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知青睡的屋子，你们就睡厨房吧。我那屋子小。”
“表姐啊，等过年，反正也没几天了。我带着细姐一块回去，咱们再仔细说。”
徐秀华按捺下胸膛里的暴怒，笑着佯似跟两个人商量，其实就是不容置疑地下决定。
徐小玲听徐秀华的话，觉得还是挺有道理。
但又听到让自己睡厨房，她想到不用让自己给肉票和钱就好。
徐秀华这样说，徐小玲就没有说些什么。和气气地准备去厨房怎么睡。
睡厨房对于徐小刚来说，是不可能的。
他想强行进屋，但谢凝那间屋子，早就用锁头给锁上。
就是徐秀华有钥匙也不会给徐小刚开门的。
“姐，你跟表姐去睡厨房吧，屋里就给我睡，这么冷的天，我要是被冻着了，咱们娘也心疼。”
徐小刚边说，把手臂搭到徐秀华的肩膀上。
“而且啊，姐，到时候娘也要找你麻烦了。”
“我这腿刚好，老娘生气也没办法，我这农忙还要下地干活。小刚你也不小了，不要总是听娘的。”
徐秀华当然当做没听懂徐小刚的话，“冷漠无情”地打断徐小刚的话。
.......
谢凝回到大队的时候，宋知青跟个小尾巴一样也跟着过来。
“谢知青，明天能收尾吧？”
不但是账本的问题，谢凝为了甜水村可以收成多一些，还提供了新方案。
程爱国问了一句，谢凝便走到自己办公的桌子，把自己写的那几页纸递给程爱国。
宋知青站在边上，程爱国本来想避开，想到谢凝上次的话。
笑呵呵地转手把东西给了宋知青，“宋知青，你看看谢知青这个方法怎么样。”
开荒，把那些土地用来种果子。
现在卡车都是政府的，而且卡车和路线也少。
各种条件的影响下，每次果子的季节，价格非常高昂。
所以谢凝希望让大队里带头弄些果苗，当然了，这也是程爱国的想法。
但是种果子，需要水源支持，一两个水井远远不够。
如果想挖些水井提供水源，技术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镇上公社的领导不会管得太宽，那么多大队，能按时按量交粮就行了。
自从上次宋知青带头挖的那个水井，确实是解了一时的困扰。
甜水村之前也是种过少量果子的，只是因为一次天灾，村民们发现粮食来得更好。
就把果树全部砍光，种植成水稻，小麦。
宋知青伸手接过后，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也收了起来。
虽然就几页纸，谢凝把自己想的方案全部写了出来。
包括果苗来源，成本计算，运输费用，产生利润。
“谢知青，你就那么相信我可以再挖出两个水井？”
是的，就只要两个。但是他们借不到探测器，这次要自己做。
“我试一试吧，谢知青你可要尽力帮我。”
宋知青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不打算从政，但将是他履历的一笔。
谢凝不仅仅是个城里人，她可以帮到很多忙。
“自然是尽力，宋知青，咱们来了甜水村就是要给村民谋福的。”
这种话宋知青从小听过不少，但这次他跟谢凝又对视一眼。
“得了，大队长，我试一试，要是找不到可不能怪我哈。”
宋知青接过谢凝递过来的一本书，说是书，但看着破破烂烂的。
“宋知青，咱们都是搭个架子罢了。败了就败了。”
程爱国话虽然是这样说，但那双疲劳的眼睛迸发出不一样的光。
宋知青摆了摆手，把那本破烂的书卷起来，跟谢凝打了招呼就走了。
石头一直在旁边坐着，他从开始就一直看着宋知青，隐隐约约像是有了些印象。
程爱国留下来给谢凝打下手，两个大队的账本足足整理出六大本出来，其中四本是新接手的六队的。
程爱国接了这个工，不代表愿意接这个大锅。
把石头带来，也是为了让他了解多一些东西。
三个人各司其职，石头的工作就是把程爱国的大队长日记看完。
忙到天都黑了许久，谢凝把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处理完。
因为这次去镇上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所以程爱国并不打算让谢凝跟着一块去。
“谢知青，我先送你回去。你也早点回家过年，这段时间辛苦了。”
程爱国看着厚厚一大叠东西，感激地对着谢凝说道。
先把谢凝送到家门口，这么晚了，又是个女娃娃。
程爱国跟石头是在外面看着人走进去，才折返回家。
大人故意放慢脚步，还有些凝滞。
石头转过头，跟程爱国凝视。
“唉，石头，你这次去部队。大伯在那边也没有什么认识的，家里给你帮不上忙。”
“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这钱你拿着，用到的地方还多着。”.
石头知道这钱是程爱国悄悄给自己的，但他没有拒绝，因为不收他大伯会更加担心。
“好，大伯，我一定会给咱们争点气的。”
上辈子他在家人的帮助下，当了村子的大队长。后面又升去镇上没几天，便被陷害死了。
凭借着一些先知，他总可以找到不一样的路。
程爱国大力地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眼底满是信任。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孩子已经长到跟他一样高了。
孩子有自己的主意，不像自己的弟弟程爱党，反而让程爱国没有那么担心了。
两个人一路无言，回到家后，石头看了看天色。
又看向他爹娘那个屋，一片漆黑，都睡了。
厨房里烧水的锅还留着一些水，是灶台烧水后，以免把空锅烧坏，才填放了少量水在里面。
灶台旁边放着一个暖水瓶，石头拎起来摇晃了一下，里面还剩下很多。
把水倒到盆里，端到院子里的小隔间，是砖头临时砌好，用布隔着。
洗了脸，又洗了脚，石头顺带把衣服也洗了。
回到自己屋，一推开门，便是程爱党的呼噜声环绕着。
石头默默地从被子另外一头进去。
就着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和程爱党的呼噜声，石头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记起来的东西没错，宋知青以后在国家科研方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这样一个人物，怎么会来甜水村。
徐小刚和徐小玲都是走了一天路，又吃了一碗肉，心满意足地各自去睡觉。
当然了，两人是睡在厨房的。
徐秀华原本也不想给他们被子盖，但害怕人死在这里，便给了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