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禁军主要分为两部分,即京营和上直二十六卫亲军,其中京营主要负责守备京师,而上直二十六卫亲军则负责卫戍皇城。而上直二十六卫亲军大多为皇城的戍卫和巡逻军,直接负责皇帝安全的侍卫则主要由锦衣卫(大汉将军)、旗手卫和府军前卫(带刀官)负责,这些侍卫多由贵戚子弟充任,只有府军前卫带刀官直接从京卫的军官中挑选。而除了这三支随侍皇帝的军队外,驻守皇宫内部的军队还有五军营叉刀围子手、三千营红盔将军、三千营明甲将军、勋卫、散骑舍人等。
而冯六所带的骁骑营的前身,正是之前名震天下的三千营。这支骑兵曾经是燕王扫北的主力骑兵,也是后来跟随永乐大帝五征漠北的明军三大营之一。土木堡一战之后,明军的京城三大营再也不复以前的荣光,逐渐走向了落寞。修罗营剿灭流寇之后,崇祯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将立了战功的冯六提拔为这支骑兵的统领。然而没想到的是,冯六竟然将之前几乎已经丧失了战力的骁骑营调教的有模有样。
冯六到任以后,首先是对骁骑营的名册进行了统计。将之前两个吃空饷的将领砍了脑袋,这一举动差一点引起了一场他和勋贵之间的冲突。但冯六依然我行我素,你崇祯皇帝要不就别让我干,让我干我就这么干。幸好他的一系列整肃得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的支持,王承恩在崇祯面前为冯六说话,说正是因为冯将军有如此壮士断腕的决心,才能有修罗营那样的强军。皇上若是想要大明有抗衡后金的能力,若是想要中兴大明,就要有更多如修罗营那样的军队。冯将军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就这样,冯六在皇帝的支持下,按照自己的标准裁汰老弱,同时招募了大量的北地马户子弟进入骁骑营。
说起马户,就不得不提到明初就开始实行的马政制度。古代战争中,军马是克敌制胜的重要因素。所以,军马历来为封建统治者所重视。明朝更是将马政制度完善到了极致,总结了历代马政制度的长处,建立了一套规制缜密的马政制度。
但是随着养马的费用日渐增加,明朝朝廷也感觉压力太大,于是就规定由百姓养马,这样就诞生了马户。所以北方当时的很多农户除了要上缴赋税之外,还要负担养马的费用,如果战马无故死掉,百姓就要收到责罚。再加上还要经常受到官府的欺压,终于在正统年间,北直隶的马户爆发了著名的刘六、刘七起义。
刘六、刘七领导的这次起义,前后持续3年,转战河北、山东、河南、湖北、江苏数省,沉重地打击了统治阶级。为了镇压起义,明政府动用了大量财力,耗尽了府库之银。
起义军所到之处,地打击了当地贪官污吏、地主豪绅。这次起义给明统治者一个沉重而深刻的教训,使明朝统治者认识到仅凭高压政策难以维持长久统治,必须要采取有力措施缓和社会矛盾。起义失败的第二年,明政府下令减免京畿、山东、河南等地税粮,并宣布“流民复业者,官给廪食、庐舍、牛种,复五年”。朝廷内部也加以整顿,进行了杨廷和领导的改革,罢免了部分宦官,裁撤冗官,清查皇庄、官庄,退还给农民一部分土地。明朝出现了嘉靖初年较为清明的政治局面。
但即便如此,崇祯年间北直隶和山东等地也有很多之前为马户的子弟流落民间。这些人弓马娴熟,马上的功夫丝毫不亚于建奴和蒙古人,如果放任不管,他们在走投无路之下肯定又会成为不稳定因素。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们中间的绝大部分人,就加入了李闯的农民军,成为了推翻大明王朝的一份子。但是如果朝廷能给他们一个身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也同样是最合适的骑兵兵源。但是就这么浅显的道理,就这么现成的兵源,朝廷中的文官们却整日忙于党争和家族的利益,没有人去做,甚至也没有人能给皇帝提一个建议。直到冯六担任了骁骑营的统领,才用雷霆手段改造了这支骑兵。而当初和冯六一起受封为勇义营统领的萧春明,也在勇义营里进行了改革,裁汰老弱,招募流民当中的青壮参军。
于是,当骁骑营的骑兵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除了修罗营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一愣。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老爷一般的京营官兵,怎么可能从北京城里出来和建奴拼命?
但是冯六带领的骁骑营不但来了,还在汉军旗的身后,给了宁完我和鲍承先两个汉奸致命的一击。
冯六手提斩马刀一马当先,一个试图阻挡他的汉军旗亲兵还没看清冯六的长相,就成了无头骑士,晃了两晃从马上栽了下来。
冯六身后的骁骑营将士们,个个人如虎马如龙挥舞着斩马刀就杀进了汉军旗的后阵。就好像是热刀切牛油一样,汉军旗的后阵瞬间崩溃。骁骑营的出现,无疑就是压倒汉军旗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时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败了!败了!”
汉军旗军心大乱,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心思。经过刚才的激烈搏杀,汉军旗还剩下的五万多士兵,再也抵挡不住明军步骑兵合力的攻杀,开始出现了逃兵。
然而战场之上,逃兵具有一定的传染性。有一个人跑就会有第二个,之后就会越来越多。进关宁完我和鲍承先两个人的亲兵斩杀了一些逃跑的士兵,但是更多的汉军旗士兵分散开来朝着四面八方开始了逃命。汉军旗的大阵,终于彻底的崩溃了。
“开始追杀!活捉鲍承先,其余人格杀勿论!”燕震看着战场上的局势,厉声下达了命令。
“虎!”修罗营全军得令。
“骁骑营,听令!”冯六也同样两眼通红的喊道。
“在!”骁骑营的骑兵们应诺道。
“给我活捉鲍承先!”
“得令!”
一时间,汉军旗的士兵们拼命的跑着,明军红着眼睛追着。战场之上,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后背交给敌人。但是汉军旗士兵们现在正在犯这个错误,这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人有的时候就是一种从众心理,总以为和大多数人做一样的事,才是安全的。但往往这种从众心理,就能要了人的命。
明军的各路人马开始了在战场上肆意的追杀,边军们可能是这些年被建奴压的太狠了,今天赶上这样的打顺风仗的机会,表现的尤为兴奋,个个都红着眼睛,不知疲倦的追着、砍着、嘶吼着!即便是汉军旗的士兵跪地求饶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接到的军令是格杀勿论!因为他们知道,修罗营今天是带着血仇来打这一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