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里这么多人,没有一个人说看到你是在替天行道,而不是在仗势欺人呢?”
阿妹指着他们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们这些人全部都是一伙的,当然帮着自己人说话。”
士兵哈哈一笑,却是毫不留情地说,“不要再继续狡辩了,来人,把他们两个都给抓起来,不去牢里面吃几天苦头,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人。”
“等一下。”这下轮到摊主得意洋洋了,他盯着虞锦禾说,“我要她跟我道歉!”
“你休想!”阿妹说道。
虞锦禾勾唇,却是没有一点恼羞成怒的迹象,只是反问道,“你确定叫我道歉,你又确定自己受得住我的一句对不起了?”
摊主看着她的眼神,虽然有点害怕,可是还是咽不下那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点头说道,“当然。”
而后给士兵使了两个眼色。
“撞到人要说对不起,你这都快要把别人打残废了,还不快道歉。”
虞锦禾怎么可能真给这个小人道歉,看这几个士兵对自己都没有什么警惕心,当即二话不说地抓住了阿妹的后领,三两下就跑出了人群。
“诶!你别跑!”士兵在圈内暴跳如雷,旋即又大喊道,“你们都在这里挤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滚开,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虞锦禾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他们却没有胆子站在她身后说明真相,眼下好不容易有机会帮一把,当然不会让开,就算这些士兵能罚一个两个,难不成还能罚十个八个不成?他们根本就没有这种权限,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了,那么百姓也不会允许的。
他们就是抓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因此,虞锦禾两人很轻而易举地在众人的掩护之下逃跑了,跑到了一条小巷,阿妹喘了好几口气,看到会死呢后没有追兵,才拍了拍胸口,旋即又紧张地看向虞锦禾,“你没事吧。”
虞锦禾撕下一截袖子,简单地缠了一下伤口,“没有什么大碍。”
“你,你是不是傻,哪有人愿意空手接白刃的,我看你绝对是嫌命长了!”阿妹看着她的模样,又忍不住嘀咕道,“哪有一个女子,这么要强呢。”
虞锦禾微微挑眉,“这一句话就说错了。”
阿妹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方才那副为名除害的架势,还以为那些人有多感动呢,结果转头来也并不站在你这一边,当真是气死个人。”
“这你就错了。”虞锦禾却道,“我们走的时候,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还没有这么容易离开呢。”
“就算是这样……”
“你也得为别人想想啊,他们和那几个士兵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今天敢给我说一句话,没准明天就大祸临头了。”
阿妹沉默不语片刻,才哼了声,“你倒是很为别人着想,不过我想你这简直就是傻子行为,完全没有必要。”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各人各扫门前雪,无人管你瓦上霜的。”
虞锦禾简直莫名,“你到底是哪里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算了,先别说了,我看他们随时有可能追上来,找一个地方避一下。”
“出城吧,我看那些材料大可以不用挑这个日子买。”阿妹也紧张了。
“现在出城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守卫都是他们的同僚,他们通知一声,抓我们不是一抓一个准?”
“那现在怎么办?”阿妹不自觉轻轻扣着手。
没有办法,本来想要体体面面回去见一下虞拙的,现在只能以这种面目造访了,虞锦禾叹了一口气,左右看了一下路,抓了一个路人问,“麻烦问下,丞相府怎么走。”
路人看她满身是血,绵密丑陋,有些害怕地指了一个方向。
道谢过后,虞锦禾看阿妹愣在原地,已经走了几步的脚不由自主顿住了,歪头问道,“你还在哪里傻傻等着干什么?追兵可是快要来了,还不赶紧跟我走。”
阿妹这才想起眼前人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再不济,她都是丞相之女,王子之妃,无数人拥着护着,是绝对不可能出半点闪失的。
想来自己方才那一番感慨在虞锦禾看来实在可笑,毕竟这些东西对于她而言,可能就是习以为常的东西了,就算真的被坑被害也不会有什么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面忍不住泛起一股不可遏制的酸意,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就已经什么都拥有了,而他们这种人,穷极一生追求的,可能也不过是他们指尖漏出来的?
遂失魂落魄地跟了上去。
到了相府前,虞锦禾已经注意到追兵的影子了,也来不及解释了,毫不犹豫地跨过几层台阶要走入相府。
丞相府门口的护卫立刻把他拦住,“这位爷,你是什么人,可有拜帖,我们大人最近身体抱恙,不见外人。”
“什么,身体抱恙。”虞锦禾也来不及问了,看了眼身后,“先躲一下,后面有追兵。”
士兵顿时不满皱眉,“你到底是什么人,哪有不经通报就要进相府门的道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着你说来就来吗?”
见状,虞锦禾也不装了,直接摆出了原来的声线和架子,“放肆,你忘记我是谁了,几天不见,我是连自己家门都进不了了?”
侍卫看着她,眼神缓缓变得无比呆滞,片刻,才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叫道,“大小姐?”
“嗯,还不赶快让我进去。”
“大小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少在这儿问东问西的,快点让开,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虞锦禾挤开两人,带着阿妹一起进门了,
进来之后,那侍卫就关了门,压低声音道,“小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又是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追你。我这去告诉相爷。”
“停停停。”虞锦禾拉住了他,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又把身上垫着的统统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