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肩宽腿长,一身熨帖又严肃的正装,在闹哄的菜市场内,愈发衬得他气质出众,面容俊美。
他快步走过来,但脚步稳而内敛。
剪裁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下,他眸色如漆,皮肤如同刷上了一层冷白的釉色,染着几分阴郁冷沉的气息。
贝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粉嘟嘟的唇微张,一丝晶莹若隐若现。
妈妈,这个男人好好看。
她想被他亲亲抱抱举高高。
眼见男人越来越近,贝贝小手紧张地抓了抓自己天然卷的褐发,露出两颗小虎牙,刚想说什么,就见男人匆匆掠过她,停在呼吸艰难的妇人面前。
“妈,你是不是病又犯了?”
司南玦微喘着气,眸光掠过旁边的陌生女人,声音带着冷意:“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忽然被质问的程甜皱眉看他。
然而抬眼的瞬间,她眉间的起伏,却缓缓松弛下来,心里莫名掠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那感觉如同一闪而过的流光一样。
快得让她琢磨不透。
见眼前女人“痴迷”的目光看他,男人显而易见皱蹙了下眉。
“南玦,”妇人捂着胸口,忽然虚弱开口解释道:“你误会了,是这位姑娘和她的朋友救了我。”
这时,去奶茶店买了杯热水的胡鲤,正好跑过来,看都没看突然出现的男人一眼,蹲下来将热水放在妇人的手里:“阿姨,你喝点暖暖胃。”
妇人笑了笑:“谢谢你啊姑娘。”
目睹这一幕的司南玦,眸光微动,脸上的冷色才缓下来。
“抱歉,是我唐突了。谢谢你们救了我母亲。”
他缓了神色,嗓音温润。
手指从西装内夹出一张滚了金线的名山,递给程甜:“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联系我。”
程甜还在回忆自己心头闪过的奇怪感觉,手里就被塞了张名片。
他回过神,就看见男人将妇人扶起,动作温柔:“妈,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
“好。”
妇人拍拍他的手,然后回头一笑。
她笑起来有旧时古典美人的温婉:“不知道两位姑娘叫什么?”
胡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个帅气男人,她一把勾过程甜的肩,红唇上扬:“阿姨,我姓胡,她姓程,叫程甜。”
“好。”
妇人点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忽然抿唇咳了声,脸色迅速发白,靠在他身上虚弱喘息。
“妈,你先别说话了。”
司南玦脸色浮
出几分焦急,扶着她想要离开,五宝忽然扯了下自己妈妈的袖子,道:“妈妈,漂亮奶奶……不太对。”
如果是身体不对,五宝就直接说了。
他喊程甜,是因为这位妇人患的是心理疾病。
程甜也看出了妇人似乎有忧郁症。
“这位先生。”
程甜犹豫了几秒,还是上前几步,喊住了他。
司南玦回头,等她说话。
程甜道:“你的母亲……身体状况应该很不好,如果你有时间,可以送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司南玦何尝不知道自己母亲心理存在问题,他也一直在想办法联系国际心理大师Tee,但仍没有消息。
手臂忽然被人用力抓了一下。
司南玦看出自己母亲的拒绝,也不想母亲当众难堪,淡淡的婉拒道:“多谢程姑娘好意,我母亲就是身体虚弱,心脏有些问题,至于心理医生,不必了。”
说完,他就妇人上了车。
车子一路绝尘而去。
人一走。
胡鲤忽然拍了下程甜的背,一张妩媚妖娆的脸满满兴奋之色:“宝贝,你的桃花运要来了!快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对那帅哥动心了?”
“放心,只要宝贝你喜欢,我绑也会绑到你的床上。”她
掐了下程甜的脸,暧昧地挑了下眉。
程甜一脸黑人问号:“请问狐狸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了?”
“哟,你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了,还不叫喜欢?而且你还那么关心人家妈妈。”胡鲤调侃道。
程甜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我应该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这就是一见倾心的感觉啊。你春心萌动了。”
“我萌动个屁。”程甜爆了句粗口,“你当我是你啊,十个男人九个爱。”
胡鲤撩了下头发,风情万种:“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那你爱去吧。”
程甜呵呵一笑,带着几位孩子回家,贝贝还依依不舍看着车离开的方向。
没亲到帅蜀黍。
小公主的心碎了一地。
路上情绪一直不好,程甜发现了自己宝贝女儿闷闷不乐,连忙停下脚步,蹲下来道:“我们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啦?妈妈替你报仇好不好?”
贝贝一下扁了小嘴,水汪汪的眼睛里仿佛要掉出豆豆:“妈妈,你能把刚才的帅蜀黍叫回来吗?”
程甜一愣,随即无奈一笑。
原来她宝贝女儿又犯花痴了。
她连忙哄道:“贝贝,蜀黍有
很多事忙,要送他妈妈去医院,现在没时间。妈妈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一听好吃的,贝贝眼泪就止住了:“我要好吃的。”
“我也要。”五宝舔了下小嘴巴。
“好好好,你们都有。”程甜揉了揉大宝的头发:“大宝喜欢吃什么?”
她语气十分温柔,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愧疚。
这五年,她对每个孩子的喜好斗了如指掌,可是对大宝缺一无所知。
程甜眼眶微微发酸,她多想将缺失的时间补回来。
想到这些,程甜对顾晓晓就愈发恨之入骨。
席靳言看了眼她,似乎想了下,然后摇摇头。
程甜一愣:“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吃?”
他没吭声,脸色有些落寞。
程甜忽然想起大宝的身体原因,顿时更愧疚了。
“那今天妈……我就给你做很多好吃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好不好?”
席靳言点点头。
“真乖。”
程甜忍不住亲了他小脸一口,然后牵着他手道:“走,我们就回家做。”
席靳言一路上眼睛都是直直的,他小耳朵微微红,抿着唇,时不时抬头看她。
一旁的贝贝忽然凑过来,道:“哥哥,你耳朵红了哟,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