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图案通体呈现一种血红色,看上去莫名让人有些不舒服。
虞锦禾的手指在线上面搓了几下,突然在线条纠缠处看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东西,当即伸出手,对头领说,“给我一把剪刀。”
“是。”头领眼神虽然迷茫,却还是乖乖找了一把剪刀交给虞锦禾。
虞锦禾将这个奇异的图案一点点挑开,随着线条越来越少,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人想要极力隐藏的东西是什么。
只见被缝得严严实实的图案之下,是一个悔字。
虞锦禾仔细辨认片刻,“你们之中,有什么人的名字里面有悔字吗?”
“悔字?”头领想了片刻,摇头,“没有,这个名字寓意也太不好了吧,一般人应该都不会用这个字做名字的。”
他凑过一个脑袋来看了一下,“难不成这个字的意思是后悔的悔?”
虞锦禾也搞不清楚,“这个还有待商榷,不过今日你们还是不要继续呆在这里了,反正这里是暂时报废了,你明天跟我爹说一下,就说是我自己发疯,不小心打碎了柱子来玩。”
头领‘啊’了一声,“丞相不会相信的吧。”
“你别管他信不信,你这么说就行了,要是让他知道竟然有人敢在我的寨子里面下降头,你们估计都没有好果子吃,他一定会追究到底的。”虞锦禾有些头疼,目光也在这些人身上不断晃,他们的着装都是统一的,那么衣领袖子处,就有些人会用刺绣来刻上自己的名字,好辨认衣服。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这些人之中虽然是有人会在这些地方刻名字,还真的没有一个人身上的图案和刚刚那个相似。
头领受了她一番好意,自然是感激不尽,虞锦禾没有跟他们多说,拿着袜子离开了。
可她没有走出寨子多久,突然又听到了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似乎就坠在自己不远不近处,她缓缓握紧拳头,没有回头看,只是转身拐进了一个小院子。
后面的脚步声急促了些,一个人影从她面前闪过,虞锦禾出手就是一个极为漂亮的过肩摔,而后将那人的咽喉牢牢控制在手肘之间,她没有看到那人的脸,面色冷凝地问道,“什么人?”
“我,我咳咳!是我!王妃!”
虞锦禾听到这个声音,微微一愣,旋即立刻松了手,难以置信地道,“顾闻?”
顾闻拼命地顺着胸口前的气,“是,是我!王妃,你这一手好啊,差点把我送走。”
虞锦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你活该吗,自己鬼鬼祟祟的。”
“是王爷让我过来保护你的。”顾闻一字一顿地说,“不然大半夜的我也不乐意追在你身后啊,跟变态似的。”
“就是变态。”虞锦禾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我干嘛要他看着。”
“王爷猜到你会有这个反应,所以才嘱咐我一定不要让你发现,但是他说,太师一直在想办法扳回一局,你最近表现这么张扬,估计他会挑准这个时机。”
虞锦禾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面的袜子,有了头绪,“这个东西你拿回去给顾景明。”
顾闻接过仔细看,才发现是什么东西,脸色顿时一黑,“王妃,你们两个这种情趣倒也不需要我们这种外人参与了吧!”
虞锦禾二话不说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觉得有哪一个女人会把自己的袜子给男人做定情信物的,这是有人给我下降头,我想知道这是不是太师的东西。”
“哦,这样啊,那你不早说。”顾闻笑嘻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接过袜子收好了。
虞锦禾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亏得顾景明看走眼,不然估计这小子吃一辈子西北风也不会有人让他干活,心累道,“我走了。”
“去哪?”
“去京城里面看看有什么好吃的,顺便不是有焰火看么?”
顾闻立刻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要看焰火啊,那王妃不如和王爷一起去看?今日焰火就是在洪元阁放的,王爷在那儿宴请客人呢。”
虞锦禾没有什么兴趣,摆摆手拒绝了。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来到了京城,京城果然十分热闹,四处都是拿着鱼灯玩耍的孩子,焰火棒的光芒也在街头巷尾如同星星一般闪耀着,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也不过如此了。
虞锦禾饿得不行了,在路边买了一个大包子立刻啃了几口,还没吃完,被一个孩子撞掉了,那孩子估计玩疯了,完全没有注意到,乐颠颠地踩了两脚,跑远了。
“这小孩,真没礼貌!”顾闻忍不住撸起袖子,似乎就要上前教训。
“你怎么说话的,他还小,只是不懂事而已,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踩了你们一个破包子吗?来来来,这些都给你们,瞧你们那穷酸样!”追在孩子后面的妇女一听,立刻横眉冷对,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了好几锭碎银子,扔垃圾似地朝着两人身上扔来。
虞锦禾接住了她扔过来的一锭银子,又看了下被踩碎了的肉包,脑子里面
这些碎银子,粗略一看大概就三四两了,掉在京城里面这些富贵人家看都不堪一眼,大概是嫌弯腰累,路过的马儿都踩了两脚。
“你没事吧?”顾闻这暴脾气立刻就挥起拳头,“你是那小孩的娘是吧,你会不会教孩子,就算家里面有钱也不能这么做,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
“看你们这身打扮,难道不是乞丐?”妇女讽刺道,“一个肉包就紧张成这样子,真是没有见过市面,这么有骨气,有本事不要捡钱啊。”
“谁捡钱了?”顾闻气得面红脖子粗。
妇人指了一下他身后,眼中充斥着浓郁的讽刺之色,“诺,你那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