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心满满的情况下,结果却被姜浩狠狠的扇了一个巴掌,吕儒晦的心中已然充满怒火。
不过当他听到姜浩那满是挑衅意味的询问后,却淡笑着点头道:“殿下说的不错,眼下早朝时间已至,咱们却是不应当在琐事上继续浪费时间。”
说罢,吕儒晦便摆出一副恭敬状,随着冷笑连连的姜浩步入宫门。
而那仍在地上不住翻滚哀嚎的户部尚书陈之通,吕儒晦却是看都没看上一眼。
跟在吕儒晦身后王阜、张元吉二人虽是感觉有些不妥,恐吕儒晦如此作态会让下面人心寒,但眼下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无奈得摇头叹息,然后走入宫门。
留在广场上的朝臣们面面相窥,却无一人敢上前搀扶陈之通,最终也只是神情复杂的鱼贯离去。
不一会的功夫,姜浩等人便来到了乾坤宫内。
第一次走上高阶,姜浩心头翻涌起了一丝激动。
看着那由纯金大招,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龙椅,姜浩终于明白为何千百年的历史上,会有无数人为此而疯狂。
抚摸着龙椅的把守,触感一阵冰凉,却又让人心怀激荡。
姜浩仰首,看向下方已分别站于两列的群臣。
这时,司礼监总管赵瑾上前,走到姜浩身侧高阶以下的位置,扯着他的尖细的嗓子高唱:“监国皇储至,开朝!”
往昔,因乾帝病重,负责唱奏的赵瑾也很久没来到朝堂之上,这一次他虽代表得是姜浩而非乾帝,但也同样激动不已,面色潮红。
在赵瑾的唱奏下,文官以吕儒晦为首,武官则是以目前的五军都督府大都督杜远为首,两列朝臣齐声躬身叩拜道:“臣等,叩见殿下,殿下万年,万年,万万年!”
这一声,于乾坤宫大殿内不断回荡,震耳欲聋。
深吸了一口气,姜浩右手虚抬,朗声道:“众卿平身。”
朝臣们齐谢:“臣等,叩谢殿下。”
说完以后,这才纷纷直起身子来。
“众卿今日可有何议?”姜浩问道。
这边话音才刚落地,一名御史台的言官便走上前来,叩拜道:“启禀殿下,臣有事启奏。”
姜浩眼皮一挑,道:“讲。”
“臣认为,殿下您今日开朝,于礼不合。”
一上来,这名言官便给了姜浩一个下马威。
姜浩双眼微眯,不带半点感情的问道:“哪里不合?”
“殿下!”
言官道:“自陛下病重,国事历来都由内阁与皇后娘娘商议而定。”
“今您虽被陛下册封为监国,但仍为晚辈,于礼、殿下应当恭迎皇后娘娘入殿垂帘,此方为正途。”
姜浩不置可否的看向群臣,问道:“除了他,你们也都是这个意思吗?”
下首群臣面面相窥,大多都将目光投注到了吕儒晦的身上,而姜浩也是在看了一圈之后,冷笑着看向了吕儒晦。
吕儒晦神情淡然,就好似完全没听到姜浩的询问与众人目光一样,只是安静的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而吕儒晦的沉默,也使得朝臣们有些拿不定主意。
最终,还是与那言官同为御史台的几名同僚站了出来,分别拱手道:“殿下,臣等皆是此意。”
“还望殿下立刻下旨,请皇后娘娘入殿垂帘。”
点了点头,姜浩淡漠的说道:“我知道了。”
一语说完,姜浩根本不给言官们任何反应,便再度开口道:“你们这些天天没个事做,只会动嘴皮子挑人毛病的家伙,是认为本皇子不够格,无权独立主持朝议,对吧?”
面对这毫不遮掩的讥讽,几名言官大怒。
最先进言的那名言官羞红着脸,咬牙道:“殿下,我等一心皆为朝政、为社稷,您何故羞辱我等?”
“羞辱?”
轻蔑一笑,姜浩冷声道:“就凭你们,也好意思言朝政?”
“那我到是要问问,你们说我不够格,非要让皇后入殿垂帘,到底是为了你们自己的私心,还是当真为了社稷!?”
“我们当然……”
言官厉声反驳,话没等说完,就被姜浩打断。
“放屁!”
“我大乾自太祖时便立下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之前,那是因父皇病重,国内政务无人主持,皇后在不得以之下,这才逾越了祖宗礼法。”
“但现在,本皇子已为监国,有独掌国政大权之能,又为何一定让皇后娘娘入殿?”
“不见!今日皇后娘娘她根本就没来?”
“连娘娘都知道的事情,反而是你们这群不学无术,钻营算计的小人却不知道,还好意思和我谈论什么朝政、社稷?”
姜浩的怒斥,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荡。
几名言官被骂的面红耳赤,纷纷低头退了回去,看那样子,若地上有缝的话绝对当场就要钻进去不可。
唯独最开始的那名言官,却依旧站在原地。
此刻的他,看起来无比孤独,但却异常的倔强。
他双目血红的看向姜浩,咬牙道:“殿下,那您之前在玄武门外又怎么说?”
“怎么说?”
听到这话,姜浩笑了,他淡淡的说道:“陈之通早在一月之前,便已向内阁递交了辞呈,据我所知,首辅也已批复,只待年末便会实施。”
“而昨夜,他更是对我、对父皇主动申请至仕,父皇当场应允,所以他眼下根本就是一介草民,这件事我已在宫门外说过,你还有什么异议?”
“或者说,你认为我父皇的命令都做的不准?”
这句话,已是诛心之言,一个回答不好就可以直接人头落地。
但那名言官却是丝毫不惧。
他冷笑着摇头道:“殿下误会了,臣所言,并非是陈大……”
说道这,他微微一顿,想起了刚刚吕儒晦被怼的那一幕,连忙改口道:“并非是陈之通,而是殿下在车内所做的龌龊事情!”
“殿下身为我堂堂大乾监国皇子,理应为国之表率,却在上朝的路上与车内同女子行苟且之事,荒淫无度。”
“此,难道不损我国之威严,朝廷的声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