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睡到了自然醒,这种感觉真好,太太舒服了。我给自己,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看向窗外,阴云蒙蒙,像是要下一场大雨。果然,几秒后,豆大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我猛然想起了昨日晾在窗外的衣服,赶紧起床,跑到窗边,却发现窗外什么都没有。
走出睡房,看到窗外的衣服已经叠好,整齐的放在沙发旁。而严启伟,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此时,新闻里大肆报道着这次的疫情,以及各个城市每天人数的增加。还好,我所在的城市,发现确诊人数不多,还是控制在一百多人左右。但是,这场疫情传播速度非常快,疑似人数,也许也指我这种,达到了几万人。最后,政府不得不宣布,在明天的晚上7点开始,关闭各个高速口,全面封城。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严启伟转头看我已经起床,从厨房里端出早餐,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让我别顾着看电视,先吃早饭。早餐很简单,一个荷包蛋跟几个小笼包,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我也不跟他客气,美滋滋的吃了起来。也许是之前的相处,短短几天,我居然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照顾。
“真好。”我开心地说着。
“不够的话,厨房还有。”严启伟宠溺的说着。
“你不吃吗?”严启伟笑了笑,表示自己吃过了。
等我吃完,他就端着碗,去厨房洗碗了。而我,想去整理他的房间。走近一看,他的床铺早就被他整齐叠好了。
我笑嘻嘻地站在厨房外,看着他,像住家男人一样,心里泛起了一圈又一圈温馨感,让我感受到了真正家的感觉,恍如我的父母那样。他不同于林正羽。结婚几年,林正羽忙于工作,家里的任何事情,他从未管过。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别说煮饭,连碗都没刷过。
下午,我们闲来无事,站在窗前看着空无一人的路上,感叹这次疫情的强势。他从背后抱着我,却柔情地伏在我的肩上,闻着彼此身上的气息,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与温暖。
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我看着手机里的名字-林正羽。严启伟默默的放开我,走到旁边。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其实,这几日,林正羽都在不停的发信息给我。但是,我一条都没有回复。既然已经分开了,何必联系。
直到晚上,婆婆也打来了电话
“小蕾,你现在哪?”婆婆关心地问着。
“在家呢,妈!”
“在家就好,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可千万别出去。家里吃的够吗?你一个人在家怕吗?要不......”婆婆迟疑了下,又继续说着:“我让阿羽过去陪你?”婆婆试探地问着我。
“不用了,妈。你放心吧。我一个人照顾自己没问题。先不跟你说了,我这边有电话进来。妈,新年快乐!”说完,我就赶紧挂断电话,生怕婆婆再提一些无理的事情。
“怎么啦?”严启伟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恢复心情,不想让这些已经过去的关系,影响自己。
晚饭,依旧是严启伟负责掌厨。我发现,他不止西餐做的好吃,家常小菜也做的特别美味可口。我开玩笑地说他,以后不当律师,也可以改行去做厨师。他却依旧笑了笑,用他清澈的双眸,真诚地看着我,柔声说着:“等将来我们结婚了,我每天给你做。”我低眉垂眼地点点头,心里却因为他这句话,砰砰砰加速跳着。
我的幸福,不就是与他这样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吗!
晚饭后,我跟他无所事事地坐在了沙发上,看电视节目。今年电视上播放的节目跟往年不同,没有了喜庆的气氛,看到的都是前方的疫情报道。镜头不是转向了疫情的一线医护人员,就是报道着各个城市的防疫措施。同时,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也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
我靠在严启伟的身上,他更加用力的搂着我,似乎在告诉我,我们更加要好好珍惜当下。我也更加的靠近他。忽而,他转身,在沙发上扑向了我。狭小的空间里,他目光温柔似水,压在我身上。我紧张的闭上了眼。
我感觉到他靠近我的脸庞,越来越近,我的呼吸急促着,两手不自觉的勾勒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次的他,同之前不一样。这个吻,霸道而又贪婪,疯狂中带着柔和,直到我们一同摔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我羞涩的用双手挡住了自己脸,他却将我的手轻轻放下,直勾勾地凝视着我,眸中流转的无尽温柔。我的心潮隐隐澎湃起来,眼神中流露着一丝丝期待,却娇羞地低下了头。
他笑意更浓地看着我,直接将我抱起,走进我的房间,把我轻轻放在床上,再一次压在了我的身上。现在的他,不同着刚才,那样的激情。仿佛我是一个会摔破的瓷娃娃,他小心翼翼的亲吻着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脸庞,我的耳朵,一点点下滑移动着,亲吻着我的脖子。慢慢地,他解开了我睡衣上的纽扣,露出雪白的肌肤,让他更加的频繁,如羽毛般,痒痒的,触动着我的感觉。这时我的脸,瞬间出现了不正常的绯红,他看着我这样。却笑得更欢了。
“蕾丝,你动情了。”他暧昧的在我耳边吹着气,又一次,亲吻我的耳朵,耳根。
渐渐地,他张开双手,紧握着我的手,十指相扣。我们四目相对,深情地看着对方,他像是在征求我的同意,脸上与我同样泛着红潮,问我:“蕾丝,你爱我吗?”
我痴迷的看着他,勾住他脖子,一个转身,反将他压在了我的身下,疯狂的亲吻着他,回应他刚才的问话。直到我呼吸急促,喘着粗气,他才满脸笑意的,满意地看着我。
“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很不真实。”
“那他曾经也问过你吗?”
“谁?”
“你前夫!”
“你在意?”
我起身,感觉全身被一桶冰冷的水淋透,全身冷冰冰的。
“你还是很在乎他的存在吗?”我神色黯然地低下头,淡淡说着。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紧紧把我抱住。
“对不起。”
“不要把我从地狱,推落到深渊。可以吗?”我低落的说着,仿佛在祈求他。他用力的抱紧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耳边传来他坚定地声音:“蕾丝,我不会离开你的。真的!”
“十年前,我喜欢你。我以为那时候,你也如我喜欢你一样,喜欢着我。所以,我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暗示你,我喜欢你。可是,你的冷漠,提醒着我的自作多情。十年后,你在我人生最失败的时候,再次出现,说你爱我。我把自己变回十年前的我,那个曾经只喜欢你的我。”我咬着自己的嘴唇,尽力压抑住心里的苦涩,深吸一口,继续说:“这样,你还介意他的存在吗!”
我不是一个提起往事的人。曾经的过往,对于我来说,苦涩多于美好。我只想把这些苦涩永远的留在心里,让时间把它冲淡,消失,不存在。可是,今天在这么幸福的这一刻。他的话,刺激我身体每一个细胞,让我清醒的明白,我跟他的不同。
时间仿佛静止,他沉默着,欲言又止,最后低沉地说着:“对不起。我为十年前的自己道歉。”
“如果,你觉得他是我们无法逾越的鸿沟,你可以放手。趁现在,我还可以抽离,我们彼此放过自己。”我难受着,却坚决地说着。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又小心翼翼地继续说着, “对不起,”仿佛除了这一句,他再也不会说别的话。
我深吸口气,准备出去倒一杯热水,让自己的心不要那么冰冷。他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一拽,我又扑在了他的怀里,听到他哽咽地声音:“蕾丝,答应我。无论我将来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原谅我,不要离开我好吗?我只是害怕,害怕有天你会发现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害怕你无形中,会拿我跟他比较,我更害怕你会离开我,跟他重新在一起。”
“叶思蕾,我只有你了。”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仿佛就要失声痛哭出来。
我震惊了,此时此刻,我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的脆弱。
我们沉默着,紧紧相拥在一起。
也许,是经过一晚上的情绪波动,他抱着我,沉沉睡去。而我,躺在床上,轻轻的,安抚着他。他像是在做着噩梦,叫着说不要。抓住我的手生疼。我心疼的看着他,曾经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过去的,终归随着时间,会过去,我希望,我们彼此忘却曾经。向着美好未来,共同努力生活。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再也没有发生那晚的事情,很有默契的也不再提起。我们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又不似十年前那样。我们简单的过着,他烧饭,我洗碗,我洗衣,他刷地。虽然,我们暂时没有夫妻之实,却过着夫妻般的生活。无聊的时候,他会陪我看港剧,看恐怖片,我们会聊着剧情,说对方笨。我也会陪着他,一起下棋。仿佛过着我们曾经想象中的美好生活。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城市解封了,大家的生活陆陆续续恢复着原状,却又跟以前不同。
解封第一天,严启伟就收到了舅妈的电话,说舅舅生病,被送往医院。他因着急,就匆忙收拾好行李,去照顾他舅舅了。临别前,他一再叮嘱我,在家要注意安全,有事一定要第一时间找他。我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我看着他站在电梯口,依依不舍的跟我告别,就像远行的丈夫,要出门那样。
但是,他的温度,依旧停留在我身上,足以让我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