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浮玉面色平静, 眼神也极为平静,好像只是提了个无关痛痒, 且他毫不在乎的提议, 但他满身都洋溢着一种气息,在说:
——与奚谨的婚事不如作废吧?
花绿萼头秃。
真的好想给奚浮玉上一堂思想品德课啊,涮一涮他身上伪君子的气息。
但选奚浮玉是绝不会选的。
救命之恩后那段事事汇报,看人脸色的日子, 小狐狸真是过够了。
好不容易逃离奚浮玉身边, 傻子才想回去呢。
除此之外, 她与奚谨成了亲, 便有了责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背叛?
而且而且!
小狐狸目前都编不出一点不喜欢奚谨的理由好不好。
简直完美夫君。
花绿萼留下“不好”这两个字, 重新回去读书。
甚至还刻意背对着奚浮玉。
可他的眼神如同附骨之蛆, 落在她后背, 黏腻的像是死死贴在上面, 甩都甩不掉。
小狐狸若无其事。
看吧看吧, 看几眼又不会掉块肉, 反正再看也不会是你的:)
夜晚并不算漫长。
沉浸在书籍中的小狐狸完全进入忘我状态, 恨不得一夜之间门把这里的书都看个遍。
还是奚浮玉提醒该她离开了。
花绿萼意犹未尽, 但也只好跟着离开。
余光见奚浮玉眸色漠然,满脸冷艳。
懂了。
这是被拒绝了,心情不爽。
花绿萼处理这种状况已经相当得心应手。
就, 不理他就成。
最好能绕道走。
好在她如今已经嫁人, 不必与奚浮玉在同一屋檐下。
直到分别, 花绿萼与奚浮玉都没说一句话。
快回到家时,花绿萼脚步一顿,猛然意识到什么。
可恶!
禁言咒!
她这会儿还不能说话!
花绿萼深深吸了一口气, 纠结再,还是决定不去找奚浮玉。
随他吧。
不就是不能说话嘛,她从今天开始修闭口禅了!
小狐狸溜达回了家。
虽然天刚刚亮,但奚谨已经起床了,先是去后院劈了柴,又在炖了蛋羹,热了菜。
花绿萼一进院子就问道了浓浓的饭香,脚步轻快地进了厨房,从背后抱住奚谨。
“我回来了。”
花绿萼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不出声,“……”
奚谨没注意到,他转过身回抱了下花绿萼,“是出什么事了吗,离开的那么着急?”
花绿萼摇头。
在心中骂了奚浮玉好几遍,拿出玉简写到,“我最近不能说话。”
奚谨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是喉咙受伤了吗?”
花绿萼摇头,“一点小问题,过段时间门就好了。”
尽管这样说,奚谨还是将她仔仔细细都瞧了一遍,见她没有皮外伤放心了好多。
再多他就看不出来了。
白团子喂了鸡,从后院窜过来,“怎么样,怎么样,饭好了吗?”
“花小姐昨天去哪里了?”
花绿萼写:“去看了些丹药的书籍。”
白团子惊声道,“花小姐怎么了!你怎么不会说话了?”
它围着花绿萼转了好几圈,一整个关心则乱,完全没看懂花绿萼的暗示,大为震撼,“是谁?谁给花小姐下了禁言咒,真是太可恨了,我要砍死他!”
花绿萼:“……”
奚谨皱眉,“禁言咒是什么?要如何解?”
花绿萼眨眨眼,“过段时间门自然而然就好了。”
白团子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忙转移话题,“蛋羹蒸好了吗,我好饿,我今天要吃小鸡的宝宝。”
花绿萼用眼神谴责它。
白团子开始瞎编:“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啦,禁言咒嘛,都是有时效的,过段时间门就好了。”
奚谨半信半疑,“真的吗?”
花绿萼抬眼看他,眼眸犹如一汪清泉,却又含着几分哀愁,可怜巴巴的写,“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奚谨当即摇头,飞快哄道,“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花绿萼不为所动。
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叹气的声音倒是相当明显。
奚谨不会说情话,脸皮又薄,哄人的话翻来覆去都盘包浆了,“我发誓,我不会嫌弃你的,若是真的嫌弃,就让雷劈死我。”
花绿萼见他面色焦急,恨不得当场有点雷劈下,好让他自证清白。
不由得笑了起来。
奚谨见她笑了,也跟着笑。
气氛黏黏糊糊的,连周遭空气中的温度都在节节攀升。
白团子见他们腻腻歪歪,没完没了,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把锅里炖的蛋羹,热的菜和饭端了出去。
又拿了碗筷。
暗戳戳的,非常谴责的看了他们一眼。
……
早饭结束后,奚谨在花绿萼的指导下练了会儿剑。
大树杜鹃刚刚扎根,还是小树苗。
蕴藏着未来生活欣欣向荣的美好绿意。
奚谨反复练了几遍今日份的剑招,没听到花绿萼指导或者夸赞,回头就见她拿着笔涂涂画画,好像在写什么。
他向来不会过多窥探花绿萼的隐私。
也明白练习不需要每日夸赞。
可明明之前每天小狐狸都会拍着手笑吟吟的夸他。
他就像乍然成为富豪的乞丐,享受了奢靡生活,再也没办法容忍一点贫穷。
情感的贫穷。
尤其是,昨天匆匆离开了以后。
奚谨记得花绿萼没法与奚浮玉分开八十公里,他不介意,但就是有点吃味。
吃味每次花绿萼做什么事,奚浮玉都有正当理由跟在她身边,而他只能在家里忐忑的等上一夜又一夜。
他想变得和奚浮玉一样厉害,能够陪着花绿萼。
抿抿唇,走到了花绿萼身边。
花绿萼身前笼罩了层阴影,见了奚谨,笑了笑,在纸上写:“今天要去看店铺吗?”
奚谨点点头,“你要去吗?”
花绿萼:“我今天有点事,要在家里炼个丹,昨天看到了一个方子,觉得挺有意思的。”
奚谨还没见过炼丹,当即有几分好奇,“是像国师炼制的长生不老丹吗?”
花绿萼:“不是。”
她见奚谨好奇,邀请他,“不然你今天和我一起炼丹吧。”
奚谨:“好啊。”
他同意的很快,语速也很迫切,就好像很担心花绿萼反悔一般。
花绿萼诧异看了他眼。
没想到奚谨竟然对炼丹感兴趣,难不成是因为炼丹和做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激发了厨子的天性?
倘若奚谨知道花绿萼心中所想,一定会告诉她,不是对炼丹感兴趣,只是对与花绿萼一同炼丹感兴趣。
关于药人的炼制相当血腥,但用的药材并不算特别稀有,刚巧花绿萼都有。
她准备改良一下试试看。
说不定就撞大运了呢。
花绿萼起了个铜炉——
玄镜洞炼制用的就是铜炉,她这也算是一比一还原了。
将药材依次取出,按照属性分类,先将同属性的,或相生的药材炼制成丹药。
等丹药炼制的途中,花绿萼记起兜里还有两个红果子,分了奚谨一个。
一人一妖并排坐吃果果。
白团子眼巴巴望着他们俩。
“……”
往常它都是又哭又闹吵着要吃要喝,偏偏这个时候又格外懂事,什么都不说,只是巴巴的望着。
大眼睛里的渴望可真是叫奚谨难以维持铁石心肠,况且他本身就不是铁石心肠的。
奚谨将手中的果子给了白团子。
“我还有一个。”
白团子震惊,“你竟然还有一个。”
先前听小狐狸说拿了全科甲等可以抓一把果子,原以为是稀有的奖励。
但看白团子的神态,并非是身为奖励而稀有,而是这果子本身就很珍贵。
奚谨抿唇,不自觉翘起唇角。
她分了我两个。
花绿萼举着写好的字给他看,“它吃我好多果子了,每年都装可怜,你自己吃。”
白团子泪眼汪汪,“你好坏,我只是一个想吃果果的小团子。”
花绿萼:“……”
她丢下笔,搓了把小团子,倒也不在乎这个给谁。
反正她给了奚谨,奚谨愿意送谁就是他的事情了。
花绿萼问奚谨:“上一个怎么不吃?”
奚谨抿唇。
假装没看清花绿萼写的什么。
花绿萼:“……”
花绿萼心想,这禁言咒真让小妖怪头大,还容易让小妖怪暴躁。
她写:“不是什么珍稀果子,你尽管吃,明年我还可以拿甲等,到时候分你一个。”
白团子立马说,“我呢我呢?”
它凑到花绿萼眼前卖萌,“我现在就相当于您和奚谨的宝宝,不可以忽略宝宝。”
花绿萼讥讽:“上万岁的宝宝?”
白团子面露羞涩,“那也是的。”
花绿萼无语,抬头就见奚谨含笑看着她,五官轮廓柔和,眼神说不出的温柔,好似午后阳光正好的温暖海面,波光粼粼,宠溺极了。
她不自在的摸摸脸,“干嘛这样看着我?”
说完才意识到禁言咒,便撇过头。
可想了想又觉得太丢气势了。
小狐狸不能被拿捏。
迅速扭过去朝奚谨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这下换奚谨怔住,羞涩如同潮水般喷涌而来,竟有几分失措。
小狐狸都看笑了。
明明在床上……也不止床上,反正他就是那种要吸干狐狸的精气的过分,这会儿竟然还纯情了。
简直了。
“嘭”的一声。
是铜炉的动静。
花绿萼飞快凑过去看,成了。
但也没多惊喜。
毕竟药材属性相同,能炼出丹药委实正常。
但花绿萼还是很开心。
好兆头呀。
她又如法炮制,将剩下分好的相生的药材丢进铜炉。
奚谨:“这铜炉好厉害,丢进去就可以吐出药材。”
白团子:“才不是呢,铜炉与花小姐绑定,花小姐要用妖力控制火候,滋补妖丹……反正其中弯弯道道可复杂了。”
奚谨满脸学到了的神色:“原来如此。”
白团子见他好学,就多讲了几句,“刚刚炼成的丹药并不复杂,因为都是属性相生的丹药,但若是相克的药物,便要复杂多了。”
奚谨:“就像柿子不能和螃蟹一起吃一样。”
花绿萼点头,几次番想说话,结果说完才发现根本没有声音。
倒是奚谨注意到了。
他问花绿萼说了什么。
花绿萼摇摇头,深深叹息,写道,“我熟读经文,但恐怕无缘闭口禅了。”
奚谨:“……”
奚谨纠结,“修闭口禅要出家吧?”
花绿萼笑嘻嘻点头。
奚谨眸色更纠结,小声建议:“那还是不要修的好。”
花绿萼笑的倒在他怀中。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可真是太可爱了。
白团子简直没眼看,它宝贝的摸了摸红果子,准备挑个吉时,仔细品尝。
先前几锅丹药都是同性药材,炼制较为简单,相克的药材放在一起后,接二连的炸锅。
小狐狸心疼坏了。
这药材可不便宜呢。
但炼都炼了,索性把剩下的一股脑全丢进去,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
左右旁边还有个奚谨呢。
花绿萼将火候调好,便不再理会,与奚谨一同回了房间门。
白团子坐在丹炉前卜了好几卦,终于决定,要在今夜夜半时分吃掉这棵果子。
吉!时!
它虔诚的抱着果子,等夜半时分的到来。
月光泠泠,寄托了无数文人墨客婉转凄美的情意。
白团子借着月光,正要咬时——
一道身影悄然而至。
白团子慢了秒惊叫出声:“啊啊啊!小殿下有贼啊!”
它叫完才意识到这里设了结界。
不管它如何嘶吼外面都听不到。
白团子咽了咽唾沫,朝后挪了几步,“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奚浮玉倒也同样好奇。
“你是谁?”
白团子骄傲挺胸:“我是刀灵。”
奚浮玉哦了声,略有几分疑惑。
琼音幻境还没开,小狐狸怎么拿到本命剑的?
他视线不明的打量白团子。
白团子先是底气不足。
它就是个团子,委实没什么腰杆。
可慢慢的,它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呆呆望着奚浮玉。
奚浮玉没有理会。
掀开了铜炉,朝里面丢了几样药材。
白团子觉得它隐约闻到了血味。
它见奚浮玉做好事不留名一般要走,忙说:“你是在帮花小姐吗?”
奚浮玉垂着眼看它。
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白团子颇为受伤,但它很快又说道,“如果要帮,一定要留名字,万一被顶替,你多可怜。”
奚浮玉:“顶替?”
白团子:“比如,比如这丹药炼成了,花小姐只会以为是主人带来了好运。”
奚浮玉清冷面色多了几分阴凉,轻轻道:“主人?”
白团子忙说:“奚谨,我主人,奚谨。”
它说完之后见奚浮玉眼中的阴沉更甚,凉飕飕的吓得它将自己团巴的更圆了。
奚浮玉忽而浅笑,“你说的对,做好事,是不能留名。”
白团子抱紧小小的自己。
它说的明明是要留名。
见奚浮玉要走,连忙叫住了他。
奚浮玉侧头看小团子,“还有事?”
白团子将自己珍藏的果果拿出来,递给他,“你要不要吃?”
奚浮玉对红果子不感兴趣。
白团子忙推销道:“是在学宫拿的,花小姐每年全科甲等才能有一次抓果子的机会,她一共就个,给了主人两个,这个还是从主人手中给到的,可珍稀了。”
话音落下,奚浮玉面色未变,但它总觉得他周身空气都变得阴冷。
他淡声讥诮道:“不过是个果子。”
白团子失落垂眼。
他身上有主人的气息,但和主人一点也不像。
它愤愤咬了口果子,哼了声,你反悔想吃也吃不到了。
*
清晨。
花绿萼美滋滋睡了一觉,又得到妖丹滋补,堪称容光焕发。
白团子:“花小姐真是一日比一日好看。”
花绿萼:“嘴巴真甜。”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说话没声。
算了算了,再忍忍。
最近真的不想和奚浮玉接触。
她打开铜炉,没注意到白团子紧张的神色,只觉得格外惊喜。
哇哇哇!
成了!
花绿萼拿起丹药,入手微凉,但却有一丝丝暖意沿着掌心流到四肢百骸,又浸入到了丹田,滋补妖丹。
这份激动持续到几个瞬息之后,小狐狸看到铜炉中的一行字——
[不客气]
是奚浮玉的字。
大喜大怒不过如此,花绿萼狠狠锤了铜炉一拳,疼的甩甩手。
白团子见状,探头进去,这才发现铜炉里面有字。
可见奚浮玉一开始就打算做好事不留名。
它说:“好人好事哎,多亏了他,我们的丹药成了。”
花绿萼瞪它眼。
和白团子写,“我出去一趟,你记得和奚谨讲。”
白团子点头。
花绿萼气呼呼的出门。
奚浮玉简直是在她底线蹦哒。
做好事?
不。
这只能证明,奚浮玉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他躲在阴暗角落,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她在炼丹。
甚至知道她炼制的什么丹。
还知道她差了什么药材。
就算他们之间门还有因果,还有契约,但为什么要监视她?
就因为要满足他的占有欲吗?
花绿萼怒气冲冲的推开门。
然后,然后隔壁也打开了门。
阳光宛若金箔洒落了男人满身,调皮的落在了他眼中,融了金色,浸着融融暖意。
他微微一笑,“早上好,小殿下。”
花绿萼拳头硬了,无声质问,“公子为什么在这里?”
奚浮玉读得懂唇语,轻描淡写回:“空房子太多,不住可惜了。”
花绿萼一大清早的好心情全没了。
他住哪里是他的自由。
但是!
她将丹药砸进他怀中,“为什么?”
奚浮玉捏着丹药,半晌,歉疚道,“在下忘了小殿下不会说话了。”
他侧开身,请花绿萼进屋,“不如小殿下进来,我帮你解了咒?”
花绿萼怒气都被打断了,绷着脸跟他进了屋。
虽说是同样的房屋布局,但要比奚谨家奢华多了。
尤其是那张紫檀木的茶桌。
奚浮玉就爱搞这种品茶赏景的风雅之事。
小狐狸坐在距离他最远的坐位。
一道法诀过来,她又能说话了。
花绿萼冷声质问,“为什么?”
奚浮玉抬手斟茶,语调与水流声一般,悠悠闲闲:“在下住在隔壁,听了一整天的炸锅声,属实烦躁,实在不愿清晨被扰了美梦,便随手帮了小殿下一把。”
乍一听,你人还怪好?
花绿萼抿唇,“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问为什么要帮我?”
“一道结界便能屏蔽声响。”
况且她也设了结界,奚浮玉不认真听也是听不到的。
“还有昨晚,不周山你强行给我涂药。”
“又叫我在你与奚谨之间门选择。”
“如今又搬到了我隔壁。”
小狐狸斟酌语言说到这里,桩桩件件,已经足够明显了。
她换了个闲适的姿势,端起茶盅,闻了闻茶香,又缓慢放下。
——这是在缓解紧张。
“我刚刚想明白了一件事。”小狐狸说。
奚浮玉面色如常,叫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只听到他玉石般的嗓音:“小殿下明白了什么?”
花绿萼大胆发言:“你想娶我。”
奚浮玉正在沏茶,一个不留神,茶溢出来了,沿着桌面流淌到他的衣袍,他才回过神。
放下茶壶,慢条斯理道,“小殿下说笑了。”
花绿萼:“真的吗?”
“那公子如何解释这些事?”
奚浮玉拂去袍子上的水渍,淡淡道:“凑巧罢了。”
花绿萼恍然大悟,“我懂了。”
奚浮玉意味不明:“又懂了?”
花绿萼:“你想占有我,从一开始你就将我视作你的所有物,我成亲了,你不愿接受这改变,想继续占有我。”
奚浮玉不置可否。
花绿萼笑了:“也不是不可。”
奚浮玉瞬间门抬眼。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眼中燃起了一道亮光,冲淡了其中的清冷。
花绿萼不紧不慢道:“先前我与奚谨接触时,公子说了‘随你’,还讲过‘我们仨可以住在一处’,这般想想,公子的占有欲也不难满足。”
“既然公子不介意人行——”
她狐狸眼含着笑,宛若要做坏事一般的孩童,恶意都不加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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