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年羹尧嚣张跋扈,在进京途中竟然接受官员跪地迎接,要知道文武百官上可跪君主,下可跪亲王,是断断不能跪人臣的。年羹尧此举可是大大不敬的。
谁知皇上竟然没有计较,还要加赏年羹尧一等公世职,晋华妃的位分。
这日,众人向皇后请安。华妃姗姗来迟,众人起身向华妃行礼,
“诸位姐妹今日怎么如此客气?”华妃明知故问,不过皇后也乐得给她这个面子:“听说皇上要晋你的位分,都为宫中姐妹,自然要提前向你道喜了。”
“向来都是皇后娘娘如此福分,没想到今日臣妾也有福气沾染。”众人听此都默不作声,只有李贵人那个蠢货,问华妃:“娘娘此话是什么意思阿?”
华妃压根没有搭理李贵人,直接转向皇后,笑盈盈的问道:“娘娘当初从侧福晋扶正为福晋之时,想来也是由侍妾们这样敬贺过来的吧。”这便是明着打皇后的脸了,也亏得皇后能忍,依旧笑着对华妃说:“妹妹由己及人,真是聪慧啊。”
“臣妾再聪慧又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您福慧双修呢?皇后娘娘一向最能体察圣意,不知道皇上所说要晋臣妾位分,是要给臣妾什么位分呢?”
“妃位之上便是贵妃,贵妃之上便是皇贵妃,皇上圣心大致如此。”
华妃倒是笑的耐人寻味:“娘娘错了,皇贵妃之上还有皇后呢。”众人听此神色都变了,不过皇后却没有恼:“哦?妹妹是喜欢本宫皇后的宝座了?”
华妃倒是畅然一笑:“娘娘多心了,臣妾只是听闻皇贵妃位同副后,十分尊贵。从前顺治爷的董鄂皇贵妃在时,博尔济吉特皇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
这话便是赤裸裸的挑衅皇后了,皇后却依旧稳得住,心平气和的劝诫华妃:“妹妹博古通今,只是皇贵妃再尊贵,都只不过位同副后,皇后终究是皇后,皇贵妃可以有,但母仪天下的人始终只有一个,董鄂皇贵妃即便被追封为皇后,仍然是主不祔庙,凡事,名不正则言不顺,妹妹你聪慧过人,应该知道什么是安分守时,进退得宜。”
“臣妾只知道物不平则鸣,臣妾不过是闲话两句就引来娘娘一番宏论,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娘娘和博尔济吉特皇后一样,闻听皇贵妃三个字如临大敌呢。”
“训导宫嫔,以正宫闱这是皇后的职责,妹妹如今多听一些,晋封之后便更能以礼服人,以德服人了。”皇后不愧是皇后,华妃再挑衅都稳得住。
“多谢皇后娘娘指教,来日臣妾得以晋封,一定会恪尽职责,协理六宫,那么皇后娘娘就可以多多休息了。”皇后知道华妃不爱听什么,华妃也知道皇后的忌讳在哪,两人这话说的当真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虽说皇后面上不计较华妃的僭越行为,但是私下里却也部署,先是趁着皇上宠幸华妃之时让内务府送来了皇贵妃吉服,华妃当真十分欣喜的收下了,不过这也让皇上十分不满。
又在年羹尧请走太医院所有太医之时,假装头风发作,暗暗参上一本。
年羹尧也是真得意忘形,竟敢将宫中除了照顾太后的太医之外把所有的太医都请走了,也不怪皇后偏偏挑这个时候头疼,国母病重没有太医诊治,太医都在臣子家,这成何体统!
这不,第二日甄远道带领群臣参奏年羹尧娇纵行径。只是皇上却没有责罚年羹尧,年羹尧说是昨日夫人突发急症,他关心则乱才将太医请走的。皇上说年羹尧与他夫人夫妻情深,妻子有疾,身为人夫岂能不闻不问,便算不得大错,又关心了年羹尧夫人的急症是否有所缓和,只不痛不痒的说了他两句,又说众位大臣都应该像年大将军学习,在朝为肱股之臣,在家为贤良夫婿,做好朝政要紧,体贴妻儿也要紧。
这简直就是说年羹尧此举不但没有错,反而值得嘉奖,给皇后气的头风是真的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