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看了看站在江惟清身边的金一。
金一一身黑衣十分高大,肌肉爆棚,沈茗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小鸡崽子。
沈茗怯生生的说出妹妹沈韵的名讳。
金一知晓后点了点头,运作轻功一下飞走了。
沈茗闪着星星眼,一下就从对金一的害怕转为了崇拜。
“我要给善堂选址,就在这附近,你若是想来便跟着,若是不想便在这等着金一。”
江惟清出来一趟,不只是带沈茗看他妹妹的墓,还是为了来看看太子给她的房子。
听了江惟清的安排,沈茗犹豫了。
那黑衣马车夫飞走了,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又是孤身一人,在郊外着实不安全......
但他不亲眼看着妹妹的碑立起来,又怎能放心?
沈茗并不知道江惟清周围还有十七人保护,他以为江惟清只带了金一。
“我与小姐一起去吧。”
沈茗还是做出了决定,小姐是他的恩人。
他虽然保护不了小姐,但是如果遇上危险,他也能为小姐争取逃跑时间的。
“真的要和我一起去?”
江惟清以为他会留下来看着沈韵的碑立起来。
沈茗点了点头。
“好吧。”
接着江惟清带着沈茗上了马车,叫了金二驾马。
沈茗看着从树上跳下来的金二嘴巴都吓脱臼了。
这么大一个是怎么藏在那书上的?为什么他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见江惟清有人保护,沈茗就想下马车等妹妹的墓碑了。
但他都已经上了马车,沈茗也不好再和江惟清讲他要下去,这显得他失了信。
江惟清就这样带着沈茗,逛完了地契上的三家庄园,最后,江惟清选择了一个最大且最隐蔽的。
江惟清看着这庄园,非常满意,这庄园离官道约两三千米,其实还是很挺近的,隐蔽但方便。
选好地方,接下来便是改造庄园。
但在此之前,江惟清先带沈茗回到了沈韵的墓,此时金一已经为这孩子立好了碑。
沈茗见了自己妹妹的墓真的立好了,这次再没忍住哇哇大哭起来。
妹妹真的不在了,只剩下一小坯新土。
他孤身一人,不知何时能找到哥哥。
风抚干了沈茗的泪,他要走了。
.......
江惟清带着沈茗来到锦都的木材铺子,她用毛笔简单勾勒出想要的床铺模样。
那是现代上床下桌的床铺,木匠觉得很新奇,连忙带着徒弟赶制出来一个床铺模型。
江惟清点点头,要求一周之内做出三十张。
木匠摇摇头,“时间太赶了小姐,天王老子来了也做不到啊。”
“我加二十两。”江惟清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木匠依然为难道。
“四十两。”江惟清面不改色地接着加价。
木匠激动地手心出汗,但觉得觉得还能再加点。
“小姐这......”木匠眼里透出精光。
江惟清眯了眯眼,看穿了木匠的心思,她拿回钱袋子,“不能就算了,我找下家。”
“哎哎哎,能做能做!”木匠赶紧见好就收,拦下来要走的江惟清。
“好,连着我定制的桌子椅子餐盘等等,以及明日到郊外庄园赶工的银钱我先付你五百两,剩下的钱等做好了验收后我再给。”江惟清道。
“好好好!保管让小姐满意!”木匠嘴角与太阳肩并着肩,这可是百年一遇的大生意啊!
江惟清带着沈茗离开木匠铺子,沈茗还是恍惚的,他只感觉好多好多钱在眼前转。
但这还只是其中一小笔开销。
今日的事情完成的差不多了,江惟清回到江府。
她还要赶工,想重新编写一本教材。
女孩子当然不能学什么《女训》《女戒》,男孩子也不能只学科考用书。
江惟清深知,想要改变古代人根深蒂固的价值观是很难的,尤其是改变接受过教育或者中老年人的价值观,那更是难上加难。
但这群乞儿不一样。
这群乞儿年龄都不算太大,正是价值观形成的好时候。
而且他们大多无父无母,将来进了善堂,那善堂就是他们的家,在善堂学到的东西他们会更加奉为真理。
但若是有不听话的坏孩子,江惟清也不会手下留情,直接丢出善堂,让他们知道厉害。
江惟清深谙严慈相济的重要性。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白净的宣纸,烛光跳动,时间流逝,她半天也没动笔。
说实话,她还没有编过书呢,真的不知道从何写起。
毫无头绪时,江惟清想到了《女训》,不如就翻着书写好了,只要是《女训》上不合理的规定,全都改写不就好了?
真聪明!
肝了一夜,江惟清觉得自己被掏干了精气,写的时候不觉得,但一停下来疲惫感汹涌而上。
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金一跳下来,让江惟清到床上睡,但江惟清实在睁不开眼,不理会金一。
金一只好跑到卧房那里厚被子给江惟清裹上,又顺手提溜住了江小梅,把它放到江惟清怀里。
做完这些,金一才重新蹲到了房梁上。
这一觉江惟清连着昨天没睡的一起睡到了下午。
“噶呀——”
门被推开。
“江——”
君庭噤了声,他透过屏风,看见了睡的香甜的女子。
他莞尔而笑,没有叫醒江惟清。
他走过屏风。
江惟清明艳的小脸睡的乖巧。
江小梅从江惟清怀里挤出来,跳进了君庭怀里。
“喵——”江小梅望着君庭轻轻叫了一声。
这可把君庭吓着了,他轻轻捂住了江小梅的嘴,不让那小小的声音打扰江惟清。
江小梅很不满,但识相地不叫了。
君庭轻轻抚了抚江小梅柔顺的白毛。
江惟清咂吧咂吧嘴,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咧着嘴笑了,笑得畅快,笑得恣意。
君庭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
他微微俯下身,用眼描摹着江惟清的面容。
江妹妹真好看,曾经他做梦都想这样静静看着他的江妹妹。
他的心涨涨的,很难受,却也很满足。
他想做点什么,但顾忌蹲在房梁上的家伙。
最后,君庭只是伸手,轻轻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被子。
他的手离她的脸那么近,但始终没有勇气摸一摸那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容。
他注意到江惟清身下的字迹。
江惟清压住了大半,只能看到其中一部分。