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达立刻从她身后走了过来,神色之间满是凌厉,“你是怎么跟我们大当家说话的,有胆子再说一遍。”
他长得就凶神恶煞的,叫人不敢直视,眼前这女人终究是欺软怕硬的,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旋即又不知道想起什么,干嚎起来,“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你们这些富家千金就是喜欢搞这样的事情,昨天就说是什么奉王爷的命令给我们施粥,结果一看,那粥里面又是沙子又是虫子,去理论反而被打了一顿,想着咬咬牙吃了吧,总比没有命了好,谁知……”
她说着,又忍不住抱着怀里的孩子失声痛哭起来。
勿怪虞锦禾多想,最近在城外布粥的王爷,这几个条件叠加起来,虞锦禾只能想起一个人,她不仅有些吃惊,在自己印象里面,顾景明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阴暗,给这些难民吃那种东西。
“你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或许可以帮你。”虞锦禾说道。
妇女瞪着她,“你们这些贵人的名字,哪里有我们这些贱民可以过问的。”
阿达握紧拳头,似乎就要把这个牙尖嘴利的妇女给一拳头拍进地里面。
虞锦禾连忙上前拦住他,“稍安勿躁。”
看着妇女,略微沉吟片刻,“你怀里的孩子,给我看看。”
妇女警惕地把孩子又往自己的怀里面藏了一下,“你想要做什么?”
虞锦禾看到她的眼神,心下浮现出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又往周围看了看,终于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了,她前几天经过官道的时候,这里明明还有许多孩子的,怎么到了今天,就剩下这么寥寥几个了,再想到这妇女异常的态度,虞锦禾心里面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里的小孩是跑不远的,京城不会叫小孩进去,他们跑远了就是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官道,正常的父母,应该都会把孩子随时带在身边。
那些失踪的孩子会在哪里?
“这是我最后一个孩子了,你休想对他动手。”
“我可以看好他。”虞锦禾平静地说道。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妇女依旧不信。
“你觉得你如今除了相信我,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虞锦禾知道软的对这个妇女没有用了,索性就来硬的,“反正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不就是看着你儿子死,要不就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让我看看他。”
妇女咬了下唇,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虞锦禾,知道这是唯一的指望了,只能寄最大希望于一件事,“你发誓,你会救好我儿子。”
“我发誓,我会救你儿子,否则不得好死。”
阿达立刻喊道,“大当家!”
虞锦禾挥挥手,“你下去,不要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
阿达心中虽有不甘,却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妇人总算满脸不放心地把孩子交给了虞锦禾。
虞锦禾抱着孩子,手在他眼皮上面翻了几下,果不其然看到他双目浑浊,似乎是濒死之态,不过这一种急症,放在小孩身上却十足诡异。
她在小孩胸腹之间点了两下,而后两根手指,顺着他的胸腹,滑到了手臂上,紧接着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把匕首。
妇人立刻尖叫了一声,上前要抱走自己的孩子,厉声质问道,“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孩子!”
虞锦禾侧身一躲,并没有回话,与此同时,手中的刀在幼儿的手指上轻轻一扎,顿时,一缕黑血顺着手指滴落而下,在地上冒出兹兹黑烟,一股腐臭的味道顿时溢出来了。
怀中的孩子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哭声,虽然凄厉,却比方才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来得叫人惊喜。
妇女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孩子就被赛回了怀里,她连忙看向孩子,只见孩子原本涨红的脸正在一点点恢复,口中的哭喊声十分嘹亮。
“哭什么哭,烦不烦啊。会不会哄小孩啊?”
“是啊是啊……等等,她那孩子……”
周围的人顿时都聚了过来,脸上痛苦的表情在看到孩子这么生机勃勃的时候退了个干净,不禁纷纷看向虞锦禾。
他们只是在一边歇息,并不代表方才没有看戏。
虞锦禾蹲在地上,手里面还拿着那一把匕首,匕首尖尖刺入地面,隐隐有一条长虫在她匕首下蠕动着身体。
她将那一条虫穿过,放在眼下仔细看了片刻,再看了看那小孩,“这就是罪魁祸首了。”
孩子的娘看到她这么有本事,也不敢再怠慢了,恭恭敬敬地问,“那是什么?”
“吸血虫,若不是再晚点发现,你儿子肯定就没了。”
妇女脸色迷惑又感激,“什么是吸血虫,怎么没有听过?”
“顾名思义,就是吸人体里面的血以此获生的一种腌臜玩意儿,不过这地方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吸血虫这玩意阴暗的很,一般只会出现在尸体旁边,其实说来,这玩意纯恶心人,一旦进入宿主身体,就非把人吸干不可,可是为什么有人会往小孩身上下这种东西,什么仇什么恨?
虞锦禾看向那妇女,“你之前不是说是什么王爷给你们派粥的吗?能不能说出是谁?”
妇女满脸苦恼的摇头,。
剩下的人也都畏畏缩缩地不肯说,毕竟这事儿说不好就是得罪权贵的事儿,谁都不肯做,本来就已经过的够惨了,可经不起打击了。
就在虞锦禾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人群之中有一个人突然举起手来,说道,“我知道是谁!是景王!”
虞锦禾一口气就直接噎在了胸口之中,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何等反应,抬眼朝着拒收的人说,“你是怎么确定的?”
“我看过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景王府的侧妃,前段时间不是天天在城外施粥吗?那个女人叫那个男人夫君,那她夫君,不就是景王?”
虞锦禾摇了摇头,不知为何道,“不,绝对不可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