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看着在她桌前垂头丧气的金繁,心里也是无语的很。连着进行了好几个深呼吸,总结道:“所以人证物证俱在,但就是说不过她是吧?”
金繁羞愧地点了点头,又试图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你不知道,云为衫她巧舌如簧,咬定自己都是一番好心!连大小姐都被她说服了。”
跟单纯的大小姐比,你也好意思……
“我怎会不知她的厉害,我早在重新选婚之前还提醒过羽公子要小心云为衫,他听了么?”姜晚停下喘几口气 ,又继续说道:“你可知云为衫用的什么法子帮助羽公子通过的第一区域试炼吗,她去医馆制作了大寒之毒,如此精通药理之人,运用食物让我们病个几日还不是小菜一碟。”
听到金繁又在一旁叹气,姜晚说出心中猜想:“别自责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金繁投来不解的眼神,姜晚向他解释着:“云为衫既然敢设计我们,就说明她算好了我们奈何不了她,同样的道理,她如果执意要把医案送到宫尚角手里,说不定她已经有万全的把握维护羽公子的执刃之位。”
“那万一不是呢?”
“那就更简单了,若是坐实了她确有二心,这山谷危机四伏,毒虫野兽数不胜数…”姜晚暗示道。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抓不到她们的把柄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你未免和宫远徵走得太近了些……”金繁小声吐槽着,又是去医馆又是要用毒的。
姜晚一时语塞,她只是举个例子,她的忠心可是不容置疑:“你去假扮新娘试试,不是中毒就是受伤,恨不得住在医馆,跟他的接触当然多!”
金繁撇撇嘴:“那不一定,我觉得宫远徵可能会直接放弃我!”
姜晚抓起手边的枕头就朝他扔去,只是浑身使不上力气产生不了什么伤害,枕头被金繁一把抓住。
……
金繁走后姜晚又休息片刻,还是决定去找雾姬夫人求证一下,不然她心里不踏实,毕竟医案是因为她的看守不力才丢失的。
姜晚来到雾姬夫人门外,看着门被人从外侧落了锁,金繁心思缜密,在宫子羽回来之前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当姜晚费了些功夫偷溜进房间时,雾姬夫人已经煮好了茶,等着她了。
“你知道我会来?”姜晚在雾姬夫人对面坐下,拿起温热的茶杯暖暖手。
雾姬夫人温柔地微笑着:“你愿意帮我保守秘密,可见你对子羽、对宫门是没有二心的。”
这话虽然不假,但是她心里尚且没有完全信任雾姬夫人,所以才要前来探个究竟。显然雾姬夫人对此心知肚明,不等姜晚问,就先一步回答了。
“那本医案,是宫尚角母亲泠夫人的医案。”雾姬夫人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狠毒的话。让宫尚角用他母亲的医案去质疑宫子羽的身世,最后不仅帮助宫子羽暂时稳住了执刃之位,还失了自己的威名。
还是前辈心眼多,姜晚看雾姬夫人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敬佩,又继续探究:“这事云为杉知道吗?”
“我本想着偷就偷了,可云姑娘告诉我金繁与宫远徵打斗硬是抢下来半本,为了保证医案完整具有说服力,他们必然会想法设法抢走这一半。”
看来是她与云为杉联手算计好了,若是姜晚和金繁守得住,那半本医案就不足以证明宫子羽的身份问题,若是被拿去了,也算顺水推舟,到时候让宫尚角兄弟俩难堪。
该问的也问了,想知道的也已经知道了,姜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将杯中的茶水饮完,对着雾姬夫人小声提醒着。
“雾姬夫人也要小心些,角公子已经怀疑你了。”
“多谢姜侍卫提醒。”
……
要说侍卫整日跟着主子有什么乐趣,姜晚认为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在被允许的条件下,表面上听着他们谈话聊天,自己则在心里偷偷吐槽和抬杠。
就好比她现在,站在宫紫商身后,听着雾姬夫人给宫子羽讲述着他母亲兰夫人的旧事。
方才议事厅宫尚角的计谋在雾姬夫人的反击下自然没有得逞,宫子羽这边现在知道了真相,当然是原谅了雾姬夫人和云为杉的“叛徒行为”,现在都温馨地围坐在雾姬夫人房间。
没想到兰夫人生前还有这么一段伤心的往事,不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又被父亲送进宫家攀附势力,与老执刃存在隔阂始终未能打开真心,最后郁郁而终。随后老执刃就收了雾姬夫人做填房,一手将宫子羽拉扯成人。
兰夫人无疑是执拗的、凄惨的,虽然一生求得了繁华安稳,但是心里却是一片荒芜之地了,姜晚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她的选择。
雾姬夫人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看着她和宫子羽表述着亲情,这一刻姜晚真正觉得,雾姬夫人是发自内心疼爱宫子羽,真的想让他成为有能力、有担当的执刃,领导宫门。她曾经是无锋不假,但现在更是宫家家人……
用过午膳,姜晚与宫紫商和小黑在研究室核对着兵器的制动过程,姜晚反复拆解自己带来的原版,给小黑演示弹药弹射机制。
小黑不愧是专业的,很快了解了其中的规则,开始着手研究制作。
显然她又帮不上忙了,既不会调配溶液也不会打磨锻造,左右跟着小黑转了几圈后,还是放弃了打下手的念头。
姜晚重新藏好自个的兵器,轻轻合紧房门,留他们二人专心制造吧。
回想今日之事,宫尚角和宫远徵应该气极了,说不定又在密谋什么别的计划,姜晚还是决定去瞅上一眼。
姜晚来到角宫,连个下人的身影都没看到,看来宫尚角确实气得不轻,再走近些,就看到宫远徵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外面。
听到屋内摔东西的声音,姜晚踌躇地向前走去,来到宫远徵的身边,发觉他周身透着寒意,在这坐很久了吧…
“天这么冷,怎么不回徵宫?”姜晚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