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婉用完午饭后,由掌事太监卫新领着进了钟粹宫。宫内,王素秋安排的两名一等宫女,惜花、惜芷早已等候多时,见林意婉过来,立即迎了上去。
“奴婢惜花”
“奴婢惜芷”
“见过林小姐。”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是对孪生姐妹花?林意婉看着二人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这日后万一叫错了人,岂不是对二人极不尊重?
仔细看来,却又发现二人却有细微不同,惜花看上去更为沉稳内敛,而惜芷更为活泼,说话也两眼含笑,给人一副大大咧咧、毫无城府的印象,右边眉间还有颗小小的黑痣。
“原来是惜花、惜芷两位姑娘,快些免礼。”
“谢林小姐!”两人又同时开口回道。
惜芷抬头之际,看林意婉有些看痴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人。在她看来,郭皇贵妃已是人间绝色,没想到林意婉比郭皇贵妃还要美上几分。郭皇贵妃的美让人产生距离感,而林意婉的美则是想让人亲近。
惜花看惜芷一直盯着眼前的林意婉看,呵斥道:“惜芷,怎能如此无礼!”
惜芷这才回过神来,她如今也摸不清林意婉的性格,换做宫里的任何一位娘娘,这样盯着她看,都可以治她个大不敬之罪,让她挨上几大板。她有些胆怯的说道:“惜芷并非有意冒犯,还望林小姐恕罪。”
林意婉见她们如此拘谨,反倒弄得自己无所适从了,只能笑着安慰:“不妨事,日后你们也不必拘谨,只要不做太过越矩之事,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可随意。”
二人一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随即谢道:“多谢林小姐。”然后又相视而笑。
“郭皇贵妃到!”一声尖锐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几人转过头去,看见彩莲正扶着摇曳生姿的郭妃玥从外头走进来,后面跟着李仙玲和冯晓敏以及各自的贴身宫女。
掌事太监卫新率先行礼:“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参见李美人、冯美人。”
惜芷、惜芷也同时下跪行礼:“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参见李美人、冯美人。”
林意婉见众人都已行礼,遂也做了个万福利:“臣女林意婉见过皇贵妃娘娘。”
郭妃玥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林意婉来,随即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之色,“哼!也不过如此。”
冯晓敏已然猜出郭妃玥内心的想法,急忙恭维:“那是,纵使世间美人千万,也不及娘娘凤仪万千。”
郭妃玥这才心情好了起来,斜了一眼彩莲,叫道:“彩莲!”
彩莲立马会意,上前呵斥:“大胆,见了皇贵妃为何不跪!”
林意婉毕竟是从小就博览群书,又有夫子进府教学,就皇家礼仪而言,都学习不下数十遍,对于这些宫规礼仪早已烂熟于心。要是换了前世的她,或许会被此时的情景吓住,可如今已活二世,对彩莲给的下马威,她可不会轻易接受。林意婉不急不慢的说道:“臣女乃从一品大臣之女,只跪圣上和皇后,恕臣女不知因何要跪。”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顶嘴!”彩莲声音又抬高了几分。
“皇贵妃娘娘还未开口说话,我又如何顶嘴。倒是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敢对从一品大臣之女呼来喝去,如此不分尊卑,不知朝礼,如何当得起皇贵妃娘娘身边的近侍宫女。”林意婉轻言细语间,怼得彩莲哑口无言。
“你!”彩莲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郭妃玥睨了林意婉一眼,才开口:“早就听父亲提起,林大人在朝中可是有一张巧言善辩,能颠倒黑白的嘴,没想到生的女儿也如此伶牙俐齿,能说会道。”话语间自带五分娇媚,三分威仪,两分薄怒。
“皇贵妃娘娘此言差矣,臣女父亲在朝堂之上,在圣上面前向来心怀坦荡,言行合一。臣女亦是实话实说。”林意婉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提郭贤还好,一提郭贤,林意婉仇恨的种子就开始发芽。前世若不是与郭贤勾结,光凭高佑之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撼动父亲丞相的地位,更别说诬告父亲谋反。最后在找不到为父亲平反的证据下,又有郭贤及朝中文武百官的逼迫,圣上逼不得已将父兄等林府男丁打入天牢,导致林府满门抄斩。林意婉想到这些,刹时抬眼,直直的盯着郭妃玥,字字珠玑:“反倒世人皆传郭大人专权跋扈,结党营私,为铲除异己,不择手段!”
郭妃玥气得浑身发抖,竟如此诋毁自己父亲。她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她抬手指着林意婉,气得声音有些颤抖:“你,放肆!”
众人当即跪下,齐声呼道:“娘娘息怒。”
“来人!给我撕烂她的嘴!”郭妃玥气急败坏。
几个贴身宫女应声就要动手,林意婉屹然不动,面露肃色:“我看谁敢!”
几个宫女皆被林意婉周身的气场怔住,相看一眼,谁也没敢上前。只有郭妃玥身边的彩莲,仗着郭妃玥的势,上前就甩出一巴掌,被林意婉一把抓住,反手一巴掌甩了出去,彩莲吃痛一声,立马用手捂住被打的左脸。她心中忿忿不平,随即想再次出手教训林意婉。
是个不怕死的,林意婉当即掏出周褚送她的玉佩:“九王爷的玉佩在此,见玉佩如见九王爷,我看谁敢造次!”
这次,彩莲也被吓得不敢上前。郭妃玥先是看了玉佩一眼,确定玉佩是真,随即又瞪大了双眼看向林意婉,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一向冷血无情的九王爷竟将自己的贴身玉佩送给了她?她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夺得九王爷的恩宠。
郭妃玥虽怒气不减,可也不敢断然上前。她自然不是怕这玉佩,而是忌惮玉佩背后的主人,周褚可是圣上的同胞弟弟,又是大周王朝的战神王爷,手握三十万大军,父亲都不敢惹的人物,自己又哪敢招惹。
见郭妃玥立在原地,一向懂察言观色的冯晓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如今郭皇贵妃定是进退两难,又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于是为她铺了个台阶:“娘娘,犯不着和她计较,您身份尊贵,打她还脏了娘娘的手,倒不如请圣上裁决,到时候再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郭妃玥这才减轻些怒火,说道:“有道理,且让她嚣张一两天。”
抬手示意彩莲搀扶,随即甩了甩绣帕,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