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的意思是,蔡家极有钱?”琼玉听了半晌,突然插话道。
“蔡家有钱又如何,咱家帝姬又不是看钱选驸马的!”琼叶苦口婆心的劝道:“帝姬,您莫要淌蔡孟二家的浑水,委实是不值得。”
“你们弄错了,这不是蔡家的钱,是蔡五郎的钱。”赵福金在室内到处乱摸,在心中为这些摆设估了价值。
这要是放在现代,她可要发大财了!
全是古董啊!
“蔡五郎的钱?”琼叶若有所思的看向室内,不甘心的问道:“不是说东家姓沈,与三殿下的母妃王贵妃家有远亲吗?”
“若是有远亲,沈东家的母亲,就不会只是个妾氏了。”赵福金转完一圈,又往屏风后坐了:“且,就算是远亲,能直接巴上三皇兄和王贵妃,也得中间有个人牵线搭桥。”
沈悦三年前能带着母亲从江阴来京城,必然是蔡鞗安置妥善的。
这么一想,这蔡鞗也真是个人物。
也不过十七八岁,在私底下竟有这许多身份。
他明面上是蔡京家的五郎君,宣和殿的侍制。
暗地里却是旧党孟氏的心腹,三皇子郓王的主力干将的幕后主使。
这两明两暗的四个身份,分属不同的派别,却尽数融合于他一身,而不起冲突,可见此人是个极能干的。
能干又坦诚,正是当下赵福金急需的合作伙伴。
在这个年代,嫁谁不是嫁,还不如嫁个有能力的,能辅佐自己翻手云覆手雨岂不快哉?
只是琼叶与琼玉两个,也不知可不可靠,这从头到尾的听了她们的谈话,会不会惹出大麻烦来?
她想着心事,看向琼叶与琼玉,眼神晦暗,直将这二人看得心中直突突。
琼玉在她的目光下,率先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帝姬,不管您如何选择,奴婢都紧跟在您身后,指哪打哪,绝不退缩!”
这丫头,倒是个好苗子!
赵福金又看向心事重重的琼叶,直接琼叶也给吓得跪下了,不过她却没投诚,而是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帝姬,奴婢先前不懂,大娘娘为何给亲女寻个无甚根基的举子做驸马,眼下才总算是明白了。”
“那举子无根基,就不会与朝中有过多的牵扯,只需稳着脚步,定然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大宋风雨欲来,十年内,她若是做不出什么改变,这整个大宋的皇子皇孙们,谁也别想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赵福金笑了:“可是,我,就是不喜欢风平浪静的活着啊!”
“啊?”琼叶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康福帝姬会这么说。
“琼叶,你的帝姬我,可是要争天下的,你怕不怕?”既然被她们听到这么多了,就不妨实话与她们说了吧,能跟着她的,她好生养着。
不能跟着她的。
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大宋的天下能够和平祥和,她要学会牺牲别人,成全自我。
“帝姬~~~”琼叶更傻了,她呆呆的张大了嘴巴,仿佛世界顷刻便崩塌了。
“起来吧,真是经不起顽笑!”赵福金收起了恶作剧的嘴脸:“官家这么疼爱我,我何苦要与兄长们争权夺势,好好的做个富贵闲人多好!”
“帝姬,您真是!吓死奴婢了!”琼叶听到这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她看着神情坚定的帝姬,知晓便是再劝也无用,只得按住了劝说的心思。
蔡鞗给足了赵福金主仆议事的时间,刚好趁着她们聊完,便带头捧着一盏盖了盖子的菜盘走了进来。
屏风后面有桌案,蔡鞗及时止步,将菜盘递给了琼玉。
然后仍就原处盘膝而坐,看着明兴楼的小厮们,一个挨着一个的往桌案上奉菜食与汤盅。
“蔡郎君,且进来安坐吧。”待菜食上完,关了雅间的门,赵福金便站在屏风边的大梅瓶旁,伸手向着蔡鞗做请。
蔡鞗也不客气,赵福金请了,他便起身行礼,行云流水极是俐落,到了桌案前,先是伸手拉开了主座,待赵福金坐下后,方才转到了赵福金对面,伸手将桌子上的菜食全数介绍了一遍。
赵福金穿越到大宋,
前一世,她因病,这个得忌嘴,那个不能吃,日常的饭食,除了一些容易克化的,便再没有什么能入口的。
偏偏容易克化的,基本上都是被煮得没了魂儿的,吃着软糯无味,极难满足口腹之欲。
这一世,她穿到了一副好身体,必然要大吃特吃,将上一世缺少的都吃回来!
对于她来说,这一桌子上的吃食都是极为新鲜好吃的,她也不用琼玉二人伺候,独自一个执筷,不过半刻钟,桌案上的十来个小盘便被吃了个干净。
琼玉虽然惊讶,却没有行动。
琼叶却憋得脸都红了,硬是将想要说的逆耳之言给按了下去。
蔡鞗见赵福金吃得香,不知怎的,也觉得胃口甚好,二人相对无言,不过一会功夫,桌案上的菜便空了大半。
赵福金刚放下筷子,蔡鞗的筷子也挨到了桌子,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张嘴说道:“下臣想邀殿下逛明兴楼的园,不知殿下可否赏脸?”
这是怕自己吃撑着了?
赵福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桌案上空了一半的餐盘,忍下了涌上来的睡意:“我出来时间已久,恐怕大娘娘心中生忧,便不与蔡郎君逛院子了。”
蔡鞗听了话,微微一笑:“明兴楼的院子与昭德坊相邻,听闻坊内今日发生了一件奇事。”
“哦?”
“昭德坊有一处院子,是门下侍郎许将的祖宅。
前些日子,官家将其宅右侧的宅
“可是许家有人求到了蔡郎君面前?”赵福金果然起了心思,她拉起了琼叶罩在她头上的斗笠,伸手做请道:“即是蔡郞君想送给许家一份人情,我若是不去,岂不是辜负了蔡郎君今日的盛情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