟怎么这般粘他,便也随她去了,他也还是待楚漾如同旁的弟子一般无二。
慢慢的,她看云聿喝茶时的霞姿月韵,下棋时眸光坚定,眉目温润,眼底却总是对谁都含笑,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尊贵雅致,不自觉的便会看红了脸,她的师傅原来是这般好看。
转眼两年,这两年中她除了修炼,便是跟着云聿,当再次听到要给云聿赐婚的消息时,楚漾猛然一怔。这两年来她自己知道生了些别的心思。
她悄悄地开始谋划,师傅本就滴酒不沾,那日她去酒仙那趁他醉倒,用瓶子灌了一杯十日醉,倒在师傅的茶壶里掩盖住酒香。
果真云聿喝了一口便倒了,解了师傅的青云纹的腰带,那也是件法器,捆仙锁捆了师傅近五日,天帝见云聿闭门不出,不得不把商议赐婚之事搁置。
云聿醒后,便见趴在他床头的小姑娘,他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这两年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就跟当年她母亲一样,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生出这种心思,云聿看着她眉头皱的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