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华浅睁眼,对上的便是仲溪午盛满柔情的双眸。
“阿浅。”
他轻声唤她,声音倦怠温柔。
“嗯。”
也不知他这般盯着自己看了多久,想到昨夜动情之时,他一遍遍地唤她,还让她唤他“溪午”,华浅眼底不禁起了丝羞意,视线转到一旁,见外头天光大亮,顿时一急,连忙起身。
“家主怎么不早些喊醒我?给母亲见礼该迟了。”
“无妨,阿浅昨夜累着,娘亲会理解的。”
仲溪午也掀了被子起身,里衣微微敞开,隐隐露出一片胸肌。
也不知是因他这话,还是眼前的一片春光,华浅双颊飞快染上一抹红晕。
“家主说话真是越来越……”
华浅忍不住嗔他一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仲溪午嘴角漫开灿烂的笑意,双手搂住她的纤纤细腰,将脑袋埋进她嫩白的颈窝里。
“阿浅,日后便唤我溪午好不好?唤家主总觉太过生分。”
温热的气息细细密密地喷洒在脖子里,惹得肌肤也染上了粉红。
“好。”
听他那似撒娇般的语气,华浅觉得好笑,心头一软,便唤了声:“溪午。”
仲溪午抬头,眼眸微微发亮,唇边是满意的笑意。
“好了,别让娘亲久等。”
以前倒是不知他竟是这般粘人,华浅无声笑笑,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
仲溪午这才放开她,唤了千芷进来伺候。
两人梳洗完毕,手牵着手去了颐养堂。
待得入了厅内,仲溪午才不舍地松了手,同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眉眼中满是笑意,直接让华浅坐到自己身边,褪下手腕上的镯子塞进她手心。
“阿浅,这是先帝给我的陪嫁,如今我便把它送予你。”
“多谢娘亲。”华浅含笑接过。
长公主捏着她的手,总觉得太过瘦弱了些,又道:“你呀,这身子骨可太瘦了,往后多吃些,我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溪午成亲,你可得养好身子,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这才第一天呢,就催生了?
华浅只能无声笑笑。
仲溪午看出她的尴尬,道:“娘亲,我和阿浅才刚成婚,您也太急了吧?”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不急不急。”长公主似觉自己言语有过,才又道。
堂上,一家人言笑晏晏。
堂下,孟依婓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长公主盼了多年,华妹妹如今作为家主夫人,是该早些为家主开枝散叶的。”她强笑着开口。
堂上一静,长公主有些不悦地瞥她一眼。
华浅则微微一笑,没回她。
孟依婓有些上赶着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很难受,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道:“华妹妹昨日可休息得好?听闻宴席期间你哥哥……”
“孟依婓。”
话未说完,仲溪午已是冷着脸色打断了她的话。
华浅一愣,缓缓转眸,看向仲溪午,手指紧了紧,“我哥怎么了?”
昨日,哥哥作为送亲的,应是在仲氏园吃过晚宴后就回去了才是。
长公主看了眼孟依婓,眼底隐隐起了怒意。
“溪午,你先带阿浅出去吧。”
仲溪午起身,只得带着华浅先退出了颐养堂。
“怎么回事儿?”一出去,华浅便拉住了他的手臂。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仲溪午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昨日宴席,你哥哥喝多了酒,之后便有人说他闯入了戚如馨的房间,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戚如馨?
华浅一愣,依她那性子,根本不可能看上华深,怎么可能会去设计他呢?
“是孟依婓?”她抬眸,倒似肯定。
仲溪午点头,“她就是想找点事搅了我们的婚礼,我昨日已经安排好,就没让人打扰你,想给娘亲问安后再同你说的。”
他这是怕她会怪他没早些说。
华浅明了,呼了口气,“走,去看看。”
……
“妹妹,妹妹,你终于来了。”
东南角的一个小院里,院门一开,华深便从屋里跑了出来,见着华浅就是一顿倾诉。
“我冤枉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女使说有人找我,我就跟她过去了,到了地方才发现一个姑娘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然后就有几个人进来说是我干的。”
“我最近都没找姑娘了,更不可能在妹妹的婚宴上干这种事,妹妹,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相信你。”华浅握住他的手,“哥哥放心,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
本来还想着让孟依婓在仲氏园待上一年也无所谓了,但她自己非要往死路上撞,那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出了院子,华浅便要去找孟依婓,却被仲溪午拦下。
“阿浅,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相信我。”
对上他坚定的眼眸,华浅缓缓点了头。
仲夜阑去南方,那孟家便不会再是威胁,孟依婓在仲氏园做这种构陷人的事就不信能滴水不漏。
这次,仲溪午正好顺势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仲溪午,你说只要我不针对华浅,便放我出仲氏园的,现在出了这种事,你要怎么解决?”
还没等华浅问出仲溪午的打算,便见戚如馨气势汹汹地从小道上过来。
华浅微愣,忽然想起最近几次这癫婆都不发癫了,竟是因为仲溪午吗?
“我说到做到,此事便是一个契机,只是于你名声有碍,看你如何选择。”
掌握证据便能顺势解决两方问题,这倒是孟依婓送到手里来的机会。
只是,她这人断然不会留下把柄,但那又如何,这次,即便没有证据,他也要给她造个罪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