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而后纳闷地看向一边的顾景明,“有这么糟糕吗?”
顾景明看她郁闷的模样,压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真相,勉强自己摇了摇头,“其实还行,草书,草书而已,算不上太难看。”
虞锦禾哼了一声,也不争这些有的没有的,“你们爱让我写我还不写呢,想当年我的墨宝可是价值千金,别人都排队抢着要。”
“是吗,那可真是太珍贵了。”丁凝一点也不真心地奉承了一句,而后果断把纸条交给了顾景明,“公子,请你帮我写个健康平安,发大财。”
顾景明微微颔首,一只手挽着袖子,另外一只手在纸上行云流水地写了起来,同时还不忘记把虞锦禾丢在地上的一些脸给稍微捡起来,“你说当年谁要你的墨宝?价值千金的那副。”
他还以为是有什么人追虞锦禾,若是想要佳人入怀,一掷千金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反正墨宝只是个附赠品,最重要的不还是人么?
顾景明算是猜对了一点,不过当年那些人并不是抱着坐上她道侣的位置来的,当年她已经是幻术大能了,几乎可以在修仙界横着走了。
想要求她办事的人可以说是如同过江之鲫,就从来没有断过,她反正是没有那个闲空一个个帮,但是手里又确实很需要一笔钱,就随手写了几个大字拿去拍卖,谁拍卖到她就帮谁,最后一副丑的人神共愤的字被卖出了天价,之后她就对自己的墨宝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所以那些时候说是买她的墨宝,更多人不过是在买她这个人出手。
“记不住了。”虞锦禾含糊不清地说,“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你就继续吹吧。”丁凝嘀咕道,“就算我什么都不懂,这种字丢到街上都只会被人多踩几脚。”
顾景明这个时候写完了她的字,把河灯交给了她,闻声说道,“好了,放河灯去吧。”
一边说,他又一边很自然地把虞锦禾手里的河灯接了过来,两人一同往河边走去。
虞锦禾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没有问了,“在今日宴上怎么不见你的兄弟姐妹?难不成你父……父亲现在已经决定对你委以重任了?”
这话之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是不是凌江帝打算把皇位传给顾景明了。
“没有那回事。”顾景明自然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今日宴会算不上重要,他们都不太想来当跑腿的,所以我就来了。”
虞锦禾同情地看了他好几眼,“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打杂的还是……”
凌江帝看上去好像特别重视顾景明,实际上让他做的这些事情不仅不重要,而且还十分无聊,没有任何有利于长进的地方,若是换做一个意志消沉的人来做,没准早就已经摆烂了,可是顾景明却将所有事情大理的井井有条。
只是扫地再怎么高大上来说不都是扫地吗,就算扫出火星字也扫不出金子来。
“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顾景明弯腰,将河灯放入湖中,又默默护送着河灯飘走,“若是天下能再安定一些,这个位置给谁做都一样。”
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敏感了,虞锦禾觉得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也把自己的河灯给放了,而后双手合十,在口中念念有词地许愿。
“没有想到你还真的相信这个啊?这么认真。”顾景明有些意外。
“这信不信的不都随心吗,你都已经买了河灯放了,再虔诚一点是会怎么样?”虞锦禾有些不满地瞪着他。“不然不就浪费钱了。”
“你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顾景明却是完全不信这些的,他买河灯,只是看到湖边男男女女一起放,看着他们影子都相互交叠,就想和虞锦禾也亲密一些,至于这些愿望都是托词。
“你管我是干什么的。”虞锦禾嘀咕了一句,“我们两个又不是真成亲,没有必要这么知根知底。”
顾景明脸色一僵,神色也慢慢冷了下去,‘恩’了一声,不再看虞锦禾,显而易见对于她三番几次划清界限有些生气了。
“怎么啦。”虞锦禾看丁凝在不远处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心里有些发毛,“你们两个放一下灯,我有些话要和景……公子说。”
而后也不管两人是什么反应,扯着顾景明走到后面,她看到丁凝回头瞪了他们两个一眼,这才带着兴致勃勃的豆豆去放灯。
“你生气了?”虞锦禾戳了一下顾景明的脸,无奈道,“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把我们两个说的这么泾渭分明,却又总是心口不一,你嘴上说着以后我们个论个的,绝对不会是同道之人,却又能亲……我,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你不知道,这很……贱吗?”
顾景明大概是不怎么用脏字的,所以后面那个字吐出来极为困难,甚至他几度欲言又止,似乎想要斟酌一个更合适的字眼,却怎么都找不到,因为他没有找到比任何一个字眼更能概括她现在的行为的。
虞锦禾看着他通红的面颊,这次知道他完全就是被气的,她倒也没有任何一点被骂的自觉,“以前没有觉得,现在觉得了。”
“你!”顾景明扭开头,似乎更加不想要跟她说话了,“你若是还有一些良心,就对自己的行为稍微负责点。”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累吗?其实人和人之间不就是缘来就合,缘去就散,大家都随便一点难道不好吗?”虞锦禾摊手,“我们两个说到底难道不是因为一纸婚约被捆绑在一起的,若是没有这个,我们或许就是点头之交,亲了一下,难不成就要生死相依,相濡以沫了?”
顾景明轻轻蹙眉,不满道,“就算没有到这种程度,难道你不是太轻浮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